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沫兒在錄這首歌的時候，葉落是越聽越有感覺。
楚沫兒的嗓音，再加上她對這首歌的理解，唱出來的那種慵懶飄渺的味道，真是像一劑見血封喉的毒藥，讓人在一剎那間忘記了怎麼呼吸。
“還沒好好地感受，雪花綻放的氣候。
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什麼是溫柔。
……
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時候，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
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楚沫兒一遍唱完，看看葉落，見他沒什麼表示，就再唱一遍。
等到第三遍唱完，胡賈寧已經看不下去了，瞄了瞄葉落，問道：“你這是要瘋啊？弟妹都唱成這樣了，還沒過？”
“沒有。我只是想讓她多唱幾遍，純欣賞。”葉落笑道，“真好聽，一遍兩遍聽不夠。”
“滾犢子，自己單曲循環去。趕緊錄下一首。”胡賈寧看了看錶，“午飯前把這兩首歌搞定。中午我約人吃飯。”
一邊說着，胡賈寧連連衝楚沫兒比出ok的手勢。
但是他比手勢沒用，楚沫兒只看葉落的意思，葉落衝她眨了眨眼，她這才微笑着從高腳椅上下來。
“這首歌真好。”楚沫兒坐到葉落的身邊，“我還想多唱幾遍呢，叫什麼名字？”
“《紅豆》。”葉落說道。
楚沫兒點點頭：“我在想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葉落問道。
“主線歌曲，都是一對一對發佈的。”楚沫兒說道，“如果我唱這首歌的話，你要唱什麼樣的歌，才能配得上呢？”
“那就聽聽看？”葉落衝自己的女友挑了挑眉毛。
“看你這得意的樣子。”楚沫兒輕輕打了葉落一下，“好討厭，快進去吧。”
葉落笑着推開了錄音室的門。
……
錄完歌，就是午飯的時間，楚沫兒下午有課，聽完葉落演唱的新歌之後，心滿意足地回景山小區吃飯去了。
葉落沒跟她一起回去，而是叫了兩份外賣，老樣子，炸醬麪。
之所以叫兩份，是因爲羅布今天中午會過來蹭飯。
中午十二點不到，羅布和炸醬麪，前後腳地進了葉落工作室的房門。
兄弟倆對面而坐，吃得很香。
“這面不錯。”羅布問道，“哪兒買的？”
葉落拿起桌上外賣的小卡片，遞給羅布。
羅布接過卡片揣進褲兜裡，然後用手背抹了抹嘴。葉落看不下去，又遞給他一張紙巾。
“基本談妥了，兩間酒吧，轉讓費兩百九十萬。”羅布一邊用紙巾擦着嘴和手背，一邊說道，“設計師我也物色好了，上都市最好的設計院，設計費還挺貴的。”
“別嫌貴，好貨不便宜嘛。”葉落點點頭，又問道，“最近酒吧生意怎麼樣？”
“嘿嘿，還別說，真得儘快把那兩家酒吧並過來，這兩天又坐不下了。”羅布笑道，“你專區上《美人魚》一發，樓俊這小子，就算一炮而紅，你是不知道啊，以前咱酒吧，酒客大多數是大老爺們，現在倒好，快一半都是女的。每天晚上那動靜，我上臺都覺得虛。”
“你虛什麼？”葉落沒聽明白，“你現在好歹也是發片歌手，商演也接了不少了，這種場面你都鎮不住？”
“不是鎮不鎮得住的問題。”羅布說道，“那些妹子太瘋了，一旦喝多了，都有往舞臺上丟內衣的，什麼叫蕾絲鏤空，什麼叫肉色迷幻，什麼叫隱形，什麼叫四分之三，我擦，數不過來。”
葉落都聽愣了：“你懂得真多……”
“佳琪教的。”羅布撓了撓頭：“我在門口釘了一個失物招領的箱子，眼下都塞滿了，但就是沒人來領。”
“誰會來領啊？酒醒了丟不起那人。”葉落笑了：“那樓俊什麼反應？”
“能有什麼反應，嚇傻了唄。”羅布學着樓俊的腔調：“羅……羅……羅哥，這……這怎麼辦？”
葉落笑罵道：“別學人家口吃。”
“呵呵。”羅布說道，“這兩天接觸下來，我發現樓俊還是不錯的，老實孩子一個，挺用功的。我看他家裡也確實困難，這個月的工資我就先預支給他了，拿到錢的時候，這孩子都哭了。”
“也是個可憐人。”葉落嘆了口氣，然後換話題道，“今天早上唐小姐跟我說，你那張唱片，眼下銷量已經迫近一百萬張了。怎麼樣，今年有沒有興趣再發一張？”
“有啊！”羅布一聽就來了興致，“還是你夠意思，念着兄弟我。”
“不用這麼矯情，我也就是最近很閒。‘姐妹’出專輯還早，其他幾個妹子，基本上都伺候完了，手邊男歌手嘛，樓俊還嫩，也就你一個。”葉落說道。
