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等晌午就在客棧裡度過,酒足飯飽後,又睡了午覺,體力上大家都得到了恢復。
到了下午烈日漸漸變得不那麼毒辣了,沈府的車轎人馬又上路了,在天黑之前翻越白武山就可以投宿與下一個客棧,明日一早便能到達顧府了,沈從嘉在心裡默默的打算着。
離開客棧剛有一個時辰,車馬到了一個山隘,一旁是深溝險壑,一旁是蜿蜒的崎嶇山路。沈從麟吩咐隨從要小心行進。
這一座山稱作白武山,地處河道南北的交界處,過了此山距離顧府就不遠了。
這一帶人煙稀少,地勢崎嶇,常有才狼虎豹出沒,在此方圓幾十裡都是一片荒蕪。
顧青蓮在車轎裡望着窗外的山路,崎嶇的山路加之人工開鑿的盤山車道,山壁上暴露着怪石嶙峋的巖體,心中未免產生一種對大自然的敬畏。
看了一路風景,顧青蓮覺得有點眼暈,放下轎簾,一時又無事,順手拿起了擱在身旁的一本書,低頭看了起來。這本書是她在啓程時特意準備的,是一本大齊史記。就是爲了路上無聊時可以翻看一下,一來補充一些知識,二來打發一下時間。書上記錄了一些大齊的文化和風俗,雖然寫的很籠統,可是對她這個外來人來說也是有百益而無一害的。
知識就是生產力!惡補一下,總是沒錯的。
儘管看文言文還是很吃力的,有些還看不懂,甚至有些字還不認識,可是她依舊看得很是津津有味。
正在顧青蓮看得起勁時,突然前行的車隊停了下來,顧青蓮因爲坐的懶散,被這一晃,身體猛地前傾,手中的書也滑落了下去。芳馨因一直微靠着泛着迷糊,不防備的她也差點倒下來。她心神不定的她捂着砰砰亂跳的心口,擡起布簾好奇的往外探去,這一看去,可是不得了,大驚失色的她猛地放下轎簾,一雙瞪得如同金魚的眼睛驚恐的看向顧青蓮。
顧青蓮看見芳馨如此,心中疑惑,好奇起來,擡起手就要掀開簾子看個究竟。
芳馨趕忙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臉色慘白的看着她,使勁搖着手,豎起的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她不要去看,不要出聲。
顧青蓮哪管得了這麼多啊,她是一定要探個清楚的,一把推開芳馨的手,“讓開,你……”她話還沒有出口,便被轎外的話打斷了。
“此路有我開,此樹由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一陣兇殘的的大呵聲傳了進來。
芳馨哪見過這場面,遇上了土匪強盜,心早就慌了,緊張的將自己的身體蜷縮在車轎的角落裡。
顧青蓮收回掀簾的手,路賊!顧青蓮立刻明白了。聽着着千年不變的搶劫話語,她撇了撇嘴,還沒容她多想,便又聽到一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搶劫管用話語:
“大哥,跟他們費什麼話呀,直接搶了便是,弟兄們手中的刀,好幾日都沒有開張了,今日可要大幹一場啊!”
緊接着只聽沈從嘉大呵一聲:“你等何人,膽敢在此作科!”
見二三十個土匪地痞打扮的壯漢擋在了行車的最前面,臉上卻是依然鎮定。
一個滿臉橫肉長滿了絡腮鬍子的莽漢扛着一把披星戴月刀擋在了車隊的最前面,沈從嘉見狀用青龍劍的劍鞘指着
莽漢厲聲喝道:“我乃朝廷命官,你等在此撒野是不是活得太膩了?”
“朝廷命官,哈哈......!我們要的就是朝廷狗官的錢財,識相的主動交出來,不識相的當心搭上了自己的狗命!”莽漢咧着嘴大笑起來,身後的一幫匪賊放肆的大笑起來。
顧青蓮還是忍不住,她小心翼翼的掀起布簾露出一條縫隙,眯着眼朝外看去。
一排滿臉橫肉的劫匪擋在隊伍前面,站在中間的長滿絡腮鬍子的莽漢面若鍋底,眼似銅鈴眉似掃把,身高體寬想一堵牆似的橫在正中,一臉殺氣。顧青蓮不用細想,便知這人就是頭頭.
顧青蓮原以爲遇到的只是一些酒囊飯袋的混混,在着說還有沈從嘉這位大將軍護航,就憑他的功夫對付幾個小嘍嘍還不是綽綽有餘。本來倒不是很擔心,當看到有二三十個劫匪,而且個個沒有蒙面,心一下涼了半截。
劫匪不蒙面自然就意味着不怕被人認出,爲何不怕呢?
死人認出又有何怕,這就意味着但凡被搶之人都逃不了被滅口的遭遇。看來,這次他們遇到了一幫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了。
“大少爺!和一羣土匪有什麼好理論的,直接把他們收拾了吧!”隨行的家丁也是氣勢洶洶,畢竟沈府看家護院的家丁都是從軍隊裡退役下來的將士,雖說年齡都有些歲數但都是曾經征戰沙場的兵士,對付一些毛賊土匪還是頗有餘力的。
沈從嘉見來者不善,抽出青龍劍說道:“你等蟊賊此時退下,本將軍既往不咎,若是再有半點無禮,休怪本將軍劍下無情!”
領頭的蟊賊見狀大笑一聲:“哈哈哈,看來是寧要錢不要命的主啊!兄弟們掏傢伙上!”
沈從嘉回頭對隨從說道:“你們四個保護少奶奶,其他人都給我上,不要放走一個!”
