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是?

“窮髮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35有魚焉,其廣樹千里,未有知其修也。”

這便是‘北冥神功’之由來,本功法以積蓄內力爲第一要義。內力既厚,天下武功無不爲我所用,猶之北冥,大舟小舟無不載,大魚小魚無不容。

創立北冥神功者,本是善意,卻是無奈,後輩子孫途勝邪念,歪曲祖輩之意,逐漸被世人所詬病,最終歸於“邪功”一派。

李旋怒而視之,他厲聲道:“你到底是何人?緣何來故至此?”

見事以敗露,凌靈自知再無法隱藏下去,突然,他向李旋出手。

李旋忽地朝他一掌,那掌蘊含着極深厚地內力,凌靈不敵,身體倒飛出去,藉此倒飛之勢,就此逃遁。

不料,李旋早以預料得之,腳底怒地蹬地,身體凌空躍起,追趕上來。

凌靈見勢不妙,面露着凝重,他突然轉身回頭,施展‘北冥神功’想以此阻擋李旋的速度。

“糟糕。”

奈何對方內功實在渾厚,竟是他的北冥神功亦無法片刻吸收。

李旋抓住他的肩膀,凌靈驚呼不好,還從未有人能夠躲過李旋的追捕,在那緊迫情形之下,李旋不知是何緣由竟失手,再想抓住,那凌靈已是飛出數米,恐無望抓回。

凌靈逃跑了,但逃跑之時掉落了他的准考證。

李旋撿起來呈遞給晉王,晉王看過後,說道:“原來凌靈便是‘靈歡歡’。”

“什麼,凌靈就是靈歡歡?”李旋道,“靈歡歡應是女子纔對?”

晉王道:“一定是她喬裝打扮僞裝成男子模樣混入大武試,此女心機頗深,不得不防啊。”

“殿下放心,我以派出禁軍下令封鎖各個城門,全力搜捕,就算她插翅也難飛。”

“如此甚好,若任由此女逍遙下去,必是我皇城最大威脅,大統領今後要辛苦你了,爲了父皇,也爲了整個天下社稷。35”

“只要有臣在,便不會讓陛下性命遭受任何危險。”李旋說道。

凌靈逃跑,百里天瑤被秒殺,短期之內,恐無法再與人對戰,大武試爭奪第一名者,落在了李牧塵和水兒之間。

李旋最看好的兩個人,本以爲會是一場生死惡戰,兩個頂級天才的對戰,恐怕今後的數十年後也無法遇到這種局面。

可是,天算不如人算。

李牧塵自願選擇棄權,最後,大武試第一名,由水兒獲得。

一切來得太突然,水兒水汪汪的大眼睛,單純可愛的她一切都來不及思考,她竟然成爲了本屆大武試狀元,又是一位女性奪得第一名,即上次莫千雪奪魁已有數年之久。

水兒笑了,她笑的如此天真爛漫,如此美麗動人。

擂臺之上,由晉王爲她加冕,佩戴屬於大武試狀元獨有的功勳章。

人羣中,僞裝成‘牛小’的李牧塵,靜靜地看着水兒,他並非不想奪得第一名,而是他答應過水兒,要親自將她送上大武試第一名的寶座。

身爲男人,要言而有信,更重要的是,看着水兒開心地笑,爛漫地笑,無憂無慮地笑,比什麼重要?

“恭喜你水兒,你做到了。”李牧塵在心中默默爲她祝福。

無人注意‘牛小’離開演武場時,那落寞憂傷的背影,李牧塵成就了‘牛小’,而‘牛小’成就了水兒,水兒做的一切,只爲李牧塵。

人生就像一個圓,起點亦是終點,終點也許還是終點。

牛小死掉,李牧塵登場!

李牧塵找到一處無人之地,撕下僞裝,換回本來面目。

剛要走一步,‘嗖’地一聲,一隻銀色的髮釵從遠處突襲,李牧塵迅速躲開。35

那髮釵之上綁着摺疊的紙條,李牧塵取下來,打開紙條,上面謝:“李兄之恩,無法當面言謝深感痛心,若是有緣,再相見。”落款:凌靈。

原來,李旋之所以失手,並非他之食物,是李牧塵彈出石子,擊打在李旋手腕,故而造成失誤假象。

當時,也只有凌靈和李旋二人才可察覺。而李旋似乎選擇息事寧人,不願鬧大,李牧塵亦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李牧塵抿嘴笑,“這傢伙,原來早就發現我是僞裝的。”滑稽的是,他沒有發現凌靈是女兒身。

……

離鸞照罷塵生鏡,幾點吳霜侵綠鬢。琵琶弦上語無憑,豆蔻梢頭春有信。

一首《玉樓春》彈頌作罷,臺下客人大不盡興,有人豪擲千金,只爲聽她一曲;更有人送她府邸,只需陪睡一晚。

“各位大爺,各位祖宗,我家凌姑娘每日只頌一曲,各位大爺要是玩的還不盡興,樓上姑娘們任由你們折騰。”

凌芷若頭也不回優雅地抱着她那把琵琶離開,留給那些如狼飢渴的客人們幻象的背影,“玉花樓”的媽媽桑站出來打圓場,誰讓凌芷若是她這裡的活字招牌呢。

凌芷若回到三樓閨房,房門反鎖,她從不希望外人打擾,隨意闖入她的閨房之中。

此刻,從窗外闖進入一人。

凌芷若對鏡梳妝,對那闖入之人不覺驚訝,她梳妝依舊,只道:“姐姐回來了,大武試結果如何?”

