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着索馬里國旗的黑色奔馳轎車行走在被鮮花瀰漫的德黑蘭街道上,最後抵達北城一棟六層高的現代化大樓前面停下。
李莫走下車,擡頭打量一眼這棟建築,這是第三經合組織總部大樓,是一棟新建立的大樓,當初第三經合成立的時候,李莫曾經來過德黑蘭,不過那時,這棟大樓還沒有建好,所以,此次是李莫第一次來第三經合組織總部。
灰色的具有現代化氣息的大樓前面,是一個佔地數百平米的小花園,在花園的中心,一排五根高高的旗杆豎立着,旗杆頂端,五面色彩各異的國旗迎風飄揚,這代表着第三經合組織五個成員國。
索馬里駐第三經合組織全權代表穆罕穆德.賈馬帶着兩名索馬里籍官員正等候在總部大樓大門外面,看到奔馳車停下,立即迎了上來。
穆罕穆德.賈馬曾經是艾迪德派留下的政府官員,在索馬里新政府成立後,依舊被留任,最高擔任索馬里內政副部長,從中可以看出其是很有能力的,否則對於這種官員,在‘改朝換代’後,想要留任並得到升遷,幾乎是不可能的。況且,在擔任內政副部長一年後,又被任命爲駐第三經合組織全權代表,這個職務的重要性更在內政副部長之上。
五十多歲的賈馬看上去略微顯老,卻不是那種半截入土的蒼老,而是給人穩重成熟的感覺,這個年紀,在全權代表這個位置上,正合適。
“李副司令,路上辛苦了,我們已經爲您準備好了休息的地方。”和李莫寒暄幾句,賈馬就很熱情的說道。他雖然深得總統尤素福的信任,可面對李莫這位‘軍方第一人’,卻沒有絲毫的優越感,說話非常客氣,但也沒有給人獻媚的感覺。
說話中的分寸,把握的非常好。
“謝謝賈馬先生了,你們隨便那個人帶我去就行,哦,幫我送送這位伊朗上校先生。”李莫笑着說完,又指了指陪自己過來的伊朗革命衛隊上校軍官。
休息的地方不是眼前的總部大樓,而是大樓後面一棟副樓,這裡是專門爲第三經合組織接待外來客人的地方,裡面完全是按照星級賓館檔次裝飾的。
今天是7月23號,而高級軍事會議召開的時間是24號,也就是明天。李莫提前一天來不是怕遲到,而是想看看能夠在會議正式召開前,同其他幾國特別是伊朗軍方相關代表私下裡商討一下,最好能夠將此次會議的內容瞭解的更爲詳細一些,如果能夠知道伊朗政府在兩件事上的態度就好了。
下午,索馬里大使來拜訪了李莫,兩人談了半個小時,索馬里大使才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人來打擾他,這讓李莫滿意的同時又多了許多疑問。
一般人的拜訪,李莫是不需要,可第三經合幾個成員國代表沒有一個來,就讓李莫感到驚訝和不解了。
“青青,打電話問問賈馬,別的國家參會代表有沒有到達。”李莫想了想問道。
範青青立馬就給索馬里駐第三經合代表穆罕穆德.賈馬打了個電話詢問,得到了消息後,範青青向李莫說道,“小莫,除了敘利亞代表還沒有來之外,其他幾國代表都來了。”
“哦?朝鮮和利比亞代表分別是誰?”李莫愣了下問道。
“朝鮮派來的代表爲朝鮮國防委員會委員、總參謀長盧元樹大將,利比亞派來的代表爲利比亞總防禦委員會委員、革命警衛隊司令阿里?阿卜杜拉?蒙齊爾上校。”
李莫微微點頭,暗道兩國派來的代表身份也非同一般,都是在國內軍方前幾名的人物。看來這次的高級軍事會議還真不是做做樣子,似乎每個國家都極爲認真的對待此事。
“鈴……”就在這時,房間裡的電話響了起來,範青青過去接通電話,掛斷後說道,“是賈馬先生的,他說晚上伊朗革命衛隊司令薩法維少將邀請你共進晚餐,地點就是在樓下的餐廳。”
李莫聞言笑了笑道,“看來事情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樣,大家都安安靜靜的並不是成竹在胸,而是都在等着,這不……有人等不及了。”
晚上六點半,李莫同範青青同時出現在第三經合接待賓館的玫瑰廳,這是接待賓館檔次最高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小餐廳,這從以波斯人最喜愛的玫瑰花命名就能看得出來。
