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晴雪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她都知道了,她怎麼會知道。,
“看帖子我還以爲是惡作劇,沒想到都是真的!”
“人家演技那麼好,在左予菱身邊好幾年,都沒被識破,我們又怎麼看得出來!”
“一家人每一個好貨‘色’!”
“這樣的人絕對不能留在x大!”
“……”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家衆說紛紜,謾罵聲絡繹不絕,童晴雪害怕地垂着頭,感覺自己身陷勇猛的洪水漩渦一般,那一個個唾沫星子堆積起來的洪水,已經淹到了她的下巴,她好像就要被淹死了一般。
她也不想的,她沒有想傷害誰,爲什麼最後受傷的卻是她,她想生活得好一點,難道有錯嗎?
左予菱是人,她也是人,爲什麼左予菱就是萬衆矚目的大小姐,爲什麼她就活得比路邊的小草還要卑微。
難道她現在只有像過街老鼠一樣,抱頭鼠竄嗎?她好不容易纔離開福利院,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離開了左予菱,劉雅惠肯定不會再管她,沒學歷,沒錢,她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不,她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這樣離開,就算苟延殘喘,她也得爲自己再爭取一把,反正已經丟人了,她不怕再丟人一點。
童晴雪推開圍觀的人羣,跑回宿舍,打開左予菱的電腦,她纔看到網絡上關於她的報道。
怎麼會這樣?是誰爆料的?
不,童晴雪臉‘色’慘白,全身顫抖,‘胸’口劇烈地起伏着,她痛苦地抱頭尖叫,“爲什麼會這樣?”
童晴雪第一反應是給劉雅惠打電話,劉雅惠已經學會上網,早在網上看到關於童晴雪的報道,手機響起,她別過臉,皺着眉頭一掃手機上顯示的名字,笑着將手機關機,她沒想到童晴雪這顆棋子也廢了。
親妹妹的‘女’兒又怎麼樣?棋子就是棋子,沒用了,就該毫不留情地丟掉。
劉雅惠的手機關機,童晴雪又給賈雯茹和左彤婕打電話,結果同樣是關機,這一刻她明白,她被劉雅惠拋棄了,就像之前拋棄文詣一樣,劉雅惠也不要她這顆棋子了。
童晴雪想離開學校,剛走出寢室,周圍路過的同學都毫不避諱地對她指指點點,嬉笑怒罵,還有人故意把髒水潑到她身上,把垃圾往她身上砸。
“你們做什麼?我有得罪你們嗎?”就算她做錯了事情,和這些不相干的人有什麼關係,她們憑什麼這麼對她。
“童晴雪,你的臉皮真厚,自己做了這麼不要臉的事情,還有臉待在這裡,你說你成績那麼差,憑什麼待在x大,簡直是降低我們的檔次。”
“我覺得不要臉沒什麼,但是人心眼必須得好,童晴雪我也是華斯畢業的,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你死皮白賴地纏着左予菱,從她身上騙吃騙喝我們就不多說什麼了,畢竟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養你還不如養一條小狗‘花’的錢多,但是沒想的你能做出這麼禽|獸不如的事情!這種白眼狼的行爲,真是叫我們刮目相看。”
“我做什麼了?”童晴雪擡起頭,惡狠狠地瞪着指責她的兩個‘女’生,“你們又是什麼東西,有什麼權利這麼說我?我礙着你們嗎?好狗不擋道,給我滾!”
“憑什麼?滾?”一個‘女’生揚手一巴掌打在童晴雪臉上,朝走廊周圍的‘女’同學喊道,“同學們,讓我們一起教訓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賤‘女’人!”
童晴雪的行爲本來就引人發恨,還說出這樣的話,分明就是想找打,一時間走廊的同學都圍了過來,把童晴雪‘逼’近牆角,一個個拳打腳踢、扯頭髮、扇耳光。
童晴雪剛開始還能擋幾下,沒多久,就敗下陣來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只有哭着求饒,然而她哭得越兇,同學們下手越重,直到驚動了宿管阿姨,纔將同學們趕走,救下童晴雪。
宿管阿姨見童晴雪被打得鼻青臉腫,渾身是傷,要帶她去醫務室,童晴雪死都不肯去,宿管阿姨不放心她,只好給她的室友左予菱打電話,叫她回來看看童晴雪。
左予菱接到電話,回宿舍,看到童晴雪頭髮凌‘亂’,滿身是傷地蹲在‘牀’下,身上的‘毛’衣污濁不堪,還有些掉線,眼線暈開烏漆墨黑的,髒兮兮的難看得要死。
左予菱輕輕將‘門’關上,走到自己的‘牀’前,面對童晴雪坐下,嘴角閃過一抹幸災樂禍的冷笑,“童晴雪,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你會變成這樣!”
