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如地獄的補習終於因爲新年而結束了，凌婉歡歡喜喜的每日在外奔波賺紅包，小日子過得很是滋潤。然後，到後面幾天，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還有大堆的作業沒有寫。原本紅潤的小臉蛋也在連續補了兩天作業後再次轉變爲菜色。
第三天……
凌婉看見整疊的試卷就覺得頭痛。
本着會捱罵，會被嘲諷的可能，她打通了林晨的電話。
“好啊！”凌婉故作客套的同他寒暄，愣是從天氣談論到了人格品質，好好的將他從頭到腳誇了一番。
林晨不耐煩：“說重點。”
“哦。”凌婉直接切入主題：“你作業給我抄一下唄。”
林晨：“……”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纔開口：“你還有多少作業沒寫啊。”
凌婉嘿嘿笑着，“什麼都寫了一點，又什麼都沒有寫。”
“我下午過來。”
凌婉狗腿的應着，只要能給她作業抄，他願意什麼時候過來都行，就是大半夜的，她也會顛顛着跑過去給他開門的。
下午，林晨過來時塞了滿滿一書包的作業和試卷。凌婉看看自己的，再看看他的，再一次感慨起自己的不認真。
“給我先抄的英語吧。”凌婉拿過本子翻了幾頁，然後鬱悶了：“大哥，你玩我呢，一點也沒有寫。”
林晨白她，“誰讓你拿我的了，我什麼作業都沒有寫。”找出一本作業來遞給她，“英語他還沒寫好呢，你得自己寫。”
凌婉咋舌，“第一名也會抄作業啊！”從善如流的接過他手中的作業，她很好奇借他作業是哪個人。
扉頁處，雋秀的字體帶着獨有的柔軟：夏思景。
“誰規定第一名不能抄作業的，只要知識點夠清晰，題目都是萬變不離其宗的，我何必花那功夫去做無用功呢。”凌婉看着他，想問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只能聽他繼續說下去：“我還有一份黃尚的作業，你選哪份？”
凌婉驚：“你還有黃尚的作業。”
“本來問黃尚借的，奈何他文字的辨識度太低，大大降低了我抄作業的速度，所以才問夏思景又借了一份。”
黃尚的字是出了名的潦草糊塗，每每考試，卷面分總得扣完。
疑惑的事在這一刻得到解決。
凌婉攤開夏思景的作業直接開抄。抄作業和自己寫的感覺就是不一樣，速度上明顯得到了質的飛躍。
“你先寫英語唄。”林晨道：“寫好之後給我抄一抄。”
……
寒假的末尾，他們是以抄作業的形式結束的。
新學期，依舊如往日般過日子。吵吵鬧鬧的，倒也開心。
我們總在畢業後開始懷念讀書的歲月，往往是因爲當初我們擁有許多日後在社會上逐漸丟棄的種種。那些時間是純粹乾淨的。
回校後的摸底考試，凌婉又一次一鳴驚人，當然，這與寒假裡林晨的變態補習密不可分。
“據說有獎學金呢。”
凌婉眼中飛快的掠過一抹精光。“真的嗎？有多少來着？得全校多少名纔有啊？”雖說期末考她一門物理扯了許多後退，可也沒掉出前五十的陣列，不曉得有沒有可能。
林晨被凌婉突然湊近的臉頰嚇到，入眼處盡是她迫切的目光。“聽說是全校前四十都有。”
凌婉激動啊，她剛剛好是第四十個！她又湊近了一分，眼中迫切感漸濃：“多少錢。”這纔是最重要的問題。
林晨推開她的臉，滿臉嫌棄。“我怎麼知道啊，這錢又不是我定的。”
然後，凌婉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在期待獎學金的分發。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她一直都覺得獎學金是個大數目來着，拿到手卻發現只有薄薄的一張。
“你有多少啊？”
“五百。”
兩廂一比較，凌婉瞬間覺得安慰了。第一名不過五百，她拿個一百也算合情合理。她咧着嘴笑呵呵的開始計劃怎麼花這筆錢。
“晚自習結束後我們去書店吧，我有書要買。”
凌婉反抗：“爲什麼要拉上我。”
“你不去的話就只有我和夏思景了。”林晨合上書，意味深長的將凌婉看着。
凌婉嘴一抿，低頭開始收拾書包。“我覺得我還是很有必要去的。”
“凌婉你準備買哪一套參考書啊？”夏思景在書架前挑了好半天也沒選出個結果來，只得像凌婉求助。
