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市某高層領導被雙規的消息傳出來後,輿論立刻轉了方向,紛紛稱華府事件是一場不正當競爭。質監局不得不又重新檢測一次,並且證明華府確實不存在質量問題。
買房子的人可不管他們的競爭正不正當,沒質量問題就好。更何況華府走的是高檔路線,很多有錢人就算不住也願意買一套意思意思,表示一下對周氏的友好。
於是華府開盤當天生意火爆,開車來看房的人絡繹不絕。就在大家以爲這事就這麼過去了的時候,華鴻誠建卻一紙狀書把御方建築告上了法庭。
這下有意思了,誰不知道御方是李氏旗下的,華鴻是周氏旗下的!
之前媒體只說是某建築公司向領導行賄,結果領導雙規了,某建築公司卻不知是哪個。現在華鴻把御方告了,理由是不正當競爭,這還不明顯的!行賄的是御方!
這場周李之爭立刻被報紙宣傳成了A市商場的開年大戲,就是不關注時事的人都看起了熱鬧,晨江、華晨兩家報紙更是口誅筆伐,明嘲暗諷的對罵!
這種時候,周氏的當家人周銘涵卻正坐在一輛普通的轎車裡等人,車停在醫科大北門,周銘涵隔着車窗不時向外張望。
不一會兒從校園裡走出一個身材瘦削少年,灰色毛衣配着一身黑色外套,臉上線條柔和,眉目精緻如畫。春日的暖陽照在他身上有種暖洋洋的感覺。
周銘涵一眼就看見了他,忙按下號碼,手機接通後說:“路對面黑色的大衆,快上車。”
韓棋掛了電話無語的走過去敲了敲車窗,說:“到底什麼事啊?搞得這麼神秘。”
周銘涵直接把車門打開,說:“上來!”
韓棋猶豫了一下,周銘涵有些不耐煩,說:“快點,你想被人看到嗎?”
韓棋聽了不由向四周瞟了兩眼,然後做賊心虛般的坐了進去,無奈說:“這下可以說了吧。”
周銘涵直接將車開了出去,語氣愉悅的說:“請你吃飯。”
“你怎麼那麼喜歡請別人吃飯啊?”韓棋一聽就無力了。
“沒啊,就喜歡請你而已。”
韓棋聽了臉不由有些發熱,想了想又皺着眉說:“今天不行,下午還有課。”
“啊?什麼課啊?”周銘涵略感失望,怎麼這麼巧?下次應該把課表也調查清楚。
“思修,兩點就要上了,現在都……”韓棋皺着眉拿出手機,看了眼接着說:“都快一點了,再說我剛剛吃過了。”
“思修課還上什麼啊?讓室友幫忙答個到不就行了?”周銘涵理所當然的說。
韓棋:“……”
“我不喜歡翹課,你快把車開回去。”
周銘涵不理他,繼續開。
“聽到沒有啊?”
“嘖,今天必須得跟我去吃飯!我最近這麼忙,好不容易纔空出時間來。”
“你幹嘛非得今天跟我去吃飯啊?”韓棋無力的問。
“嗯……”說到這周銘涵有些高興了,笑了笑說:“主要是謝謝你。”
“謝我?”
“對,多虧你上次提醒,不然華府這次肯定要被李維深坑了。”
“哦。”韓棋恍然大悟,原來真是因爲自己說的那些話才推遲開盤的啊。想到這韓棋有些不好意思了,說:“其實我只是想讓我父親回家過年而已,那些話都是瞎說的。”
周銘涵當然知道了,他還爲此鬱悶好幾天呢!但這話能說嗎?
“是嗎?可還是要謝謝你,這次多虧了你呢!”
韓棋當然知道自己根本沒什麼斤兩,於是周銘涵越誇,他越不好意思。最後等他反應過來時,車已經停在餐廳門口了,周銘涵朝他笑笑說:“都到了你不會還拒絕吧?我還沒吃飯呢,就當陪我?”
