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出事
“劉夕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坐。”吳亞蕊很熱情的迎我進了別墅大門。別墅裡面附帶一個小花園,此時一個專門的年輕護理推着吳亞蕊的母親在小花園中散步。
比起剛見到她母親的那會兒,現在吳亞蕊的母親氣色已經好了太多了,見到我,她朝我微笑。然後指着我身後的方向道:“花兒,花兒。”
推着輪椅的護理朝我一笑道:“她在告訴你,花園裡的花開的很漂亮。”
我轉身,這才發現滿院子的月季花。紅的,白的,粉紅色的開滿了一院,煞是好看。我以爲她喜歡,便上前摘下來一朵,拔掉上面的刺,遞給她。她見到我遞過去的花,臉色一黯卻嘟噥着嘴直搖頭,把我弄得一頭霧水。她不喜歡這花?這時護理人員解釋道:“阿姨的意思是這些花摘下就不好看了,她喜歡花在院子裡盛放,不喜歡摘下來。”解釋完。
聽到護理人員的解釋,輪椅上的女子又癡癡的笑了。
護理人員和我道了聲別,便推着輪椅轉身走進別墅,隱隱約約我還聽到她哄着這吳亞存的母親道:“好咯,我們回去了,明天再出來看花。”
“這些花都是哥哥親手栽種的,母親很喜歡。若是平常如果有人把花摘下來,母親要傷心哭上好久呢,今天沒有哭真是奇蹟。”吳亞蕊笑着解釋,由此可見吳亞存對他的母親就有多用心了。而我卻拿着手上的這朵紅色玫瑰一怔。
走進別墅,客廳裡,除了在地上鋪了層地毯,唯一傢俱就是一組咖啡色的歐式沙發,還放在很角落,想必這也是爲他的母親行走考慮。見到這組咖啡色的沙發,我就想到他辦公室裡我一定要求的大紅色沙發。兩組沙發的款式一模一樣,可見他對辦公室裡的那組沙發顏色有多不滿意了。不過誰讓這是我的惡趣味呢?
“都幾年了,阿姨有沒有恢復一點?”我坐下來問。這時傭人倒了杯茶過來。
“還是老樣子,不過她已經能接受我是她女兒,哥哥是她兒子的事實了,算是比以前進步太多。”吳亞蕊嘆氣道。
“慢慢來,以後有條件了帶你媽媽出國去看看。亞蕊,你哥哥年後有沒有聯繫你們?”我把話題轉到了吳亞存身上。
“沒有呀,哥哥說要離開海定一段時間,這次離開可能時間會比較長。怎麼了?”吳亞蕊敏感的看向我,她只知道吳亞存有今天是我幫他找了份好工作,並不知道她哥哥在爲我打工。
“沒什麼。我找他有點事,既然他不在,改天等他來了我再來叨嘮。”我笑着起身。直到吳亞蕊將我從別墅送出來,我臉瞬間就陰沉起來。
吳亞存可能出事了,可如果他出事爲什麼鍾飛紅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到底他們在香港那邊出了什麼事?按道理不過就是辦兩張身份證過來。並沒有什麼困難的,況且上次去香港吳亞存都已經打聽好渠道了。
雖說那邊黑社會橫行,可吳亞存是個有分寸的人,有些東西只要不睬過線,想接觸都沒有什麼門路。這時候,我不得不想很多。現在我的年齡促使我辦不了很多的事情,如果隻身前往香港第一個不同意的就是父親和母親。說不定我人還沒有過海關,就被攔截下來了。
他們前往香港才四個月時間。就是出事傳到這裡也要有一段時間,現在我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就是等,忽略直覺等,他們兩人中只要又一個人安全就會把消息傳到這裡。還有就是派個能信任的人過去找他們。看看他們到底有沒有出事?出了什麼事。雖然現在他們一點消息也沒有傳來,但我現在心裡已經能夠確定。吳亞存和鍾飛紅已經出事無疑。只是不知道鍾飛紅打電話回家的時候是出事了之前還是出事之後,如果是出事之後,她爲什麼要在電話中隱瞞情況?
