銀月居住的耳房相較來說有些狹隘,不過一個人住倒也算得上寬鬆。
進去,就看到琴心匍匐在牀上,聽到動靜,琴心艱難的擡頭。
見來人是夜弄影的時候,琴心緊蹙的眉頭更是詫異,起初還有些懷疑銀月的話,和自己的猜測,但沒想到竟然真的是夜弄影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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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殺她,爲什麼要救她?這纔是琴心不解之處。
琴心欲要起身下跪行禮,就聽站在牀前,俯瞰着睥睨她的夜弄影開口:“既然受傷,禮儀就免了吧。”
“你好奇我爲什麼要救你?”夜弄影似乎是看穿了琴心的心思。
琴心抿着脣,點頭:“還請公主明說,奴婢不解。”
“很簡單,我需要你替我辦事。”
“公主擡舉奴婢了,奴婢恐沒有能力替公主辦事。”
“哦?是嗎?”夜弄影勾脣,微眯着眼眸看着琴心,不緊不慢地道:“良禽擇木而棲,琴心你是個聰明人,又何必一時意氣用事?”似笑非笑的語氣,絲毫不介意琴心的態度。
“我知道你怨恨我殺了你妹妹,甚至是讓母后對你下狠手,險些讓你喪命於棍棒之下,葬於亂葬崗。”
話鋒一轉:“可是琴心,你可也知,若不是我,你現在早就死了,你何必一時意氣做了錯的選擇,拂了我的好意;若母后真的在意你這個心腹,你認爲,僅憑我三言兩語,母后就會對你下了殺心?”話中噙着幾分蠱惑人心的笑意。
琴心有些嘲諷:“公主殿下,你認爲奴婢會爲自己的仇人辦事嗎?你殺了我妹妹,又欲要置我於死地,我只恨我不能親手手刃於你,又怎麼可能替你賣命。”
“我讓你殺我?你敢嗎?”夜弄影微眯着眼眸睥睨着琴心,琴心愕然,不明夜弄影此話何意,夜弄影拔下發髻的銀釵,放到了琴心的手中,讓琴心抓緊銀釵,蠱惑般的道:“我給你個機會,殺了我替你妹妹替你自己報仇,就用這根銀釵。”
“公主……”銀月大駭,驚呼出聲,想要制止夜弄影這瘋狂的想法,但卻被夜弄影攔住。
美眸中噙着幾分意味深
長的笑意,夜弄影直勾勾的盯着琴心:“殺了我,你就可以替你妹妹,替你自己報仇了。”
琴心抿着脣,一臉詫異震驚,不可置信的看着夜弄影,帶着幾分探究,想要從夜弄影臉上眸中找到一絲破綻,或者玩笑,但夜弄影從始至終都是一副認真的模樣。
琴心握着銀釵,卻猶豫不決,想要拿銀釵往夜弄影柔弱的脖子刺下去,卻苦於沒有那個勇氣。
“你不敢對麼?”夜弄影反問,舉起了琴心握着銀釵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脖子處,那細長的銀釵距離夜弄影吹彈可破的肌膚,只有兩寸的距離:“你只有這個機會,我數三下,你若殺不了我,那麼你的命便就是我的。”
夜弄影放開了握着琴心的手,盯着琴心,開始數道:“一……”數到二的時候,琴心依舊是沒有動作,只是慘白着一張臉。
在夜弄影要數三的時候,銀釵從琴心的手上掉到了地上,發出清脆刺耳的聲音。
琴心一臉怔然,夜弄影脣角上翹,勾出一抹邪氣弧度。
站了起身:“你不敢殺我,你還不想死,要是你今日殺了我,你必死無疑。我說的對嗎?”看着琴心的目光,帶着一股窺破人心的笑意。
琴心抿着脣沒有說話,不反駁也不贊同,然事實卻如同夜弄影所說。她不是什麼聖人,她只是個普通人,她也怕死,那種窒息,那種遊走於地獄邊緣的感覺,有過一次,琴心儼然不想在有第二次。
在報仇與活着的兩個念頭選擇下,事實已經幫琴心做好了決定。
但琴心仍然嘴硬着不肯承認:“就算我今日殺不了你,往後我也一定會殺了你的。”
這句無力的威脅,夜弄影倒也不在意:“琴心,想要報仇,殺死自己的敵人,你只能變得更強大,比你的敵人更強大,否則的話,你永遠都不能痛快的報仇。”
“你什麼意思?”
“替我辦事,我給你往上爬,報仇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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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爲什麼非要琴心不可,剛剛那麼危險……”銀月蠕動着雙脣忍不住開口,這後宮比琴心聰慧漂亮的女子比
比皆是,銀月不懂夜弄影爲什麼非要琴心,甚至是不惜用自己的身心性命去賭。
剛纔幾乎把她的膽子都要嚇了出來,真怕琴心真的會對夜弄影下手,要不是夜弄影攔着,銀月恐怕早就淡定不了了。
那時銀月便在心裡打算,要是琴心的真的殺了夜弄影,那麼銀月一定會殺了琴心,再自殺追隨夜弄影。
“爲什麼非她不可,自有我的用處,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你只要知道,我從不打沒有勝算的仗。”夜弄影頓了頓說道。
銀月抿着脣,還想問點什麼,卻被夜弄影的話堵住:“收起你的那些疑惑,該知道的,我會讓你知道,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現在你只要看好琴心,讓她快些恢復過來便可。記住不要讓人發現她,這段時間除了你我,任何人都不許進你的廂房,誰有違反,就就地正法。”狠厲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慄。
若換做之前,夜弄影這個語氣,銀月早就嚇得瑟瑟發抖了,但經過這幾天,見怪不怪,銀月膽子倒也是增進了不少,對夜弄影時不時表現出來的冷漠,狠厲,殘忍,都皆以經是有些習慣了。
“知道了公主。”銀月抿脣答道。
沒安靜兩天,宮中又開始沸騰熱鬧了起來,宮娥們火熱的在宮中來回走動,佈置御花園。
再過幾日便是三年一次的百花宴,這東麒難得的盛宴,也是給官家女子牽紅線的佳節。
來參加百花宴的都是王孫貴族、青年才俊。所有正五品以上官員或其家眷會一同進宮賞花,與此同時,來的還有別國來客,譬如北韓王子公主及各國使節。
百花宴上,會有不少官家小姐自薦表演,若有幸被官家公子或者皇候將相看中,與其心投意合的話,便可向皇帝請求賜婚,若女子實在不中意對自己求親的男子,這一天,亦是可以拒絕求親。
所以,百花宴雖說是賞花,不若更貼切的說是賞美人。
這天對於女子來說是十分的寬容。因這一天,是她們三年來唯一一次可以罔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挑選夫婿的日子,錯過了,便又要等三年,或者就再也沒有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