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失神想事情的時候,手突然被人抓住,且力道大的驚人,讓她好一陣疼痛。
“婷婷,別走,別離開我,我愛你,是真的愛你,你爲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
“我真的不想你離開,別離開我,留在我身邊好不好?我一定會照顧你一生一世,給你這個世界上極致的寵愛,相信我?”
一開始連舒婷還以爲是左璟琛醒了,直到叫了好幾聲,才發現他只不過是在夢囈,想到左璟琛那個男人做夢都夢到她,嘴裡甚至還叫着她的名字,語氣急促而又慌亂,這讓她一陣滿足,卻又是越發的心疼。
他們是各取所需,說好彼此不靠近,卻到最後還是陷了心。
“婷婷,我愛你,真的很愛你,我愛你不比你愛我差一分,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看着眉心糾結在一起的左璟琛,連舒婷擡起手爲他撫了撫眉,在他的耳邊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她也愛他,且不會離開他的話語,直到他的眉心舒展開,她纔會心的笑了笑。
“左璟琛,你這又是何苦?明知道我愛你,又爲何要這般逼我說出來?你即是懂我,就該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室內就他們二人,左璟琛依舊沉睡着,室內的氣氛顯得有幾分詭異,連舒婷這句話更像是在自問自答,她在牀前坐了好久,才起身替左璟琛掖了掖被子,又在他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才躡手躡腳的拉門離開。
今晚上事情的發生,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既然有些事情避無可避,她現在願意大膽的站出來承認,此刻,她終於知道今後的她要走一條什麼樣的路了。
連舒婷走後,躺在病牀上的左璟琛雖然沒有立刻醒過來,也似乎感受到了連舒婷剛纔吻過他,脣角勾起了一抹細微的弧度。
回到樓下病房的連舒婷本以爲裴連齊已經吃過飯,興許都睡覺了,誰知道當她推開門看到的是,裴連齊一動不動的坐在桌前,而桌上的飯菜也完全沒有動過。陣央節劃。
“連齊,你怎麼……”連舒婷此時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
裴連齊擡起頭來木訥的看了一眼連舒婷,漫開嘴角笑了笑,“我在等你下來和我一起吃晚飯,只是沒想到,會等這麼久,現在飯菜都已經涼了,怕是不能吃了。”
“連齊,對不起,我上去之後,幫他把藥塗好,本來打算要走的,左璟琛那個人的性格,你也知道,死皮賴臉的,於是就纏着我做這做那的,時間上就耽擱了些,還有,你也真傻,幹嘛不先自己一個人吃了飯在等。”
“想等你一起吃飯,會覺得溫馨一些。”裴連齊無力的搖了搖頭,起身來扶過連舒婷往牀邊走去,“你現在還是個病員,剛剛被拉去折騰了那麼久,怎麼樣,肚子還疼不疼?感覺怎麼樣?”
連舒婷衝裴連齊遞了個安心的眼神,“放心吧,我沒事。”
“婷婷,你想吃點什麼?我馬上出去買?”
見裴連齊開始利索的收拾那些已經冷掉的飯菜,連舒婷心底泛起一絲愧疚,“連齊,我其實在左璟琛那裡已經吃過了,你如果餓的話,就先出去買點什麼吃吧。”
裴連齊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回過身看了一眼連舒婷,“你吃過了就好,其實一點兒也不餓。”說完,他收拾東西的動作快了一倍,將垃圾拿出去丟掉很快便又折了回來。
“婷婷,時間也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就早點休息吧!”
“你也早些休息,別在爲我累了你自己。”
連舒婷說完,才閉眼睡了過去,但是卻遲遲不能入睡,感受着那道炙熱的視線一直頓在她的臉頰上,驀然,她又睜開了眼睛,“連齊,我有話和你說,我……”
裴連齊沒讓她把話說完,就伸手笑呵呵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有什麼話我們明天再說,現在最要緊的,是你要好好休息,別累壞了自己。”
“連齊,我就想現在說。”連舒婷執拗的開口,
見她堅持要說,裴連齊輕輕的點了點頭,“好,你說吧,我聽着呢。”
“連齊,我知道這個時候說這個話題不大適合,但是我不說只覺得心裡堵得慌,如果我說出來讓你心底不舒服,你可以不理我,亦或者永遠不原諒我都可以。”
感受着裴連齊抓住她手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連舒婷擡頭便撞見他那雙幽暗如黑潭裡猶如困住一隻強大的猛獸,看到他眼底那抹痛苦的掙扎,心下一緊,卻還是咬牙說了出來。
“連齊,當我真正的去認清自己心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愛左璟琛多一些,對你雖然有太多的眷念和不捨,可是我們之間的感情已經從愛情升級到了親情,你明白嗎?所以,連齊,對不起,我不能答應和你在一起的要求了,我不能夠再給你無謂的希望和自己的拼死掙扎,現在我對你有的,只是滿心的愧疚,我知道對於你的傷害,我做什麼也不能彌補,我也不祈求你的原諒,我……”
“婷婷,爲什麼,這一切都是爲了什麼?你說過你會信守諾言等我的,爲什麼現在一切都變了?”
