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曉光把能帶的個人身份證明全給帶上了，什麼戶口本，身份證，學生證，以及學歷證明之類的，反正不給路永華挑你錯兒的藉口和空間。
這種報名也不是很麻煩，都是學校統一安排，統一交錢，一般情況下不會出錯。
爲此，他還專門買了一個文件袋，
他在這個早晨的操作完全看懵了戴唯毅。
“你，這是要幹啥呀？”
溫曉光笑了笑，哥要準備離開這鬼地方了，你們在這兒受罪吧！
念不念大學的回頭再和溫曉曉說，先考一下拿個錄取通知書再說，至少可以先離開高中，
11月的羨州微微有些冷，溫曉光的心頭卻很熱乎，找到老路的時候，他滿臉都是‘寶寶不情願，你不哄好我我就不給幹了’的情緒。
不情不願的。
哎，又怎樣，我只要能報就行，你咬我呀。
“行吧，你東西放這兒，我給你報上去，你去試一下，”但路永華還是告誡他，“不過你主要的還是得安下心認真學習，現在這不是你該花心思去想的事兒，知道嗎？”
知道知道，路老師，只要你給我嘗試的機會，你現在說啥都是對的。
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能伸能縮。
但出了辦公室那個開心呀，上文老師課都更有勁頭了。
小方之介一個人坐在前頭很孤單，在班裡熟悉的人大概也就剩下戴唯毅和溫曉光了。
畢竟第一天上廁所的時候，溫曉光可是非常積極無畏的幫他伸張了正義。
所以一旦出集體活動，方之介就自己靠近他倆，別的人，尤其女生一和他說話，他就害羞的不行。
戴唯毅也真正意義上對他實施了他所謂的保護。
第三節課，語文課結束，溫曉光把昨天的作業收齊交到文老師的手裡，“路老師答應幫我報名了。過兩天我去拍照片和體檢。”
“是嗎？”文老師抱着書特別爲他高興地樣子，“那恭喜你了啊。”
“謝謝文老師。”
嘿嘿。
體育課上。
大家被安排的整整齊齊站在塑膠跑道上，然後一排一排開始繞操場，正常流程先跑三圈，隨後解散。
方之介個頭小，被安排在了前面，但跑着跑着到第二圈時他就落到後面了，跟着溫曉光和戴唯毅一起。
一開始溫曉光只是以爲這小男孩想要到後面來，不過跟了會兒才知道他大概是體質有些虛弱，跑起來很慢，喘的則很猛。
戴唯毅像個大傻子，鼓勵道：“之介，要多多加油鴨！”
溫曉光看他嘴脣都有些泛白，而且喘息很是厲害，已經快要跟不上他們後面人的節奏，明顯不太對勁，那呆子還叫人加油。
察覺後他有意放慢腳步，“跑不下來就算了，慢慢來，不要太勉強。”
他改爲快走，方之介也氣喘吁吁不行了，深吸一口氣，很努力的模樣。
前面的隊伍領先他們不少，孩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跟上大家吧，不用陪我。”
“好。”
溫曉光拔腿起跑，很快趕上了同學。
方之介一臉懵逼：“……”
秋天一陣涼風吹過，吹得瘦削的身影滿是孤單。
難道……都不會客氣一下的嗎？
好在，他也不是什麼小肚雞腸的人。
最後方之介的確是落後了好久，體育老師這才發現班級裡多出一個人，本來是覺得這小子有點拖沓，但靠近了發現方之介的臉色有些發白，嚇得他什麼話都咽回去了。
還告誡道：“運動量力而行，不要太過逼迫自己。”
方之介誠懇鞠躬，“老師，對不起。”
“嗯，沒關係。”體育老師一吹哨子，“解散。下課前不要忘了到這裡集中，還有這位同學，你稍微休息一下，不要做太劇烈的運動。”
一聽說解散，整個班級嘩的一下一鬨而散。
踢球的踢球，打球的打球，只有一些女生手牽手沒什麼動靜，慢慢走到一旁找個地兒坐坐。好些人會走到比較高的臺子上，然後對踢球的溫曉光指指點點。