片刻後,凌靈換下男兒裝,恢復女兒之身,她走入鏡前,微微一笑,那嫵媚動人的笑容,那傾國之容,彷佛迷倒天下間的男人,甘願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者不勝枚舉,只爲一睹她的芳容。

凌靈與凌芷若是異卵胞妹,卻有幾分相似,二位長的傾國傾城,閉月羞澀,用“絕世美人”稱之,毫不爲過。

凌靈在鏡前主動爲凌芷若梳頭髮,佩戴耳環,她說道:“事情敗露,險些被李旋抓住。”

“李旋?姐姐說的可是羽林軍大統領李旋?”

“可不正是他嘛,李世民身邊的一條狗,若不是他,我也不可能失敗,功虧一簣。”凌靈掃興至極。

凌芷若起身,抿嘴輕笑,那笑容攝人心魄,實在太美,令無數男人都無法直視她的面容。

她輕輕下壓,讓姐姐坐下,凌芷若看着鏡子中的凌靈,說道:“可是我在姐姐臉上看到的是喜悅而非嗔怒。”

她二人異卵雙胞,對彼此心事無需多言,僅以表情度之,便可知曉心中那份感覺。

凌靈的臉頰暈上一層羞紅,她捂着臉頰,卻有些發燙,不禁問道:“真的很明顯嗎?”

“不明顯,只差臉上寫着‘開心’。”凌芷若咯咯地笑,笑聲爽朗好聽,難怪無數嫖客肯爲她花重金也要聽她一曲,靡靡之音,宛如天籟繚繞,迴盪耳畔,久不能忘懷。

“臭丫頭,你又拿我打趣。”

說着,兩姐妹在閨房中大鬧起來,從裡面傳出來鶯鶯燕燕地聲音,好不令人羨慕。從廊道過往小二,也不由得駐足,聆聽那攝人心魄的美妙之音,酒壺中的酒灑落地面渾然不知。

此刻還真是:

玉臺金闕九仙家,花下舞筵鋪彩霞。高閣雲鬟弄嬋娟,樓中思婦斂新郎。

牧王府。

在李牧塵書房中,水兒小臉洋溢着笑容,將大武試第一名拿回來,可謂震驚長安城。

府內丫鬟下人們,皆懊悔不以,想那數月前,李牧塵召集大家,曾豪言許下承諾,帶着他們走入大武試會場,奪得冠軍,他們根本不相信,更不相信李牧車能夠做到。

大武試結束,水兒奪魁,可以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些曾經與水兒同爲丫鬟的人,她們羨慕不已,悔恨當初自己的選擇,曾幾何時,水兒已然實現華麗蛻變,變得遙不可及,翻身農奴把歌唱。

李牧塵彎起嘴角,露出兩排亮白皓齒,他由衷地爲水兒感到開心。

“水兒,你真的做到了。”

李牧塵笑着撫摸着他的頭,水兒很喜歡他那麼做,公子的手很溫暖、很溫柔,覺得自己好幸福。

水兒傻傻地,甜甜地笑,手下兩根指頭相互‘大鬧’,既緊張又興奮。

“水兒,你要記住,從今往後,你就是大武試狀元,長大了,不再是我牧王的丫鬟,你有你自己的人生路要走。”

說話時,水兒的眼淚流出來,她知道,當李牧塵說出那番話後意味着她可能要離開李牧塵。

“不許哭,擡頭!挺胸!對,就是這個樣子,以後你就是大人了,要獨當一面,雛鷹總要學會飛翔,你的世界不是牧王府,而是整個大唐帝國。”

李牧塵知道會有那麼一天,在她奪得大武試狀元之時,他就預料到,水兒他留不住。

屆時,唐王會親自接見大武試狀元,授之以官銜,擔任要務,還可直接進入武狀元決賽。

“公子,水兒不要離開你。”水兒哽咽着,啜泣着,毫不掩飾自己那份不捨。

當初的她,目的只有一個,她要保護公子,哪怕刀山火海,如今她做到了,卻要離開,如何讓她接受現實?

李牧塵拍着水兒的肩膀,像妹妹一樣安慰着她,說道:“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水兒那雙靈動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搖着頭。

“你說過,你要保護我對嗎?”李牧塵笑道,“也正因如此,纔要離開我,只有變得更強,纔會擁有保護我的力量。要知道,分離不是訣別,而是更好的團聚。”

“去吧,你的世界一定會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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