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養了一個月的邢依依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便讓丫頭推着到外圍的湖邊走走,這一走便遇上了三夫人。
邢依依老遠便看見了三夫人,幾日不見,三夫人似乎更加明豔動人了,就連同爲女子的自己也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邢依依暗道:難怪父親這段時間往三夫人的地方跑得極爲殷勤,這段時間母親見一雙兒女都受傷,心中自然難過,而父親向來不喜歡女子哭哭啼啼,哪能受得了母親一個月之久,半個月的時間,總是躲着母親,自己還揣摩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今日一見,倒是所有都想通了。想必在父親心煩意亂之時,恰好遇上了‘擅解人衣’三夫人。
待三夫人走近了,邢依依熱絡的打着招呼:“三夫人,好些日子不見了,今日一見,三夫人面色紅潤,精氣了不少,頓時覺得三夫人年輕了好幾歲啊!”
看到邢依依的時候,三夫人眼中閃過一絲恨意:都是你,害得瑤瑤聲明盡毀,我兒現在沒了一條腿,自己想要利用瑤瑤也沒了可能。剛收起恨意的三夫人聽到邢依依盡然不稱自己爲姨娘,心中難免生氣:“大小姐真的覺得我年輕了好幾歲嗎?”
三夫人大步流星的走來,見邢依依點頭,三夫人這才洋裝着生氣:“大小姐可還是爲了那日的事情生氣呢?那日的事情的確是王姨自己做的,姨娘當真是受了冤枉啊!”滴血認親那日,邢依依的確對三夫人說過,三夫人管教不嚴,放任惡奴,故而在不稱她爲姨娘,今日三夫人自己稱自己爲姨娘,倒是有些意思。
“三夫人,你這說的哪裡話,依依自是明白姨娘的意思,可是這只是個稱呼罷了,三夫人是個通情達理、明是非的人,斷然不會在乎這稱呼是不是?”
若自己說不是,那豈不是承認自己不明辨是非、不通情達理,可若是自己說是,那邢依依以後再也不會稱自己爲姨娘:“那是當然!”三夫人笑的有些勉強。
氣氛一時尷尬起來,似乎平日裡微弱的風聲今日也顯得十分凜冽,正在這時,三夫人身後的老嬤嬤卻是上前一步,揚手給了邢依依身後的明月一個巴掌。
看着來勢洶洶的巴掌,明月本能的想要躲開,然而卻似乎想到了什麼,揚手想要抵擋老嬤嬤的手勢,卻終於落空,啪的一聲,明月臉上多了五個鮮紅的手指印。
明月可憐兮兮的捂着臉,害怕的看着老嬤嬤,瑟縮的躲到邢依依身後,眼中閃着淚光,委屈到了極點。
邢依依似有若無的看了眼明月袖口還飄着的晶瑩的粉末,雖是極少,可在陽光下還是能夠分辨出來,邢依依瞥向身後的明月,明月向來都是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現在竟然瑟縮在自己身後,衣服受了驚的模樣,又在耍什麼鬼心思?
邢依依綁着臉,質問:“嬤嬤,你這是做什麼?”
那老奴不急不緩的上前一步,也不行禮,趾高氣揚道:“下賤的丫頭,見了夫人也不行禮,你真當自己是主子了不成?”
邢依依心中莫名覺得好笑,自己身後那麼多人,偏跳了明月這麼個看起來好拿捏的軟柿子,可兩邊都是主子,你自己卻也不行禮,還趾高氣昂的職責明月?邢依依瞅了瞅自己穿的衣服,還算得體啊,簡約卻不失風雅,看來是自己脾氣太小,竟然這府里美人記得住自己,竟連老奴都可以隨意欺壓了?
三夫人見邢依依沒有任何迴應,幫腔道:“依依,平日裡你是仁慈慣了,可把這些個丫鬟都慣壞了,個個兒呀都張揚跋扈的,也不知道這尊卑,今日就讓嬤嬤替你管教管教,也算姨娘爲你盡些心力了。”
三夫人暗指邢依依不知禮數邢依依豈會看不出來,可打狗還得看主人,何況邢依依把明月幾人早已當做姐妹呢?再說了,邢依依早已經不是那個吃素的人了:“是啊,這府裡的丫鬟嬤嬤都應該管管了,這見面行禮之事都不會,當真讓人頭疼啊……”
邢依依話落,彩霞從旁邊竄出,一把將嬤嬤推下湖中,隨即立刻掩藏在邢依依身後,不動聲色的看着在水中慌亂掙扎的老嬤嬤。
邢依依看向水中掙扎的老嬤嬤:“三夫人說的是啊,嫡庶之分,府裡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若是下人,就應當分得明白纔是,三夫人身邊的這些嬤嬤雖然資歷深,可到底還是下人,見了我也當行禮纔是,這禮尚往來在說的不錯。”
邢依依說的禮尚往來三夫人聽得明白,方纔邢依依身邊的丫頭被打了一個巴掌,這回禮竟是將老奴推下深秋的水,好一個禮尚往來:“依依,姨娘只是心疼你年紀小,怕被人騙了,這方式不對,姨娘給你認錯……”
邢依依看着三夫人焦急的模樣,心中卻是十分高興,這寒冷的水,在加上明月方纔的藥粉配合,這老嬤嬤怕是熬不過冬季了:“三夫人竟如此關心依依?依依竟毫不知情,真是愧疚。”邢依依做出一副驚訝的模樣。
三夫人面色尷尬,不時的看向水中的老奴,以及在一旁卻不敢下水救援的小廝:“依依平日裡也不跟姨娘親近,姨娘關心你,依依自然……”
“依依今日知道三夫人關心依依了,正巧依依有事想要找夫人幫忙呢……”邢依依打斷三夫人的話。
三夫人有些躊躇,這邢依依素來冷淡,不願與人來往,今日竟主動與自己交好,自己不能不防。可當看見在水中拼命掙扎,略顯疲憊的老嫗,三夫人心道:自己已經損失了自己的奶孃王姨,斷不可以在折了一隻臂膀:“依依有事只管吩咐便是,何必如此客氣?”
