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練午華沒有想到,會在衆兒遇到鄭林華,這個英俊得有必肥竹的大少爺。
想起這個傢伙爲了一個新聞差點兒在萍南縣送命的經歷,他不禁有些頭疼,都不知道董老大怎麼想的,居然把一個記者給放了進來,按照鄭林華的脾氣。怕是會不顧一切的把這裡的情況捅出去吧?最低程度,在這裡被他遇到的官員,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隨手下注到桌臺上,陳子華敲了敲旁邊空着的位置,道:“找新聞線索來的?”
鄭林華哈哈一笑,也不客氣,側身坐在陳子華旁邊的空位上,道:“我說陳少,咱不帶這樣害人的吧?我還想多活幾天呢。”說罷從身後的女伴懷裡接過一隻塑料盤子,裡面卻是一疊一疊的籌碼,陳子華大致估算了一下,怎麼也有幾百萬。
聽到陳子華與鄭林華的寒暄,原本興致勃勃在一旁看熱鬧的朱元華神色就是一怔。隨即醒悟過來,這傢伙居然是一個記者!當下立時明白過來,陳子華這是在暗示自己呢,遂回身站了起來。也不跟陳子華打招呼,摟着兩個旗袍美女。從百家樂這裡退了出去,順便把陪侍陳子華的那個女服務員也給帶走了。
鄭林華顯然是這裡的常客,幾乎看道沒看,隨手捏了幾枚籌碼,押在“閒”的位置上,然後側過頭來跟陳子華聊天:“聽說陳少去安東工作了,到京城來是不是公幹吶?”
陳子華微微一笑,目光卻轉到鄭林華的腿上,瞄了一眼,道:“鄭少的傷都好了吧。我看你方纔走路似乎很正常的樣子。”鄭林華腿部的傷就是在講南縣被人用車硬撞出來的,時隔**個月,想必恢復的差不多才是,但是,粉碎性骨折,似乎沒有這麼容易恢復。
鄭林華臉上神色一沉,眸中閃過一縷寒光,“哪有那麼容易?還打着鋼釘呢。”爲了這條腿,他在美國住了半年時間。以後能不能完全恢復,實在是非常渺茫的事情,對於導致自己殘疾的那些人,他可以說是恨之入骨了,雖然這件事的起因似乎是陳子華提供的線索,但他卻對陳子華並沒有什麼怨恨,不管怎麼說,他還是一個比較理智的人。
陳子華“哦”了一聲,心說這才符合常理,隨即便問起講南縣的那件案子,雖然他從別的渠道瞭解了不少,但對內部的一些處理情況卻不甚了了,尤其是牽扯到了姚晨。他爲了安全起見,倒是從來都沒有打聽過,彷彿汗南縣的事情從頭至尾就跟他沒有絲毫的關係。
鄭林華嘆了口氣,“一塌糊塗!”
陳子華聞言忍不住就是一笑,知道鄭林華並沒有抓住行兇的人,“難道就沒有絲毫的線索?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縣城罷了。”在他想來,能對鄭林華下手的人,不外乎胡天霜或者沈子敬父子秦養的打手而已。真要下心思尋找的話,不過舉手之勞。
鄭林華卻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不想提及這個話題,轉而問道:“新泉縣那邊出了大事兒,你知道不知道?”他說的大事兒,自然就是前段時間當地村民圍攻公安局,縣長和公安局的局長在桑拿房與兩個女公職人員鬼混的時候被當場炸死的事情。
陳子華心裡微微一動,道:“聽說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沒有去搶新聞?”
鄭林華撇了撇嘴,道:“搶個屁!消息封鎖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允許採訪。我也是看了內部的通報材料才知道的,你還不知道吧,死的那個縣長和公安局長賊他媽冤!”
陳子華先是怔了怔,隨即笑道:“聽說他們在桑拿房亂搞的吧,一個帶着辦公室的小秘書,一個帶着縣局的女內勤,哪還有死得冤枉的?說不定是人家女孩的男朋友乾的呢。”他自然知道詳情,但這個時候自然不會真的表現出自己知道內情的樣子來。
鄭林華格格笑了起來,低聲道:“屁的男朋友!炸他們的人是在公安局受了侮辱的兩口子,實際上跟他們倆人屁的想幹也沒有,據說縣局裡面胡來的那些人,就是那個公安局長從刑警隊清除出來的人員,本來就屬於需要處理的警員,只是還沒有來得及清退罷了,這倒好,自個。兒把自個兒給埋了!”
陳子華倒是不知道這些內情,聞言也有些好笑。“這事兒也不算什麼大事兒吧?”
鄭林華搖搖頭。“怎麼不算大事兒?死的那個公安局長可不是一般人!”
