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課上實踐
童雪小姐聞訊趕來的時候，圍在校門口的人差不多都已經散開了。隨便抓個人問了大概的情況，她對於明晚的盲車比賽也是既期待又擔憂。
期待，這麼好玩兒的事，怎麼能不期待呢？擔憂嘛，自然也是擔心歐陽傾。雖然，傾傾的車技是很不錯啦，可蒙着眼睛賽車這種事兒，她可從來沒玩兒過。還有，萬一和副駕駛座上的人配合不默契怎麼辦？
想到這裡，童雪小姐馬不停蹄地追着自家好姐妹到醫學院去了。
這廂，歐陽傾到教室的時候，傅陽教授的幾個研究生都到齊了。大家好像在討論上一次導師佈置下來的作業，熟悉人體的穴位，從頭部開始。導師建議他們自己去購買一個假骷髏頭，每天睡覺之前都摸上一摸，摸得久了，自然也就熟悉了。
當下，傅陽的八個研究生中，七個都去買了骷髏頭，除了歐陽傾。
這節課，也是考察課，就是考這些學生對人體穴位的熟悉程度。
“歐陽同學，你遲到了。”傅陽看到施施然從門口進教室的歐陽傾，忍不住蹙眉。
倒不是傅陽對自己的愛徒有什麼不滿，而是他平時對待學生頗爲嚴厲，若是現在不給歐陽傾一點兒臉色看，人家難免會懷疑他們倆有什麼特殊關係。
“對不起導師，我在校門口差點被瘋狗咬了，所以來遲了一點。”歐陽傾坦蕩地笑着解釋對傅陽解釋道。
噗…被瘋狗咬？
其他幾個研究生也不盡是像朱琳琳那樣一心撲在學習上的。對於這個風靡全校，聞名京城的學妹自然也有一定的認識。至於她說的那條瘋狗，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就是不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許家大小姐，若是知道自己在歐陽學妹的眼裡不過就是一隻瘋狗，會怎麼想？不由得，大家都向歐陽傾投去佩服的眼神。
“下次注意點。”傅陽的臉色一下子就緩和了…嗯，這理由不錯，被瘋狗咬了。
不過，他倒是想知道咬自家愛徒的瘋狗是誰。曾經的歐陽傅，生在那樣的家族，出了名的嚴肅認真，可現在，對待自己的小徒弟，也不免生出了偏倚之心。到底是經歷過太多變故，這位老人的心態也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這一點，歐陽傾看在眼裡，除了感慨，竟然想不出別的形容詞。她一直都知道，這個世道的殘酷，一成不變的人是無法適應自然界優勝劣汰的法則的。
“是。”歐陽傾答應着，掃了教室一圈兒也沒發現朱琳琳，壓下心底的疑惑，然後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歐陽同學，雖然有原因，到底是遲到了，今天的考察就由你開始吧。”傅陽坐在輪椅上，一雙虎目威儀地看向歐陽傾，“先介紹一下穴位，再給大家講一講人的頭部穴位有哪些。”
唰地一下，幾個學生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歐陽傾身上。平時大家都看得出來導師對歐陽學妹的照顧，可今天，是因爲遲到觸及了他的底線而要被懲罰了嗎？要知道，如果說不出導師考察的問題，不僅要被扣平時分，還要被罰畫人體穴位脈絡圖的。那東西，真心傷不起。
相對於他們這些正兒八經的中醫學學生，憑着自己的真實水平考上傅教室的研究生的，歐陽傾在他們眼裡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走後門兒。不僅如此，她還是從西醫臨牀那邊轉過來的。對此，幾個研究生雖然明面兒上沒說過什麼，私底下怎麼想的，那可就難說了。所以，當傅教授故意“爲難”歐陽傾的時候，他們或多或少都抱着一些看好戲的心思。
