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手背都是肉,剜了哪一塊,都是鑽心刺骨地疼痛。鴀璨璩曉
紫幽在老將軍心中的地位不一般,這是全府都知道的,老將軍身邊侍候的人,更是明白。
所以一看她進來,老將軍身邊的大丫鬟婉淑,給她行禮後,都沒詢問,就讓她進去了。
紫出進屋一看,爺爺正對着牆上懸掛的那幅奶奶的畫像出神。
這才領會到了上官凌然真正的含義。不由懊惱地拍了一下腦袋,暗怪白己粗心珉。
晚飯後,安慰了爺爺幾句,見他心情好了不少,就以爲他沒事了。
現在想想,白天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尤其是自己和父親之間,弄的水火不容,爺爺當然會傷心難過。
之所以不讓她知道,無非是不想讓她擔心難過而已愀。
紫幽走過去,伸出雙臂,摟住爺爺的腰,將身子緊緊地靠在了爺爺寬厚的脊背上。
慕老將軍回身,掩去眉宇間的痛心,寵溺地問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想爺爺了,睡不着。”紫幽嬌弱地回答:“爺爺,陪我下盤棋,好不好?”
“這麼晚了,不困嗎?”老將軍有點不放心地看着孫女。
白天的事,在他心裡都留下了陰影,何況是孫女這個當事人?被自己親生父親這麼厭棄,心裡能好受纔怪。
老將軍想到兒子對待紫幽的態度,不由心裡一痛,對紫幽越發憐惜。摸着她的頭,滿目愛憐。
紫幽一看,短短一天,爺爺又顯得蒼老了兩分,心裡那種濃濃的愧疚和自責,又升了起來。
再一次撲進爺爺懷裡,自責不已:“都是我不好,不該忤逆父親。他要打要罵,就隨着他好了。可是,我真不知道後面會發生那樣的事情。爺爺,莫非我心裡真的在恨他?恨到有了心魔?”
她愧疚,她只能對爺爺撒謊。如果讓爺爺知道她和上官凌然合謀的一切,爺爺只怕更會傷心失望。
有些腌臢事,還是不要讓爺爺知道,由她來做的好。上一世,她太過善良單純,結局一樣很慘;這一世,只要能保護自己和親人們不受傷害,那麼不管什麼樣卑鄙骯髒的事情,她都會去做。
下地獄就下地獄,爲了能好好地活着,一切都在所不惜!
老將軍當然不相信鬼魂之說,關鍵是阿蒂爾並沒有死,又哪來的鬼魂?
但是,他又堅決不相信孫女真的會做出怒打父親,這一忤逆不孝的事情來,所以心裡的懷疑,和此刻孫女的擔憂,倒出奇的一致。
慕英睿會捱打,一定是紫幽氣急眼,魔怔了,把自己當成了阿蒂爾,把不慈混蛋的父親教訓了一頓。
可是還是解釋不通,兒子臉上的巴掌印,比孫女的手,明顯要大。
老將軍也糊塗了。看着孫女,只好問道:“你感覺不到書房裡有其他人麼?你不用自責,你父親臉上的巴掌印,比你的手大得多,絕不會是你所爲,爺爺這點還是能看出來的,還會有誰在暗地裡護着你呢?”
自從紫幽在山中出事,他派了兩個暗衛保護孫女。可是,暗衛絕不會膽大到出手教訓自己的兒子。
老將軍想到這,喃喃自語:“難道真的是你母親從印度回來了?”
紫幽聽爺爺這麼問,越發內疚,爺爺派的兩個暗衛,早已經被她控制了心神。除了她的指令,楞誰的話都不會再聽。不能怪她這麼做,她實在不願讓一些隱秘進行的事情被爺爺知道,而引起爺爺的擔憂。
紫幽無奈,只好繼續演戲,撲到爺爺身邊,故作激動的問道:“爺爺,你說的是真的麼?真的是孃親回來了嗎?”
雖是演戲,可心中的思念卻是真的。眼睛裡流露出的渴望,更是騙不了人。
老將軍心裡一痛,趕緊摟過孫女軟言慰予:“幽兒,想娘了是嗎?不管是不是你孃親回來了,她一定也在想着你,知道嗎?”
