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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上的時候,花蓮珞才簡要對蘇瀛說了事情經過:“我前晚和武笑侯已經取證了,那個人,千真萬確是假的,他不是我們母親,而是芝麻教,就是我讓武笑侯去查的那個神秘組織的人,說是芝麻教,他們的教衆沒有一個是芝麻簡單的人,每個都身懷絕技,他們把那個人整容成母親的樣子,三年前的飛機失事以後,他就回到花家……他真名叫鍾一羣,他今天突然說讓你見你父母,裡面可能大有文章,你一定要小心他,很可能,他已經得悉我知道他的身份。”
蘇瀛半響無語,這是雷人的真假皇后的故事麼。
花蓮琛在這時才問出自己的疑惑:“他到底是怎麼做到和母親的習性一模一樣,母親極*吃酸,青檸都可以嚼着吃的,這是多數人都做不到,他也可以眉頭不皺一下的嚼着吃,別說是父親,就算是我,都沒看出破綻,我記得父親說過,他身上有和母親一模一樣的胎記。”
“我想他在那三個月時間裡,一定接受過非人的嚴格訓練,就是這樣,他纔可以瞞天過海,把我們所有人都騙過去了,如果不是他在處理問題的時候和母親不一樣的手段,我也不會疑心他。”
“他們的芝麻教,搞出這麼多到底想要幹什麼?”花蓮琛覺得那什麼芝麻教的人真是瘋子。
“總之他們都是超級變態的人,不能以常人去揣度……”
說到這裡,花蓮珞忽然想起什麼,叫花蓮琛停車,花蓮琛一個急剎車把車子停在路邊,問:“怎麼了?”
花蓮珞已經下車,走過去打開他的車窗,說:“你回家去看着父親,他已經對蘇瀛的父母下手,我擔心他會對父親不利。”
花蓮琛也想到嚴重的後果,雖然不想和他們分開,但相比起來父親更加重要,只好悻悻的下車,自己另外打車回家。
花蓮珞坐在駕駛位,蘇瀛也坐到副駕去,想起那個人——鍾一羣是個超級變態組織里人,而他父母現在落在他手上,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來,不由頭皮一陣發麻。
花蓮珞握緊了他的手,說:“別擔心,記住一切有我呢。”
蘇瀛連忙點頭,也握緊了他的手。
鍾一羣約見的地點是離朝花夕拾辦公樓不遠的一家咖啡館雅間,說明他剛從辦公室出來不久,蘇瀛和花蓮珞一起進去的時候,他靜靜的坐在那裡喝咖啡,他身旁坐着兩個男人,和他差不多年紀的男人。
“母親。”畢竟還沒有撕破臉皮,蘇瀛叫了一聲。
“不介意我一起過來吧。”花蓮珞沒和他客套,看也沒看他,自從知道眼前這人不是他們的母親,他就沒辦法再保持對他原有的尊敬,也或許,他已經知道自己查到了什麼。
“我預料到你們會一起來的,坐吧。”鍾一羣笑着招呼他們。
他們在鍾一羣的對面坐下,花蓮珞不想和他廢話,開門見山問:“我聽蘇瀛說,你想讓他見他的父母,他們呢?”
“他們就是。”鍾一羣指着他旁邊的兩個漢子說。
晴天一聲霹靂,鍾一羣就算想耍他們也不必這樣睜眼說瞎話吧,那兩個漢子是蘇瀛的父母?即使是蘇瀛從來沒見過他們,可他也從小宇口中得知,他父母是正常的性向,絕對不是眼前的兩個同性。
而且,蘇瀛也從小宇口中知道他父母的一些特徵,父親是個精瘦的糙漢子,母親倒是有幾分容貌,當初他們結婚時,還有不少人笑他們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多年過後,蘇瀛父親一直對他母親好得沒話說,雖然賺錢不多,卻從不缺她吃缺她穿的,兩口子也從不吵架,據說是他父親從來都是順着他母親的,也算是街頭巷尾的一段佳話。
而眼前的兩個漢子,怎麼看也不像是蘇瀛的父母吧?
