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的夏末偷偷摸摸的從教室後門溜了進去,找到空着的坐下。溫敏蕊看見夏末落座也沒有多說什麼,繼續講課。畢竟是自己中意的學生,知道分寸。
張愛萍將她的書本和鑰匙遞了過來,上面還有一張紙條:沒事吧,你昨天都沒有回來嚇死我們了。夏末笑笑表示自己沒事,指指前臺表示溫教授看過來了,下課再說。
鈴聲響起,溫教授佈置好任務,笑着出了教室,她是個不喜歡拖課的人。
孫嘉琪一下衝了過來,抱住她的肩膀:“末末,嚇死我了,幸好你沒事。不過昨晚真的不過癮,什麼時候再去唄。”由於衝擊的力道過大,毛衣和圍巾滑向一邊,夏末轉頭瞬間徐溫妮看到了脖子一側密密麻麻的吻痕,微微的皺眉。
夏末拉開她的手無奈的說着:“我這小身板早晚要被你衝散了,能有什麼事情,領我去包廂的是光叔的朋友,無非是幾個二世祖,喝喝酒聊聊天。對了,中午準備吃什麼?”夏末不想和他們聊昨晚的事情,畢竟都是剛成年的人。
張愛萍笑着說:“去二號食堂吧,聽說新來的師傅做的辣子雞不錯。”
孫嘉琪喊着:“真的,那還等什麼,速度點。”
夏末笑着被她們拉着走,轉頭看徐溫妮默默的跟在後頭笑着說:“妮子,今天怎麼這麼沉默的跟在後頭,快點。”說着伸出手去。
徐溫妮擡頭看了夏末一眼:“哈,哦,嗯。我剛在想溫教授今天講的意境呢。”說話間快步上前拉着孫嘉琪的胳膊笑着說:“你不是說今天部門有活動嗎,帶上我不?”兩人嬉笑玩鬧成一團。
夏末默默收回手,有些不確信,她剛剛居然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嫌棄厭惡。是她敏感了嗎?
張愛萍看着瞬間沉默的夏末關心的問着:“怎麼了?”
夏末搖搖頭:“沒事,昨天沒睡好,有點困。”
陽光明媚,春風微涼,夏末拉緊外套,大步向前。
夏末這一覺睡的非常的沉,連宿舍其他幾人何時出去都不知道,等她睜眼迎接是一室的黑暗,和微微鼓譟的肚子。躺在宿舍的木板牀上睜眼看着黑暗虛空,回想着一幕幕。
她絕對沒有錯看徐溫妮的眼神,可是爲什麼呢?難道是因爲那舞蹈?她自己也是學過舞蹈的,民族雙人舞可也是很貼身的。她拉伸着自己的雙臂,摸摸自己怎麼捂都是冰涼的雙肩。突然她想到了一個可能,或許徐溫妮是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吻痕。
對於這些東西她很頭疼,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刮痧嗎?拔火罐?揉着還有些紅腫的關節骨,如果不是已經受傷,今早她應該會送他兩個熊貓眼。
沒有再繼續考慮這個事情,因爲實在太餓了。穿上長款大衣,一個毛線帽子,一雙運動鞋,夏末決定外出覓食。想了想,拿出牀頭的,打開。還沒有走出宿舍樓大門,就聽見電話響起。
夏末一看,實在不知道要不要接。“喂,又想怎樣?”
李卓新看着從宿舍樓出來的女孩,笑着說:“看來我的告誡你沒放在心上,不回短信,關機。嗯?剛剛看了那麼久的,事準備不接嗎?”
夏末敏銳的發覺他應該就在周圍,左右看看:“沒事,我要掛了。”李卓新按着喇叭吸引她的注意。
一輛很低調的國產車,上面坐着一個氣質完全不搭的男人。夏末沒有過去,因爲她只是想在周邊隨意吃一些,已經不早了,她的胃等不起。
看着徑直離開的夏末,撥打着電話,不接按掉。他開着車子慢慢的跟着,南門商業街晚上這個點非常的熱鬧,這麼慢悠悠的開着車讓後頭跟着的人很抓狂,一時間喇叭聲咒罵聲四起。
夏末被周圍人的目光看的開始焦躁,她轉身冷冷的看着,對方一伸手示意她繼續走自己的路。看着開始擁擠的小路,夏末無奈的打開副駕駛座的門。碰的一聲,車門被重重的關上。
李卓新:“門摔壞了也就算了,小心磕到了又是一身傷。去哪?”