對於言語之間盡是爲難的三夫人,邢依依視若無睹道:“聽說三夫人繡工極爲了得,依依想要婦人幫我繡意見霓裳羽衣,據說能夠沾沾靈氣,我想三夫人如此關心依依,自然是不會拒絕依依的吧?”
對上邢依依笑意盈盈的眸子,三夫人恍然:邢依依這死丫頭何時竟能如此不動聲色的設計自己了,此番,自己斷然無法拒絕了:“姨娘過些時候就幫你繡,依依覺得如何?”
邢依
依見三夫人不動聲色的將自己心中的怨恨輕易壓制,暗道三夫人果然比她那個蠢女兒厲害多了:“你們愣着幹嘛,沒見嬤嬤都快被淹死了?”邢依依對着站在湖邊遲遲沒有行動的小廝柔聲呵斥。
如此,三夫人懸着的心終於落了地,邢依依是嫡小姐,自己只是一個小妾,斷然不能開罪於她,今日這事自己本以爲按邢依依的性子,定會逆來順受,沒想到邢依依竟然養了個厲害的丫頭。
三夫人做出一副恭送大小姐的模樣,站在原地目露深思。
走遠的邢依依嘴角掛着得逞的微笑,對恰好經過的管家道:“這嬤嬤許是上了年紀,竟分不清是主是僕,險些連我這大小姐也要被她看成是丫鬟,那我豈不也要受些委屈挨她一巴掌,依照府裡的規矩,嬤嬤犯的這事可是要受二十大板的!”
管家只輕輕點頭,略微猶豫了一下,便吩咐小廝將從水中撈起來奄奄一息的嬤嬤拖到長凳上。
聽到管家吩咐的三夫人眼前一黑,險些沒有站穩:好你個狠毒的邢依依,以前倒是我對你手下留情了……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火影偷偷潛入邢依依的房間,邢依依剛進房門,便聞見了一股路途奔波的味道,皺了皺眉頭,心中感激師兄,但也對師兄充滿愧疚:“師兄,事情你都辦妥了嗎?”
火影公子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當然啦,師兄我辦事你放心便是,不出兩個月,你家那個醜女人就會離不開他了”。
邢依依默默點頭:“師兄下次出門大可不必如此慌忙,這也不是什麼要緊事!”說實在的,師兄對邢依依的好邢依依豈會不明白,但邢依依卻沒辦法報答他們,自然心中有些歉疚。
“哼~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能不快點進行呢?”火影湊近邢依依,興高采烈道:“那無極膏那個醜女人已經用着了。”火影眼中的算計是如此明顯,邢依依有意忽略也難以做到。
火影公子口中的醜女人自然是三夫人,至於無極膏便是邢依依當初用苦菩提利誘的美無極,不過這美無極原本便是由無極膏變形來的,此番即便有了改進,三夫人也不會有絲毫懷疑,只以爲是外邦流傳進來的無極膏而已,況且這藥膏極爲難尋,三夫人就是想要辨別真假也是不可能的。
“師兄可查處了盛秋的身份了?”邢依依心中難免高興,可高興之餘卻難免又有些憂心,總覺得盛秋的存在是個麻煩。
“盛秋?我查到的,盛秋卻是是陌熙的人,不過是不是真的如此我就不知道了,線索雖然多處被阻斷,但最後還是指向陌熙的!”火影公子無所謂的聳聳肩,自顧自的躺在邢依依的牀上,左腿放在右腳上一晃一晃的甚是愜意。
邢依依深思,四師兄情報自己相信,查到的也必然不會出錯,小師兄也沒有必要欺瞞自己,可自己爲什麼總是感覺惶惶不安、感覺有什麼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甚至感覺有一張巨網將自己籠罩,自己早已被人算計在一場邪惡的陰謀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