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葉先生看來是不肯來天京，接我陳天華的班了。”環球音樂總監陳天華，在電話裡又嘆息了一聲，惋惜地說道。
“接班？”葉落有些意外，“陳總監正值壯年，春秋鼎盛，何來接班一說？”
“我從今年開始，主要負責的，已經是海外音樂市場的開拓。”陳天華悠悠說道，“我原本的打算，是邀請你加入環球之後，我去擔任海外分公司的總經理。環球音樂總監的職位，就交給你去做。因爲你比我當年出道時更有才華，也更有朝氣，目前國內音樂市場的萎靡態勢，有可能會被你一人逆轉，環球娛樂，也會有更好的未來。”
葉落一聽，連忙道：“陳總監實在是謬讚了，我葉落當不起這份重任。”
“哎。現在說這些，其實已經晚了，葉先生你話已經放了出去，公司商務部的陰招也使了出去，木已成舟，再讓你回頭屈就，你是不會來的。”陳天華落寞地說道，“怪只怪我沒有安排好這一切，海外這邊，最近競爭也很激烈，我實在無法抽身。”
葉落說道：“陳總監不必這麼悲觀，我和環球娛樂，還是可以通過楚沫兒展開合作的。”
“哦，是這樣嗎？那就好，那就好。”陳天華顯然鬆出一口氣，“看來在葉先生的心目中，還是希望楚沫兒和環球簽約的。”
葉落笑了笑：“目前環球有國內最大的唱片市場份額，也是最成功的唱片公司。沫兒的唱片，在環球這邊可以得到最好的運作，我又不蠢，爲什麼要拒絕合作呢？”
“有葉先生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陳天華笑道，“你新寫的，雖然很棒，但我聽起來，真是平地聞驚雷，嚇了我一跳啊。”
“一時玩笑之作，讓陳總監見笑了。”
“如果這只是你一時玩笑之作，那我這個音樂總監，就該再回學校去學幾年再出來混了。葉先生，過度的謙虛就是驕傲哦。”陳天華看起來心情不錯，“這樣吧葉先生，邀請你來環球工作，我是不敢奢望了，但我希望，你能接受環球娛樂音樂名譽總監一職，聘書和聘金，我已經讓國內的人準備好了。”
“這……合適嗎？”
“沒什麼不合適的。只是掛個頭銜，不會有工作合約約束葉先生。就當是前陣子因爲公司商務部的不當處理，總公司對給葉先生造成的名譽損失進行的賠償。還望葉先生能賞我陳某人這個薄面。”陳天華頓了頓，又沉聲道。
“新銳女生雖然大熱，但國內音樂市場，現在形勢依然很嚴峻：歌賣不出去，出唱片只能攢歌手人氣，爲廣告和商演鋪底，音樂本身卻無法得到足夠的尊重。所以我們音樂人之間，更要衆志成城，不要內耗啊！”
聽完陳天華這番言辭懇切的勸說，葉落點了點頭：“那好吧。不過陳總監，沫兒的合約談判條件，我是不會因此做出讓步的。”
“呵呵，這個隨你。”陳天華笑道，“公司商務部那些人，是掉進錢眼裡去了，目光短淺得很，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不過，我還是希望別談崩。葉先生的作曲和楚小姐的唱，真是絕配，我也希望能夠通過環球的運作，能讓更多的人去欣賞和珍藏。”
“陳總監，我也希望如此。”
“那好，就不多打擾葉先生了，再見。”
掛了電話，葉落雖然神情平淡，但心緒其實並不平靜，陳天華說的那些，確實是實情。
音樂這條路，其實不好走，不過很快，葉落又釋然了。
自己有整整一個世界的好音樂，足以讓曲徑變坦途！
正想着心事，手機又響了，一看號碼，葉落馬上正了正神色。
來電的是閻無忌，這個曾在新銳女生舞臺上，讓葉落肅然起敬的老人。
“閻老，您好。”葉落馬上接起了電話。
“你這孩子……”閻無忌欲言又止，隨後嘆了口氣，“把你現在常用的號碼告訴我。”
“好的，我一會兒發您短信。”
“嗯，那我掛了。”閻無忌這個電話結束得很快，最後又補了一句，“好好做音樂，不要去管外面的風言風語。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打我電話。”
說完，這位音樂界的泰山北斗就掛了線，讓葉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給這位老人發了條新號碼的短信，葉落擡眼看了看時鐘，不知不覺，又快到晌午了，於是下去吃飯。
剛剛走到樓梯口，電話又響了，葉落一看號碼，沈嵐。
這位女律師，談判的時候非常強硬，同時也很獨立，這從上次她發給葉落的談判錄音中可以聽出來。
