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天籟唱片辦公大樓,丁少陽坐在真皮老闆椅上,手裡拿着座機電話。
“湯健,你的專輯,後期製作已經全部完成了。檔期會跟夢想的新人羅布撞上,你有沒有信心啊?”
“丁總監,我感覺我們這是在欺負新人。”湯健在那頭笑道,“環球和夢想目前的男歌手,實在是太弱了,對我們三個人是形不成什麼挑戰的。我看下一次,不如讓我和陳藝或者聶華一起發片吧,這樣也有個差不多的比較。”
“哪有左手打右手的道理。”丁少陽調笑道,“湯天王,你這個主意太糟糕了。”
“呵呵,總監您就別取笑我了。”湯健也笑了兩聲,“老師們都幸苦了,晚上我請總監和甲老師他們,一起吃個飯吧。”
“行啊,地方你定。”丁少陽掛了電話。
這時候丁少陽的助理小李,敲了敲丁少陽辦公室的房門:“總監,時間差不多了。”
丁少陽擡頭看了看辦公室裡的落地鍾,時針正指在下午兩點。
他笑了笑,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椅子說道:“小李,一起過來看看吧。你也是音樂學院的高材生,年紀比葉落也沒大幾歲,來看看人家的水準。”
“好的。”小李點點頭。
小李搬起椅子,坐到了丁少陽身邊。
丁少陽面前的屏幕,很快就聯上了葉落在樂勢視頻網站的音樂專區。
戀之旅程的歌曲,現在已經放上去了六首。
第一對:《遇見》、《傳奇》。
第二對:《小情歌》、《簡單愛》。
第三對:《勇氣》、《情非得已》。
……
二十多公里之外,閻無忌的別墅裡,今天來了一個客人。
客廳裡的茶几上,兩杯綠茶熱氣蒸騰,被開水激發之後的清香,在整個客廳中瀰漫。
不過客廳中的兩人,卻沒有去喝這兩杯茶水,只是看着客廳中已經暗下去的屏幕,一臉的回味之色。
“小沙,你怎麼看這四首歌?”閻無忌回味良久,這才悠悠問道。
沙赴海這次赴京,主要是處理他在天京後海錄音棚的一些事務,既然來了,閻無忌這裡,他自然也會順道拜訪一下。
湊巧的是,葉落和丁少陽的四首新歌,都在今天發佈了。沙赴海就在閻無忌的客廳裡,聽完了這四首新歌。
聽到閻無忌問自己,沙赴海緩緩說道,“這種有主題的系列歌曲,難點有兩個。第一,在於圍繞主題,然後顯出階段的遞進。也就是說,歌曲可以連起來聽,像是一部音樂劇,可以構成一個完整的劇情。
第二,他們這兩人,自己加了一個難度,歌曲是成對出來的。那麼,每對歌曲,就要有因有果,互相印證。
當然,除此之外,歌曲本身的質量,那也要好。
所以這三點,可以當成對這兩人新歌的評判標準。”
說到這裡,沙赴海緩緩舉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我看,你是當評委當上癮了。”閻無忌白了沙赴海一眼,“新銳女生之後,選秀節目的評委,你沒少當吧?現在說話都這個腔調,真讓人受不了。”
“呵呵。”沙赴海笑了笑,“是有些受影響,但理兒是這個理兒,這總沒錯吧?”
“嗯。”閻無忌點了點頭,認可了沙赴海的判斷,隨後又問道,“那如果照這三個標準,你覺得,葉落和丁少陽首次交鋒,誰更勝一籌呢?”
沙赴海考慮了一陣,說道:“階段遞進和歌曲的因果,這次兩人做得都沒問題。丁少陽的一首,直接開啓了兩個年輕男女的緣分,隨後呢,女方面對男方的追求,心裡有些猶豫不定,所以唱這首,有因有果。
葉落做得也不差,和,女方等待愛情,最後等到了她的真命天子,而男方呢,對女方一見鍾情。
之後,接和,戀情剛剛開始,行動不多,更多的是兩人各自的美妙憧憬。
但是,簡簡單單的愛情,畢竟只存在在童話裡,隨着戀情的發展,男方理智的一面開始體現出來了,所以。
‘怕我沒什麼能夠給你,愛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氣’。
說白了,喜歡是喜歡,但怕自己配不上女孩,沒辦法給女孩最好的,這其實也是在患得患失。但是,這種患得患失,不是以自己的利益爲出發點的,而是全心全意在地爲對方考慮。
那麼女方怎麼迴應呢?
。
‘我願意天涯海角地隨你去。’
‘只要你一個眼神肯定,我的愛就有意義。’
‘我們都需要勇氣,去相信會在一起。’
所以就前兩個難點來說,葉落和丁少陽,都做得很好,當然,丁少陽是第一對歌曲,只需要啓下,不需要承上,所以難度上,其實要比葉落小一些。”
沙赴海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吹開杯麪上的茶葉,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既然前兩個標準,雙方都完成得不錯,那麼剩下的,就是歌曲本身的質量了。”閻無忌說道。
“呵呵。”沙赴海笑了,“我想這方面,你比我更有發言權。”
“真是難得看到你這麼謙虛。”閻無忌掃了沙赴海一眼,沙赴海低頭喝茶,當做沒看見。
閻無忌清了清嗓子,說道:“十八年前,丁少陽和陳天華剛剛畢業。你知道我爲什麼挑了陳天華,卻沒挑丁少陽嗎?”
“那是因爲丁少陽當時年少氣盛,看不上環球。”沙赴海一臉淡然地說道,“你也降不住他。”
“咳咳。”閻無忌臉色有些難看,尷尬地咳嗽了兩聲,“這雖然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是因爲我看出,陳天華比丁少陽更務實。
陳天華肯放下身段,去揣摩大衆的音樂口味,融入到自己的音樂風格中。但是丁少陽卻自視太高,在編曲上,也炫技太過,有時候會出現曲高和寡的情況。所以儘管當時的陳天華,確實不如丁少陽,但是我還是一眼相中了他。
十八年後,再看丁少陽的作品。多少還是有些炫技的成分,比如這首純鋼琴伴奏的,不過卻已經控制在可以被接受的範圍之內了。歌詞還是有些文藝,比如,但是這種文藝範兒的歌詞,隨着樂迷品味的逐漸提升,最近也蠻流行的。
所以現在,丁少陽在幾經沉浮之後,迎來了自己最好的時代。這兩首歌曲,都很成功。”
“那麼,葉落呢?”沙赴海問道。
“葉落嘛,這兩首歌一般般。”閻無忌看了沙赴海一眼,眼中有些調笑的意味。
“你這老東西,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現在葉落是我夢想手裡的一張王牌,你這是嫉妒!”沙赴海瞪眼說道。
閻無忌淡淡說道,“葉落現在,也是環球的一張王牌,我嫉妒你幹什麼?楚沫兒可是簽在環球的,你有本事就去把秦時月弄到葉落牀上去,不然我可不會嫉妒你。”
“你……”沙赴海張了張嘴,想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訕訕地住嘴。
“我這個,不叫嫉妒,而是愛護。”閻無忌說道,“年輕人嘛,不挑挑刺兒,怎麼能夠進步呢?”
“你這種愛護的方式,我早就見識過了。”沙赴海白了閻無忌一眼,“新銳女生舞臺上,對自己的外孫女宋嫣,你都能狠下心去當衆罵,難怪你這老東西人緣這麼差。”
“一開始人緣差不要緊,以後他們總會感激我的。”閻無忌笑了笑,又說道:“葉落和丁少陽的這次比較,究竟誰更好,其實我們說了也不算,回頭看看公衆反響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