“你想玩什麼就直說,叫這兩個人來見蘇瀛,是想鬧哪樣?”花蓮珞和他沒好氣,他們結婚那天,蘇瀛的父母是陪同他一起到花家的,當然絕不是眼前這兩個人。
“他們真是蘇瀛的父母,應該這麼說,他們纔是蘇瀛真正的親生父母,原來的兩個……他們只是撿到棄嬰蘇瀛,把他收養了。”鍾一羣十分淡然的說。
“……”這太狗血了吧。
不,他簡直就是無中生有,指鹿爲馬,難道這樣真的大丈夫?
“你什麼意思,蘇瀛只有他自己的父母,他們也只有蘇瀛,從來沒有什麼收養不收養,你別以爲血緣也可以做假。”花蓮珞毫不留情的回擊,心裡卻是一動,難道他們芝麻教已經到了血緣也可以做假的瘋狂地步了?
“我沒有說謊,他們真的纔是蘇瀛的父母,如果你們不信,前面就是醫院,我沒記錯的話,親子鑑定好像兩個小時就可以出結果了。”鍾一羣一副篤定的樣子。
花蓮珞也想看看他們是不是真到了那個瘋狂的地步,說:“去就去,用事實說話。”然後拉着蘇瀛起來,決定去做個鑑定。
醫院確實離得不遠,但是花蓮珞心急,也不想和鍾一羣多做周旋,和蘇瀛開車過去,幾分鐘就到了,鍾一羣和那兩個人也一起過來。
鑑定科在三樓,花蓮珞陪蘇瀛到三樓抽了血做鑑定,也親眼看見那兩個漢子抽了血拿去鑑定,然後他們才坐在外面等結果,反正兩個小時就可以出結果。
花蓮珞和蘇瀛都沒有理會鍾一羣他們,離他們遠遠的,然後纔給花蓮琛打了個電話,問他家裡情況怎麼樣。
“家裡和往常一樣,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對父親說,你們那邊怎麼樣,要怎麼做?”花蓮琛報告完後又問,他現在心裡也急,拿不定主意。
“晚一點再說吧,他現在非常瘋狂,帶了兩個不知道什麼人,說是蘇瀛的父母,我們現在醫院呢,做鑑定。”花蓮珞簡明扼要的說。
“……”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花蓮珞沒有和花蓮琛多說,等待總是漫長的,中間李蔚然給他打了兩個電話,他兩天沒有上班,李蔚然手上都積壓了不少事情。
花蓮珞覺得這次鑑定的結果不會樂觀,看鐘一羣十分篤定的神情,或許他該想想接下來該如何應對,他們現在處於太過被動的狀態。
蘇瀛坐在花蓮珞身旁,他遠遠打量那兩個人,怎麼看都和他們沒有半點“親情”的感覺,他真不明白鍾一羣爲什麼會找了這兩個人來充當他的父母,他們那面無表情的殭屍臉,真是他的父母?
蘇瀛打了個寒顫,想都不敢想。
花蓮珞默默握緊他的手,想安慰他也不知該怎麼說,只是這樣,蘇瀛已經覺得安心些許了。
這裡科技比較發達,鑑定非常快,不到兩個小時就出來,蘇瀛拿着那份鑑定報告,一大堆的專業數字,他看不明白,遞給花蓮珞,花蓮珞匆匆掃了一眼,問醫生:“直接說結果。”
醫生還是非常專業,說:“一般醫學上的數據來說,沒有100%的精確,但誤差非常細微的我們都忽略……”
花蓮珞不耐煩:“說結果。”
醫生頓了一下,說:“是父子和母子關係。”
花蓮珞對這個結果都沒有感到太大訝異,不然,鍾一羣不會篤定的讓他們來做這個鑑定。
蘇瀛依然感到一些詫異,他不要這樣的“事實”啊次奧,但是蘇瀛還是不太明白,血緣不至於作假吧,鑑定不至於是假的吧,可是他對他們真的沒有半點親切的感覺怎麼破?
