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鍾久林見着袁總有些想要發火的樣子,趕緊輕輕地咳嗽了兩聲,以示對方是衛生局的人,得罪不起。
袁方國卻是壓根沒有聽見鍾久林的咳嗽聲,見着這帶隊的領導黑着臉之後,他的心裡再一次鄙夷起來。
“你這同志怎麼說話的?我們衛生局不查你們,那誰查你們?讓畜牧局的來查你們嗎?”衛生局這邊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大聲回懟着袁方國道。
袁方國冷哼一聲,“你們要搞清楚,我們醫院是軍區總醫院下設的醫院,醫院的註冊關係在部隊,管你們地方什麼事,真的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這話一出,使得周圍的人都不由得面面相覷起來,就連鍾久林也似乎一下子記了起來,醫院的關係早在十月份的時候就已經變更到了軍區衛生部那裡,對於部隊的醫院,地方衛生局是無權干涉的。
“他們換了?”見着袁方國一臉信誓旦旦的樣子,帶隊的領導忍不住地扭頭問道。
他們中間的人都沒有一個人吭聲,即便知道了也不敢吭聲,要不然的話,這罪名就得朝自己腦袋上扣,誰也不傻。
“把咱們的變更手續那些都拿給區衛生局的同志們看。”袁方國冷笑道。
“好咧。”
很快,他們的變更關係、註冊關係這些資料全部都拿了過來,衛生局帶隊的領導看的臉上是一陣紅一陣白。
他的臉面自然有些掛不住,一臉氣憤道,“真是胡鬧,誰接的電話,也不搞清楚情況就報上來,簡直就是瞎扯淡。”
說完這句話,衛生局的領導便是生氣地拂袖而去。
那幾個手下趕緊跟在領導屁股後面走了出去。
“慢走不送。”袁方國一臉幽幽地說道。
待着衛生局的人都離開之後,鍾久林一臉自責道:“袁總,你看我這記性,差點忘記了這一茬。”
其實這事也是怨不得鍾久林的,先前跑關係的時候都是張嵬在跑,鍾久林並沒有接觸到這一塊,因此他對醫院現在的註冊關係也並不瞭解屬於有情可原。
袁方國安慰道:“老鍾,這事怨不得你,不過我感覺到這件事的起因可有些不妙,咱們今後凡事都得小心一點爲妙,特別是醫療記錄跟器材出處以及處理那些,一定要做好,我相信咱們醫院不會犯那些錯誤,但是在記錄上絕對不能出錯。”
鍾久林是個老實人,聽着袁方國這麼一說,他不由得點了點頭,“袁總,那我今天召集各科室主任開個會,給大家說一下,我們也立馬制定好相關的規範要求。”
“對,這種事情還是要給大家說說,咱們醫院現在生意是越來越好,肯定背後有眼紅的傢伙,對於這種人,我們必須要堤防着,你們也最好把這幕後的傢伙給找一找。”
鍾久林點點頭,“嗯,我知道了,袁總,我們也調查一下那個患者的情況。”
“現在老張在首都那裡學習,等晚上的時候你也跟他說說,他一直在軍區醫院幹,這方面經驗肯定豐富。”
“好,晚上下班後我跟他聯繫一下。”
……
處理完醫院的事情後,袁方國走出門診樓的一瞬間,不由得長出一口氣,虧得當時他滿腦子都想着是要把皮膚性病科開設起來,然後因爲手續關係不好辦的緣故,把關係轉到了軍區總醫院那裡,有了這個後臺,這纔不至於被衛生局的人來查。
剛走出大門口沒幾步路,忽然間刀疤大叔彷彿神兵天降一般出現在了他面前,將精神高度集中的袁方國給嚇了一跳。
“袁總,我聽說醫院有人故意找茬?”刀疤大叔一臉直勾勾地說道。
袁方國沒有迴避,“對,我們被人給無中生有地舉報了。”
“我懷疑是吳精忠乾的。”刀疤大叔一臉憤怒地慷慨陳詞,他的聲音很大,引得周圍不少看病的羣衆都忍不住地注視起來。
袁方國知道刀疤大叔是個火爆性子,他趕緊勸慰道:“前輩,小點聲,這種事情沒有真憑實據,最好還是不要隨意猜測。”
“哼,這種事情想一想都知道是誰幹的,袁總,你放心,這真憑實據我給你找出來。”說完這句話,刀疤大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如果真能找出來,我請你喝酒,但是沒有真憑實據,隨意猜測就不好了。”
刀疤大叔點點頭,“你放心,我不會冒冒失失的,回頭我就讓我兒子把他照相機借給我,我給他們拍照片。”
在袁方國看來,刀疤大叔的性格與劉文波的很像,眼下他也居然想到了用照相機來尋找證據,更是讓他依稀在刀疤大叔身上看到了未來劉文波的影子。
老實說,袁方國很感動。
“那就麻煩你了,前輩。”
“嗨,這種事情不用麻煩,我現在反正天天閒着也是閒着,就像是領袖所說的那樣,與天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能把廠裡的貪官給鬥下來一批,我就滿足了。”說完這句話,刀疤大叔嘿嘿一笑,跟他告辭之後,便被雙手一杯,哼着小曲離去。
……
袁方泰一直在車上等着他,一見大哥拉開了副駕駛門,他一臉的詫異,“老二,你來開車。”
“哥,剛纔玉梅姐給你回信息了,讓你開車慢點。”袁方泰邊朝車外鑽,邊把傳呼機遞給了他。
“你回沒有?”
“沒有。”
“行,我知道了,咱們回去吧。”
“去哪裡?”
“去你部隊。”
“幹什麼?”
“找我找一身迷彩服,明天這不晚上得背揹簍趕夜路嗎?”
“你不穿西裝背揹簍?”
“滾蛋,你見過哪個人穿西裝扎領帶背揹簍的?”
“哈哈……”袁方泰哈哈大笑起來,隨即啓動起汽車,朝着大廟鎮快速駛去。
……
快到晚飯的時候,袁方國跟袁方泰這才又去了吳老家裡,林玉梅一見着男友來了,趕緊小跑着走了過來。
“親愛的,你明天就要回家了。”林玉梅的臉上有些依依不捨。
“沒事,我過完初十就回來。”
“嗯,那你要注意身體,記得天天想我。”
“想你那是必須的,你也要注意身體。”袁方國習慣性的伸出手來,準備在女友的臉上輕輕捏一下,不過手到空中,他卻又是不由得放了下來,這可不是他們兩個談情說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