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莫剛吃完早飯,韓兵就來了。原來是回家一個多月,他還沒有玩過麻將,心裡癢癢。平常因爲人湊不齊,總是三缺一,只有扛着癮頭。而李莫回來正好可以湊一桌,韓兵纔會這麼早就出來邀人。
玩麻將在李莫家鄉很流行,特別是在空閒的時候,都是約上四個人打打麻將消耗時間。李莫自己喜歡打麻將,在重生前只有過年回家的時候纔有時間機會。其他時間都在上海工作,哪有工夫玩?而且外面的麻將和李莫熟悉的規則不一樣,李莫家鄉的麻將規則是除去花牌,一共136張牌。有財神,不能吃牌,只能碰,胡牌也只能自摸,而別人放炮是不可以胡的。胡牌的時候,不能是平胡,例如,手裡二三萬,摸到一萬和四萬都不可以胡牌,除非你的牌是清一色纔可以。自摸胡牌必須是卡牌:如一張四萬一張六萬,聽五萬,摸到五萬就可以胡牌,還有一二萬,摸到3萬也同樣可以胡牌。但是自摸五萬比自摸三萬大,贏的也多。
“韓兵,等會還有誰?”跟在韓兵後面李莫好奇的問道,這個時候可不是農閒時,看到自己父母每天都要幹活就知道了;再加上李莫家的村子不大,只有二十多戶,年輕人不是在讀書就是出去打工,怎麼還會有人打麻將?
“到了你就知道了,而且你都認識。”
在韓兵家廳堂裡,李莫才知道韓兵說的人是誰了,不錯,這兩個人李莫都認識,而且兩人還都是這村裡的人。不過就是兩人都是女人。年齡小一些一個約二十七八歲,是韓兵家後面陳大伯家的女兒陳華。村上年紀小的孩子都稱她爲華姐,幾年前嫁到外鄉,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回孃家了。另一個年紀大些的是村東面的蔣玉,孩子只比李莫小兩歲。
“李莫,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昨天回家的,現在放假了。”因爲沒有麻將機,幾人只得動手洗牌。
旌城麻將規則不是打一局,付一次錢,而是在開始時,四家每人會有20個底子。一般都是用撲克牌代替。1-10每張算一個,撲克花牌和王每張算5個。當有一家20個底子全輸完後,纔算作是一局。而且麻將開始前要先商定好一些細節規則,比如清一色有些人打麻將的時候可以帶平胡,有些人則只可以自摸等。
普通人打麻將是爲了娛樂,一個底子算作五毛錢,一局是十塊錢。玩旌城麻將,其中的變化和胡牌的算法比較多,例如在一局中,只有一個人胡牌,一直到另外三家的底子同時全部輸完,贏家贏的錢除了底子本身的十塊錢,還要加上翻一倍的獎金。獎金最多的是在開局第一牌,一家清一色雙飄(必須三個財神).,在最後一張牌摸到第4個財神,獎金要翻5倍,因爲這一牌,另三家的每家都要付出20個(閒家)或21(莊家)個底子,也就是說就這麼一牌三家的底子一次輸完。一局也就結束,每家要付60塊錢給贏家。還有風一色,風一色胡了最低就是4倍獎金,最高達到7倍。所以對於農村人來說,這種玩法不大也不小。
第一局很快就結束,李莫的運氣不好,最先輸完自己的底子,還要加上韓兵的一個清一色平胡,一共付出了二十塊錢。
“韓兵,過幾天我們去外地玩怎麼樣?”李莫一邊打着麻將一邊說道,爲了模具的生意,李莫決定先和韓兵一起去浙省一次,因爲韓兵現在上班的是機械廠,肯定也有模具製造機械出售,而且在外地還能看看有沒有機會湊齊做事業的本金。
“好啊!”韓兵聽到李莫的話愣了一會,無所謂的說,“那我們去哪裡玩?”
華姐和蔣玉手中牌不停的打出,眼睛卻看着李莫,眼神中透漏出奇怪的疑問,李莫雖然心理年齡二十多歲,但現在只是一個高一的學生,在她們眼中還是一個小孩子;這裡畢竟是農村,和城市中不同,十幾歲的孩子出遠門家裡肯定不會放心,而且身在農村,家庭的情況大部分差不多,出門可是要花錢的,在父母眼中,出門遊玩不就是糟蹋錢?她們並不知道李莫並不準備向家裡伸手要錢,李莫自己的錢足夠自己出行了。
“我們就去浙省,你在那邊待了這麼長時間,應該比較熟悉。你要回去上班,我則是想出去玩玩放鬆一下。”李莫並沒有仔細解釋清楚,因爲這件事情本身就是需要保密;韓兵或許明白李莫爲什麼現在提出這個問題,但他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異色,只是輕輕的點點頭。
蔣玉和華姐見兩人神神秘秘的神情,心中更是詫異了,不過見李莫和韓兵都沒有說出來的想法,也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幾個人的心思又重新回到麻將桌上。
四個人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中午12點,一上午,李莫的運氣不好也不太壞,四人輸贏差不多。出門剛走到韓兵家門前,看見一個穿着灰色衣服的人走進韓兵家的院子,正是他的父親韓建成,韓建成待人很和藹,李莫這些村裡的年輕人都比較喜歡他,主要是因爲小時候每次來韓兵家玩,韓建成都會拿出一些糖果給孩子們吃,小時候這裡更窮,孩子們一年也吃不到幾次零食,在糖果的誘惑下,大家對韓建成的觀感都很親切,每次來到韓兵家,都眼巴巴的看着韓建成,爲此韓兵還和李莫這些同伴們發生幾次矛盾,因爲韓建成的大方,每次買的糖果都很快就發完,韓兵覺得是村裡的孩子們搶了自己的糖果,所以那時候韓兵非常不願意小孩子們來他家玩,直到年紀大了以後,每次幾人在一起聊天那時候的事情,韓兵都是被取笑的對象。
“韓叔,很熱吧?今天怎麼這麼晚纔回家?”李莫一出門就被炎炎烈日曬的頭皮發燙。地面上滾滾的火氣向上直衝,頭頂的熱浪卻是一陣陣的朝下撲來。要是在這種天氣下站在外面,要不了多久人就會曬成肉乾。
“是小莫啊,今天的事情不多,我就決定上午把它做完,下午就可以不用出去了。”韓建成微笑着說道,“還是家裡要涼快點,山上更熱。”
“農民真的辛苦!”
聽到李莫低聲的感嘆,韓建成不以爲然的暗笑,小孩子不知道持家的辛苦,柴米油鹽醬醋茶,哪一樣不都要親手辛苦的付出才得來的,如果是一個成年人這麼說話,韓建成肯定會說他一頓,只不過李莫還是一個孩子,韓建成自然不會計較,小孩子沒有經歷嘛。
在蔣玉和華姐回家後,李莫也告別離去,回到家先去爺爺屋裡,陪着爺爺說了一些話後,纔回家準備做飯,看到父母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李莫不禁心中抱怨,幹活不用這麼辛苦吧?現在都什麼時候?正是夏天的高峰期,而12點到下午2點則是每一天的炎熱高峰,這時候還不回家,要是中暑了怎麼辦。想到父母還在頂着炎日勞作,李莫就心疼不已,這輩子李莫重視的莫過於親情了,上輩子留給自己太多的遺憾,李莫絕然不會讓一些事情再次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