紫幽點點頭,眼淚終於抑制不住的狂瀉而出。每逢佳節倍思親,何況那是慈母。就是沒有逢到團圓佳節,她又有哪一天不在思念母親?
這一晚,祖孫兩圍着暖爐,一邊下棋,一邊各自思念着親人,一直到午夜過後才睡下。
紫幽甚至沒有回去《幽然居》,而是和衣睡在了爺爺牀前的軟榻上。
第二天雪停了,竟然還出了太陽。竟管陽光不是十分明媚,卻還是驅散了雪後的寒意,讓人感到了一絲溫暖。
新年到來,不管是主子還是奴才,心情都似乎變得好了一些。就連昨天發生的那段不愉快,好像也一帶而過,沒有幾個人特意去關注了。
大家很快忙碌起來,府裡府外不但要打掃得乾乾淨淨,還要貼門神、貼春聯、貼年畫、掛門籠等等,下午拜過祖宗,還要給奴才們發賞銀,發新衣。
辛苦了一年,這時候得的賞銀,能趕上平時半年的俸銀,奴才們當然也十分開心。
“啊。。。。。。”可是一大早醒來,從《依萍居》裡發出的慘叫聲,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大夥很想過去看看,可是一想到昨天大小姐的警告,馬上歇了探聽八卦的心思,老老實實地低下頭,各幹各的活,誰也沒敢過去打探。
而此時的《依萍居》,王怡萍看着自己那可比雞蛋還要光滑的腦袋,已經嚇得沒有了人色。
一點知覺都沒有,要不是早晨嫣紅進來看見她那顆光禿禿的腦袋,大聲驚叫起來,她還不知道自己的一頭秀髮,此刻已經一根不剩。
鬼剃頭!想想昨天慕英睿甦醒後,驚恐萬狀地樣子:“是她,是她,是阿蒂爾回來了。她打了我,我知道是她打了我,她在怨恨我沒好好對待幽兒。”她瞬間就想到了這個詞彙。
難道真的是阿蒂爾那個異族鬼魂回來了?還是慕紫幽那個丫頭搞的鬼?
有可能啊。這死丫頭現在可是有了武功,裝神弄鬼打了她父親,再把我的頭髮剃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小賤人!我饒不了你。
王怡萍想到這,“嗖”地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可以想到阿蒂爾的鬼魂,撲通一下子又跌坐了回去,不由一陣心慌。如果真的是阿蒂爾的鬼魂在作祟,可如何是好?自己屢次謀害算計她的女兒,她會怨恨,來報復自己也是有可能的。
我現在該怎麼辦?女人的頭髮等同生命,要是被人知道我禿了腦袋,那我就不要做人了。
王怡萍摸着光禿禿的腦袋,真是欲哭無淚,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就在這時,就聽房門“咣”的一聲被人撞開了,接着就聽慕英睿氣急敗壞地低吼道:“怎麼會這樣?這讓我還怎麼出去見啊。。。。。。”
話沒說完,看見王怡萍光禿禿的腦袋,就驚叫起來:“你。。。。。。你。。。。。。這怎麼也成了這樣?”
而此時,王怡萍也看見了慕英睿那詭異的摸樣。只見他下頜頗爲儒雅秀氣的兩撇小鬍子,連根毛都不見了,光溜溜的下巴,竟比太監還要乾淨。
“你。。。。。。你的鬍子。。。。。。”王怡萍說到這,趕緊捂住嘴巴,不敢再出聲了。
因爲她已經看到了慕英睿眼中,那要殺人的戾氣。就這麼直勾勾地盯着她,狠絕地罵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這個毒婦,要不是你屢屢使壞,阿蒂爾怎麼會如此對我?”
確實,以前他再混蛋,可是沒有爭對女兒,阿蒂爾除了冷漠疏離,卻從沒想過對付他。否則,不用她本人出手,只要派出韋沙利來,就能要了他的命。這回肯定是忍無可忍氣急了,纔會在痛打他以後,又剃光了他的鬍子。
鬍子,是男人的象徵,沒有了它,自己還如何出去見人?這是春節啊!各府要宴請的,搞不好還要出席皇宮的宴會,這個樣子,別說是皇上了,就是大將軍府這個府門,他也不敢邁出一步啊!沒的被人笑話死!