“連齊,我知道你不敢相信,我也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不想在逃避了,我不能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你們的掙扎之上,是,現在一切都變了,變得好陌生,未知的恐懼讓我不敢前進,可是我逃避卻不是解決這件事情的辦法,我唯有面對,面對,你知道嗎?”
“連齊,其實你也看得出我我早就變了,是你一直不願意去承認,一直不敢去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變了,你也明知道我是那種外冷心熱的人,你正是抓住了我這一個弱點,然後三番兩次的對我進行甜言蜜語轟炸,以及那些讓我不捨你傷心的話語來攻擊我,讓我想離開卻又不捨你傷心,我想留下卻又沒有足夠的勇氣安然的呆在你身邊,正是這種優柔寡斷,才造就了現在的我們,才讓我們到最後都受了傷害,我知道,是我自己太過於自私。”
“不是這樣的,婷婷,是,我承認,在知道你就是敏敏之後,我就用話語壓制你,可是婷婷,我是真的想要跟你在一起,除了這一點,我別無企圖。”裴連齊有些慌亂的說道,他大抵明白,這一次他們把一切說開,他也就真正意思上的徹底失去了她。
“連齊,我知道,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可是現在,我們已經回不去從前了。好久好久之前,我便發現我對左璟琛有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雖然我們見面就爭鋒相對,吵鬧不斷,但是卻時刻想要見到他,然後和他鬥氣,那時候我甚至不敢去相信,我會對除了你以外的另一個人有那種心動的感覺,所以我斷然將那一絲感情給否認了,然而我卻沒有想到,正是那一顆種子,如今生根發芽,他在我的心裡留下了烙印,想忘忘不掉,其實我也好希望不要變,一切都不要變,然後我們去一個安靜的地方生活,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婷婷,是因爲你肚子裡的孩子嗎?是不是左璟琛他知道了些什麼?所以你才……”裴連齊顫抖着聲音有些不確定的問出口。
“不是的,連齊,還記得那次我告訴你,我失憶去了法國那件事嗎?就在那之前我就已經喜歡上了他,也許比這之前更久,他雖然放蕩了些,看似狼心狗肺,嘴巴也毒得跟什麼似的,對我卻也是白般照顧,也許是我們朝夕相處,讓我對他產生了感情,也許是其他,我也不想多去追究,只要知道且相信我現在是愛着他的就夠了。還有,我也向你坦白一件事,我肚子裡這個孩子便是在那次懷上的,對不起,隱瞞了你這麼久?”
“婷婷,你讓我拿你怎麼辦?”裴連齊帶着哭腔道,緊緊的握住連舒婷的手,沙啞着嗓子說道:“如果我和左璟琛大打出手只爲爭奪你,,就算我贏了,將你留在身邊,我也知道你在我身邊也不會幸福,可是我不那樣做,我會後悔,會心痛,甚至會替你感到不值,但是婷婷,你要知道,左璟琛他不能夠給你想要的一切,你明白嗎?”
“連齊,這一次就算是飛蛾撲火,我也願意撲上去,至死不悔。”
“婷婷,我現在放手,如果將來你和左璟琛在一起,我便祝福你們,如果你們之間沒有在一起,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然後選擇我嗎?”
“不會。”
連舒婷回答的時候一秒都沒有猶豫,她眼中那一抹執拗深深的刺傷了裴連齊的眼,他慢慢的站起了身,看向她的眼神中滿是嘲諷,“連舒婷,我告訴你,你會後悔,你會後悔的。”
看着甩門離去的裴連齊,連舒婷仰起頭來看向了天花板,便感覺燈光在她的眼中越來越模糊,她閉眼眨了眨眼睛,一滴熱淚順着臉頰滑落,滴進了脖頸裡,冰冰涼涼的溼感襲來,讓她的心更加痛得不能自已。
裴連齊,曾經那個男人是她心上的一道傷,如今亦是,可是她真的給不了那些迴應,她不能在繼續那麼自私下去,她希望他能夠從她帶給他的傷中走出來,有新的生活,有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