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大院裡的孩子,現在做生意的可以左擁右抱,搞政治的已經是地方長官,唯獨他,卻要漂泊在海外,整天在金髮碧眼的外國妞身邊徘徊,不過別的年輕人怎麼想,認爲這樣也是不錯,可老爺子心裡卻覺得這些金髮外國妞非常之難看。
“放心,他回國談生意,不會有什麼其他影響的。”
李建安慰唐老,正說着話,茶棚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穿着灰色勞動布外衣,戴着前進帽,手裡提着一個破舊的帆布包的老頭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二叔,二叔你在家不?不在家我可就走了啊。”
李建正面對這茶棚的門口而坐,見到這老頭,當即就笑了,這不是在火車上跟自己一個包間的那個老頭麼。
“小魏,你怎麼跑來了,又有什麼鬼點子。”
轉過頭去的唐老看着來人,臉上漏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而這個叫做小魏的老頭看到了唐老跟李建在對飲,有些詫異的撓了撓前進帽下的頭髮,
“二叔,這小子是誰啊,不是唐陽的弟弟吧,你要對不起二嫂,小心我去告密,我今天跟他可是一趟火車來的。”
“這是當年在特科的時候,我一個老大哥的兒子,叫魏成豪,後來也加入了特科,現在也退休了,回了南濟老家,整天還不閒着,不知道瞎琢磨些什麼東西,他來找我,準沒好事。”
唐老給李建介紹,又把李建給魏成豪介紹了一下,魏成豪笑着擺手,
“我們見過,在火車上聊過,既然不是外人,我就拿出來了。”
他把在火車上給李建看的圖紙拿了出來,
“二叔。這次我找了一個電子廠的人,把無繩電話的圖紙給仿了出來,聽他說,這裡面很多東西都可以改進。體積也可以縮小到這麼大。”
魏成豪比劃着,然後看了看茶棚的天花板,
“這個接收器的距離可比我們原本用的遠太多了,能到二十米到五十米。”
李建一看魏成豪筆畫,就知道他要做什麼了,竊聽器,這老頭的思維到很開闊,竟然想到把無繩電話的電路進行仿製,造出一個小型的收發裝置,也就是收集聲音單項傳送到接受臺處。這玩意現在還不發達,不過十幾年之後,最低級的民間私下流通的竊聽器都比老魏同志設置的好了多少倍。
“胡鬧,我再說一遍,你退休了。你就是個普通人,不要再管特科的事情,而且,你是什麼水平,一個高中生,搞什麼竊聽器,該回家歇着就回家歇着。不想在家呆着就上我這兒來。”
老唐又拍了桌子,魏成豪有些委屈,
“我這不是沒事兒幹麼,退休之後,老哥一個,整天在街上亂晃。想找個看大門的活兒都沒人要我,要不,你在燕京幫我找個看大門的活兒,我也有個事兒做。”
“我們是普通人,不要跟外人多接觸。在家歇着吧。”
老唐勸導魏成豪,李建卻眉頭一動,
“唐老,您看我哪兒正好缺人,不如讓魏叔到我哪兒去,有什麼事情也方便跟你彙報不是。”
“你那兒,也好,也好,有小魏看着你,也不用怕你給我捅出什麼簍子來。”
唐老點了點頭,李建立即拉着魏成豪,開始了忽悠**,
“你拿的這份圖紙,就是從我們廠生產的無聲電話上扒下來的吧,你對電子通訊感興趣,我們廠裡還有尋呼機,可以直接留聲的那種,還有手機小靈通,就是你在隨便哪個地方,我都能打電話找到你的東西……”
等到吃過晚飯,魏成豪已經開始以強化的保衛者自居,李建許給他一個保安部部長的職位,答應他可以招聘八個到十個人的保安隊伍,只不過工資不會很高,一個月三五百塊,卻沒想到魏成豪拍着胸脯答應下來,並且說,人他自己從南濟帶過去。
李建親筆寫了一張給齊翠萍的信,他的字齊翠萍認識,介紹了魏成豪的主要工作,讓齊翠萍配合,然後就跟唐老和魏成豪告辭,去了強華實驗樓,跟閆立強和李雲聰他們商量法國之行的注意事項。
在臨睡覺之前,又給齊翠萍打了電話,把一些不方便寫在信上的東西跟齊翠萍交代好。
“你是不是想的太複雜了,現在我們強華髮展的這麼好,市裡省裡都很支持,誰會對我們下黑手啊,而且你不是跟譚部長關係很好麼,郵電部的明星企業,他們也敢碰?”