韓棋磨牙,總不能現在轉頭就走吧?於是怏怏的跟他走了進去。
周銘涵拿過菜單點了份小牛排,然後問:“你要什麼?他們家牛排很不錯,要不要試試。”
韓棋一聽臉立刻綠了,他上午上的是解剖課,殺了一上午的小白鼠,看見肉就反胃。
“怎麼了?”周銘涵見他臉色不對,有些擔憂的問。
“沒事,我剛吃過飯,來杯飲料就行。”
周銘涵皺了皺眉,說:“要不給你叫份甜點吧。”
說着也不等他反對就直接點了,於是等到吃飯時,韓棋看着周銘涵面前那份帶着血絲的牛排,再低頭看看自己面前甜膩膩的甜點,頓時感覺胃部痙攣了。
周銘涵動作優雅的切下一小塊牛排放進嘴裡,抿着脣無聲的咀嚼着,吃完後疑惑的看向韓棋,問:“怎麼不吃啊?”
韓棋忍下胃裡翻滾的感覺,別開眼艱難的嚥了口唾沫,說:“不餓。”
他是想忍下要吐的衝動的,但周銘涵完全誤解了,以爲他是想吃卻不好意思說。畢竟在他的認知裡韓棋很窮,肯定沒來過這種餐廳吃飯。
於是他自認爲很體貼的切下一塊,用叉子叉好後笑眯眯的遞到韓棋的嘴邊說:“嚐嚐吧,味道很不錯的!”
叉子帶着一塊暗紅色的牛排遞到脣邊,韓棋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小白鼠被剖開的軀體,胃裡痙攣的更厲害了。他“啪”的一下推開周銘涵的手,臉色發白的站起來艱難的說:“抱歉……我去下洗手間……”
說完沒等周銘涵反應過來就衝了出去,周銘涵臉上的笑容還沒退盡,韓棋已經消失在拐角處了。他不由皺了皺眉也起身跟了上去,韓棋似乎對這裡很瞭解,不然怎麼會知道洗手間的方向?
韓棋一進洗手間就大吐狂吐,吐的眼睛都花了,估計把早飯中飯全吐出來了。
吐完後他有些頭暈眼花的去洗手漱口,這時旁邊遞過來一張紙,韓棋以爲是周銘涵跟過來了,也沒擡頭就接了過來,低聲說了句“謝謝”。
結果等他發現是李維深時嚇得差點摔地上去,還好扶着水池了。
李維深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說:“好久不見了啊!剛纔看着背影像還怕認錯了,沒想到真的是你。”
韓棋警惕的看着他不說話,他心底隱隱有些期望周銘涵也跟過來了,絲毫沒有發覺自己已經開始在不安的時候寄希望於他了,似乎只要這時周銘涵在旁邊他就會覺得安全似的。
李維深看他警惕的樣子不由嗤笑,道:“你緊張什麼?上次在我後腦勺開了個洞不是挺有勇氣的,這會兒倒怕了?”
“你想怎樣?”韓棋緊張的問。
“怎樣?”李維深反問一句,身體向前傾了傾壓低聲音說:“你以爲有周銘涵護着,你就沒事了?”
韓棋被他逼的身體直往後傾,後腰緊緊抵在洗手檯上,李維深一把揪起他的衣領,陰狠的說:“還沒人能打了我還什麼事的沒有的!”
韓棋被勒的難以呼吸,臉色開始發紅,這時門口忽然想起了一個聲音。
“李總,不知我朋友那裡得罪了你,還請看在我面子上多多海涵。”周銘涵不知何時出現在李維深的身後,冷着一張臉平靜的說。
李維深身體一頓,忽然湊到韓棋的耳邊低聲說:“你倒是有幾分本事,能讓他到現在還迷着你。”
從周銘涵的角度來看,這簡直與親吻無異,他上前就想把李維深提過來揍一頓。結果還沒動手李維深倒先退開了,理了理衣服笑着對他說:“周總倒是深情,就這麼個東西還留到現在?”
