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豪掛掉電話，輕輕笑了一聲，陳潔這個女人倒是很聰明，雖然在李書豪眼中，這只不過是聰明過頭，但是無法質疑陳潔的手段和頭腦，這也是李書豪很欣賞陳潔的原因。
“到底又是那個美女給你打電話，弄的你心不在焉的。”
莫妮卡靠在沙發上，瞟見李書豪嘴角的偷笑，頓時望過來，順便挖苦李書豪一句。
李書豪通電話沒有躲開，卻讓大家知道跟他通話的是一名陌生女人，而李書豪最後的哪一絲輕笑也讓大家誤以爲是欣喜。
李書豪愣怔一下，才笑了笑，將手機放在桌上，說道：“是一箇中國大陸的地產商，我們在商量工作上的事情。”
“真的？”莫妮卡明顯帶着一絲不相信，李書豪越是表現正經，在莫妮卡的眼中無疑是故意掩飾。
“我想說假的，可是事情是真的，我也沒辦法。”李書豪攤了攤手，讓莫妮卡找不到絲毫蛛絲馬跡。
託尼放下報紙，倒是對李書豪工作上的事情感興趣，隨口問道：“上次聽安德魯說，你會在香港投資建立一家公司，怎麼又扯上中國內地去了。”
李書豪瞥了一眼莫妮卡，心裡正擔心莫妮卡又會不會多想，聽託尼這麼一問，也隨口說了一句：“在香港辦公司只不過是一個跳板，真正的目的還是爲了打通中國大陸的市場，所以不得不找一個內地合作者一起經營，這會爲我們解決很多不必要的問題。”
“嗯，李，你去中國？”梅勒妮和舒米大媽各自端了幾杯咖啡，聽着李書豪說起中國大陸，梅勒妮笑道，“你不是最希望去中國大陸去看看麼，這到是一個好機會。”
李書豪接過梅勒妮遞過來的咖啡，吹了吹上面的熱氣，笑着說道：“我又不是去玩，只是工作上的事情，可能會去香港一趟，至於內地可能這段時間不會踏足。”
“哦。”梅勒妮答了一聲，“那可真遺憾，不過以後有機會的，到時候我們一起去中國玩玩。”
“這到如了他的願了。”莫妮卡小聲說了一句，充滿了醋味。
“她真的只是一個一個工作上的朋友。”李書豪隨後說道。
託尼皺了皺眉頭，盯着正在李書豪，問道：“你那個合作者是哪裡的？”
“燕京。”李書豪不假思索，陳氏地產雖然主要投資在南方，可是陳氏地產的總部在燕京。
舒米大媽一邊喝着咖啡，驚了一下，差點將滾燙的咖啡給吞下去，緩了一會，高興的說道：“那不是和夫人一個地方的。”
“嗯！”李書豪說道，“一直沒有機會了解母親的故鄉，如果有機會，我真想去看看一直讓她念念不忘的燕京到底怎麼樣。”
託尼沉默，在一邊一言不發，似乎對李書豪去燕京有些牴觸。
李淑華當年是如何跟託尼來紐約，這件事情一直都是李書豪的疑問，可是託尼從未明言，而如今託尼的舉動讓李書豪更加心疑。
似乎大家察覺到託尼一個人的沉默，一開始興高采烈的舒米大媽也瞭解到這是託尼和夫人當年的秘密。
舒米大媽當年是李淑華懷上李書豪的時候被請進科拉爾家族別墅，十多年間，雖然總會聽到李淑華口裡默唸着一些關於燕京的一些事情，可舒米大媽始終沒有聽過李淑華爲什麼跟着託尼來紐約。
每次講到這裡李淑華似乎都會點到即止。
********
傍晚，李書豪在家裡吃過晚餐，莫妮卡和梅勒妮正在客廳逗弄着身形漸胖的牧羊犬。
李書豪還沒在沙發上坐一會，就聽到託尼在二樓扶梯上喊了一句：“李，跟我來一下。”
李書豪轉過頭，有些不明白託尼怎麼突然找自己，不過沒有多想，答了一句，就跟着託尼走上樓。
走進書房，李書豪輕車熟路的走到託尼藏酒的酒櫃，隨手拿了一杯紅酒，轉過頭，問託尼：“爸，要不要來一杯？”
“嗯，給我一杯。”託尼見李書豪鬼鬼祟祟的摸樣，也笑着點了點頭。
李書豪拿着兩杯酒，貪婪的聞着紅酒的香味，自從那一次醉酒之後，李書豪就被家中禁止用酒，別墅裡除了託尼的書房有酒，其餘的地方差不多不被幾個女人給搜刮光了。
將酒給了託尼，李書豪愜意的坐在沙發上，小口品嚐着紅酒。
託尼晃了晃就被，擡起頭看着李書豪淡然的摸樣，嘴角不禁冒出一絲笑意：
“四年前你第一次來我書房，就跟我說過，你已經長大了，當時我還不以爲意，可沒想到這四年，你給我的驚訝實在太大了。”
李書豪將酒杯放下，卻見託尼一臉回憶，也笑着答道：“那時候母親剛剛去世，感覺一夜間長大許多，也明白許多，更加覺得是應該要做的點什麼，結果就去做了。”
李書豪當然不會告訴託尼，那一次昏迷讓自己重生了，帶着前世的記憶來改變自己的命運這感覺太過詭異。
有的時候李書豪都覺得有些荒唐，可是事實發生了，他的命運也改變了，唯一沒有改變的是時間。
“你還是那樣，總感覺你做什麼都有着一股自信，總讓我失去了做父親的感覺。”託尼笑道。