從過年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月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的時間足以產生很多變故,所以事情已經刻不容緩。
幾天後,在我召集人手打算拿旅遊簽證,先派吳亞存的兩個手下去香港探探的時候。一個蓬頭垢面,衣服破破爛爛的婦女走進了輝煌錄像廳,找到了吳亞存的三個手下。
等我在賓館見到鍾飛紅的時候,她已經換下了那件讓她裹了三個月的大衣,穿着睡袍的她,全身捲曲在牀上,一言不發的閉着眼睛。
我知道她沒有睡下,在等我,我在洗手間看到了垃圾桶裡的那件衣服,可謂是臭氣熏天。她來時的情況儘管我沒有見到,但吳亞存的手下已經爲我描述過了,用難民來形容也不爲過。如果她不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能不能進輝煌的大門還是個問題。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吳亞存呢?”我在牀沿坐下問。
聽到吳亞存的名字,我感覺她身上顫抖了一下,眼淚從眼角滑下。然後我見到了一雙極其疲憊的眼睛,緩緩睜開,眼睛裡血絲滿布。不過幾個月沒有見,鍾飛紅老了很多,不管是外表,還是心境。有一種疲憊到極致的感覺,他們到底在香港發生了什麼事?我急切的想知道,但我明白,這樣的鐘飛紅是不能逼迫的,她現在的心靈已經處於幾度的脆弱。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把吳亞存給害了。他們把他抓走了”沒頭沒腦的,鍾飛紅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就暈了過去。我皺眉打電話讓人去請了醫生。
到底是誰將吳亞存抓走了?哦陷入了深思。
十五分鐘後,醫生姍姍來遲,擡了下鍾飛紅的眼皮,又給她把了脈,聽了心跳,測了呼吸。
“醫生這麼樣?”等醫生結束手中的所有動作,我問。
“病人身體極度透支,好好休息,沒有事,還有這幾天儘量給她喂流質食物,她似乎餓了很久。”
接着那名醫生又給她掛好點滴。?我點點頭,小皮他們送了醫生出去。
鍾飛紅回來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找到錄像廳,可見她並不想讓家裡人知道自己出事。所以我也沒有做主把她回來的消息透露給胡奇助知道,以免他驚慌。這一覺鍾飛紅睡了一天一夜,醒來後,我剛好在她身邊,於是餵了她喝下了點粥,她就急切的開口了。
“小夕,你要救他,我們辦完身份證,原本就要回來的,可我想在回來前逛逛香港,那晚我們去了蘭桂坊的酒吧,出來的時候,吳亞存說我們好像被人跟蹤了,他將我藏在了一個垃圾箱裡,讓我無論如何不要出來,還提醒我說,如果他出事連賓館也讓我不要去,結果他藏好我,剛走出黑暗巷子,就有一幫人圍住了他,大概有三四十人圍攻他一個,我當時嚇得拼命捂住嘴巴才讓自己不尖叫出聲。等吳亞存被那幫人打倒在地的時候,這時開來了一輛車,我看到秦向前從車裡走了出來,他看到地上只有吳亞存一個人,好像很不滿意的樣子,隨即有大批的人朝我所在的小巷搜了過來,這時也幸好小巷的另外一邊,來了巡邏警察,那幫人才逃走,不過,吳亞存被他們抓走了。”等她淚流滿面的說完,我發現自己的手被她已經抓的青紫,可見她當時心裡的惶恐。
“這件事是你打電話回家之後發生的,還是回家之前?”
“就是我向家裡打完電話報平安之後出去,就發生了這件事。原本我問吳亞存要不要也打個電話回家,他說等午夜鐘聲敲響再給他妹妹這個驚喜,結果當晚就出事了。”說着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如果不是我的提議,他就不會出事。”
“不,錯的是我,我不該讓你們去這趟香港。”一記深呼吸,我平靜的開口。從吳亞存叫鍾飛紅出事後不要去賓館就可以猜到,秦向前早就盯上了他們。我不明白的是鍾飛紅和秦向前結怨並不是很深,何以這麼大費周章的要對付他們?和這裡區區一個四級城市比起來,香港可以說是滿地黃金,作爲一個曾今的上位家族子弟,他不可能爲這麼點小事斤斤計較,還是他們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要找出輝煌和東輝幕後的我呢?我記得他被康華生介紹到海定來工作的時候,是最失意的時候,身上並沒有錢,這纔不過短短大半年時間,他就可以控制香港這麼大一個黑幫?顯然沒有背後的人,這是不現實的。
康華生?雖說是他介紹秦向前來東輝做事,不過和他接觸下來,不覺得他有什麼問題,就是不知道他和秦向前的交情怎麼樣?有沒有將我的事情透露過給秦向前?
其實就算透露我也不怕,康華生一直認爲我是天才,其他也所知不多。不過就算這樣,我也不打算讓他的這條線來打探東輝,還有秦向前畢竟爲東輝做過事,他認識的內部員工不少,如果他找個別有用心的人潛伏在裡面,難保這不是一顆定時炸彈。
我目光一寒,這是我第一次對一個人動了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