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諾!”婦女恍惚的叫了聲, 快速跑到門口,抓住楊諾的雙手,“這…”
“媽, 是我。”楊諾哽咽着回答。
婦女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摸摸他的頭、肩膀, 抓緊他的手, “小諾啊, 真的是你?怎麼可能呢。”
“媽,是我,楊諾。”楊諾流着眼淚重複道。
楊媽媽看着他, 又看看師天澤,如果這是場夢的話, 那麼後面這個人是誰呢, 好像…在哪看到過。
接觸到楊媽媽探尋的目光, 師天澤連忙微笑着自我介紹,“伯母, 你好,我是師天澤。”
“師…天澤,”楊媽媽喃喃的唸了遍,不認識,然後再一次抓住楊諾, “跟我回家。”
“哎。”
直到楊諾坐在家裡的沙發上時, 楊媽媽還是有些神志不清, 她想去廚房倒杯水喝, 但是又害怕一秒鐘看不到自家兒子就不見了, 她拿着水杯走了出來,杯裡沒有水, 她看着還坐在沙發上的兩人,抹了把眼睛。
楊諾看了師天澤一眼,後者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他這才起身走進廚房,看着忙碌中的母親道,“媽,你別怕,真的是我,我雖然是死掉了,但是…又活了。”
楊媽媽露出不解的神情,楊諾接着道,“在醫院裡生病死掉的那個人是我,現在站在你面前的也是我,我依舊是您的兒子。”
三杯水放在茶几上,楊媽媽與自家兒子和師天澤面對面而坐。
楊媽媽笑笑,“我聽小諾說了,多虧師先生,我家兒子…有了二次生命,雖然這聽起來好像假的,但是小諾是真的回來了。”
說到此她的嗓音再一次哽咽,她站起身來到師天澤身邊,“謝謝你,師先生。”
師天澤連忙站起,“您誤會了,這也說明小諾和二老的恩情沒有斷。”
“我想起來你是誰了!”楊媽媽突然站起身,三兩下的奔上樓,楊諾和師天澤均不解的跟在身後,沒過一會兒,只見楊媽媽拿出一疊子照片下來,一邊看照片一邊比對師天澤本人,“真的是你,獅子,師天澤。”
師天澤好奇的走近,一看均是自己早年的寫真和一些劇照,被人用軟件重組後打印成了一張張照片,他看着楊諾,楊諾不禁有些面紅,“媽——”
楊媽媽古怪的看着自己的兒子,再一看師天澤,這兩人…好像有些不對勁了。
晚飯時分,楊爸爸回來了,他看見楊諾也是一臉震驚和不解,又是一番解釋後他慢慢的平靜下來,雖然依舊一臉的難以置信。
此時楊媽媽做飯,楊諾當下手。師天澤和楊爸爸坐在客廳裡吹牛。
“我兒子…我是說小諾他…重…生後一直和你住在一起?”楊爸爸非常古怪而艱難的說出這麼一句話。
師天澤點點頭,“一開始他…我還看不見他,我是說他還沒有完全變成人,最近才恢復的,所以一直到今天才來拜訪你們。”
“哦,師先生,來喝茶。我家小諾,託你照顧。”楊爸爸客氣道。
廚房裡。
楊媽媽突然放下炒土豆絲的勺子尖叫道,“什麼?你說你之前回來過?”
楊諾點點頭,突然也大叫道,“糊了,糊了,媽!”
兩人手忙腳亂的終於拯救出了大半碟土豆絲,楊媽媽又是一陣哽咽,“你怎麼不說話呢,傻孩子。媽媽無時不刻都在想你啊。”
楊諾心想說了你也聽不見啊。
楊媽媽突然正色道,“這麼說這一年來你都在師先生家住?”
