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熙候連忙跪了下來,“皇上恕罪,臣也是被這奴才給瞞騙,纔會險些冤枉了太子妃,還請皇上恕罪。”
“賢妃,對此事你又如何看?”不要急處置寇熙候,祁恭帝的視線落到了莊賢妃的身上。
莊賢妃知道這一戰自己是輸的了,面色蒼白,“是臣妾不察,纔會險些冤枉了太子妃,臣妾任由皇上處置。”莊賢妃走了出來,跪了下去。
祁恭帝冷哼了一聲。
“寇熙候教子無方,扣三年俸祿,官降二品以儆效尤。其子李承浩放蕩無禮,品行不端,仍紈絝,身爲臣子,竟調戲太子妃。念其父寇熙候曾爲吾朝立下汗馬功勞,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重責三十大板,永不得入朝爲官。”冰冷的話一字一句的吐了出來,祁恭帝的緊盯着險些暈倒的寇熙候:“此番處罰,寇熙候可有異議?”
寇熙候一臉懊悔,難掩眸中痛色,但也只能痛心疾首,忍痛跪下謝恩:“臣並無異議,謝皇上不殺之恩。”
冷笑了下,便讓寇熙候坐了回去,視線落到莊賢妃的身上:“賢妃不事先查明真相,便不分青紅皁白險些冤枉太子妃,幸好最終沒有鑄成大錯。朕就罰你兩年俸祿,抄十遍婦德。”
莊賢妃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極爲難堪,但時下也只能打破的牙齒往肚裡咽,再不甘,這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又還能說什麼?
只能強忍住不滿,笑着謝恩。
被宮人攙扶回了坐位。
爾後祁恭帝又賞賜慰問了夜弄影,這才事情纔算揭過。
對這個處置夜弄影談不上滿意,也談不上不滿意,不過這個懲罰對於寇熙候來說,恐怕也已經悔到了腸子裡去,不得入朝爲官的李承浩,皇帝無疑這是把李承浩將來承襲寇熙候位置的權利也給剝奪了,這可是要毀李家啊。
如此雖然讓人覺得宇文曄這個太子看起來着實窩囊,可若不是如此,宇文曄又怎麼可能穩坐太子這個位置,得祁恭帝的寵愛
祁恭帝最不喜的便是自己兒子惦記自己的位置,自己的兒子與朝臣勾結的事情,莊賢妃與寇熙候此舉,無疑是犯了祁恭帝的大忌,看來日後,越王想要當太子登基,更加是難上加難了。
當初晉王宣王爲了皇位爭得頭破血流,在朝中營私結黨,最後可都是被祁恭帝這個親爹給親手殺死。
至此,就算榮王越王宇文曄等人爭得再兇,也只是在私下進行,不敢有本分消息鬧到祁恭帝那裡,就怕步了之前兩位的後塵。
可這次莊賢妃爲了對付夜弄影,竟是把她與寇熙候的關係給暴露了出來。
這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訴祁恭帝,她與別人勾結,結黨營私的事情嗎?
經過了這一場鬧劇,宮宴氣氛也變得着實詭異,沒坐一會,祁恭帝也就沒了心思,先行離開了。
爾後的官員也陸陸續續的找理由告辭,這場宮宴便就此落幕。
原本祁恭帝咬着牙才下得了狠心辦的一場壽宴,卻是鬧得了個不歡而散。想
必彼時的祁恭帝,心裡定然很氣悶吧?
臨回去的時候,夜弄影叫住了她如今的父母薛海與薛夫人,今日祥和皇后特地跟她提起了薛夫人,想必是薛海或是薛夫人有什麼事情找她。
“父親、母親此番可是有什麼事情找我?”一邊走,夜弄影壓低了聲音問道。
“也並非是什麼大事,只是你大哥的事情,想拜託一下太子。”薛夫人嘆息着搖了搖頭:“你也知道蕘兒是個不爭氣的,此番能在翰林院裡當差,也是多的太子提拔。可是蕘兒他性情傲居……”說到此,薛夫人已經越發爲難。
夜弄影也知道薛夫人此番找她是做什麼的了,恐怕又是要她提拔薛蕘這個不爭氣的了吧?