王怡萍不敢搭腔,腦子快速運轉着。這件事絕不能讓慕英睿覺得是阿蒂爾的鬼魂作祟,否則,自己會成爲罪人,他會恨死自己不說,而且以後絕不會再去幫她對付慕紫幽的。
別說還沒確定這事真是阿蒂爾搞的鬼,就算是,哪又怎樣?難道自己就要束手待斃?不!就是鬼魂,自己也要鬥上一鬥。
想到這,王怡萍悲鳴出聲:“老爺,您相信這是大姐乾的嗎?據妾身所知,大姐性情雖冷,可是爲人卻非常的善良,便是對一些小動物,都不忍傷害,又怎麼可能會幹出毆打夫君,讓夫君出醜丟人的事情來?這肯定還是大小姐搞的鬼,她現在有武功在手,又是個學醫的,動這樣的手腳,對她來說太容易了。老爺您現在不是應該在這裡指責妾身,而是應該請老太爺爲您主持公道,徹查此事,我就不信沒有一點破綻露出來。”
要說王怡萍對慕英睿還是比較瞭解的。耳根軟,經不起人挑唆。
慕英睿之前之所以怒氣衝衝地殺進來找她算賬,就是聽了四姨娘的搧風點火:“老爺,怕。。。。。。怕真的是前夫人找來了。卑妾一覺醒來真的看見有個女人的身影站在牀前,卑妾一看,那女子身穿夫人身前的衣服,真是像極了夫人。卑妾想出聲喊叫,可是怎麼也張不開口,不一會,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夫人這是要害死老爺啊!前夫人好不容易留下這根獨苗,能不寶貝嗎?”
得,本來慕英睿還沒確定是阿蒂爾鬼魂作祟,被四姨娘這麼一忽悠,也失去理智,衝到了《依萍居》。
如今被王怡萍再這麼一攛掇,思考不到二分鐘,又衝進了《松濤苑》。
進去一看,紫幽和老爹好像剛練功回來,兩人的練功服還沒換。
進他闖進來,兩人齊齊轉頭,待一看見他的樣子,都愣住了,好一會,紫幽才驚訝萬分地問道:“父親,您。。。。。。您的鬍子?”
不提鬍子還好,一提鬍子,慕英睿看着女兒的神情,就像看見生死仇敵一樣,咬牙切齒地怒斥道:“你又裝瘋賣傻,這不是你乾的好事嗎?”
說完,不等紫幽回答,就衝着老將軍喊道:“父親,你看看這個丫頭,學了武功,不用來幹正事,盡做些忤逆不孝之事。昨個白天裝着被她孃親鬼魂附身打我,夜裡更過分,竟然把我的鬍子,和她母親的頭髮,全部剃光了。這讓兒子和她母親怎麼出去見人啊!”
老將軍被他這一嗓子嗷嗷地,從他變成“太監”的震驚中反應了過來。
哭笑不得地問道:“你說什麼?你說是幽兒把你鬍子剃了,還把你媳婦的頭髮也剃了?”
“不是她是誰?”慕英睿喊道:“對我們有怨恨的只有她;能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我們弄成這樣,除了她這個會武功、會醫術的,還能是誰?再說四姨娘還說,昨天看見有個女的,身穿着阿蒂爾生前的衣服,來過我的牀前。不是這個死丫頭裝神弄鬼,難不成真是阿蒂爾的鬼魂回來了不成?父親,您相信這世上真的有鬼?”
“有。”老將軍這回一點都沒有猶豫地回答道:“不相信,也無法說明它們就不存在。來人,把四姨娘帶來,本大將軍有話問她。”
老將軍身邊只有一個丫鬟,一個婆子,兩位女性伺候。婆子夏大嫂,是老將軍專用車伕的媳婦,丫鬟就是婉淑。
婉淑領命,很快將四姨娘帶到。四姨娘一見老將軍虎目含威,嚇得小腿一軟,剛進屋,就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卑妾拜見老太爺,老太爺金安萬福。”
“把你昨夜何時看見大夫人鬼魂的事,詳詳細細的說一遍。”老將軍命令道。聲音裡含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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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的只喊叫虐毒婦,先剃個頭發,再揍她。別急啊,好戲在後面。把票留着,今天加一千字,週末大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