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蜀國

石蘭動聽的聲音在山間迴盪,那是她最喜歡的事情,面對層巒疊嶂的蔥鬱大山,肆無忌憚的吶喊,痛俗心中所有不開心的事情。35

李牧塵也是下車來,他走上前去,與石蘭肩並着肩,他沒有石蘭那般怒喊,而靜靜的閉上眸子,平勻地呼吸着山林氣息,純淨而又舒暢,久居皇城之地,從未像今天如此痛快。

“罪人無限春風思,隔水青山觀天下。”

李牧塵自創一首,吟誦作詩,應景而做,更爲表達他此刻心情。

他經歷過低谷,登頂過人生巔峰,再次沉淪江底,反而沒有那般失落。

王爺也好,庶人也罷,人生匆匆,不經歷過坎坷,如何才能譜寫波瀾輝煌時刻?

一切皆有命數,世事莫要強求,發生了那便是發生了,不比悲痛難過也無需執着過去,大不了從頭再來。

不是王爺又如何?武功盡失又如何?

否極泰來,也不過如此。

佛祖菩提樹下,冥思數日終是頓悟成就無上功德,普度衆生,可謂功德無量。李牧塵于山水前一念看破,笑傲紅塵,淡看江湖路,輕浮天下事。

佛魔本是一線之間,看透便是春暖花開,看不透便是無盡地獄。

“我們走吧,跨過前面那座山就是蜀國邊境,到時纔算真正的安全。”

到此處,馬車已是不能再乘坐,蜀國通往中原的唯一條道路可用“險難”二字形容。

巍峨高山,橫擋兩地,阻隔兩方,形成蜀國之地,自古有着“天府”之美譽,常年多潤雨,生的女人個個都水靈小巧。

“蜀地爲仙境,爲聖地,無怪鍾靈毓秀,甲於他邑。”

李牧塵讚歎不已,他還未至,心中便浮現出自己想象的畫面,畫面中太美太美,令他留戀。

風從蜀地吹來,帶着一股清爽的溼氣,好不舒服。35

石蘭聽他一言,笑說道:“你都不曾來到蜀國,卻發出如此感嘆,無非你的臆測度想,當不得真。”

“難道不是嗎?”李牧塵笑着反問。

“是也不是。”

石蘭開心的笑了,迷人的聲線,動人面容,無可挑剔。

“世間芳華皆落寞,唯有磐石蘭花開。”

李牧塵想不到任何詞彙來描述眼前的女子,因爲一切的形容都顯得蒼白,她的笑容彷彿可以治癒一切,心靈和肉體此刻得以救贖與昇華。

他看着癡迷,看着出神。

“好美啊!”

李牧塵脫口而出,浮現腦海裡中的三個字忍不住說出來的。

石蘭聽見了,她沒有說任何話,莞爾一笑,轉過頭去,說道:“走了。”她的語氣很是調皮,少了一絲冷若冰霜,多了一絲可愛溫柔。

登蜀道!

想要進去蜀國,無可避免第一件事,便是踏足蜀道之路。

這條小路很是兇險,不知是那位偉人修建了它,至今已是無可考證,那彎曲蜿蜒曲折地道路,依照地勢而建,直通蜀國之地。

李牧塵踏尋着古人的步伐,總算體會到李太白爲何當年要發出那樣振聾發聵地感嘆。

山之高,水之急,河山之改觀,林木之荒寂,連峰絕壁之險,皆由李太白說的那般:“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

走在蜀道之上,李牧塵情不自禁的吟誦太白佳作,寫的真好,寫的很妙,寫出了他浪漫不羈的出事風格。35

石蘭等人,皆被李牧塵吟誦的詩句所吸引,從未聽過有人如此形容蜀國之地,雖然誇張,卻絲毫不讓人覺得厭煩。

“牧塵兄弟,不知你還是位有腔調的詩人,我喜歡。”

他是本次行動的主要負責人,名叫童衛國。雖然年紀輕輕,但已經成爲一名不可多得的將軍。沒有李牧塵那般俊秀英朗,卻是不俗,是個耐看的青年人。

“童將軍說話真會打趣,想來也是飽讀詩書的人。”

讀書和麻瓜最本質的區別,便在於說話的腔調,童衛國不似其他人,說話分寸拿捏的很好,能夠做到的人定然是讀過書的人,而非那些張嘴閉嘴就是傻逼、騙子此類的話。

“哈哈!小時候家裡窮,只跟着教書先生學過兩年,後來參軍當了一名武將。”

能在短短兩年時間內達到如此涵養,童衛國也是下了一番努力。

翻越巍峨蜀山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無論體力還是蜀道本身,對於攀爬者和過客而言都算得上不小的考驗。