方之介這時候又形單影隻了起來。
溫曉光是要踢球的，運動很重要，再多的錢也要有命去花才行，費信那班級也馬上要解散。
戴唯毅是打籃球的孩子，跟着班裡的幾個人一起去搶場地去了，那撒丫子跑的比剛剛快多了。
方之介原地喘着氣，看了看戴唯毅，已經很遠了，再看溫曉光，在草皮上和幾個人聊天並向球場中央走去，洋溢着大大的笑容，都是活力和青春的味道。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然後走草坪邊緣，只能看着了。
溫曉光轉頭時看到了他，明明是很可愛很乖巧的孩子，但畢竟剛來，許多人都和他不熟。
顛了兩下球踢給別人，向場邊走來。
他是知道的，你別看人家現在柔柔弱弱的，幾年以後，隨便找個直播平臺掛着，女裝大佬的吸金能力豈是和你開玩笑的？
這叫什麼？
這叫老天爺賞飯吃。
你有辦法？誰讓你不長這樣？
許多人還想呢，老天爺不給機會，沒有姚明的高度，沒有劉翔的速度，沒有溫曉光的風度，只能在學歷這條路上死懟，懟到最後頭髮禿了，眼睛近視了，肩頸疼了，完了出校門找工作，
一個月多少？五千。
整的不好領導還天天罵你。
方之介呢？人在家中坐，開個攝像頭，找大佬花錢運營一下，很容易就火起來，然後月入百萬。
不是說瞧不起人，有些人一輩子都不可能做到月入百萬。
這是人才！而且是很稀缺的人才！
方之介看着溫曉光走過來，顯得怯生生的，他仰着頭，“你……你不去踢球麼？”
溫曉光盤腿坐下，頂着大中午的陽光，“你也坐吧，曬曬太陽。”
小男孩兒抿着嘴角一笑，然後欣喜的坐下，口中說道：“麻煩你了。”
“你身體不好？”
“沒有，我患上了胸膜炎，”他低着頭說。
“胸膜炎？”溫曉光還沒聽說過這種病。
“就是呼吸都會痛的病，不過現在吃了半年藥已經不痛了。”他笑起來，嬌豔的像朵花兒。
半……半年？溫曉光想，大概不是患了這種病才體質弱，而是體質弱免疫力低纔會患病。再加上，是藥三分毒，就是正常人吃上半年的藥，也不會很好受。
“到新環境，感覺如何？”
方之介說：“課業很重。”
“所以更要有一個好身體。”
“嗯！我妹妹也經常像你這麼說呢。”他歪着頭笑了笑，
“你……還有一個妹妹？”
“是啊，而且我和我妹妹是雙胞胎呢，”
溫曉光耳朵一動，眼神極力控制着波動，我什麼都沒聽到，我什麼都沒聽到，我什麼都沒聽到！
“你怎麼了？”方之介說道：“那個，要不你還是去踢球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溫曉光：我要踢球我不要妹妹！我要踢球我不要妹妹！我要妹妹我不要踢球！
“溫曉光！開始了，你幹嘛呢？”遠處費信在喊他。
“來了！”他手撐地起身，“那你休息一會兒。”
“你加油！”
這麼一次談話，好像兩人之間變得更熟了起來，溫曉光全場瞎跑，中學時代的踢球誰跟你分什麼前鋒中鋒的，全場跟着球跑，體力好的人又防守又進攻。
方之介在一旁看的也是津津有味，還在場邊跟着，溫曉光進攻他往那邊跑，溫曉光防守他又往回跑，偶爾遇見溫曉光踢的妙的，他還會喊上幾聲。
喊出來之後，場上好多男生踢的都沒那麼來勁了……麻蛋！這是個男人啊！
也不知是哪個時刻，球場裡的溫曉光跑得正酣暢淋漓，忽然聽到騷動，再轉頭一看，原來在場邊的方之介倒在了地上！
體育老師也在場上踢球，一看這情況，笑臉瞬間拉下來，“哎！他怎麼了？！”
溫曉光心裡也一咯噔：臥槽！不會吧！
眼看附近的所有人都往那邊衝，人流在瞬間形成一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