“穴位位於”經絡“——能量的通路上。而人體中，五臟六腑”正經“的經絡有12條（實際上，左右對稱共有24條）。另外，身體正面中央有”任脈“，身體背面中央有”督脈“，各有一條特殊經絡，縱貫全身。這14條經絡上所排列着的人體穴道，稱爲”正穴“，全部共有365處。”薄脣輕啓，某人不慌不忙地說道，“而人的頭部穴位，正面有——頭維穴、髮際穴、陽白穴、印堂穴、攢竹穴、晴明穴、承泣穴、四白穴、迎香穴、水溝穴、瞳子髎穴。背面有——百會穴、後頂穴、風府穴、啞門穴、完骨穴、風池穴、天柱穴。側面有——太陽穴、下關穴、客主穴、耳門穴、聽宮穴、翳風穴、頰車穴、大迎穴、人迎穴。”
“導師，我說得可對？”眼見着幾個學長學姐都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她，歐陽傾冷冷一笑。想看她的笑話？如果他們知道，她三歲的時候就把人體的穴位認了個遍，用銀針可以精確地找準人身上的每一個穴位，不知道會不會驚訝得下巴都掉下來。
自然，歐陽傾不會傻不拉幾地去告訴人家這個事實。
“沒錯，看來，歐陽同學課後非常用功，一個穴位都沒有記錯。”傅陽捋了捋自己下巴的白鬍子，看着自己的小徒弟如此優秀，難免會生出與有榮焉之感。
用功，見鬼的用功…歐陽傾只是笑眯眯地接受他的誇獎。眼見着大家用一種十分懷疑的目光看向她，也沒有把心裡的話說出來。難道她能說，沒辦法，有些東西是天生的，不管你們後天怎麼努力也求不得。
這話怎麼聽怎麼欠扁，恐怕說出來後，這些人就會喪失理智，甚至不顧她的身份想要揍她一頓了。
“陸羽同學，你來說說，這個百會穴在哪裡，經屬哪裡？主治疾病是什麼？”既然歐陽傾那裡已經過了，傅陽就開始正式考察，開始點其他人的名字。
“百會穴，在頭頂正中線與兩耳尖聯線的交點處，爲督脈，爲手足三陽、督脈之會，被擊中腦暈倒地不省人事。百會穴的主治疾病爲：頭痛、頭重腳輕、痔瘡、高血壓、低血壓、宿醉、目眩失眠、焦躁等。此穴爲人體督脈經絡上的重要穴道之一，是治療多種疾病的首選穴，醫學研究價值很高。”
陸羽是個很文靜的男生，也是剛纔唯一一個沒對歐陽傾表現出興味的人。
他好像古時候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失書生。對於這個學生，據師父說，是他最在幾個研究生中最看好的一個。因爲，他非常固執，對於中醫有着異常的熱愛和執着，如果能夠得到名家真傳，必定能成大事。傅陽自己現在是有心無力了，但是好在他收了歐陽傾這樣一個天才徒弟。所以，他囑咐她，如果那個男生找她討教一些關於醫術方面的問題的話，不要拒絕。
對於歐陽傅的囑託，歐陽傾自然不忍拒絕。自從他提起這件事以後，歐陽傾就注意觀察過這個陸羽。他除了對於醫學的執着與狂熱讓她有些不滿之外，基本上還算得上天性純良，天賦卓絕。
暗自點了點頭，記下了。
“張巧音，啞門穴。”
“啞門穴，在頂部後正中線上，第一與第二頸椎棘突之間的凹陷處，（後髮際凹陷處），爲督脈、系督脈與陽維脈之會穴，被點中後，衝擊延髓中樞，失啞、頭暈、倒地不省人事。組織疾病爲：舌緩不語，音啞，頭重，頭痛，頸項強急，脊強反折，中風屍厥，癲狂，癇證，癔病，衄血，重舌，嘔吐。”
“有誰知道，如何在啞門穴下針？”問着問着，導師的問題就偏離了主題。不過，下針，便是鍼灸了。這些人之所以在傅陽教授的門下，自然也是想學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鍼灸功夫。
只是，這種東西一般的老中醫都不喜歡外傳了。不知道，傅陽教授能夠交他們多少？
想到這裡，幾個人都激動了。當然，這激動的人之中也不包括歐陽傾。
“伏坐位或伏臥位，強低頭下頜力達胸部，針尖向下頜或天突穴方向刺1。5—2寸，可達樞椎棘突，不求有觸電感覺，毫針或粗針亦可以風府或腦戶穴進針透刺，刺到所需深度較傳統刺法安全，可行提插或緩慢捻轉，捻轉緩慢持續二分鐘留針或不留針，因強低頭進針持續牽拉緊受累肌組織達最長度，並留針二分鐘以上，就能使病理性痛疼減輕或消失。對項強療效佳。在針刺啞門穴同時加透刺天柱穴有增加療效作用。注意患者耐受力防止暈針，筆者有自制針刀，對病程長，重症患者，有因勢利導作用，療效更顯著，遠期效果穩定。”一個學生站起來，照着書上把對於啞門穴下針方法的讀了出來。