也真是難爲薛海和薛夫人,薛家一根獨苗,結果還是個不爭氣的。二十多歲的年紀至今一事無成,連個小官職,都還得自家父母恬着老臉來給他求。
看了眼欲言不止的薛夫人,和難掩羞憤的薛海,夜弄影思慮了一番,這才道: “母親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在太子那裡給大哥謀個差事,只是母親,這是最後一次,若是往後大哥再不爭氣,也妄要怪我這個做妹妹的不提拔他。”
“多謝太子妃。”薛夫人面露喜色,連忙道謝。
夜弄影畢竟不是她們親生女兒,在這個人人自危的時候,薛夫人本就沒有抱着多大的希望,夜弄影能應允薛夫人自然是高興的。
擠出一絲笑意:“母親不必客氣,只要大哥爭氣,本宮這個做妹妹的,自然會提拔大哥。”
言下之意,若是薛蕘不爭氣,也怪不得夜弄影不提拔。
深諳此道,薛夫人點了點頭,笑容有些訕訕。
薛海道:“今日之事,着實有些險,太子妃下次可莫要再做這麼衝動的事情了。雖然皇上確實是怪罪了寇熙候李忠,莊賢妃,可這對你也大大的不利,若此事傳出去,教別人怎麼看你。”夜弄影知曉薛海說的是,她被李承浩調戲的事情。
傳出去,定然是會對她名聲不利的。
“父親放心即可,此事我會處理妥當。”又跟薛海薛夫人交談了一些,夜弄影就別了兩人,朝已經在宮外等候她的宇文曄小長安走去。
上了馬車,等小長安睡着後,宇文曄問她:“薛海可是跟你說了什麼?”
夜弄影如實把剛纔與薛夫人的話告訴了宇文曄。
宇文曄緊蹙了眉,“這薛蕘倒是好大的面子,竟然都讓薛夫人求到母妃那裡去了。”冷哼了一聲。
“怎麼說,當年也是多的了薛海和薛夫人,這並非什麼大事,便允了吧。你不用看着我的份上便給予他高職,就按照他的能力給他一個適當的官職吧。”
“嗯。”點了點頭,宇文曄繼續道:“這幾日你先不要外出,外面的事情我來處理。風千梟等人看來還是要在京城逗留幾天,你外出的話,若是碰見,免不得會露出破綻。”
回到太子府後,夜弄影先把累的睡着了的小長安抱回了
房間睡下後,這就去了如意軒看小長意。
兩年多過去,小長意仍舊還是不會動,長得也比較慢,比小長安略小一些。
粉雕玉琢的人兒,靠不的光,見不得風,只能永無天日的呆在如意軒裡。
雪白通透的臉龐,肌膚白的像是通透,彷彿一戳就破。
夜弄影憐愛的抱着小長意,想要伸手去輕撫小長意,都不敢用力,就怕一個不慎,就會劃破小長意的臉蛋。
閉上眼眸,眸中有些酸澀,可現在的夜弄影儼然是哭不出來的了。
世人都道太子妃冷血無情,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可誰知,她不過也是個普通女子?普通的母親,她的心也會疼也會痛?
若當初不是發生那麼多事情,她的小長意想必也會如安兒那般活潑可愛吧?又怎麼會終日被藏在這不見天日的如意軒?又怎麼會不被世人知曉她的存在?
夜弄影抱着緊閉着眼眸,只是淡淡呼吸的小長意睡着了……
第二日醒來時,卻發現自己是在傾城閣裡醒來。
問菟絲,才知曉自己是被宇文曄給抱回來的。
坐在銅鏡前,菟絲給夜弄影挽着髮髻,“小姐,今日是十五,可用到雲鈺公子那裡取藥?”
所謂的藥,不過是雲鈺替她找的陽年陽月陽日出生的童、男的血液罷了。
每到十五月圓時,小長意必須服用一次人血,否則的話,會便會全身抽蓄,超過三個時辰不服用的話,便會渾身萎縮而死。
夜弄影第一次知道小長意有這個病的時候,是在小長意滿一歲時,十五那天。
若不是當時雲鈺及時趕到,夜弄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可從此以後,小長意就斷不了血了。
每月服用一次血,一年便會死一個人,兩個過去,爲了小長意已經死了兩個人。
夜弄影時常問自己,用別人的性命來救活意兒值得嗎?可是讓她眼睜睜的看着意兒渾身萎縮而死,她忍心嗎?
這都是她欠她的,她又能怎麼辦?
“你去取吧,記住莫要讓人看見。”夜弄影嘆息了一下,道。
菟絲頷首,把一直蘭花形狀的簪子插上了夜弄影的髮髻:“小姐,小小姐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若不徹底根治小小姐,終有一日,小小姐也躲不過這一劫。”夜弄影再厲害,再有本事,可也不可能護得了小長意一輩子。
“可是菟絲,該試的方法,可以一試的方法,全部都試了,難不成,真要走到那一步嗎?”嘴角有些諷刺。
“取心頭血雖然傷身,但未必會死。小姐爲何不把這一切告訴皇上,許皇上會願意的。”菟絲道。
夜弄影搖了搖頭:“他不會願意的。”冷笑了一聲,不給菟絲說話的機會,夜弄影又道:“你去取藥吧,莫要耽擱了時辰。”
直接給菟絲下了逐客令。
菟絲把最後一根髮簪插上,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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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