凌婉一臉的迷茫，她對這個還真沒研究，以前都是隨便買的，反正也派不上太大的用場。她剛想誠實回答來着，林晨已經選出一本遞給夏思景，“這本不錯，你可以看看。”
“謝謝。”夏思景眉目生動。
“你選好了嗎？”林晨撞撞她的肩膀笑問道，“我瞧着你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啊。”
凌婉窘，隨手抽出一本參考書來翻看：“我覺得這本不錯啊。”
林晨直接從她手裡拿過那本書重新塞了回去。“知識點不夠清晰，例題老套，你要看它還不如直接回去看教科書得了。”
“這本呢？”凌婉又抽出另一本書來。
“知識點跨越大，整理佈局不合理。”
“這本。”
……
反正她選的他總能找出不足之處來。到後來，她乾脆往書架上一靠，不動了。
“凌婉，你還鬧脾氣啊。”林晨覺得好笑，用書拍了拍她的腦袋，順便被她剜了好幾眼。
夏思景看看氣鼓鼓的凌婉，再看看眼角帶笑的林晨，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問出了她一直都很好奇的問題，“你們兩個看起來關係很好呢，本來就認識嗎？”
凌婉賭氣想說不熟的，可惜被林晨搶先了一步。“恩，從小就認識。”
她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抽出一本物理參考書遞給凌婉，“這本書我一直有再用，挺不錯的，你看看。”
熟悉的封面，這書她在林晨房間裡也看到過。她接過來隨手翻看了幾頁，覺得大部分內容對她來說就是天書。
林晨和夏思景將所有的獎學金都用在了買參考書上，凌婉選了半天沒個頭緒，便拿了本幾米的繪本去結賬。爲此，她還被林晨唸了幾句呢。
回家後，她迅速將自己丟到牀上開始翻看繪本。
“小日子很悠閒啊，不寫作業倒先趴牀上看漫畫了啊。”
凌婉側着身子一臉不滿的看着倚在門框上的林晨，強烈譴責：“林少爺，你不知道進女孩子房間應該先敲門嗎，這是基本的禮貌。”
林晨鬱悶的看了她一眼，說：“你門本來就是開着。”
凌婉尷尬，只得提高自己的聲音來尋找底氣，“那你過來幹嘛？”
林晨走進來將手上捧着的書放在她的書桌上，“來給你送這個的。”
凌婉趕緊從牀上蹦起來，光着腳丫子就去看是什麼書。“怎麼全是些物理參考書啊。”厚厚的三本，全是物理。“你就不能給我送點我愛看的書嗎？”她很嫌棄。
“你喜歡的那些書不在我成本計算範圍以內。好好看，我平時看你寫物理的時候腦子反應總是很慢，要讓你物理成績提高你也只有多做題這一方法了，其他的對你不適用。”
凌婉不滿的擡頭看林晨，“你在鄙視我的智商。”
林晨直接跳過她的問題：“三本書我都按順序給你了，最上面那本是最基礎的，平時經常看看，鞏固知識點；中間那本是習題，你可以挑揀着寫，難度不算大；最後一本的題目會相對難一點，大題爲主，不懂得記得來問我。”
“怎麼沒有夏思景買的那一本啊？”凌婉好奇：“就是你也在用的那一本。”
林晨道：“那本難度大，不適合你。”
說的太直接，一下子有些超出她的承受範圍了。凌婉很受傷，“林晨，我覺得你又一次鄙視了我的智商。”
“不，總體上而言你是算聰明的了。”看見凌婉臉上激動的表情他繼續道：“只是，你的聰明全沒用在學物理上。”
“不就是一門物理嘛，高二不是得文理分科，選文科的話我還讀什麼物理啊。”話雖這麼說，可她關於文理分科的問題還真沒有好好想過。以前選文科，純粹是因爲理科成績爛到無法直視，現在嘛……她的內心還是比較偏向於理科的。因爲直到林晨會選理科。不然，她和必花那麼大的功夫去認真讀物理化學啊。
“趕緊把物理成績給我提上來，然後選理科。”
“爲什麼啊。”
“因爲我要選理科。”林晨理直氣壯道。
其實，沒什麼意外的話，她是會選理科的，她現在的理科成績怎麼樣也算是中等偏上。一中是個偏重於理科的學校，十個班有八個班是理科，僅有的兩個文科班也並沒有獲得物以稀爲貴該有的地位，總得來說，就是不受待見。
凌婉笑，不在繼續這個話題，直接下了逐客令。
在林晨出門後，她便沒有再看繪本了，而是拿了那些參考書，很認真的在劃知識點。她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她要和林晨考同一所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