“嗯。”
“這多不方便啊,師先生他是個明星吧。”楊媽媽皺眉。
“嗯。”
“你是不是對…咳,我是說你以前好像挺喜歡這個明星的,是吧。”
“嗯,現在也是啊。”楊諾坦然道。
吃飯時間,楊爸和楊媽負責給楊諾不停地夾菜,師天澤看了看楊諾碗裡的小山丘,笑了,楊諾有些尷尬道,“爸媽,你們吃自己的。”說着把一個雞腿塞在師天澤的碗裡。
兩人互相對望笑了笑,繼續埋頭吃飯。
楊爸和楊媽頗不是滋味的對望,皆看出對方心底的疑惑。
晚上睡覺時分,楊媽媽準備把客房稍加整理下給師天澤,而楊諾本身的屋子每天都有打掃,所以直接住沒關係。
楊諾堅決反對道,“沒事的,媽,我和獅子睡一屋,你們歇歇去睡吧。”
楊媽媽欲言又止,師天澤站出來打圓場,“沒事沒事,我就睡客房。”
楊爸爸突然出現,“倆大男孩擠擠就擠擠吧,走了,睡覺。”
楊媽媽只好依依不捨的和楊爸爸回了自己的臥室。
楊諾斜睨着師天澤道,“睡客房?”
師天澤摸摸鼻子,“我這不是怕你媽媽…咳。”
“現在怕遲了吧,明天就找我媽坦白。”
“你說真的?”
“…洗澡吧。”
這邊兩人洗完澡後抱着沉沉睡着了,那邊倆人一夜輾轉難眠。
大半夜常常傳來楊媽媽的聲音,“老頭子啊,你說小諾真的回來了麼。”
楊爸爸幾次被吵醒,無奈的“嗯”了聲。
“不行我得去看看。”
楊爸爸一把抓住她,“別啊,都幾點了,兩孩子一起睡覺呢。”
楊媽媽愣住,半晌,“說起那個師先生啊…”
“哎呀,好了好了,有什麼事兒明早再說成嗎!”
翌日一大早,楊諾的房門就被楊媽媽撲通一聲撞開,此時師天澤正準備起身穿襯衫,楊諾則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茫然的看着來人,“媽?”
楊媽媽撲上來,“哎呦,我的兒子!你真的還在啊,這不是夢啊!”
“……”
師天澤在兩人抱在一起的剎那起身穿好衣服,下樓洗臉。
楊媽媽抖抖被子,四下張望了一番。
“媽,你幹嘛呢?”楊諾起身穿衣。
楊媽媽立刻幫他拿衣服,“來來,小諾,我來幫你。”
“媽,我不是小孩子了。”楊諾無奈的站着,任由對方折騰。
楊媽媽穿好衣服,又去拿褲子,“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後,我每天都在回想你小時候、上學那會,後來長大成人,無數個細節每天都在腦中上演,好像你從來都不曾離開過,你知不知道能幫你穿衣服…”
“媽,對不起。”楊諾走過來,安慰的拍拍她的肩。
楊媽媽搖搖頭,“現在好了,你回來了,以前的事就不提了。”
“嗯。”楊諾乖巧的點頭。
楊爸爸一早上班去了,楊媽媽請假,趁着她去廚房忙活的剎那,師天澤對楊諾說,“要不我先回B市,你在家陪陪你媽。”
楊諾道,“是不是工作上的事?”
“不是。”
師天澤本是不放心楊諾一個人出門,眼下一起來了反而有些尷尬,呆一晚也就罷了,若是一直待下去,這裡畢竟是楊諾的家,而他的身份就顯得不倫不類了。
說是朋友吧,也不方便一直住在別人家,說是男朋友吧,眼下楊媽媽纔剛剛接受自己兒子迴歸的事實,實在是不忍心再讓她傷心。
楊諾從回家的喜悅中沉澱下來後也懂得獅子的顧慮,他決定效仿獅子之前的做法,這麼想着他也這麼做了,等楊媽媽從廚房出來後,他站起身極其鄭重道,“媽,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師天澤眼皮一跳,這不是一個好時機啊,該死。
楊諾跪下來,楊媽媽嚇壞了,“你這孩子,你這是要做什麼?”
“媽,我愛師天澤,不僅僅是追星的那股狂熱,是想好好地和他在一起度過一輩子的愛,就像您和爸爸一樣。”楊諾眼神堅定,獅子能爲他做的,他也能。
楊媽媽一瞬間的恍惚,她看看楊諾,又看看師天澤,半晌才哭泣道,“造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