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主要目的還是公園。
等着他到了公園之後,只見工人們正乾的是熱火朝天,老處長跟刀疤大叔也都在現場。
眼下公園的建設已經進入到收尾階段了,涼亭、假山、人工湖也都悉數建設完畢,就差最後的清潔跟美容階段。
老處長跟刀疤大叔一見了袁方國,趕緊放下手中的活跑了過來。
“袁總,今天怎麼有空過來?”老處長一臉笑眯眯道。
“我才從外面回來,想着公園的事情估計差不多了,所以過來看看。”袁方國笑着說道。
刀疤大叔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袁總,要不我們帶你參觀一下?這裡面我反正覺得是挺漂亮的。”
“行,剛好看一看。”
由於前兩天蓉城才下過一場大雨的緣故,加之那些路面並沒有怎麼清潔,因此在公園的小路那裡是沾滿了泥巴,刀疤大叔很是細心地給他找來一雙雨靴。
“這條小路直達山頂,中間有涼亭、還有兩個山洞,山洞那裡我們也是盡該往那裡挖就往裡面挖,到時候裝上彩燈,晚上肯定也是特別的漂亮。”
“站在這個地方看那人工湖,是不是感覺到很美?”
……
老處長跟刀疤大叔兩人都是一臉熱情地介紹着公園目前的建設進度,照這個進度下去,用不着國慶節,他們在中秋節前就能竣工了,到時候將會極大地方便機械廠家屬區與醫院。
“袁總,我聽說你在公園前面還預留了一塊建築用地?”三人是邊走邊聊,老處長主動問了起來。
袁方國點點頭,“對,預留了一塊建築用地,準備修成一個療養中心,用於那些爲國家負傷的軍人們使用。”
“這個提議不錯,這裡的環境這麼好,肯定對身心的療養有幫助。”
“我一個侄子也是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負傷的,現在都快四十歲了,還沒有找到對象。”刀疤大叔一臉傷感道,“都說國家不會忘記,但是咱們國家這麼多的軍人,地盤又這麼大,我看我侄子就是屬於被忘記的那一種類型。”
刀疤大叔雖說年齡也是五十歲上下,但是無論說起話來還是辦起事情,倒也與年輕的小夥子沒太多的區別,說到不公的地方,身上那種怨氣與怒氣不由而發。
“前輩,其實你說的沒錯,但是我們國家的傷殘軍人也不少,地盤也不小,我估計一時半會兒確實有些還顧不過來,不過我相信這些總會實現的。”袁方國一臉笑眯眯道。
見着袁方國笑着跟自己說話,也是順着自己的心態去說,刀疤大叔內心的怨氣與怒氣瞬間就消失了一大半。
“袁總,要是都像你這樣就好了。”老處長忍不住地發出了一聲感嘆,“上個禮拜,國資局委的一個副局長已經帶着資產評估中心的人進駐我們機械廠了。”
“現在廠長是不是吳精忠?”袁方國快速問道。
老處長點點頭,“對,現在廠長是吳精忠。”
“吳精忠當了廠長之後老是做樣子給我們看,誰知道他背後跟那些人到底是怎麼勾結的,反正我聽說咱們機械廠是資不抵債,這麼大一個廠,光是廠房裡面的機器跟廠房,這都要值不少錢,怎麼會資不抵債?”說完這句話,只見刀疤大叔狠狠地朝着地上吐了口口水,彷彿那吳精忠就已經被他給踩在了腳下,他這泡口水是專門對着吳精忠而去的。
“老王,這種事情最好不要亂猜測,不管怎麼樣?咱們機械廠被拍賣的事實是逃不過了,只要他們能夠把咱們這些工人們給安置好,那就可以了。”老處長一臉嚴肅道。
刀疤大叔犯橫的勁頭一下子又上來了,只見他脖子一橫,道:“老領導,你又不是沒有見過那個女局長,一臉飛揚跋扈的樣子,彷彿什麼事都是她說了算一樣,我看她跟吳精忠就是狼狽爲奸。”
老處長狠狠地瞪了刀疤大叔一眼,一臉埋怨道:“老王,你這驢脾氣就是改不掉,別人好歹也是代表着上頭來的,你要瞎說回去說就是,不要在這裡亂說,我都說過了,咱們不可能再回廠當工人了,他們給大家安置好就可以。”
“安置?誰知道怎麼安置,讓你去掃大街你去嗎?”刀疤大叔一臉冷哼道。
“你這人想事情怎麼就這麼極端?”老處長一臉不悅道,“而且你以爲掃大街就那麼好去掃?”
“你們總是等別人來安排自己的命運,我老王以前跟你們一樣,但是我經歷了這麼多,也算是看清楚了,這回我的命運就要自己來掌握,安置不好,誰也別動機械廠,哪怕讓它這樣爛下去,我都不會說什麼,但是這背後肥了那些狗日的貪官,我一想到這些,心裡就膈應。”刀疤大叔一臉氣呼呼道,壓根就不去看老處長。
老處長見他對這頭犟驢是一點招數都沒有,也是將腦袋狠狠地扭到了一邊,不去看刀疤大叔。
袁方國全程目睹了兩個老頑童的鬥法,他不由得笑了笑道:“你們兩位也別鬥氣了,這敵人還沒有打進來,自己先鬥了起來,這又是何苦呢,在這個時候,大家的意見都必須要一致才行。”
老處長一臉苦笑地推了推手道:“袁總,咱們機械廠這麼多人,俗話說,人心隔肚皮,根本不可能把意見統一起來。”
“多做做工作嘛。”袁方國笑了笑道。
老處長一臉爲難道:“這工作真的不好做,你看我跟老王兩個人都統一不了,更何況下面的人,對吧?”
“老領導,不是咱們兩個人統一不了,而是我們的看法不一樣,我覺得你們老是把命運來交給別人安排,自己不去爭取,別人會主動站在咱們的角度來考慮問題嗎?”
老處長聽了之後,不再言語,繼續沉默着。
袁方國趕緊化解了這一尷尬,“兩位前輩,咱們進山洞看看吧。”
有了他的這一提議,老處長跟刀疤大叔這才記起來,他們的任務是陪着袁方國來看看工程建設的,而不是來內鬥的。
三人在工地上轉悠了大半天,直到中午的時候,這才走出來。
“兩位前輩,咱們中午就在這吃點飯吧,我請客。”袁方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道。
老處長跟刀疤大叔一聽他又要請客,趕緊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就在袁方國正準備繼續邀約的時候,忽然間機械廠大門處那裡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聲音聽起來一點也不溫柔,反而是頗有些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