夏末翻翻白眼:“就近原則,我很餓。”
李卓新看着這一路的招牌,又看看這擁擠的人羣,加速離開了這個地方。“如果我沒來,你就準備在這個地方隨便吃點?髒、亂、油膩,先不說是否營養,這裡的衛生我存疑。你們學校怎麼會允許這樣的地方存在?而且還在離寢室這麼近的地方。”
夏末笑笑:“有需求就會有市場,這裡這麼多學生,還有商販都要吃飯,這必然會造成這個市場的興盛。”
李卓新:“不是有食堂嗎?”
夏末抓抓自己的頭,打了個哈欠:“看來你是沒有吃過食堂的人。”
李卓新:“軍區大院食堂算嗎?”有些吃驚的看着如此沒有形象的女人,心裡想着:這是故意的嗎?女人不是都應該優雅斯文秀氣嗎?
夏末轉頭看他:“你說呢?第一、食堂大鍋菜味道實在不怎麼樣;第二、離宿舍太遠;第三、外面的世界總是特別精彩,外面的東西總是特別好吃。”
李卓新:“很遠嗎?我剛開車教學樓一路到宿舍有好幾個食堂。”
夏末:“您四個輪子和我們兩條腿比?最近有個很好玩的推理想來您老人家也是不知道的。”
李卓新擡起手,可是卻別躲開了。摸摸她的臉笑着說:“我只大你八歲,說來聽聽。”
夏末:“有人做了一個非常有格調的推理題論述大學生和豬的關係,想來應該是數學系同學邏輯。豬=吃飯+睡覺,大學生=吃飯+睡覺+談戀愛,所以:大學生=豬+談戀愛,以上推出:大學生-談戀愛=豬,即:大學生不談戀愛的都是豬。”
深吸一口氣夏末繼續打發着無聊的時間:“同理得出:豬隻要談戀愛就可以變成大學生,所以大學=大型豬圈。同理可得:大學=養豬場,老師=養豬專業戶,碩士生=優質肉豬,博士生=優質種豬,留學生=優質雜交豬,教育局=食品衛生監督部門,人事局=屠宰場,人才交流中心=肉類市場,公司和單位無疑是大排擋和酒樓。”
結束這個猶如繞口令的玩笑,夏末轉頭很認真的說:“實際上你大我九歲,三歲一代溝,我們中間應該是海溝了。大叔,我老早就說了,我們不合適。”
李卓新從開始的認真聽到最後的無意識的寵溺縱容,他很少有耐心聽沒有意義的話,何況還是這麼荒謬的推理呢。“從來沒有人自比豬,在我看來你還是適合做一隻小貓。安靜乖巧,當然在允許範圍內可以胡鬧。”
趁着等紅燈的契機李卓新狠狠的吻着夏末犀利的小嘴,末了還用牙尖啃咬,隨即心滿意足的掛檔啓動。“海溝嗎?我地理學的還不錯,我記得海溝是兩壁較陡、狹長的、水深大於5000m的溝槽。可是,我們這樣應該是無縫對接了吧。”
夏末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遵從自己的生理本能嚥着口水,面部發熱。擦,這是被偷襲了,不過感覺好像不錯。這是個小氣又愛記仇的男人,他的懲罰手段簡單又粗暴。心裡默默劃了一筆。
她就這麼靠着椅背,看着邊開車邊斜眼注意自己的男人,逆着忽明忽暗的路燈夏末只能看到他微翹的嘴角。摸摸自己的嘴角夏末想着:小貓一般時候很溫柔,但不喜歡別人太多的打擾,惹急時會抓人;想將她變成一隻乖巧的家貓,就看他有多大魅力了。
知道他是個不會委屈自己的人,可是沒想到他居然能爲了吃一頓飯跑大半個城市,中間詢問過她的意見,可是被一一否決。這是個自我主觀意識非常強的男人,對於別人的意見聽過就忘。在原來基礎上夏末又在心裡默默加上一筆,完成一個大叉。
下車後李卓新第一件事情是帶夏末在一樓買了一雙銀色細跟高跟鞋,夏末順帶拿了一副眼鏡,因爲她的眼睛開始冒火了。李卓新笑着拍拍她的手:“女孩子要優雅從容淡定,不應該這麼暴躁。”
夏末用兩個反光的黑色鏡片回答他關於這個論點的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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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b市一家非常有名的法國餐廳,出入必須是正裝,在侍應生眼裡這是非常時尚般配的情侶,很識趣的帶他們往安靜角落並且可以欣賞美麗夜景的位置走去。等終於落座已經一個小時之後,當知道吃的是法國菜,夏末忍住暴走的衝動,直接將額頭抵着華麗的桌布。
李卓新好笑的看着夏末的舉動,伸手摸摸她的頭頂:“想吃什麼,有什麼忌口嗎?”