鍾一羣一直看着他們的表情,這時笑道:“現在你們可以相信了吧,就算你們不信我,但醫生的鑑定報告總不會是假的。”
蘇瀛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卻格外排斥那兩個所謂他的父母。
不要殭屍臉啊若是每天面對這樣的殭屍臉……他還是退散吧。
花蓮珞比他要淡定一點,說:“蘇瀛以前的……養父母呢?我們想見他們。”只憑他們一家之言,就算有醫學鑑定報告,想起那個變態的芝麻教,依然叫人難以相信,他們一定要見到蘇瀛以前的父母再做決定。
誰知鍾一羣像早就料到他們會有這個想法,說:“他們已經離開了,他們不想看見蘇瀛難過,選擇離開這裡。”
他這麼說,蘇瀛想見到他以前的父母,只怕更有難度,不知道鍾一羣會如何對待他們,這讓花蓮珞做什麼也要投鼠忌器——雖然有了醫學鑑定報告,但芝麻教太過變態,花蓮珞也絕不會相信眼前這兩個人是蘇瀛的父母,怎麼看蘇瀛也不可能像他們,蘇瀛的眉眼倒有幾分像他以前的母親。
“他們去了哪裡?沒有見到他們之前,沒有得到他們的證詞之前,蘇瀛會保持沉默,也不會承認那兩人是他的父母。”花蓮珞必須表明他們的態度,他不相信鍾一羣。
鍾一羣看向蘇瀛,蘇瀛握緊花蓮珞的手,說:“對,花蓮珞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鍾一羣表現得有些爲難,說:“這個我就非常抱歉,他們現在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親口承認了,他們不是蘇瀛的父母,他們(那兩個漢子)纔是。”
“也就是說,這件事我們只能聽你們說,你們說什麼都可以。”
鍾一羣笑得非常古怪,絕不是平常的溫和:“怎麼能這麼說,醫生的鑑定報告就是最好的證明,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這家醫院的知名度和在醫學界的地位你是知道的,如果你連他們都懷疑,我不知道你可以相信什麼。”
他說的是事實,這家醫院算是知名度和地位都是最高的,以鍾一羣一己之力,不論他是以夏纏的身份還是芝麻教,都不可能讓他們作假,醫院不可能作假,但芝麻教的變態,就不可以給那兩個不知何方妖孽作假,一如當年他冒充夏纏進入花家?!
但是事實對花蓮珞他們這邊十分不利,他就是有這個想法,但是沒有任何證據,或者說證據不能拿出檯面,他要怎麼證明這兩個妖孽不是蘇瀛的父母?
“你今天讓蘇瀛來見他們,到底有什麼用意你就直說吧。”花蓮珞不想再和他周旋,乾脆問明白他的目的。
“這個只能請他們來說了。”鍾一羣指着兩個妖孽說。
聽見鍾一羣在叫他們,其中一個高瘦一點的漢子說:“蘇瀛是我們的兒子,他必須跟我們走,並且,你們的婚姻並沒有得到我們的許可,所以我們不會承認你們的身份,你們必須離婚!”
必!須!離!婚!
並且要帶走蘇瀛。
這纔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蘇瀛聽得呆了,半響纔回過神來,說:“你們說什麼,我自己的事跟你們有什麼關係,你說你們是我的父母,除了血緣關係,請問你們盡過一天父母的責任嗎?你們關心過我嗎?你們問過我的意思嗎?從來沒有盡過一天父母的責任,還有臉來管束我的事,不要太不要臉好嗎?請你們離開吧,我不會承認你們。”
蘇瀛真是氣極了,天下還有如此荒誕的事,叫他離婚,憑什麼,有多遠滾多遠去吧,哪有這樣的父母!
花蓮珞對他這番話十分欣賞,特別滿意他剛纔的表現,不由把他護在懷裡。
蘇瀛激烈的反應確實有點超乎他們的意料,鍾一羣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很快消失不見。
矮一點的妖孽顯然要聰明一點,說:“之前是我們的失策,可是現在開始,我們是你的父母,我們會盡最大的責任爲你着想,也會保護你,所以你現在必須跟我們走,必須跟他離婚,和花家一刀兩斷。”
還一刀兩斷,見你的大頭鬼去吧。
“做夢!我不會跟你們走,也不會和花蓮珞離婚,你們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以前就不要我拋棄我,現在纔回來找我,哪有這麼便宜的事,你們的關懷我謝了,我現在不需要。”
“不行,你必須離婚,必須跟我們走!”兩個妖孽異常堅定。
“不可能!”蘇瀛是不願意和他們在醫院外面爭吵的,但是要他跟他們走,不是天方夜譚麼,怎麼可能。
可是蘇瀛也沒有想到自己反應會過於激烈,他自己都無法承受,說完這句話,只感到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暈倒在花蓮珞懷裡,倒下之前還緊緊抓住花蓮珞的衣領:“我~不~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