每次石蘭他們都會中途休息片刻,反觀李牧塵,大病初癒,精神抖擻,不覺得任何累,讓他們感到驚訝。

一路上,李牧塵太多太多讓他們驚訝的事情,細細說來不知從何說起,大家反倒是習慣了。

“童將軍,你們都很累嗎?”李牧塵走在最前面,回頭看到他們皆席地而坐,於棧道上休息。

石蘭和童衛國等人,可是沒有他那般體力,看似柔弱像個白面書生,實則爲牛,一頭不知疲憊的牛。

爲何武功盡失卻能有如此好的體能?大家着實不解。

這一切都得益於《軒轅御龍訣》,每日溫習,淬鍊身體,氣體遊走周身使得他的筋骨內臟都比常人更強。

最後,花費半日時間,穿越蜀山,來到蜀國天府之國。

站在高山頂峰,往下眺望,李牧塵被美景深深地吸引住,久久不能自拔。

沃野千里,蓄積饒多,地勢形便,此所謂天府,天下之雄國也。

雖與外界難往來,卻在這兒開闢出新的洞天福地,與中原不同,這裡纔是李牧塵最嚮往的地方。

其載種之木也是與中原大相徑庭,曼青岡、包石櫟、華木荷以及杉木等等。

“哈哈!!”

李牧塵開懷大笑,千言萬語匯聚嘴邊,只能以笑容來表達。

“你笑什麼?”

“早知有此神仙妙地,就算王爺我也可以不做。”

擁有過才知道放下,得到過才懂得捨得,李牧塵做過廢物,也體會過人生巔峰萬人崇拜的感覺,所以他才更瞭解。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纔是他內心真正向往的。

石蘭說道:“現在哪怕你再想當王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知道爲什麼嗎?”

李牧塵當然知道,屠戮百姓,殺害寵妃,拘捕逃逸,三罪並罰,就算天王老子也要判死刑。

“是因爲我來到了這裡,呵呵。”李牧塵打趣的說道,方纔說要辭去王爺爵位,歸隱田園。李牧塵的回答無懈可擊,令人佩服。

“那可能讓你失望了,蜀國看上去很美,日子卻是不好過。”

石蘭另有深意的說,李牧塵也似乎聽出了弦外之音,看來這裡也不是太平之地。

與長安城相同,明爭暗鬥、陰謀陽謀各路招數層出不窮。

石蘭的哥哥石中玉,貴爲蜀國王上,日子過的並不舒坦,暫且不說外患強敵的侵犯,單說他們兄妹倆的二叔,就不止一次的公然挑釁王上威嚴,想要取而代之,謀反之心已然明瞭,只待時機成熟,便可廢舊王登基。

他的王叔石震海,在蜀國朝野中勢力大,擁有超過半數之人都歸於他的黨派,其他人出於自保,要麼選擇裝傻充愣,要麼閉口不言明哲保身。

當然不乏正義凜然的臣子力挺當今王上,他們最後要麼橫屍荒野,要麼身首異處,死無葬身之地,久而久之,石中玉已經成爲了“孤家寡人”。

他頒佈的惠民政策,還需要石震海點頭後纔可頒佈,而救濟百姓的金銀,其中超過一半落入他的口袋。

石中玉明明知道,卻奈何不了他,只能隱忍吞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石震海身邊謀士不止一次提議,要求廢除當今王上,稱帝登基,可石震海猶豫不決,畢竟他的做法有違道義。

心躊躇,而每每看到王上寶座,他都會按捺不住,想要走上去觸摸。

蜀中國度坐落於“錦城”,與唐帝國長安城無二,是整個蜀國的政治和經濟文化中心。

雖不及長安城繁華熱鬧,但也可稱得上富足豐腴之城,百姓生活相對安逸,自給自足也別無他求。

長安城號稱世界大都市,居住人口有數百萬,而在錦城中,百姓不及長安的五分之一。

對於唐帝國的附身國,蜀地也可稱得上人口龐大。

原計劃石蘭此次前往大唐進貢,至少需要半年才能返會,從出發到回來僅僅用了三個月,時間縮短了一半。

當她踏進錦城,好多人都認出了公主大人。

整個錦城百姓沒有不認識他們的公主,石蘭在這裡名聲在外,是有名的“俠女”,喜歡抱打不平,爲百姓申冤諸如此類,深受百姓愛戴。

在百姓們的熱烈擁簇下,李牧塵也受到至高的禮遇,算是沾光。

“何人在此擋道喧譁,還不速速滾開!!”

狗奴一面吆喝,一面鳴鑼敲鼓,出門喜歡搞如此陣仗,整個錦城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除了無法無天的石震海,何人能有如此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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