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對月夜偶遇的佳人竟然一見相互傾心,沒有對長時間,二人都陷入了瘋狂的愛戀之中,雖然沒有到夜夜笙簫、日夜削魂的地步,不過每隔十天半月,安在天總要偷偷離開太乙門,暗中趕至二人初識之地,自是一番卿卿我我,你儂我儂,那種郎情妾意,美妙無雙。
這樣的美好時光,可惜僅僅一年有餘。當又一個月色嫵媚籠罩的夜晚妖嬈降臨,以本名梅豔芳與英勇交往的安在天,再也擋不住心中頓然漫溢而出的思念,再次趕至二人愛巢。一種隱約的不安與煩躁氤氳而起,梅豔芳一推柴門,剛進入屋內,明眸就掃到了桌面上一張雪白紙箋。
玉手往前輕輕一點,紙箋就嗖地一下被梅豔芳抓在手中。
旋即,紙箋上一行字筆走游龍一般落在梅豔芳那浮動朦朧水霧的雙眸之中。
慧質天生、心思玲瓏的梅豔芳隱隱起了一種不安,待她以最短時間看清楚了紙箋上所寫內容,就知道心中所憂即是事實,她梅豔芳一直傾心相愛的情郎英勇無情離開了,僅僅留下了一封薄薄的書信。
書信很簡單,只有幾句話:
梅豔芳小姐,呵呵,本公子早就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太乙門掌門,滋味不錯。
永不再見,英勇。
安在天嬌軀劇烈顫抖起來。
她不願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用手使勁地揩了揩眼睛,再次淚眼婆娑地死盯着抓在手中的雪白紙箋,上面是幾行草書,極爲風流瀟灑,肆意不羈,梅豔芳心中空落、無知無覺地一個字一個字地看着,嘴角慢慢滲出了一線豔紅。
直至半盞茶光景後,她才粉臉罩霜,杏眼圓瞪,小蠻靴一跺地驟然升空。
雙手揮舞成了數百道殘影,道道雷霆激射而出,轟隆隆地爆響生中,以愛巢爲中心的百里範圍,隨之化爲一片荒蕪,就像她此時支離破碎的心,溝壑縱橫,遍佈猙獰。
憤怒中的安在天或說是梅豔芳,立即恢復男兒裝,一路疾馳之下,就迅速尋到了英勇所在的家族。一個武魂聖境後期強者,若想散開神念搜索一個範圍百里的小家族,自然太過容易了,幾乎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安在天就捕捉到了英勇所在方位。
嗖的一下,安在天施展洞穿空間之術,一下子站在了英勇所在的臥室內,而此時此刻,英勇正在扒着一個美貌女子內裡衣物,同時吟笑着張開嘴巴,一口咬向對方的嫩臉。
安在天雙目淒寒地一把抓起英勇,同時一指點向半粿女子甜睡穴,再隨手佈置了一個隔音罩,大馬金刀地一屁||股坐在臥室內黒木椅子上,聲音冷絕人寰地問道:“英勇,想不到你隱藏得竟這麼深,欺騙了本掌門一年有餘,說吧,如此做究竟是爲了什麼?”
傻愣了瞬息,英勇似乎想到了什麼,馬上陰笑道:“當初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老實說說,我有沒有強迫過跟我交往?我就納了悶了,一個素不相識的美女,竟然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美少年動了春心,你說,這送上門來的美食有哪個男人能忍住不下口?再說了,什麼樣的女子纔會這般豪放又主動,還不知廉恥,除了人人都曉得的那種地方,你說,我又怎麼經得起那種狂風暴雨式誘惑?”
聞言,安在天真的愣住了,一時之間竟然覺得對方說的似乎有些道理。
“臭錶子,還沒有說你勾||引我,你倒好,現在竟然追到我英府來了!”英勇面上閃過一絲厲色,恐嚇道,“你最好識相點,別亂來啊!本公子真是想不到哪,堂堂太乙門掌門竟然如此無恥無良,去勾||引我這麼一個純潔善良的小家族修煉天才!
很明白地告訴你,其實本公子早就準備好了,如果你一旦胡來,我就把你誘惑我的醜事廣而告之,讓紫玄界所有修士所有百姓都來看看,讓他們評評理,究竟誰是誰非……”
已經怒火中燒的安在天,什麼也沒有說,右手一揮之下就強行施展出一件道器。
下一剎,安在天就驟然消失在臥室中,只留下酣睡中的半粿女子。
再說恢復男兒裝的安在天,此時心中翻江倒海痛不欲生,甚至想催動數百道雷霆將英家從紫玄界徹徹底底地抹去,再將英勇這個顛倒黑白、伶牙俐齒、下賤無恥的登徒子給抽筋剝皮大卸八塊焚靈毀魂。
梅豔芳是個女人,陰差陽錯下做了太乙門掌門,原本無父無母是個四處流浪的孤兒,幸而被曾經的太乙門掌門辛逍遙看中,並將她領上一條修煉之路,從此踏進了一個完全不同於凡俗界的修煉世界,而且她發現,自己從骨子裡更喜歡這個精彩紛呈的修仙世界。
在辛逍遙有意將掌門之位傳給她的時候,她也並未做出什麼反抗,尤其對她提出的諸如改換名姓、女扮男裝等等要求,心中也沒有什麼反感,反而有一種夾雜着激動與幸福糅合在一起的新奇刺激感受。
最終,她成功上位太乙門掌門寶座,將俗名梅豔芳徹底遺忘在過往歲月裡,只記得自己叫做安在天,這是自己唯一的名字,只記得無論如何都不能給師傅丟臉,發誓爲師傅爭氣,爲太乙門添彩。
事實上她做到了,也做得非常好。
就在她快要徹底忘記自己女性身份的時候,她邂逅了英勇,她完全被這個外貌英俊、風標絕世的男子給深深迷住了,並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一切交給了他,包括太乙門掌門這個絕頂秘密。
這是她生命中的第一個鍾愛的男人啊。
可是,就是這個男人,竟然好不廉恥地要挾她,並滿口潑糞,風度盡碎。
安在天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所看中的心上人,竟然如此猥鎖卑鄙叫人深惡痛疾。
她在第一時間就離開了英家,又在第一時間遠離太乙門,將自己放逐在一個偏僻苦寒之地,她要想清楚接下來如何面對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