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兩千特種士卒強行衝陣。
尚且還距離着善闡府軍有數十米距離時,前頭士卒便是齊齊舉槍,向着前頭的善闡府軍開槍射擊。
廝殺便是這樣展開。
善闡府軍顯然沒能習慣這種打法,在這遭遇初始,前排便有不少士卒中槍栽落馬下去。甚至,其中還有穿着甲冑的將領。
不過他們還是拍馬,向着大宋特種士卒迎來。
這年頭打仗,更爲講究狹路相逢勇者勝。
這官道兩側並非草原,而是樹林。這就更讓得這裡具備着狹路相逢的意境。
劉諸溫居在軍中,旁側有扛着大纛的猛士。在他令下,猛士猛然搖動手中大纛,左右搖晃。
而後,猛虎軍和神鼎軍竟是分別向着左右兩側樹林裡馳去。
此刻,他們和善闡府軍相距約莫不過十米。
官道前後,盡皆是塵土飛揚。
看着大宋禁軍忽然分開,向着密林內躥去。這顯然讓得率軍衝殺的將領有些發懵,有種箭剛剛射出去,獵物卻已經跑開的感覺。
剛剛看着大宋禁軍那般來勢洶洶,他們都只以爲,大宋禁軍會和他們面對面展開廝殺的。並未想過,大宋禁軍會開槍就跑。
而猛虎軍和神鼎軍分別躥到林子裡以後,形勢也是不同。
饒是他們都是大宋禁軍精銳中的精銳,竄進這樣的密林,隊形也沒法再保持嚴謹。
不過怎麼說大軍都還凝聚着,並沒有分散。
兩杆分別繡着下山猛虎和大鼎的大纛在林子內若隱若現。而後,士卒們紛紛翻身下馬。
“殺!”
善闡府軍中有大吼聲響。
這發號施令的將領顯然功力不弱,吼聲在官道上回想不絕。
善闡府軍士卒們喊殺震天,分別殺向兩邊密林。
大宋禁軍不過區區兩千人,竟然還敢兩側迂迴,不集中力量直接衝陣。這在兵法上來說,無疑是愚蠢的選擇。
縱是在密林中廝殺,兩千人又怎可能打得過他們足足萬餘大軍?
而讓得善闡府軍沒有想到的是,猛虎、神鼎兩軍士卒下馬以後,做的頭件事情,竟是用力拍打戰馬的屁股。
戰馬吃痛嘶鳴,向着林外官道撒蹄子狂奔。
密林都似乎在震盪。
官道上,善闡府軍的騎兵這時也已經下馬,抽刀,殺向密林。
萬餘人,足以算得上是浩浩蕩蕩了。
官道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影。
兩支軍隊都是看似形亂,但神,並不亂。各自都還在將領的指揮只下。
直到猛虎、神鼎兩軍的戰馬衝出密林,情況才發生變化。
元朝鐵騎以往能夠無往不利,依仗的便是快馬的衝勢。可想而知,馬羣衝鋒起來的威力有多麼浩蕩。
大宋兩支特種部隊的戰馬本就如他們的主人一般,是經過精挑細選的。這時衝出密林,不出意外將善闡府軍的陣型撞亂。
雖然這途中未必有多少善闡府軍的士卒折損,但是,卻給密林中的猛虎、神鼎兩軍爭取到了短暫的機會。
士卒們在將戰馬驅趕出密林以後,在將領們的號令下,紛紛找到障礙物,開槍射擊起來。
這,當然都是劉諸溫的授意。
這刻,他坐在密林中的青石上,羽扇輕搖,看似閒散,但這模樣落在兩軍將士眼中,卻是顯得有些深不可測。
仗,他們還從來沒有這樣打過。以前拿刀槍的時候都是正面衝殺,後來軍中發放神龍銃,他們也沒有想過仗還能這樣打。
整個大宋,似乎只有皇上才能將火器運用得這般出神入化。
如今,大概又得加上個劉諸溫軍長。
有衝進密林以及還沒有衝進密林的善闡府將士猝不及防,被神龍銃射倒在地。
猛虎、神鼎兩軍士卒都是以特種兵訓練方法訓練出來的,個個都是人精,開槍專挑着那些善闡府軍中的將領打。
是以,善闡府軍中的將領硬是折損不少。上到千夫長,下到百夫長,幾乎只要是冒出頭的將領,便很少有人能夠倖免。他們旁側的袍澤、親兵便是想護,也護不住。往往將領死了,他們都還不知道子彈是從哪裡射擊過來的。
劉諸溫無疑算是兵家奇才了。
大宋之中,能夠在短短時間內就精通火器之戰打法的,除他之外,再無他人。
當然,他肯定也在這其中下了番苦工,也和他以前沒有領軍作戰過有關係。
沒領過兵的他,沒有形成以往冷兵器作戰時的慣性思維,要接受這種火器新型打法,自是更快。
正如趙洞庭所料,在他發明出火器以後,這年代的作戰,越來越向着現代戰爭接近。特別是大宋禁軍,除去火器的威力還是有所限制以外,其實和近現代的軍隊已經沒有什麼區別。
而這樣超時代的近現代軍隊,和善闡府軍這樣仍用刀槍的軍隊廝殺,將會佔據何等的優勢可想而知。
這便和當初西方殖民者攻打尚且還未開化的美洲土著相差無幾。
密林中槍炮聲不絕於耳。
猛虎、神鼎兩軍士卒躲在樹後或是石頭後,也很快習慣這種打法,個個都是神情昂揚。
這樣打仗,和他們在軍營中練習打靶時好似並沒有太多區別。只是在軍營打的是稻草人,在這裡,打的是真人而已。
而他們中間多數人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卒,又豈會懼怕這樣的場面?