“書上寫得都很清楚，可是，你們讀了之後明白了什麼？”
“呃…”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分明對於書上所說的也只能算是一知半解。
“那麼，有誰願意當一下人體模特，讓我來給大家示範一遍？”傅陽這樣一問，下面卻是沒有人立刻自告奮勇。
笑話，啞門穴能亂扎嗎？
只有陸羽，弱弱地站了起來，勇敢無畏地走向導師，並且在他面前蹲了下來。導師的雙腿不便，這是衆所周知的，他不可能站着讓他給大家做示範。
若說他是勇敢無畏倒不如說他身上有一種爲了學醫獻身的精神。唔…怎麼說呢，這樣的孩子，也算傻的可愛不是？歐陽傾如是想。
誰知，下一秒，傅陽卻點了歐陽傾的名字。
“歐陽同學，你知道該怎麼對啞門穴下針嗎？”
“唔。導師，我的手法也許不適合大家。”歐陽傾被猛地提到，她微微一愣，隨即笑着拒絕。
不是她想要藏私，而是，靈柩針法，不是所有人都能學的。如果硬要讓她來示範，她也只能按照普通的來。
“沒關係，你給大家示範一下吧。”
“好吧。”既然師父要讓她這麼做，她自然就得讓他滿意嘍。歐亞傾只是站起了身，卻沒有走向陸羽，而是懶洋洋地朝着陸羽找了找手：“陸羽學長，麻煩你過來一下。”
這種態度，自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滿。她這副大小姐的模樣，讓人看了非常不爽。而且，讓一個從西醫臨牀過來的學妹給學長下針，還真讓人心底範慫。萬一，她一不小心扎錯了地方呢？
陸羽雖然長得不算特備帥，也算是清秀，再加上他的才華橫溢，在京華大學的女生中也是有一定的粉絲的。就連這幾個研究生之中，也有一個從小追着他長大的青梅竹馬。
“歐陽傾，你怎麼能如此對學長說話？而且…”這一下，那個突然站起來的女子把目光轉向了傅陽，“導師，我不贊成讓陸羽給歐陽學妹當實驗對象，歐陽學妹畢竟是從西醫臨牀轉過來的，從來沒有鍼灸的經驗，怎麼能讓她給陸羽下針呢？”
“是呀，導師，我們也覺得這樣有所不妥。”傅陽手下加上歐陽傾一共八個人，有三個是女學生，五個男學生。朱琳琳靦腆，歐陽傾又疏淡，所以剩下的一個女生在其中算是混得如魚得水。她一站起來反對，自然也算是一呼百應。
有何不妥？她堂堂黑道邪醫，能夠得她下針，是他陸羽的福分吧？歐陽傾冷冷一笑，完全沒有顧忌衆人的不滿，直接看向陸羽，笑眯眯地問道：
“陸羽學長可是也這麼認爲？”
被歐陽傾這樣一問，大家這才發現矛盾的主角被忽視了。於是，那個名叫唐巧音的女生不住地朝陸羽使眼色，告訴他不要答應。
可惜，下一秒，卻被氣得差點吐血。
因爲，陸羽完全忽視了她的眉目傳情，直接起身走向歐陽傾，冷靜地說了三個字：
“學妹請。”
噗…什麼叫做秒殺？
這就是了！
什麼叫做多情總被無情惱。看看唐巧音姑娘那撅起的小嘴兒…歐陽傾絲毫不給面子地笑噴了。
“學長不怕，我這一針下去，你就從天賦卓絕，變成了智商爲零？”要說鍼灸，到底是門技術活兒，誰也不能保證，穴位扎得百分之百的穩。
可歐陽傾今兒個就遇到了陸羽這麼一朵奇葩，他愣是想都沒想一下，直接就搖了頭，再次讓歐陽傾出手。
難道這是傳說中的醫者精神？歐陽傾不禁暗自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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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看到有親投催更票了，一萬二啊，這不是要了陌的老命麼…陌看一下明天或者後天能不能碼出來，如果實在不行，只能說一聲sorry了。
哦，還有這章可能大家覺得是寫了個無關緊要的人物…但是，以後他會起到很大作用滴。起碼，某個男人臉黑的次數增多就是因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