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裡充滿了鄙視,傳到徐雅莞的耳裡,令她羞憤的無地自容,越發哭的傷心絕望……
蘇庶妃當然知道安wang剛纔所說的是什麼意思。是啊,事情不能鬧大,鬧大了,還是離兒難堪,徐雅莞畢竟在名義上,已經是王爺的側妃了。
她心頭一緊,臉色就有些發青,即使是玫紅色的立領華服,也沒能讓她昔日嬌豔的容顏,煥發出光彩來。
朝着安王,故作體貼,乖巧無比地說道:";王爺,今日之事就像您所說的,已經發生了,既然王爺您說不要追究,那就不追究了。但是雅莞已經被太后娘娘賜給您爲側妃,現在要是離染娶了她,只怕讓外人聽了,還不知會傳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聞言,上官凌然勾脣脣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冷笑出聲,";蘇庶妃如此說倒顯得奇怪了。徐將軍臨死之前便和父王許下了婚事,徐小姐無父無母,無親無戚纔在我們府中寄住,這一事難道蘇庶妃你不知道嗎?我還記得昨天,你還在皇祖母面前說過,王爺答應過要將徐小姐娶進王府,怎麼此時又覺得不可以了?二弟可是王爺最寵愛的兒子,將徐小姐託付給二弟,想必王爺會更加放心的。榻";
上官凌然的冷嘲熱諷讓蘇庶妃惱羞成怒,氣的差不點倒仰。臉色越發難看,氣哼哼地說道:";王爺是想讓雅莞做你的世子妃,她畢竟等了你這麼多年……";
";庶妃!";上官凌然拔高了音量打斷了蘇庶妃的話,眉宇間帶着一絲戾氣,";我的婚,可是皇祖母和皇伯伯賜的,怎麼?你有意見?";
";好了,別爭了,這事就這麼定了。本王自會去跟皇上和母后解釋。";安王這句話似重錘敲下,將今日之事定下了結果彬。
屋中的人大多是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的,但是安王已經定下,那便無可更改。
紫幽聞言,笑着看了上官凌然一眼,望見他眸子裡冷淡嘲諷的笑意,知道如今這個結果,必然是上官凌然早就料到的。
此時就算上官凌然不跟她訴說事情的詳細經過,她也能看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這樣的手段並不見得多麼的高明,但是卻很有效。只是徐雅莞先是裝出一往情深的樣子,等待了上官凌然這麼多年,現在看來,好似並不一定非卿不嫁。
在利益的兩相比較之下,還是選擇了對自己有利的一面。或許她心中喜歡的不單單是上官凌然這個人,還有他顯赫的世子身份。
只是今日屋中的這幾個人裡,蘇庶妃和上官離染都失策了,唯一得益的就只有徐雅莞。她本意肯定是想要設計上官凌然娶她做個側妃的,藉以來打擊自己,現在機緣巧合,做了上官離染的正妃,相比較下來,雖然睡錯了人,但是徐雅莞並沒有損失。
但是讓她有點意外的是,她之前對嫁給安王做側妃,明顯是很願意的,怎麼過了一晚,就改變了主意?
紫幽看了看端坐在那裡,雖然已經降爲庶妃,可架子依然比王妃還要大的蘇庶妃,顯出了一絲瞭然的嘲笑。
也是,蘇庶妃怎麼可能會容得徐雅莞那麼一位比自己年輕美麗,且有才華的女子,嫁給王爺壓她一頭?搞不好徐雅莞也是迫不得已。
這件事看來王爺心裡也是有點明白的,所以,纔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過,蘇庶妃和上官離染的做法,還是引起了她的憤怒。
紫幽微微一笑,眼眸裡如同噙了兩枚冰珠。這些人心思太惡毒了!昨夜可是她的大之夜,這些人都要陷害算計,新婚的第一天,睜開眼迎接她的就是這麼一出好戲,真當她嫁到王府裡就只能任人欺負嗎?!
