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完成……”喬昭陽只是聽到提示音的響起，就笑開了，如同鮮花初綻般青春美麗。
迎着亨利·歐德希冀的目光，喬昭陽輕笑着道：“我只能說是我的一位親人送我的，但是我的親人也是從別人那裡拿到的，這來源可就不可知悉了。”
她故意這樣說，不過是爲了混淆視聽，雖說答應了亨利·歐德，但是自己也不能完全確定他的目的會不會對自家人有害，這消息半真半假，也總不能說她說謊。
就這樣繼續往前走着，與亨利·歐德擦肩而過，喬昭陽又轉頭，對亨利·歐德眨了眨眼睛。
“師傅，我也不需要您把我帶到帝城去，我在這邊還有事情沒做，您對我遠程教學就好！”
亨利·歐德恨不得一口老血噴到喬昭陽臉上。
剛剛的緊張氣氛霎時間消失無影。
這丫頭！
果然這次是自己太心急了，一見到這琴就亂了陣腳，竟然如此輕易地答應了喬昭陽。
想到喬昭陽臨走時還刻意提醒了自己是她的“師傅”這一身份，亨利·歐德就氣的眉毛緊皺，雙目緊緊盯着喬昭陽的越來越模糊的背影。
喬昭陽這樣子看起來並沒有認真學習的意思，那爲什麼要拜他爲師？
如果只是單純炫耀，那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這個女孩子，雙目澄淨，任他怎麼想都覺得不會是那樣一個貪慕虛榮的人啊。
有些疲憊地揉揉太陽穴，沒辦法，現在也不能砸了自己“一諾千金”的招牌。
只能指望這半路認下的徒弟不要太過棘手。
突然，亨利·歐德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因着剛纔的事，他有些不耐地接起了電話，卻只聽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過了一會兒，亨利·歐德的臉上就滿是驚訝，隨即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有些顫抖。
“你說，找到了？”
握着手機的手已經有些不穩，待聽到電話那邊的肯定答覆的時候，亨利·歐德已經快步向觀衆席那邊的蘇芸走了過去。
——
喬昭陽離開亨利·歐德後就直奔教學樓後方，她可沒有忘記婁禹還在那裡等她。
想到婁禹當時的語氣，喬昭陽已經猜到了事情絕對不會是好事，同時心裡已經將婁禹接下來可能要告訴她的內容都羅列了一遍。
當她走到教學樓後面的時候，果不其然婁禹早已在那裡等着她了。
腳下是水泥地，略帶有跟的小皮鞋隨着喬昭陽一步一步向前走，叩擊在地面上，發出“噠噠”的聲音，在略顯安靜的這一方小天地中有些突兀。
婁禹只是站在那，望着喬昭陽一步一步走向自己，不聲不響，前額有些略長的碎劉海在昏暗的燈光下投下一小片陰影，讓喬昭陽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喬昭陽心中一緊，自從她和婁禹認識開始，婁禹已經在她的影響下很久沒有表現出這樣的狀態了。
“怎麼了？”更加快了腳步上前，心中的一個猜測也越來越清晰。
婁禹過了許久，才輕輕說了一句：“你來了。”
“沒錯，我在這裡，婁哥哥你怎麼了？”
因着身高原因，喬昭陽在婁禹身邊還是太過嬌小，此刻喬昭陽也只能擡頭望着婁禹，有些心疼的問道。
又是沉默。
喬昭陽也只能無言地等着婁禹開口。
“我要走了。”婁禹擡頭望向不遠處的燈，語氣彷彿波瀾不驚。
喬昭陽已經設想過這個可能，此刻卻依然怔愣了一下，瞧着婁禹的表情，腦內已經想好的話卻怎麼也搜索不着，只能乾巴巴擠出一個“嗯”字。
“這也是我們家族的傳統了，婁家繼承人要在初中畢業後十八歲前回到帝城本家參與歷練，我已經拖得太久。”
“是這樣啊。”喬昭陽點點頭。
婁禹深吸一口氣，一把抱住喬昭陽，將下巴擱在了她的肩上。
“我是真的捨不得你。”輕嘆一聲，與四年前略顯稚嫩的少年音相比，成熟了不少。
喬昭陽這才意識到，已經四年了。
她與婁禹，已經認識了四年了。
“讓我抱一會兒吧。”
“別這樣，婁哥哥。”喬昭陽雖然這樣說，雙手卻已經反抱住了婁禹。
感受到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少年輕輕顫抖了一下，喬昭陽繼續開口：
“婁哥哥，我不想讓你因爲我而止住腳步。”
她不知道該如何去穩定住這個少年的情緒，她也不想讓自己變成婁禹的負擔。
趁着婁禹怔愣的那一瞬間，喬昭陽脫離了婁禹的懷抱。
巨大的失落感傳來，婁禹有些不解地望着面前的少女。
略帶稚嫩的臉龐上寫滿了堅定，剛纔的不捨似乎已經沒了蹤影。
“你這是……什麼意思？”
“婁哥哥要去便去，千萬不要因爲捨不得而抗拒，你也明白的吧，這對你來說是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轉折點。”
聲音清亮，一字一字皆打在了婁禹心底。
“不必捨不得我，我如果那時候成長的足夠優秀，自然會來帝城找你。”
婁禹內心豁然開朗，同時心裡也有些暗暗笑自己，竟然都沒有一個十歲的小姑娘想的透徹。
要是別的與喬昭陽同齡的女孩，此時的反應該是大哭大鬧不要他走吧？
喬昭陽見婁禹終於想通了，這才嫣然一笑，收起了略帶嚴肅的表情。
“況且婁哥哥也說過的吧，會等我。”
“是啊……”婁禹終於也笑了起來，腦中浮現出四年前，小姑娘小心翼翼躲在灌木叢中的樣子，真是令人忍俊不禁又不忍當場拆穿。
沒想到這個小姑娘已經長大那麼多了。
“我會努力。”
在喬昭陽轉身離開前，婁禹緩緩說出了這四個字，喬昭陽聽後，輕輕一笑。
這已經是婁禹對她的話最大的認可了。
今日一別，你我不過是各自在不同的地方，不斷向前罷了。
她之所以不向他訴說她的不捨，是因爲她明白，他從來不可能囿於這小小的江城，他的將來存在於往更廣闊的天地。
她也會想象着，這五年後，昔日的少年會成長成怎樣一番驚才絕豔的模樣。
所以她期待——
期待着重逢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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