“嘿嘿。”羅布笑了兩聲，“好吃多給，既然第一張成績還行，那您就受受累，再給兄弟我來一張？”
“行。”葉落說道，“過幾天，我讓你來挑歌。”
“那好，我就先撤了。下午先去拿下一間酒吧。”羅布站起身來說道。
“嗯。錢我會讓秀雲打進你戶頭的。”葉落點點頭。
“看來，以後這酒吧，得叫葉落酒吧了。你這兩百九十萬一投，絕對大股東啊。”羅布笑道。
“是的，我也覺得我的股份佔得太多了點，平時我又不去酒吧，你這小子股份佔太少的話，就會缺乏動力，不好好搞。”葉落白了羅布一眼，“所以我決定，裝修款你自己去搞定。”
“哈哈。沒問題。”羅布笑道，“我每天接商演，也攢了一些錢了。”
……
羅布走了之後，葉落繼續工作。現在葉落手裡面活兒不多，眼下正在着手做的，是下下個週末的番外歌。
唐錦繡吃完午飯上來，看葉落現在並不忙，見機說道：“老闆，目前您製作的幾張專輯，銷量我彙報一下吧。”
“嗯。”葉落點點頭。
“宋嫣《那片海》發行將近一個月，目前銷量已經達到三百六十萬張。天籟同期發佈的甄芝《斜塔》，銷量正好三百萬張。
羅布《死了都要愛》發行十五天，銷量一百五十五萬張。天籟同期發售的湯健《樓上的琴聲》，銷量兩百一十五萬。
秦時月《絲路》發行一週，銷量兩百五十萬張，這個周銷量，跟宋小姐的《那片海》數據是差不多的，也是同期發佈的四張唱片銷量最好的專輯。同期的孟寒《新的夢想》，目前兩百二十萬張，溫元姍《旅程》一百五十萬張，《新銳女生精選一》一百九十萬張。”
唐錦繡看着手裡的統計數據，微微笑道：“就總銷量而言，老闆，您還是壓制着天籟。”
葉落思考了一會兒說道：“男歌手的唱片，賣得沒女歌手好。”
“是的。湯健也算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天王了。但是他兩週專輯銷量，卻不比不上秦時月和宋嫣一週的銷量。”唐錦繡答道。
“嗯。羅布就不說了。湯健這張專輯，偏溫，文藝範兒太重。這個對受衆是有影響的。”葉落說道，“不過天籟三王在手，湯健這張，可能是丁少陽對市場的一種試探吧，等聶華的《瑪雅》出來，男歌手唱片銷量肯定會上去的。不過兩週兩百多萬的銷量，這在最近幾年，男歌手裡應該最高了吧？”
“嗯。”唐錦繡點點頭，“近三年最高。”
“看來國內的唱片市場，確實在逐漸復甦啊。”葉落點了點頭。
“對了老闆，今天中午，我在網上看到環球的女子團隊正式成立了，由陶憶彤、趙雅、衛敏、姚姻組成，名叫‘少女聯盟’。”唐錦繡繼續說道。
葉落聽笑了:“熊平貴這個不要臉的傢伙，趙雅和姚姻都24了，也好意思叫少女？”
唐錦繡白了自己老闆一眼：“我也24歲，是不是很老了啊？”
“不老不老，作爲女助理，你這個年齡正好。”葉落連忙安撫道，“活力四射，精力充沛，談吐優雅，顏值爆棚。”
唐錦繡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繼續說道：“對了，環球還有一個新消息，龍妙芹的新專輯，在本週要發佈了，名字就叫《西域龍女》，製作人是環球新任音樂總監祖紹元。”
“祖老師啊。”葉落點點頭，“這也是個高手，在新銳女生舞臺上，我跟他交過手。說實話，贏得還是挺驚險的，他如果不是被節目類型限制住了，差點就能翻盤。”
感慨了一句，葉落又問道：“那看這意思，陳天華是全身心撲在海外市場了？”
“是的，陳天華將出任環球海外分公司的總經理兼音樂總監。”唐錦繡說道，“網上有人說，現在的中國頂尖音樂人，分成了兩個戰場捉對廝殺，您跟丁少陽在國內，陳天華和漢關則在歐美。中國樂壇經過這麼多年的積累，已經開始內外兼修，國內，唱片銷量逆市回暖，國外，中國終於開始輸出音樂了。”
“聽起來很美好的樣子。”葉落笑了笑，搖了搖頭，“可是說到底，目前中國的音樂，還是四個人的遊戲。而且這四個人，還湊不成一桌，底子還是單薄的。”
“所以，您纔會去擔任《原創好音樂》導師對嗎？”唐錦繡看向葉落的目光中隱隱有些崇敬，“您想讓更多的音樂創作者冒出來。”
“聽你這麼說，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像很偉大的樣子。”葉落撓了撓頭，“其實，我就是抹不開牛老師的面子，而且，人家錢給得也蠻多的……”
唐錦繡翻了翻白眼，不啃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