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露未晞

父皇沒有解釋什麼,只是靜靜望着我,我低下頭,恭恭敬敬應聲:“兒臣遵旨。”

父皇點了點頭,不知不覺咳了幾聲,我蹙眉問道:“父皇身體不適,可請御醫來看過了?”

“無事,小毛病罷了。”

我正要說些什麼,御書房外,傳來了些許爭執聲,很快,內侍便在門外通報,道:“啓稟皇上,良妃娘娘聽聞皇上身體不適,特意燉了滋補的燕窩粥……”

我聽到良妃之名,微愣。

對於良妃和小皇弟,我早已下定決心遠離。良妃的禁足令在前些天已經解除,但我在我刻意爲之下,我們一直不曾碰過面。

御書房向來是後宮的禁地,非傳召不得入。母后也很少踏足這兒,良妃倒是大膽,以爲端着一碗燕窩便可隨意入內。

我窺視父皇的神色,他的面容驟冷了幾分,卻未發火,只是淡淡說道:“告訴良妃朕很好,讓她先回去吧!”

“是。”門外內侍領了話,便推開了。

很快,外面的嘈雜漸漸消停,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許是勞碌了一天,父皇神色顯得有些疲憊,他道:“也沒什麼其他事了,你先回去吧!這些日子就多陪陪你母后吧,她心中正難受着。”

“是。還請父皇多多保重身體。”

父皇揮了揮手,我不再多言,便告退離開了御書房。

阿蠻正在外頭等着我,見我出來,欣喜的迎了上來。

阿蠻悄聲與我說道:“公主,方纔良妃娘娘求見皇上不成,那臉色可別提多好看了!”

我不置可否,本想回挽秀宮,腦海中又想起父皇的話,便轉了方向,準備往椒房殿去。

走了幾步,忽見前方,父皇身旁貼身服侍的總管內監領着一名身着官服的人匆匆忙忙朝御書房這方向走來。

待走進些,我便看清楚那人身着兵部官服,卻不知是誰。

總管內監與那人見到我,恭恭敬敬見了禮,我才知道原來那是兵部侍郎鍾琅。

“公主殿下,鍾大人有要情稟報陛下,先行告退,望公主見諒。”總管內監神色隱約有些焦急。

我點頭,目送他們的身影急匆匆朝我身側路過,奔向御書房。

兵部求見,約莫與軍事脫不了關係。

莫非,是秦家軍出了什麼狀況?

“公主,咱們還去椒房殿嗎?”阿蠻見我臉色不好,扯了扯我的衣袖。

我回神,道:“走吧!”

我帶着阿蠻慢慢遠離了御書房,快看不見御書房時,我下意識回頭看了御書房一眼。

阿蠻偷偷問道:“公主,可要奴婢去打聽一下?”

秦昀與我早已沒了干係,秦家軍若真有什麼狀況,自有父皇去操心,我若多方打探,只怕會給母后惹禍。

我想了想,搖頭拒絕了。

阿蠻近來頗有幾分包打聽的架勢,見我拒絕,倒有些遺憾,不過很快又開心了起來,也不知是在瞎樂呵什麼。

冷風颼颼,看架勢又像是要下雪了,我在阿蠻的催促下,加快了步伐。

到椒房殿時,母后正在小憩,我不欲打擾,便又帶着阿蠻回了挽秀宮。

一個人靜坐時,我竟又想起了兵部侍郎求見一事,腦海不自覺浮現出秦昀的面容,不由得有些煩心。

究竟是不是秦家軍出了事?

室內暖和得令人昏昏沉沉,我終還是抵擋不住睡意。

這一覺自然睡得極不好,過往的一切,彷彿又在夢裡重映了一遍,秦昀又變成了那個我又愛又恨的模樣。

我又夢到了我喝下毒藥,毒發身亡前,秦昀站在那兒,冷漠而又殘酷的臉。

我陡然間從噩夢中驚醒。

寢宮內安安靜靜的,我伸手摸了摸額頭,溼漉漉的,盡是冷汗。

起身披了外衣,灌下一杯溫茶後,才緩過神來。

外頭伺候着的翡魚聽到室內的動靜,進來一探,見我醒來,忙上前來服侍,道:“天冷着呢,公主多保重身體。御膳房那邊爲公主熬製了祛寒的湯水,奴婢這就讓人去端一碗回來。”

我道:“也給父皇送一碗過去吧!”

翡魚應了聲,喚來宮女,囑咐了一遍後,細心服侍我穿好了衣裳,我問道:“阿蠻與常侍中呢?”

“常侍中正在庫房裡呢。”翡魚幾不可查的猶豫了下,說道:“阿蠻約莫也去幫忙了吧。”

公主府即將建好,挽秀宮庫房內的東西都得一一清點,屆時要一起搬到公主府去。庫房內的東西着時有些多,常無憂這些時日精力都放到那頭去了。至於阿蠻,必定是跑去玩了。

我笑而不語,未去拆穿翡魚。

過了會兒,阿蠻乖乖的回來了,見我正在看書,扮了副可憐的模樣來找我認錯。

我笑着問道:“怎麼了?”