在這樣戰火紛爭的年頭裡,人命,其實是不值錢的。上沙場越多,也就自然而然地會變得淡漠。
打仗本就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善闡府軍付出極大代價衝進密林。
好在他們也有轟天雷,纔不算是完全被動挨打。也有人向着深處拋雷,予以還擊。
至於那些弓箭,在面對猛虎、神鼎兩軍時卻是收效甚微。
大宋禁軍特種部隊可謂是趙洞庭傾全國之力武裝起來的部隊,身上甲冑俱是新型鋼鐵所致。這,不是箭矢輕易能射得進的。
有箭矢偶爾射在躲在障礙物後的特種士卒身上,卻只是發出叮噹的響聲,然後箭矢便向着地面落去。
新型甲冑上,多數只不過留下淡淡的印痕。
想要射破這樣的甲冑,不是那種能拉開幾石弓的猛人,怕是難以做到。
而等到終於有士卒衝到猛虎、神鼎軍的面前,卻又發現,這些猛人的手上功夫也要較之他們強過許多。
兩軍士卒身上皆不過是帶着匕首,但個個,都幾乎能將匕首玩出花兒來。
更有猛人直頂敵軍槍矛,不做閃避。
結果,是槍頭被甲冑硬生生擋住,刺不進去。
這點,軍科部是做過實驗的。要以槍破甲,沒有些武功功底的人根本做不到。
大理、元朝等國冶煉出來的鐵器,質地較之大宋的新型鋼鐵實在是要差得太遠了。
下元境高手當然有以槍破甲的實力,可善闡府軍中,又能有多少下元境高手?
要知道,這樣的高手,便是猛虎、滅煞、大聖等大宋特種部隊中,也是不多的。連究竟訓練的飛龍軍中,現在也還不到半數。
趙洞庭的精兵政策之效,在這場算不得浩蕩的戰事中,可謂是體現得淋漓盡致。
大宋禁軍二十餘萬,或許真有和百萬雄軍廝殺的實力。
這場廝殺,並沒有很快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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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餘人的善闡府軍攜帶人多勢衆之盛,雖然在衝殺過程中飽經摧殘,但後頭到底有大將坐鎮,不會那般輕易潰敗。
而劉諸溫,卻始終只是盤膝坐在青石上,好似在釣魚的姜太公。
勝負,似乎在他心中早就已有定論。
槍炮聲自始至終就沒有斷絕過。
善闡府軍士卒的損失,不知道要比猛虎、神鼎兩軍大多少。
日頭向着西邊越偏越多。
本就晝夜溫差極大的大理,在這種時候,空氣中便是瀰漫有浸人的寒意來。
這股寒意,並未能澆滅廝殺中的熱血。
猛虎、神鼎兩軍主動進攻,又佔盡優勢,自是不會撤退。
而善闡府援軍,大概是將領們覺得要是被區區兩千人打得潰敗太過丟臉,軍中也始終沒有鳴金聲響。
直到,張紅偉率着後頭大軍攜帶寒意和殺氣,從官道南側襲來。
雖然只是約莫兩千餘騎作爲先鋒部隊,但這兩千餘騎,卻是讓得善闡府軍的將領們心中泛起濃濃苦意與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