周銘涵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一把將韓棋拉到懷裡,聲音冷冷的說:“李總說話還是注意點分寸比較好,別得罪了人還不自知。”
李維深一愣,反應過來後頓時有些惱羞成怒:“周總爲了個玩意就把趙小姐趕出國去,就不怕傷了趙、周兩家的情分?”
周銘涵聽了淡淡反駁道:“這是周某的家事,就不勞李總掛心了。倒是李總,都要結婚了還和助理不清不楚,就不怕寒了宋市長的心?”
“你!”
李維深一聽氣得臉色發黑,周銘涵不想和他多說,也不再看他,道:“那就不打擾李總了,我們還有事。”
說完拉着韓棋就走,李維深氣得一腳踹在水池上,拿出電話狠狠的撥了一個號碼:“喂!到底怎麼說。”
電話那頭傳來衛宇霆一板一眼的聲音:“副董的意思是和周銘涵或者他爺爺好好交流一下,看能不能撤訴,這件事最好私了。”
“哈!難不成還要我去求他,父親真是越來越沒膽量了,他就怕姓周的怕到這地步?”李維深嘲諷道。
“副董畢竟年齡大了,只想守成。”衛宇霆淡淡的說,能挑撥的他自然不遺餘力。
“還有,副董說您最近做的事都太……”說到這他語氣頓了頓,然後有些猶豫的說:“他好像有意讓李海接替總經理的位置,讓您去做部門經理……”
“哐——”話沒說完李維深就摔了手機,衛宇霆看着傳出“嘟嘟”聲的手機不由冷笑。
李家老爺子疼幼子,想讓三兒子李海做總經理,李政想保住副董的位置自然要順着他爸。不過李政又不傻,當然不會輕易把兒子的位置讓給弟弟,肯定要討價還價一番。
不過有什麼關係呢?早晚的事罷了,他只不過是提前透露給李維深而已,他就不信李維深都要被自己一向瞧不起的三叔搶了位置了,他還能坐得住?
對於衛宇霆來說,李家越亂越好。
周銘涵和韓棋回去後也沒心情吃飯了,直接結了帳就走。
周銘涵開着車一路臉都黑着,心裡不斷埋怨自己幹嘛挑了那麼一家餐廳,真是好心情都被攪和了。
韓棋臉色有些發白,忍了半天提醒道:“你開慢點。”
周銘涵這才發現他臉色不對勁,忙慢下來問:“怎麼了?不舒服?”
“沒。”
周銘涵本來就因爲李維深的事心情不好,此時見他這種愛理不理的態度就感覺各種煩躁。
“到底怎麼了?”他猛的剎住車問。
後面頓時一陣喇叭聲,韓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胃不舒服,開車啊!”
周銘涵繼續發動車,問:“怎麼會不舒服,之前不還好好的嗎?”
“還不都怪你!”韓棋一聽這就無比埋怨,“我殺了一上午的小白鼠,你還讓我吃那玩意,能不吐嗎?”
“呃。”周銘涵囧了,心情也好了,“那你怎麼不早說!”
想了想又狡辯說:“再說這也怪你你自己啊!殺只老鼠都吐,這樣也能當醫生?”
韓棋也氣了,沒好氣的說:“讓你殺一上午小白鼠,再去吃一樣顏色的肉你不吐嗎?再說這只是第一次而已,以後習慣了當然就不會了。”
說完正好到了,於是氣哼哼下車,猛地摔上了車門。
真是的,因爲陪他吃飯結果被李維深逮住了,自己都沒生氣他氣什麼?想想肚子又餓了,呃,中午吃的都吐了,都怪周銘涵啊!韓棋恨恨的走回宿舍。
周銘涵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然後心情大好,小屁孩脾氣還不小!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多更點的,可是天氣好熱啊,我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了,快下場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