“永遠不要對那些心懷叵測的人報以幻想,套用你可能不大願意學的馬哲課上一段話,資本害怕沒有利潤或利潤太少就象自然害怕真空一樣。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膽大起來。如果有10%的利潤,它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爲了100%的利潤,它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這句話說的是資本,實際上,用在人身上,一樣適用。”
“現在給一個盜竊犯五十萬,讓他去殺人,你說他會不會去?現在強華展露出來的利潤,已經足夠讓無數人流口水了,就好像魯志成這樣的人,現在只是動腦筋在南都電子儀表廠上,如果他把腦子動在強華身上,是你能阻止還是我能阻止?”
齊翠萍沉默下來,雖然她心底裡不願意相信魯志成是一個這樣的人,可是魯志成已經成爲什麼樣的人了她已經清楚的看到。
魯志成可以這樣,其他比魯志成家世更好的人呢。
“好了,給魏叔配上傳呼機,保安室配上無繩電話,有比較嚴重的事情一定要讓魏叔知道,有他在,一般人就不用怕他了。”
齊翠萍點頭,發現李建看不見,又應了一聲,回頭把李建安排的事情記錄下來。
第一次坐這個年代的飛機,感覺空姐比自己那個年代要沉悶了許多,而且這個年代的707,要比後世的747、777之類的飛機要小的多,飛行過程之中顛簸感也很讓人不適。
閆立強跟李雲聰等人,卻是第一次坐飛機,也不知道他們是有宅男天生的女性抗拒症,還是確實覺得窗外的藍天白雲更有吸引力,跟那兩個燕京大學外國語學院的女孩子竟然一路上沒說幾句話。
按理說他們不懂法語,起碼應該先跟翻譯有所交流,這樣在真正需要翻譯的時候才能更好的領會翻譯的意思,可是這幾個人,竟然從燕京大學接了翻譯開始,到現在,只是略微點了點頭。
李建想起自己那個時代的學生,似乎見到美女,怎麼也要表現一樣吧,對了自己跟林曉丹一起坐火車的那個田十強,就很會表現,把自己最好的一面顯露出來。
像閆立強這樣三十歲的人了,還不找對象,也不知道他想什麼,難道要孤老一生?
巴黎不愧爲世界時尚之都,在這個年代的巴黎,依然不比李建記憶中稍遜分毫,穿行而過的是浪漫氣息的法國女郎,李建懷疑如果是閆立強這樣的單純宅男碰到了熱情洋溢的法國女郎,會不會也同樣沉醉於溫柔之鄉。
如果是李雲聰,李建估計不會,他會用無數問題把女郎砸暈,然後自己跑去圖書館,花上幾百法郎請一位男翻譯,幫他把圖書館裡面的書都翻譯成中文。
原本齊翠萍說的是一男一女兩位翻譯,可是見到了才知道,兩位都是女生,齊翠萍純粹是逗李建玩的。
兩個人先前就有出國的經歷,而且又是同班同學,在一起聊着聊着就打到了出租車,一個人跟一輛車一起,把李建他們帶到了住的地方,李建讓閆立強他們跟翻譯學習在巴黎需要注意的東西,自己一個人,則溜到了會展中心。
看着已經佈置的十分精美的會展中心,此刻大門外還有安保,非參展商不得入內,而諸如藍色巨人,poq,huip,蘋果等電腦廠商已經在裡面佈置各自的展臺。
找到一家電話亭,李建撥通了唐陽在美國的電話,把自己住的地址留給了唐陽公司的秘書,這個時候唐陽也已經上了飛機,應該很快就到,他會在下飛機之後給公司回撥電話,詢問李建的住址,然後跟李建會合。
這就是沒有手機的弊端,想相互聯絡,太麻煩了,讓李建仍然極其不適應。
比如現在,他想跟藍色巨人來參展的人聯繫,就只能等展會開始之後,從展會組織方手裡拿到藍色巨人的資料,然後再去聯繫。
當然也有捷徑,唐陽目前也是藍色巨人的代理商之一,負責藍色巨人在康州的銷售,李建通過唐陽也可以跟藍色巨人聯繫上,但是隻能跟銷售部聯繫,要跟上層高管取得聯繫卻要更難一點。
實際上,這條路已經被封死,唐陽跟他的合作伙伴提過這個問題,但是得到的回答是,個人機事業部的部長對來自於中國的軟件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