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塵來到商之舟的身邊,見到他的,商之舟打趣地說道:“恭喜殿下,成爲下一任戶部尚書。35”
消息還未傳開,商之舟已然知曉,由此可見,唐王早有封賞之意,只不過拖後至今日。
“校長的消息還真是靈通,父皇上午纔是宣佈消息,公文還未及簽發,而你已經知曉,你們果然早就知道了。”
“我們?不知殿下所說的‘們’又言指何人?”
商之舟故裝一副我聽不懂的模樣,除了魏百策等人,還能有誰?
“少跟我裝糊塗,我倒是想問你,好好的舉行什麼蹴鞠比賽,難道你不知道學生己任乃是學習,玩物只會喪志嗎?”
這句話從旁人口中說出來倒不覺得什麼,但從李牧塵嘴巴里說出來,卻是有幾分搞笑和諷刺。
引入蹴鞠,提出體育精神之人,不正是他嗎,如今反而搪塞是非,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我已從陛下那裡得知消息,恭喜李牧塵同學提前畢業!”
商之舟說出這話,忽然有一種肅然起敬的感覺,李牧塵端正身姿,身板筆直站立,目光如炬般看着他,李牧塵說道:“謝校長栽培!”
“別謝我,我可沒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夠教得了你,你能夠走到今天,完全是你自己的努力,與他人無關。”商之舟說道。
話雖如此,李牧塵還是忍不住想要說一聲‘謝謝’,他與商之舟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從心底佩服這位鴻學大儒,他纔是真正的大家。
氣氛忽然變得如此煽情,使得商之舟有許些不太適應,一把年紀在學生面前落淚的確不太合適,所以,爲了調節氣氛他說道:“本來還指望你能夠幫助我推行新課改計劃呢,結果可好,一轉眼跑到了戶部,早知結果如此,當初我幹嘛同意你與汜奎他們比賽呢。”
嘴上這麼說,但他心裡還是由衷的爲李牧塵開心,從遭人唾棄的廢物王爺,到如今被萬人敬仰的皇帝寵兒,他經歷過的遭遇,承受過的痛苦,恐怕許多人一輩子都不曾體驗過。35
“您是校長,我相信就算沒有我,您一定也會做到的。”李牧塵堅決篤定地說道。
被自己的學生如此信任,商之舟心中油然升起一股炙熱的暖流,不得不說,李牧塵的話,真的觸動到了商之舟內心最柔軟的感動點。
爲了掩飾自己的心情,商之舟擺手道:“現在的你已不是國子監的學生,今兒匆忙折返回校園,說吧,又遇見什麼棘手的事情?”
來自長者的眼神,在他的面前,李牧塵更像是一位抱怨的小孩子,任何事情都躲不過他那雙眸子。
“老而不死是爲賊,這句話果然沒有說錯。”李牧塵無奈地苦笑,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校長就是校長。”
“我從劉政會那裡得知一個消息,今晚吳王要對平陽下手。”李牧塵說話很是小聲,生怕被第三人聽見。
“劉政會可是吳王的人,他的話能信嗎?萬一是他的迷魂陣怎麼辦?”商之舟說道。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有些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以防不測終歸是沒有什麼不好的。”
商之舟點了點頭,此話說的在理,有些事情還是小心爲妙,提前做好準備總比臨時抱佛腳要強得多。
“吳王突然對平陽下手,知道什麼原因嗎?”商之舟問道。
“差不多可以猜得到。”
李牧塵不敢篤定,但也猜到差不多。暗殺莫千雪的目的無非是想要滅口,吳王和楊妃做出那般苟且行徑,而莫千雪是知情人之一,爲防止事情敗露被人知道,最好的方法便是殺人滅口。
商之舟沒有繼續深究原因爲何,他話題再轉,說道:“想要殺掉當朝郡主,此事必然驚動大理寺,一旦大理寺介入調查,距離真相結果已經不遠,他吳王想要獨善其身的唯一做法便是嫁禍他人。35”
“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此次吳王想要嫁禍的對象,應該是你吧。”
李牧塵雙手豎起大拇指,不得不說,商之舟分析的頭頭是道,侃侃而談那般,與劉政會所言完全不差,要不然他是校長,沒有人能夠取代他的位置。
“校長就是校長,分析問題的能力果非他人所能及的。”李牧塵笑着說道。
商之舟說道:“你小子不必拍我馬屁,這種事情還用得着分析嗎?如今朝野兩位最受歡迎的皇子,你覺得對手想要嫁禍給他人有這種必要嗎?”