打電話給自己，那肯定是有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的難關了。葉落馬上接起電話：“沈律師，怎麼了？”
“葉先生，唱片銷售利潤和廣告分成百分之五十，談不下來。”沈嵐在電話那頭說道。”
“那對方的意思是？”葉落問道。
“環球死死咬住一個原則：唱片和廣告分成，環球不能低於百分之七十，否則就是破壞行業規則，其他已經簽約的新銳女生選手，肯定會鬧意見。”沈嵐說道，“但是這個，還不是主要的分歧，目前最大的分歧，在於楚沫兒的自由度，環球不能接受楚沫兒完全不受約束。”
“嗯，我知道了，有什麼好消息嗎？”
“有，對方對商演活動，已經放棄了，答應除非楚沫兒自願，否則不會安排商演和其他活動。”
“那也就是說，廣告這塊，他們不肯放棄咯？”葉落問道。
“是的，這也不奇怪，根據我的查證，目前已經有四十五個廠家指明要楚沫兒代言廣告，涉及金額是稅後的三億四千萬。想讓環球就這麼放棄，真的很難。”
葉落稍稍想了想，說道：“唱片分成這邊，你可以適當鬆一鬆，多點少點，問題不大。至於廣告，完全不接也不可能，做人不能太絕。這樣吧，十個，今年楚沫兒會在這四十五個廠家內部自由挑選之後，接十個廣告，之後，再接不接，就完全根據她自己的意願了。”
“知道了，那我再試試。”
“嗯，辛苦了。”
掛了電話，葉落下樓吃飯。
今天中午的伙食，終於不像早上那麼小衆了，上都本幫功夫菜，地道的江南風味，葉落吃得滿嘴流油，只覺得舌頭上每一個味蕾都在歡呼雀躍。
不過也有難受的地方，那就是肚子，實在是撐得慌。
“下午去打場羽毛球？”葉落提議道，“消消食，別把肚腩養出來。”
“好啊！”一衆妹子轟然響應，“正好看書看得頭疼，換換腦子也好。”
“不過去哪兒打呢？”楚沫兒問道。
“小區裡的健身區域有場地，今天天氣也好，去買兩個拍子幾個球就可以了。”葉落說道。
“嗯。妮可，跟我去買拍子！”負責採購的張佳琪站了起來。
葉落又回到房間，換了一套短袖短褲的運動服。
現在雖然是初夏，不過下午的太陽毒辣得很，幾個妹子躲在房間裡半天沒出來，葉落估計她們在抹防曬霜，於是坐在沙發上等。
剛坐下不久，手機又開始鬧騰了。
葉落這才記起，自己忘記關天京時的那張電話卡了，不由得一陣苦笑，拿出了手機一看，倒是吃了一驚。
來電話的，居然是有一陣子沒聯絡的高音女王，永遠一身紅的宋嫣。
這可是位稀客，葉落接起了電話：“宋大小姐，終於記起我們這幫窮朋友了？”
“你終於捨得開手機了？”宋嫣爭鋒相對地說道。
“怨我。”葉落說道，“新手機號碼忘了告訴你。”
“故意的吧？”宋嫣說話的語氣，還是那麼清清冷冷，“怕我纏着你要新歌嗎？”
“怎麼會。”葉落笑了，“比賽是比賽嘛，比賽完了，你想要唱新歌，來上都找我就是了。我正好也需要你這樣高音歌手，唱一些類型的歌曲。只是您身份尊貴，怕是不會屈就啊。”
“這是你說的，別食言。”宋嫣冷冷說道。
葉落一愣，覺得好像自己遺漏了什麼，就在這愣神的關口，宋嫣語氣又軟了下來：“沫兒好嗎？”
“好，要不要我把電話給她？她這幾天很掛念你呢。”葉落說道。
“不用了，我明天就回上都了，見面說吧。”宋嫣稍稍頓了頓，又解釋道，“我要來參加期末考試。”
“兩三個月沒上課，直接考？”葉落笑了，“真不愧是女王啊。”
“那還用說？掛了。”三言兩語，宋嫣乾淨利落地掛了電話。
客廳對面，幾個妹子換好了裝備，爭奇鬥豔地走了出來，清一色的短袖短褲，那一個個蜂腰細腿，嬌顏如花，白花花的晃得葉落有點眼暈。
“誰打來的電話？”楚沫兒問道。
“宋嫣。”
“啊？她又來纏你啦？”王妮可一下子如臨大敵。
“什麼叫‘又’？”葉落白了這個妮子一眼。
“她還好嗎？”楚沫兒微笑問道，“我很想她呢，她什麼時候回上都？”
“明天。”葉落如實稟報。
“那太好了。”楚沫兒很開心。
“沫兒，你這心眼兒缺得，我都替你暗暗着急。”陳露嘆了口氣。
藍瀅瀅也說道：“如果這就是胡大哥說的家中大婦風範，我覺得我還是做偏房小妾算了。”
陳露看了看她：“你倒是想，人家葉落也得肯要啊。”
葉落沒敢吭聲，默默地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水。
“大家快聽。”藍瀅瀅馬上展開了反擊，耳朵湊到陳露胸前，“陳露說話的時候，胸中都有迴音。”
“噗……”葉落一口水全噴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