其中一個兇相的劫匪一陣狂笑道:“兄弟們一起動起手來,可千萬不要手軟啊,哈哈哈,今兒個可要大幹一場啊!”
還有一個附和着吼道:“弟兄們,轎裡有女人,大傢伙一起上,把她搶回去,給大哥做個壓寨夫人!”
那個頭目滿眼嗜血的盯着車隊,更是狂笑不止,拉開架勢大吼道:弟兄們,上啊。回去大哥給你們擺慶功宴。”
劫匪們沸騰了,嗷嗷的叫聲如同狼狗一般,晃動着手裡明晃晃的大刀,凶神惡煞的廝殺過來。
四下裡崎嶇的山路上亂作一團,塵土飛揚。
蟊賊使用的都是各路旁門左道的兵器,但見領頭的莽漢揮舞着披星戴月刀風生水起,滿是蠻勁。沈從嘉輕盈的移動身體躲過了前幾遭惡狠狠的幾勢,只覺得這山野賊寇確實塊頭彪悍生性生猛,要不是自己是行伍中人估計開場這幾招都已經無力招架了。
沈從嘉使出了星雲劍法,笨拙的莽漢使用的披星戴月刀刃寬七八寸,刀背長兩尺有餘,刃厚一寸有餘。面對這個大個的莽漢使用的大刀,沈從嘉只能被動的躲讓,畢竟他的兵刃粗壯蠻力,而後再擇機出劍攻擊。
隨行的家丁使出了自己拿手的兵器和攔路的蟊賊火拼了起來。
蟊賊用的都是野路子,家丁在應對這羣人數明顯多於自己的蟊賊時多少顯得有點吃力。
沈從嘉見這夥蟊賊
兇狠惡毒,只想不要戀戰,一定得速戰速決,如果如此拖延下去自己可能會吃虧。
顧青蓮躲在車轎的角落裡只聽得外面一陣陣吵雜聲,四個家丁將車轎四個方位死死的守住,手持鋼刀的蟊賊與家丁們混戰在一起。四個家丁使用斗轉星移陣將車轎守護在中間,向車轎攻擊而來的蟊賊猜想這轎中定有什麼寶貝,便死拼了向這邊衝殺。蟊賊與家丁交戰在一起,受到驚嚇的馬匹將車轎左搖右晃,顧青蓮知道是馬受了驚,有些不受控制了。
芳馨用力的抱住顧青蓮,免得主子受傷,也可以藉此壯壯膽。
顧青蓮在車轎中被顛簸的叫苦不迭又不敢大聲叫喊。
一名家丁立即將駕馭馬匹的繮繩砍斷,受到驚嚇的馬匹逃竄了出去,車轎平穩了下來。
沈從嘉與領頭的莽漢已經過招了五六十個回合,如果對方的對手不是沈從嘉的話沒準此時蟊賊已經得逞,只可惜這次遇見的大齊將軍可是等閒人等。
顧青蓮坐在轎中聽到外面的廝殺喊叫一片,心中亦是緊張起來,她偷偷的掀開轎簾,左右看了看,卻是一片驚心怵目的打殺場面,幾十個人也分不清誰是誰,刀光劍影之下,利器刺入血肉的聲音噗噗作響,空氣中瀰漫着血腥的氣息撲鼻而來。心中慌亂起來。撂下簾子緊緊抱着芳馨。
蟊賊首領看到自己的弟兄一個個倒了下去,心裡暗暗叫苦,今天這算是遇到對手了,如此苦戰下去可能會有更多的弟兄白白送命。
沈從嘉見這蟊賊只是有蠻力無章法,對方的攻擊招招都能致命但就是不得要領,被自己輕鬆的躲避。瞭解到了對手的特點後,沈從嘉使出了一着流星劍法,青龍劍在他的手中如同過眼的流行劍法犀利,嗖嗖做聲,使得對手猝然難防,帶頭的首領連連卻步數十尺遠。
帶頭首領使出渾身解數面對沈從嘉的強勢攻擊只得退守防禦沒得了攻擊的機會,在這黃昏的古道上,四五十號人陷入了苦戰之中。
蟊賊的體力在這次拉鋸戰中也被極大的受到消耗,沈從嘉見領頭蟊賊已經無力進攻便抓住機會奮力出劍,劍刃閃閃發光劍尖直至蟊賊首領的咽喉而去。情急之下蟊賊首領急忙用刀背抵禦。當劍尖距離刀背還有兩三寸之餘時,沈從嘉突然轉身劍刃一揮一道鮮紅的口子拉在蟊賊首領的後背之上。
蟊賊首領受到突然的一擊,頓感後背火燒火燎,掄起大刀的時候力不從心。心中暗想這次遇到的對手不似平常,本來就沒有佔到過上風,如此鏖戰下去估計是凶多吉少。
爲首的蟊賊大呼一聲:“兄弟們,今天不打糧!”
四下裡的蟊賊聽到了口令紛紛擇路而逃。帶頭的莽漢將大刀朝沈從麟這邊一揮,做出虛晃的一招,沈從麟後退半步,帶頭的莽漢將披星戴月刀一收撒腿跑了。
隨從的家丁正準備要去追趕,沈從麟一伸手臂擋住了他們,“不要追了!有沒有受傷的兄弟,收拾一下繼續趕路吧!”
這時家丁發現沈從嘉的右臂上有一道殷紅的口子,往外滲着鮮血。
貼身的隨從立馬從腰包裡掏出應急腰包爲沈從嘉止住了流血,綁紮了傷口。
其他幾個與蟊賊交戰時受了傷的家丁互相攙扶了,處理了傷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