童晴雪擡起頭,看左予菱的眼睛閃爍着希望和恐懼,“予菱,你救救我好不好?”
“我爲什麼要救你?”她會變成這樣就是左予菱一手‘操’作的,既然是這樣,左予菱又怎麼會救童晴雪,她又不是吃飽了撐着沒事幹。
“予菱,你真相信網上說的那些嗎?我和你相處了四年,我對你怎麼樣,你應該心裡有數,我沒有要害你的意思!”童晴雪一邊擦眼淚,一邊說。
左予菱將肩上的包包取下來,優雅地一笑,“你還要演到什麼時候,你不累,我都累了!”
“予菱,我真的沒有演戲!請你相信我!”童晴雪連滾帶爬來到左予菱面前,‘花’掉的妝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予菱,你能不能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友情上,幫幫我這次,如果你不幫我,我真的完了!”
友情?
左予菱和童晴雪之間什麼時候有過友情,不是利用、被利用和互相利用的關係嗎?
比起文詣,童晴雪更遭左予菱的恨,上一世她對童晴雪多好啊,自從她們認識後,左予菱管她吃管她穿還管她住,她受人欺負,左予菱總是第一個跳出來幫她解圍,把她當成親人一樣。
可童晴雪是怎麼回報她的?
在她深愛文詣的時候搶走他,在她懷孕摔倒的時候,左予菱是怎麼求她的,童晴雪又是怎麼做的?
想到這些左予菱真是恨,恨童晴雪的下場輕得太對不起上一世她所受的傷痛,可她又不想被仇恨‘蒙’蔽雙眼,變成一個麻木不仁的魔鬼,她能做的只有這麼多,她也恨爲什麼她就不能再狠心一點。
左予菱無比認真地盯着童晴雪的雙眼,平靜又帶着質問語氣說:“童晴雪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說你沒有騙過我?”
“我……”爲什麼左予菱的眼神那麼恐怖,那麼‘陰’冷,讓童晴雪渾身發寒,汗‘毛’豎立。
左予菱搖頭一笑,“怎麼說不出口了是吧!童晴雪,演不下去就別演了,那樣我還能稍微高看你一些!”
“予菱,你這是什麼意思?”童晴雪害怕地咕嚕下喉嚨。
左予菱臉湊近童晴雪,妖媚地一笑,“童晴雪你要演就繼續吧,可是我不想再配合你了,實話告訴你,我早就知道你是誰,你爲什麼會來華斯,爲什麼會出現在我身邊!”
“你說什麼?”童晴雪瞪大眼睛,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你是劉雅惠的妹妹劉雅芊的‘女’兒,你的過去我就不說了,網上寫得清清楚楚,就說說你爲什麼會來我身邊吧,因爲劉雅惠給了你錢,叫你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對不對?”
童晴雪的眼睛睜得更大,對上左予菱毫無情緒的眼神,又惶恐地垂頭,不敢看她,她都知道了,她早就知道了!
“不僅如此,劉雅惠還要你把你男朋友文詣無‘私’地送給我,並且幫助我愛上文詣,然後再無情地將我拋棄,對嗎?”
“予菱,你怎麼會知道?”
左予菱挎起包包,站起來俯視童晴雪,冷冷地說:“你不需要知道我怎麼會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會幫你,你自己看着辦吧!”
“不!”童晴雪抱住左予菱的‘腿’,不讓她走,“予菱,我知道錯了,你幫幫我好不好,就這一次,求你了!”左予菱不幫她她就徹底玩完了,她們都說左予菱善良,但願求她能讓左予菱回心轉意。
“童晴雪現在走,你至少來能留一點尊嚴,死賴着不放,只會叫別人更加瞧不起你!”
尊嚴?尊嚴有什麼用?能吃還是能穿,尊嚴一點用都沒有,“予菱,我真的知道錯了,你養尊處優不知道福利院的日子有多恐怖,你不知道我爸我媽給我的影響有多大,我走到哪裡,都有人戳我脊樑骨,說我是罪犯的‘女’兒,我的日子有多苦,你知道嗎?我承認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當初姨媽來找我,讓我好吃好喝,我以爲她是來拯救我的天使,她告訴我,只需要留在你身邊,監視你,她就會像親媽媽一樣照顧我,我就可以過上不愁吃穿的新生活,這對一個從小孤苦無依的人來說,多大的‘誘’‘惑’力,你知道嗎?原諒我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會傷害你了!”
一句知道錯了,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一筆勾銷嗎?
明知道會傷害別人,還義無反顧去傷害別人的人,在事情敗‘露’後有什麼臉面求得原諒,這叫她怎麼原諒。
她的孩子,她受傷的心,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化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