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強苦着臉跟着老丈人上了樓,誰知道到了書房,老丈人根本沒提“未婚同居”的事兒,張口就說起了“打假”的事兒來。
“你說說,你都搞的什麼名堂!”陳旭東寒着臉道,“你知不知道這事兒影響有多大?一個好好市知名企業被你快整垮了,工商局被掀了個底兒朝天,公安局還揪出一個副局長,市委政府都攪得不得安寧!你真是好本事啊,我交代你的話你都忘了?一天都消停不了?”
高強硬着頭皮嘟囔道:“誰叫他們賣假貨,狼狽爲奸的坑害老百姓……”
“你還有理了?”陳旭東一拍桌子,道,“你查售假案,這是你的工作職責,可你的目的只是僅僅爲了查案嗎?還打假賺錢?虧你想得出來!”
高強無語了,這事兒一開始他的確只是查案,出口惡氣,爲了老百姓收拾收拾他們賣假貨的,可後來的確摻雜進了私利問題,雖然打架索賠天經地義,可畢竟還是有點理虧啊。
“再說你折騰這麼大的事兒,竟然也不跟我打聲招呼?你就不怕簍子捅得太大,補不上嗎?”陳旭東說完,抽了根菸點上,瞥了高強一眼不再說話。
其實陳旭東根本就沒這麼大火氣。這次打假事件,其實要說起因陳部長自己也脫不了干係,都是因爲那天自己隨口一句話,讓這小子想起來了查假貨。隨後的發展陳旭東也多少了解了大半,而事情的結局陳部長也比較滿意,薛書記這一系在這次事件中沒少沾便宜。除了工商局局長的位子,還嚴重掃了一回徐市長的臉近徐市長一系正在針對申城班子的問題大力造勢,這下也立馬熄火,徐書記趁機又“收復失地”,成功維護了書記的權威。
另外,高強這小子竟然有那麼大的能量?陳旭東對於省臺的新聞事件比較清楚,畢竟薛書記是從省委下來的,略一打聽就明白了省臺的新聞事件完全就是韓怡的手腳。陳旭東也覺得奇怪呢,高強竟然和韓省長的女兒還是朋友?並且人家還這麼幫忙?這小子還真不敢小瞧了啊,人脈很廣很硬,看來他就是不憑藉咱的關係,也能混得開——對於這一點,陳部長其實還很欣慰很高興的。
要說氣,陳旭東也只是氣那最後一點,氣的是高強事前事後都是一點招呼都沒給自己打。要是高強提前和自己談一談,配合上再用把力,估計最後的收穫還要大得多,指不定連馮山海那個位子都能奪過來——一個市委常委,對於薛書記目前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一根菸堪堪抽完,陳旭東再瞥了高強一眼,只見這小子耷拉着腦袋一幅認識到了錯誤,正認真反思着的樣子,心裡的氣兒就徹底順了,說道:“好了,不早了,你回去吧,好好反思反思,以後老老實實的給我幹工作,別再沒事兒找事兒瞎折騰了!”
高強慌忙站起來,想走,卻又遲疑着。
“怎麼?還有事兒?”陳旭東道。
高強一臉爲難的道:“這個……陳伯伯,我是怕我點背,我不惹事兒,事兒惹我怎麼辦啊?”
陳旭東頓時哭笑不得,合着咱訓了他半天白訓了?他那一副老實受教的樣子也全都是裝出的?
“我就不信你不惹事兒,還有誰專門招惹你?”陳旭東做出一副火大的樣子,道,“哼!要是真有人惹你,你也不能給我胡折騰,有事兒直接給我說!”
“哎!”高強咧嘴應了一聲,轉身屁顛屁顛的走了。
陳旭東不禁一臉苦笑,自己這個毛腳女婿真不好管教啊,太精了!他八成已經看出來咱並沒有真生氣,氣的也是他折騰事兒沒給咱通氣兒,最後這才試探了這麼一句。咱這麼一回答他,這小子哪兒還會有一點畏懼?只怕要不了幾天還得捅婁子,到時候指不定他還會直接找咱幫他擦屁股。
不過陳旭東反倒更滿意這小子了,陳部長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這小子聰明、有血氣、能折騰,並且最重要的是辦事兒有分寸。
雖然上次在申城縣折騰得縣領導班子都散了夥,這次又鬧得萬客興幾乎倒閉,工商局被掀了個底兒朝天,可這兩次事件都並不是高強自己一個人的傑作,說起來高強自己折騰的很有分寸,都是引而不發,最後都是被其他因素攪得事情鬧大的。如果說錯,也只能說是高強對局勢瞭解不充分罷了。
這小子纔剛剛二十歲,就已經有這麼厲害的手腕,做事又不一味的橫衝直闖不留餘地,的確是一個好苗子啊,好好鍛鍊幾年,把他的棱角再磨礪一下,當有大作爲……
下了樓,高強心情很不錯,老丈人雖然訓了咱一頓,貌似還是沒生咱什麼氣,只是以後真得注意一點了,再鬧事兒得先向老丈人備案啊,不然下次的後果就會嚴重了。
不過一看到客廳裡坐着的丈母孃,高強立馬又把嘴角的笑意收了起來,裝出一副剛捱了訓,心情低落的樣子來。
“阿姨……”高強低聲叫了一聲,臉上那表情就跟快哭出來一樣。
丈母孃就心痛了,本來還想再訓他一頓呢,這下也免了,親自站起來送高強出門,叮囑他路上慢點,又道:“思思還沒回來呢,你路上注意一下,看到她了把她回來……”
高強慌忙應是,出了陳家大門,開着破吉普就走。
到了常委院門外,高強把車停在路邊,掏出手機準備給陳思思打個電話,通報一下“敵情”,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啊,誰知道車窗被人敲響了,擡頭一看正是陳思思。
高強開了車門,看到陳思思就笑丫頭一臉羞紅,正眼都不敢看高強一眼,顯然已經瞭解情況了。
“你還笑!”陳思思羞怒了,鑽上副駕駛就朝高強擰過來。
“哈哈,冤枉死了,你說你爸媽的思想怎麼那麼開放啊?”高強哈哈大笑道。
陳思思大怒,抓起高強的手腕,張開小嘴,露出一顆俏皮的小犬牙,一下子就咬在了高強的手背上。
“啊,痛,你屬狗的啊……”高強大呼。這傢伙雖然叫的誇張,其實並不怎麼痛,陳思思哪兒捨得用力?