上百平米的玫瑰廳裡,佈置了十分奢華,這種奢華不是從金銀財寶那些通俗的財富中體現的,而是從裡面最高檔的手工波斯地毯,到牆壁上刻畫的古老波斯和阿拉伯文化中的精美雕刻和油畫,到餐廳四周按照大師級技術擺放佈置的各種藝術品。
奢華的不是財富,而是一種來自精神層面的文化和藝術氣息。
偌大的玫瑰廳裡,一張橢圓長桌正擺放在中間,幾名身着白色襯衣和黑色馬甲的服務生正在做着餐前的佈置。
見李莫和範青青進來,一名看似領班的男子將兩人引到餐廳一角一處休息區坐下,詢問兩人後,就端來了兩杯綠茶。
“我們似乎來早了一點。”在玫瑰廳裡響起了悠揚的輕音樂後,李莫喝了口茶說道。
晚上的範青青穿了一件白色的禮服,一串藍寶石項鍊正靜靜的躺在胸口露出的那片白皙無暇的區域,在柔和燈光的反射下,散發着令人迷醉的光芒。
聽到男人的話,範青青嫣然一笑,說道,“是你的心有些急了。”
李莫愕然,隨即自嘲一聲道,“你說的不錯,是我有些急了,急於瞭解伊朗的態度,本來是他們請我吃飯,搞的我早早到來,這已經暴露了我的心態。”
不過兩人也沒等很久,一杯茶才喝了幾口,薩法維就和一名打扮的很傳統正式的婦人走進玫瑰廳,從兩人的態度來看,這婦人應該就是薩法維的夫人了。
伊朗不愧是對伊斯蘭原旨教義深深順從的國家,不像沙特那樣的暴發戶,上層的石油大亨和王子們,生活都極盡奢華,而這位革命衛隊司令夫人,身上連一件首飾都看不到。
“李司令,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薩法維少將一進門,目光就看到站起來的李莫,同夫人一起走過去歉意的說道。
李莫自然不會在這種事上去計較什麼,連忙搖頭道,“我們也是剛來不久,主要是想早點見識下傳說中的玫瑰廳。”
兩人說了幾句,而範青青則是和薩法維夫人走到了一邊低聲聊了起來。很快,那名領班模樣的男子走過來說準備好了,四人就在餐桌上坐下。
因爲晚上的宴會是私人性質的,又只有四個人蔘加,而李莫和薩法維又屬於‘老朋友’,一切都弄得很簡潔。
晚宴吃的是西餐,餐具全是銀製的,李莫雖然是華人,但在索馬里的幾年裡,也適應了吃西餐。
在吃飯的時候,李莫和薩法維都沒有談及明天會議的事,兩人的聊天內容基本侷限在一些毫不相干的瑣事上面。
直到晚宴結束,範青青同薩法維夫人走到了餐廳另一個角落裡,李莫和薩法維纔有機會說正事。
“李司令,最近國際上有一些不好的跡象,似乎對伊斯蘭阿拉伯世界不利,不知李司令覺察到了沒有?”薩法維忽然看似無意的問道。
李莫心中一凜,暗道來了。他面色凝重的點頭道,“我這邊也覺察到了一絲不正常的現象,都表明在平靜的表面下面,有一股暗流正在潛伏着,不過我國國內還沒有發生不正常事情的徵兆。”
李莫知道薩法維指的是什麼,但他卻並不想過早的表露心中的想法,首先一句話將索馬里摘出來,以一種‘不關我事’的態度表明他對這些‘不正常跡象’僅僅覺察到一點,但因爲不波及索馬里,就沒有過多的關注。
暗罵了一句小狐狸,薩法維不動聲色的笑笑道,“索馬里在你的領導下正在埋頭髮展,對國際上一些事沒有分散精力是正常的。我國就不一樣了,直接面臨的處境很嚴峻,東西兩頭都有極大的威脅存在着,威脅着我國的國防安全,這使得我國對國際上一些事比較注意和關心。”
他話中暗指的是伊拉克美軍和阿富汗美軍,伊朗就處於兩者的包圍中,如果在加上伊朗南部隔着波斯灣的巴林首都麥地那的第五艦隊,伊朗已經處於三方面包圍中,說面臨的局勢險峻一點也不爲過。
李莫適時的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問道,“不知貴國到底發現了什麼?難道真的有人在醞釀什麼陰謀?這個世界實在是不太平,總有一些陰謀家在暗中策劃着,試圖通過不正當手段攥取別人的東西。”
看着李莫憤慨的神情,薩法維眼中閃過一抹狐疑,這個小狐狸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
“李司令說的不錯,數百年來,一些人骨子裡那種貪婪的本性依舊不改,哪怕到了現代,許多國家和民族曾經奮起打敗過他們奪回了屬於自己的東西,可數十年後,這些疼痛過的人們已經忘記了過去的傷疤,再次向民主自由世界伸出了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