“人總會長大的，我只不過是……早一些成熟。”李書豪輕笑道，“不過能夠走到今天，看着你和舒米大媽都能夠陪在我身邊，這已經是我這輩子最滿足的一件事情了。”
託尼有些動容，更多的是感動，仔細的看着李書豪，輕嘆道：“總感覺我愧對你們兩母子許多，淑華死的時候我還在忙於工作，而你，從小就開始爲了家族奮鬥，根本就幫不到你，現在的科拉爾家族能夠有今天，完全是你一個人的努力，相信你的母親見到你今天的成績也能夠瞑目。”
“……”李書豪怔怔的盯着託尼，他不知道今天父親爲什麼會如此感嘆。
託尼朝李書豪輕笑了一聲，將酒杯放下，從抽屜裡，找出一本書籍，從一本泛黃卻很整齊的書中反倒一張黑白照片，拿出來細細的看了一眼，然後遞給李書豪：“這是你的母親在燕京時候的照片。”
李書豪也放下酒杯，伸手接過來，仔細的看着照片中的人，與記憶裡的李淑華慢慢吻合，只不過自己的記憶力，母親的臉上總是多了幾道顯而易見的憂傷，而照片裡的女人青春活力。
託尼帶着緬懷的摸樣，輕聲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想知道當年你母親爲什麼會跟着我來紐約，可是我一直沒有告訴過你，而如今，你已經長大了，也應該知道當年的一些事情。”
“七六年的時候，科拉爾家族的時候，我剛剛接任科拉爾家族沒多久，當時的黑手黨組織已經很有實力，當時我帶着人手跟赫爾本家族搶奪皇后區的地盤，接過遭受道赫爾本家族的偷襲，霍華德的父親在那次偷襲中被赫爾本家族的人槍殺，而我卻僥倖逃出來。”
“當時我身上中了一槍，赫爾本的人到處在皇后區追殺我，我逃到皇后區唐人街的一個小巷子，也可以說是一個垃圾堆，赫爾本家族的人死都沒想到堂堂科拉爾家族的首領竟然會躲在垃圾堆中躲過他們的槍殺。”
李書豪愣了愣，笑着說道：“原來父親都有這麼尷尬的經歷。”
託尼也笑了笑：“當初沒想什麼，只想着活下來然後替死去的科拉爾家族人報仇。”
“外面是赫爾本家族的人到處搜查，而我躲在垃圾中，卻不敢出去，中槍的地方流了很多血，後來我的意識也慢慢不清晰，我記得我好像昏迷了一樣，我知道如果我如果不出去肯定會流血而死……僅靠着一絲意識，我緩緩的從垃圾堆裡爬出來，甚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走直到我失去知覺……等我醒來，我才發現我竟然居住躺在一間臥室中，而我竟然是一個亞洲女人。”
託尼似乎在回憶着，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李書豪輕笑了一聲：“美女救英雄，沒想到父親和母親的見面竟然這麼狗血。”
託尼瞪了一眼李書豪，也很感慨道：“我很幸運，碰到了你母親，當時你母親剛剛下班，在回家的路上看到我倒在街上，沒有人管，也就順手將我撈上車，最後才發現我是中了槍，當時一個駕車回家的女人救了一箇中了槍的男人，我現在都沒搞懂你母親怎麼就這麼大膽子，將我救了回來。”
“母親一直都很善良，我也很好奇爲什麼她會看上一個混跡黑道的黑幫大哥。”李書豪也反問了一句。
託尼拿起桌上的紅酒，抿了抿，笑道：“別打岔！”
李書豪忙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託尼繼續往下講。
“當時我也感覺很驚訝，不過我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問清楚我在那裡，我那時候才知道我在曼哈頓富人區，一羣該死的資本家的別墅區，而你母親卻是一個華僑銀行家……我醒的時候，強傷已經被處理，血也止了，總算有些意識，可是你的母親卻一直害怕，不敢接近我，我也沒多想，直接向她借了電話，讓家族的人將我接走……可笑的是，當時淑華的父親回來了，看到她將一箇中了槍的男人留在家中，當時就要報警，還讓保安將我給抓住，淑華當時就着急了，直接將我護住，一邊勸說她父親讓我離開，當時我被人抓住，心裡想着是如何報復眼前這個穿着西裝胖成豬一樣的銀行家，結果你的爺爺還是經不住你母親的哀求，將我放走了……離開別墅的時候，我想着，如果出去了要怎麼報復你的祖父……”
託尼突然笑了起來。
李書豪愣了愣，直接問道：“那結果呢？”
“結果我就做了一個非常混蛋的決定，追求你母親，然後氣死那個矮胖子。”
託尼突然燦爛的笑了。
李書豪卻愣了，追問道：“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