李牧塵聳肩搖頭,自己倒黴,意味着對手得勢,如此淺顯易懂的道理。
“而且你與平陽走得近,一旦平陽出事,所有人矛頭無形之中都指向於你,而他吳王,與平陽可算是從未接觸過,整件事情的過程他纔是最大的受益者。”
一旦平陽郡主被殺,汝陽王畢竟震怒,吳王隨便一個嫁禍誣陷,於李牧塵而言,都可算是致命的打擊。
爲平息干戈,唐王也一定不會放過李牧塵,雖不致死,但之前所有的寵幸都會付諸東流,李牧塵的一切努力都將化作虛影泡沫。
“這些我都明白,可偏偏趕上‘蹴鞠’比賽,一旦今晚殺手前來,雪兒置於危險之中,正是我最擔心的事情。”
“你連百里奇都不怕,還會怕殺手?”
“殺手自然不怕,只是敵暗我明,不知吳王到底會派來多少人,一切都是未知數,我最是憎惡那種將我的親人置身於危險邊緣的感覺。”
這時,商之舟笑着說道:“既然你已是知曉敵方動向,何不將計就計呢?”
一語點醒夢中人,商之舟的話,使得李牧塵靈光一現,驚呼:“對啊,爲何不將計就計,吳王想要暗殺平陽,那便讓他如意就好了。”
李牧塵心中驚起新的注意。
“看來你已經有了好的對策!”商之舟笑着說道。
李牧塵笑着說:“好對策談不上,但應該能夠矇混過關。”
“哦?說來聽聽。”
“他們想要暗殺雪兒,必定早已探知她今晚不會居住汝陽王府,而今晚的國子監註定不會安生。”
蹴鞠比賽需要持續兩天時間,爲了保證最好的狀態比賽,莫千雪晚上便是留宿於此,因國子監中的學生都是達官王侯家的子嗣,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獨立宿舍。
“我明白你的意思。”商之舟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而後說道:“稍後我便將平陽附近的宿舍中人搬至他處。”
一旦殺手潛入,必定會牽連其他人,爲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和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最好將周圍人清空。
李牧塵笑着說道:“哈哈!!知我者,校長也。”
“待子時後,由我假扮男扮女裝,裝扮成雪兒,等到殺手前來刺殺,我故意不敵,假裝被他們刺殺,不待他們檢查我是否真的死亡,由校長帶人突然闖進去,爲了不引起注意,殺手們必定會逃之夭夭。”
“殺手們任務完成之後,回府覆命,吳王定會有着下一步嫁禍之動作,朝堂之上免不了又是一場激烈的爭辯。”商之舟似是已經猜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校長覺得我的計劃可行否?”李牧車問道。
“計劃倒是不錯,可就是太過危險,稍有不慎,萬一你真被殺手殺掉怎麼辦?”商之舟的擔心並無道理,殺手殺人可不是鬧着玩,並非孩童過家家那般,出手之間都意外這生死一瞬。
“富貴險中求嘛,何況雪兒她是我的王妃,爲了自己的女人這點兒小危險又算得了什麼呢?”
此時此刻,李牧塵說話的姿態及語調,完全不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更像是一位歷經滄桑的中年男子,成熟穩重是他異於其他少年最重要的標緻。
商之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平陽能夠找到像你這樣的男人,真替她高興。”
“嘿嘿,男人嘛,爲女人遮風擋雨本就是他的天職,而女人享受安逸幸福的生活也同樣是她們的天職。”
他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小胖子馮汝冰隔着很遠,便是大聲的喊道:“牧哥!”,他的那一嗓子,整個操場的人都能聽得見。
馮汝冰賊溜溜的眼睛,看見李牧塵後,就好像蒼蠅盯着有縫的雞蛋,瘋狂的往前撲。
商之舟看到小胖子託着他那肥大的身體往這兒跑,與李牧塵說道:“你的小弟來了,還不上前打聲招呼。”
……
小胖子跑過來,累的氣喘吁吁,他激動地說道:“牧哥,你終於回來了,我都想死你了。”
“咱們倆昨天才見過面,胖子,這種虛假俗套的見面話還是免不了吧。”
小胖子尷尬的撓了撓頭,嘿笑道:“牧哥,你就不能給我留點兒面子嗎?”
“呦?你還知道面子是什麼?我以爲‘恬不知恥’這四個字可是對你量身定做的呢?”李牧塵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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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哥,你回來就好,咱們班可是輸慘了。”
“什麼輸慘了?”
“蹴鞠比賽啊!”小胖子說道,“咱們班現在落後玄字班七分,只要靠你力挽狂瀾啦。”
“落後七分?你們真把自個當國足了?”
“啊?”,胖子表示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
“還愣着幹嘛,走,我幫你們報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