“奴婢有罪。”阿蠻乖乖跪在那兒,道:“奴婢……奴婢偷偷去打探消息了。”

“明知有罪,爲何要要那麼做呢?罰俸三個月,莫再有下次。”我擡了擡手,示意她起來。原先就已經猜到她是個閒不住的,只是沒想到她這般大膽竟跑去探查軍情。

阿蠻猶猶豫豫的起來,一副想說話又不想說的模樣。

“說吧!”我無奈不已。

她這才低着頭說道:“敵軍大肆入侵玉門關,方纔皇上已經下了旨意,八百里加急,命秦家軍就近支援玉門關。”

阿蠻的話在我腦子裡轟轟作響,腦海中一片空白,連手中的書冊不知何時掉落在地也渾然不覺。

敵軍入侵玉門關!

玉門關的守將,正是我的外祖父!

翡魚見我這般,頗有些埋怨的看了阿蠻一眼,阿蠻也未想到我會這般,有些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公主,公主?”

我微愣了幾秒,卻是翡魚擔憂的聲音將我喚回神來,雖是如此,腦子卻仍有些轉不過彎來。這消息對於我而言,並不是個好消息。

緩和了片刻,我緩緩起身,道:“更衣,去椒房殿。”

去椒房殿時,我只帶了翡魚,阿蠻則被我打發出去打聽詳細的消息。

我尚未到椒房殿時母后已經知曉了我的來意,她也早早就得到了玉門關失事的消息。待我到了椒房殿,很快就被程錦衣帶進了暖閣。

暖閣內燒着炭火,暖和一片,母后半臥在榻上,顯得有些沒精打采,見我來了,朝我招了招手,讓我在她的身畔坐下。

母后的面容頗有些憔悴,臨近年關本就有許多事讓她勞累,這些時日她日日都忙着應付那些入宮覲見的命婦們,耗費了許多心神,沒想到玉門關又出了事。

“母后,”我想出言勸慰一番,卻又不知說什麼好。

母后輕輕擡手,示意我無需多言,過了片刻,她緩緩坐起身,道:“無需擔心,你外祖父不會有事的。”

說這話時,母后面色如常,一副確實不擔心的模樣。然,我與她母女連心,卻感受的到她此時沒心的焦灼。

我沒有拆穿她,只順着她的話頭說道:“自是無事的,若有事,今兒的消息就不會是這樣了,又何況父皇早早就下旨命秦將軍趕去支援了呢!”

“秦將軍?”母后微微眯了眯眼,隨即又恢復如常,摸着我的髮絲笑着與我說道:“你說的對,秦將軍驍勇善戰,一切自會好起來。”

“外祖父年歲大了,早該榮養,這一戰後,父皇應該會讓他回京了吧?”我蹙眉問道。

母后嘴角笑容微頓,隨即說道:“待戰事結束,你外祖父自是該回京榮養了。”

她這般模樣分明話中有話,我隱約猜到了些什麼,卻不願朝着那方向去想,畢竟做出這一切決定的人,是我父皇。

“娘娘,公主殿下,皇上來了。”程錦衣適時入內稟報。

母后輕頷首,程錦衣便退了出去。

片刻後,外面便傳來了內侍的通報聲,而後便見父皇大步流星走進了暖閣中來。

“兒臣見過父皇。”我服了服身。

“靜女也在這兒啊!”父皇倒是沒預料到我也在這兒,見到我時,驚詫了下,又轉向母后,言語中帶着關心,問道:“阿婉,聽說你身體不適,可讓太醫來看過?”

母后柔柔一笑,道:“不過是午憩醒來有些頭暈罷了,無關緊要的小毛病,何必勞師動衆。”

父皇卻道:“怎能說是小毛病,你我如今年紀大了,早已不若從前。你若是不好好保重身體,日後又有誰能與我相扶到老?來人,傳太醫!”

見父皇這般堅持,母后也不再反駁,只是笑嗔了他一眼,嘆道:“你呀,這麼多年了,脾氣還是這般。”

太醫很快就來了,診脈之後,如實的與我們說母后近來過於勞累,又憂思過重,需要精心調養一番,而不像母后說的那般只是小毛病。

太醫走後良久,父皇握着母后的手說道:“玉門關那頭,雖軍情緊急,有秦思遠增援,出不了什麼大岔子,你安心將養着罷,待這一戰後,岳父也該回京安享晚年了!”

母后眼中含淚,滿臉欣喜,依偎入父皇懷中。

他們好似忘了我還在暖閣內一般。

我安靜坐在一旁看着他們像尋常夫妻那般恩愛,只覺得心頭澀然。

這世上最高貴的夫妻,可以相敬如賓,卻絕計不會恩愛。

很早之前,我就知道,所有的一切恩愛,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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