她看着正被人扶着出去的徐雅莞,淡淡的一笑,冷聲道:";王爺,母妃,兒媳從剛纔進來後便發現有一事不大妥當,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有何事,你說!";王妃馬上旗幟鮮明地站在了兒媳一邊。
安王的臉色並不大好,只想去處理了此事,莫對疼愛的二兒子傳出什麼不利的影響。大婚第一日就讓慕紫幽面臨這樣的場面,他真的很擔心這個女人不會善罷甘休。果然,叫他猜對了。
紫幽淡淡的說道:";據我聽庶妃身邊的丫鬟翠琴所言,徐小姐在屋中不見,則是今天早晨才知道的事情。一個未婚女子一夜未歸,作爲她院中的丫鬟,難道是第二日早晨才發現去稟報的嗎?夜裡就沒有發現一點異常,還是丫鬟們不管主子死活,自顧自己仰頭大睡?這不是奴大欺主嗎?";
蘇庶妃聞言轉眸望着紫幽,她的臉上還帶着隱忍的怒氣,一張腫胖胖的臉,顯得格外的肅穆,擦了太多粉的肌膚透出青色,更顯得白的可怕,狠狠地瞪了紫幽一眼,馬上又給了安王一個眼色。
心裡恨得要死!偏偏她還不能正面和慕紫幽對抗,因爲她一個小小的庶妃,她沒有資格。
王爺接到愛妃的暗示,馬上厲聲低喝道:";慕大小姐,本王已經說了此事不要再追究了,你還沒完沒了地想做什麼!";
紫幽微微一笑,語氣裡充滿了真誠,";王爺,我只是覺得,徐小姐一夜未見,若是她身邊的丫鬟早一點發現,馬上稟告,讓人分頭去找,也許今早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找?找什麼找?蘇庶妃突然意識到,面前這個將門的後代,絕不是那些好對付的女子,比性情直爽的王妃,難擺弄多了。
她剛纔站在一旁,一語不出,看起來像是遵守新婦不妄言的規矩,給人留下十分溫和懂事的形象,實則一直在思索着這其中的漏洞。
安王陰森森的看了徐雅莞一眼,又在紫幽身上停留,那雙看起來和上官凌然有些相像的鳳眸帶着一種威懾,肅聲道:";也許丫鬟忙累了,睡過去也是有的。";
";這可不是理由。";紫幽毫不畏懼地迎着安王的視線,從容不迫地說道:";要是每個做奴才的,都以各種各樣的藉口,疏忽對主子的照顧,那還要那些奴才幹嘛?今天是徐小姐失貞,明天也可能是世子殿下和本世子妃被人算計,堂堂王府便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王爺被堵得胸口發悶,只好看着徐雅莞的丫鬟問道:";昨夜,你們沒有一個人發現小姐不在屋中了嗎?";香草是徐雅莞的貼身丫鬟,聞言雙膝一跪,她一跪下,其他伺候徐雅莞的丫鬟也都跪了下來,香草垂頭道,結結巴巴地回道:";啓稟……王爺,奴婢發……發現了!";
";你們既然發現了,難道沒有想到去尋找或者通知蘇庶妃嗎?";紫幽清冷的眸子似漩渦,好像要把幾個丫鬟吞沒,";這可是任何一個丫鬟都應該盡到的責任,否則,要你們幹嘛?";
紫幽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讓香草心猛然的縮了起來,她是受了徐雅莞的吩咐,當然不會到處叫人,去打攪了徐雅莞的好事,但是此時安王追究了起來,她這個做丫鬟的讓主子出了這樣大的醜事,追究起來的話,她們也只有都被打死或發賣出去的份。
但是蘇庶妃……想到蘇庶妃的手段,香草心裡不停地思慮開了。自己若是招出來了,沒有及時通報的罪名也洗脫不掉,事後肯定還會被蘇庶妃除掉,還不如直接認了這份罪,保得家裡人周全,
想到這,她壓下全身的哆嗦,磕磕巴巴地回道:";回王爺……的話,是奴婢疏……疏忽了,奴婢當時陪着……陪着小姐進了院子,奴婢因爲貪……嘴多喝了幾杯,便有些頭……頭暈,沒有好……好好的照看小姐,待等到天光大……大亮,再到小姐的……屋子裡,才發現她……她不在了,於是急忙去……去通知了蘇庶妃。是奴婢擅離了……了職守。";
蘇庶妃並不擔心香草會將她供出來,她所在意的是紫幽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她以爲一個奴婢將自己招供出來,自己就無法反駁了嗎?那也太小看她了。
紫幽卻依然清冷的一笑,";香草是因爲貪杯,難道徐小姐的院子裡只有香草一個丫鬟嗎?還是所有的奴才都貪杯睡死過去了?連你們主子出去後有沒有回來,你們都不知道?";
紫幽的語氣裡含着無盡的冷意,目光更是冷冽的讓人發寒。今日她要不給這些人一個下馬威,只怕所有人都會以爲她畏懼安王和蘇庶妃,而把她當做另外一位王妃,不放在眼裡。
後宅的事情上官凌然縱使能給她支持,但是男人也不好好時時刻刻的插手女人之間的矛盾,她今日的表現,意味着以後王府裡面的人會怎麼看待她,她必須爲自己和王妃撐起一片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