陳子華當然知道不是一般人,楊家的嫡小”孫,最有前塗的第二代午孫,當然重要了,不討表現出靴棹…卻是非常的好奇,彷彿第一次聽說一樣,“不是一般人?”
鄭林華有些賣弄的說道:“去年下世的楊老,知道吧,這個公安局長。就是楊老的大孫子,楊家下一代的繼承人,如今這麼死了,楊家能善罷甘休纔怪。”
微微驚奇了一番之後,陳子華恰如其分的表示出自己的狐疑:“這種事情,還能怎麼的,即便不想善罷甘休,也沒有作對象了不是。難道還能鞭屍不成。”
鄭林華“哧”的笑了出來,搖搖頭,“那倒不至於,不過事情的根源還是公檢法內部的執法問題,下一步,可能國家會推出一系列的內部整頓條令,一方面對公檢法內部進行整頓,另一方面,可能會針對社會治安方面,還有危險品的收繳,槍支彈藥和炸藥雷管的收集管理。”
點了點頭,陳子華道:“雖然是老生常談,卻也算是對症下藥,就不知道執行到地方,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子。”這種工作國家其實一直都沒有過放鬆,但執行情況如何,大家也都有目共睹,尤其是內部執法尺度以及管理方面,刑訊逼供出來的冤案更是不少。
兩人這麼一扯上,對於賭錢就不怎麼上心了,不大一會兒功夫,陳子華手裡的籌碼就輸出去不少,總體來說,自從鄭林華進來這麼一會兒,他是輸多贏少,而鄭林華卻能大致保持不輸不贏的狀態,說明這傢伙的賭術也是相當不錯的。
瞥了一眼桌面上的籌碼,鄭林華道:“陳少是一個人來的還是陪朋友來的?”
陳子華道:“嗯,跟幾個朋友一起來
見鄭林華狐疑的望着賭檯周圍的人羣,便解釋道:“他們都不喜歡百家樂,可能玩別的花樣去了,怎麼。有什麼事兒嗎?”陳子華看着鄭林華,臉上露出好奇的神色。
鄭林華道:“是這樣的,今晚約了幾個人玩梭哈,陳少有興趣的話,不妨過去一起玩。”
陳子華自從來過一趟地下錢莊後,對各種各樣的賭場玩法都瞭解了一番,當然大多數都走向利平給他當講師的,雖然沒有怎麼實際操作。但比賽規則還是知道的,不像第一次來的時候,看什麼都好奇,“不好吧,你的朋友都是約好的。”
鄭林華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沒關係,本來人手有點兒缺,陳少要是能再約上幾個朋友參與更好,當然了。他們要能玩得起才成,這些人玩得有些大,兄弟也是強撐着陪玩,原本想拉上向三公子,可惜他不在京裡。”
陳子華道:“行,幾號房,我馬上過來。”向利平不在京城,他倒是知道的,不然的話,早與他聯繫了,至於去玩梭哈,他沒什麼牴觸。輸贏無所謂,結交幾個朋友纔是重要的,鄭林華在他心目中,就屬於那種可以結交的人,上次利用了一把,效果不錯,這樣的人,只要手段巧妙,餐夠在很多時候當籌碼用的。
鄭林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無限房,貴賓一號,陳少想必不陌生。”
陳子華聞言哈哈一笑,道:“我去看看幾個。冊友,等會兒就過來。”鄭林華說的就是上次他與向利平等人玩的那個包房,還有女明星可以陪侍的那種,雖然陳子華不喜歡在這種娛樂場合沾染女色,卻也不得不入鄉隨俗,只是稍微注意把握分寸即可。
朱元華等人已經返回最初的那個小包廂,陳子華過來一說,衆人都不禁有些愕然,對於鄭林華的身份感到不可思議,最後卻還是朱元華表示要去玩梭哈,別的幾個人卻是敬謝不敏了,衆人遂在這裡分手。回家的回家,想繼續玩的繼續玩。陳子華則帶着朱元華一起,在服務員的引導下,直奔訂好的房間,對於鄭林華約來人,兩人心裡其實都非常的好奇。
鄭林華已經陪着幾個人在包廂裡面坐着了,讓陳子華驚訝的是,不但有兩位女士,而且還有兩位熟人,一個是上次在一起賭過錢的金泰集團的日本人宮本,另一個是曾經打過蔣雨珊主意的柳宗明,也是金泰集團的某個項目部經理,當年陳子華第一次與李倩蓉見面的時候,就是因爲這個柳宗明與人在一家燒烤城準備給蔣雨珊等人下藥,後來又莫名其妙失蹤過很長的時間,不想今天會在這兒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