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的時候,巴蜀地區接連下了十多天的秋雨,不過工地上卻並沒有停工,而是繼續像平常一樣幹着,每次從工地回來,袁方國身上都濺了一身泥水,樣子狼狽不堪。
終於,在他渡過這難熬的一個月時間後,廣告公司的兩個負責人任南亭跟馬婷婷也都拿出了對應的設計。
這些設計基本上都是根據袁方國的思路來的,在查看完設計效果之後,袁方國第一滿意。
“小馬,準備一下,咱們明天去西望公司找他們領導談談。”袁方國對着馬婷婷說道。
馬婷婷點點頭,“行袁總,那我整理一下這些資料。”
“對了,小任,你也去,到時候把你的設計理念好好給西望集團的介紹一下。”袁方國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
任南亭也是一臉的堅毅,他覺得能在這個年代把廣告業務做的如此精緻,估計整個巴蜀地區都難以找到幾家。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面,任南亭針對西望集團十多款產品,每一款都至少有3個選擇的設計方案,並且他還查閱了藝術類的一些文獻資料,通過將視覺與顏色效果的最大化組合搭配,爲客戶營造出一種難以忘懷的美感來。
因此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面,任南亭基本上都是吃住在公司裡面,每天泡在電腦面前至少是十多個小時,一個月下來,整個人也顯得消瘦跟憔悴了不少。
馬婷婷這邊的煎熬日子也不好過,他們業務部的也是通過市場調查,經典案例剖析,5萬字的論證材料是躍然於紙上。
晚上爲了感謝大家這一個月以來的辛苦努力,袁方國特意叫了不少的燒烤、滷菜等外賣,在公司的小院子裡面請大夥兒好好地搓了一頓。
陳大叔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幾斤木炭,在這深秋的夜晚把木炭火一點上,整個人的身上頓時覺得一陣無比的溫暖。
吃夜宵的時候,大夥兒也是談笑風生,並沒有太嚴重的上下等級觀念,這也是爲什麼大夥兒願意爲袁方國心甘情願賣力的原因之一。
吃完晚飯之後,袁方國又挨個把幾個女同事送到了家中,馬婷婷是他最後一個送的。
車子駛出一段距離之後,馬婷婷這才趕緊告訴袁方國,她已經搬家了。
“什麼時候搬的?”袁方國下意識地問道。
“就在前不久。”
袁方國沒有繼續問下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他沒必要像是偵探一樣去打探。
把馬婷婷送到住的地方後,袁方國這才驅車離開。
回到家中,他再一次把方案、產品設計好生看了一遍,心裡面對明天去西望集團將會出現的種種情況進行了預想。
如果他們直接拒絕了怎麼辦?
如果見不到負責人怎麼辦?
……
一連串問號從袁方國心底冒了出來,興許是第一次要應付如此大的場合,讓他很快便是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不過他的個人情緒倒也調整的相當快,在他看來,只要自己有信心,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問題。
……
爲了做好這次主動推薦的準備,袁方國特意穿上了許久未穿的西裝。
馬婷婷看起來也相當重視這次推薦,她穿了一件深色的長款呢子大衣,與袁方國的黑色西裝看上去頗有些般配。
相比於他們成熟的穿着,理科男任南亭的穿着則相對隨意多了,一件黑色的棉衣,一條淺色的牛仔褲外加腳上一雙略有些黃泥的皮鞋。
西望集團的公司管理不算嚴格,門口的保安也基本上形同虛設,這也給了他們從容進入到辦公樓的機會。
當他們看見面前那高達十二層的辦公樓,頓時內心裡面的鬥志被激活的滿滿的,三人對視一眼,接着均是一臉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一個小時後,袁方國。馬婷婷、任南亭三個人一臉平靜地從大廈裡面走了出來。
剛纔他們見了市場部的領導,人家對他們的理念也相當認可,這讓他們的戰鬥力再一次爆表,然而領導的最後一句結束語,徹底讓他們萎縮了。
“不過很抱歉,我們跟文化局下面的一個廣告公司還有三年的業務合同,眼下是沒辦法跟你們合作了。”
這便是命,即便他們的廣告設計比文化公司做的強很多,但是無奈人家是權力機關,在拼背景方面,他們毫無優勢。
走出辦公樓的一瞬間,馬婷婷的眼淚忍不住地簌簌掉落下來。
起初,她是強忍着自己眼眶裡的淚水,但是走了幾步之後,壓根是根本控制不住,黃豆大的淚水刷刷直掉。
“嗚……”馬婷婷再也忍不住,快步走進了西望集團的花園裡面,一個人趴在石桌上,放聲痛哭起來。
“小馬,別哭了。”任南亭趕緊上前勸慰起來。
馬婷婷的悲傷情緒是根安慰不住的,無奈之下,任南亭只得向袁方國投來求助的目光。
袁方國搖搖頭,示意任南亭別去打擾。
三人全程無言地以對地在小花園裡面呆了十多分鐘,直到馬婷婷擡起腦袋,揉着哭紅的眼睛,這才作罷。
“我是不是很沒有出息啊。”
袁方國搖搖頭,“小馬,這與有沒有出息沒有任何關係,我很羨慕你,至少你能哭的出來,哪像我跟小任,我們想哭,只是礙於大男子的身份,不好意思哭,說實話,我真的很想好好哭一場,但是哭過之後,我們又是一條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