“呸,別忘了你也是屬狗的!”陳思思得意的欣賞了一下高強手背上傑作,又擔憂的道,“唉,我說我爸媽究竟什麼反應啊?”
“呵呵,我都說了他們思想很開放啊,我解釋了,他們不信,反正認定了咱倆那啥了。不過他們也不介意咱倆那啥,只說讓咱小心點,至少你大學畢業前不能有孩子……”高強揉着手背,牙印很淺,揉兩下就平整了,估計要不多大一會兒就能徹底恢復。可問題是他這話剛出口,又被陳思思狠狠的敲了個腦瓜奔兒。
“你想死啊!再胡說八道!”陳思思氣得兩頰通紅,再配合着車裡暗淡的光線,顯得面容更加嬌羞誘人。
“唉,我說思思,你說咱倆反正都背上那個名頭了,冤不冤啊,要不乾脆咱那啥算了,名符其實嘛……”高強擠眉弄眼的道。
“好啊,就現在吧!”
陳思思的回答讓高強大感意外,不禁心裡一陣悸動,道:“現在?”
“對,就在車裡吧!”陳思思應道。
高強傻了眼,不禁擡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大院門口站崗的武警。
“嘻嘻,怕了?”陳思思笑着,突然又臉色一變,又給了高強一個腦瓜奔兒,道,“讓你這傢伙滿腦子壞思想!”
說完,陳思思推開車門跳了下去。高某人一臉苦笑,那啥,被思思姐耍了一把……不過,思思姐平時對這方面都是很羞澀的,今兒怎麼開起這種玩笑了?呵呵,看來“輿論”的威力的確厲害,老丈人丈母孃那邊的誤會反倒讓思思姐放開了不少?
大進步啊,再努把力,指不定很快咱就能和思思姐“名符其實”了吧?
高強正美着呢,車窗又被敲響,不過這次是高強這邊的車窗。
他慌忙開了車窗,果然又是陳思思,小丫頭爬在車窗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不敢回去?呵呵,要不我送進進去,陪着你一塊兒再挨一回訓好了。”高強很“仗義”的道。
陳思思小臉又羞紅了,本來這事兒就夠丟人了,再被老爸老媽逮着倆人一塊兒訓,那還要不要人活了?
“呸,別打岔。”陳思思道,“我回來是想問問你,今天晚上我不在,你準備住哪個房間啊?”
高強心裡不禁突突狂跳起來……
這幾天來一直朝夕相處,陳思思那麼聰明的人兒,怎麼能看不出高某人和秦書婉之間的問題來?即使沒有真憑實據,可女人對這方面的直覺就足夠了!
高強一直擔心呢,誰知道這話陳思思最終還是問了出來。話說思思姐今天晚上鐵定是回不了咱那兒住了,可婉姨在啊,高某人早就憋壞了,住哪屋還用說?
可這個問題堅決不能承認啊,高強皺眉道:“什麼意思啊?”
得,皮球一下子又踢給了陳思思。
陳思思也只是直覺懷疑罷了,她也一直都不太相信高強會和秦書婉有啥貓膩,畢竟差着輩分呢。只是秦書婉太漂亮,又和高強青梅竹馬,陳思思難免會有危機感,不禁把秦書婉當做了假想敵,無時無刻的緊盯着這倆人,這也是爲什麼她遲遲不願意回學校的原因。
現在被高強這麼一反問,陳思思本來就不好意思說得太直白,這下更是開不了口了。
“你這丫頭想什麼呢?”高強捏了捏陳思思的鼻子,道,“你那點小心思我能不知道?哼,婉姨是我姨好不好?不帶這麼冤枉人的!”
陳思思頓時一臉愧疚,看着高強氣鼓鼓的樣子,想道歉又不好意思,乾脆一探身子,抱着高強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低聲說了一句:“算你經得起考驗了。”然後掉頭就跑進了常委院。
高強舒了口氣,心裡一陣愧疚,欺騙陳思思實在讓他很不忍,不過再想想婉姨,這貨立馬發動吉普,興沖沖的朝家裡衝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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