夏末用食指推着自己的墨鏡:“看見我眼睛裡的火光了嗎?現在只要是吃的都可以,即使是生的。”
李卓新輕笑出聲:“這倒是和豬有了共同點。”
迎接他的是夏末的白眼和側臉,李卓新也不生氣用熟練的法語點着菜,標準的口音和熟練的語法讓女侍應生刮目相看,隨便誇了夏末幾句。聽不懂的夏末,只能跟着對方的眼神微笑。
等對方離開,夏末調侃的說着:“原來學好一門外語還有這麼一個功用,大開眼界。”
李卓新紳士的將溫水遞給夏末:“什麼?你是說可以點菜嗎?怎麼有興趣,法語可不好學。我從小被我小姑姑逼着學的。你現在學應該不算晚,只要你努力多練習。”
夏末搖搖頭:“不是,我只是在感慨原來用法語調/情是這個調調。這是個傲慢的民族,傲嬌的菜系。我是個俗人,不適合。”
李卓新揶揄的看着她:“如果你想說我傲慢可以直接說,但是我更喜歡你用高傲來形容,這是骨子裡帶來的東西。就像法國餐廳不會出現英文版菜單,有着它自己的執着和優越感。”
夏末直直的看着眼前這個散發着自信氣息的耀眼男人,有着讓人嫉妒身家背景和優質的教育,更有自己的思想和修爲素養,他確實是有高傲的資本。
其實第一次坐在這麼高雅的地方吃飯,夏末有些侷促,她身體內的小市民本性一直存在。就像他說的一樣,有些東西是從骨子裡帶出來的,模仿僞裝不來。
夏末用喝水來緩解自己的侷促和飢餓感,同時感嘆這法國菜確實是名副其實的慢。其實她以前也在酒店餐廳幫忙過,她一直沒弄明白外國人的晚餐時間是幾點,都八點多餐廳還有這麼多人。
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鋼琴聲傳來,夏末轉頭尋找那個彈鋼琴的人。大堂角落坐着一個正裝纖細的身影,熟悉的曲調,卻不是記憶中的人。
那個初秋寧靜的午後,破舊的老教學樓,一個男孩執着的爲她彈奏着鋼琴曲。她就這麼靠坐在窗沿,看着秋韻盡展,落葉零星的小道,點綴秋意。
《秋日私語》勾起夏末對鄭銘漸漸消逝的回憶,分秒間,思念打破了寂靜。心海湛藍,蕩起微波。不知道異國他鄉的他如今怎樣,那雙手是否恢復如初。
李卓新很不喜歡夏末專注發呆的表情,這感覺好像被隔絕,他可以百分百肯定她是在想男人。他坐直身體,雙手靠着桌子,掰過女人的臉,不悅的說:“這是我被忽略最徹底的一次,感謝你讓我領略這樣的‘第一次’。但是我很明確的告訴你,我不喜歡。”
夏末回憶被打斷也很是不悅,挑釁的擡起下巴,上揚嘴角,嬌豔誘人的紅脣輕輕的吐出:“so/what?”
和這幽靜高雅環境完全不搭的浮躁氣息來得兇猛激烈,兩人就這麼僵持着,互不相讓。可在別人眼中這一幕又是那麼和諧,好似甜蜜情侶不經意的調情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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