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這一次的拍攝,《兄弟連》劇組得到了來自馬里蘭州國民警衛隊的大力協助(國內部分),對方爲他們特別開闢了一片位於市郊訓練場的空間,用作拍攝現場,劇組的人在這一大片空地上修建的軍營,宿舍,洗澡間,模擬訓練場地,當然,還有休息場所,食堂。作爲這一次對對方提供協助的感謝,這些新建的設施將會在拍攝完成之後移交給國民警衛隊方面,由對方酌情處理。
新建的軍營中到處瀰漫着木料和油漆的味道,遠處用來作爲食堂的木製房間剛剛完工,周圍瀰漫着濃重的油漆味。趙晟到這裡兩天,每一次吃飯都感覺像是在用油漆拌飯吃,那種感覺真的是,哦,太糟糕了!
劇集在新西蘭拍攝的外景鏡頭趙晟已經看過,在效果上感覺不及原來的版本----這一次的拍攝是用錄像帶作爲記錄媒介,而不是原版的使用電影膠片。雖然在現場感上差了一點,但是勝在夠清晰和夠血腥----說到這個,就不能不提這一次拍攝劇集的導演查克.拉瑞。
42歲的勞瑞是個瘋狂的二戰迷!他對於那一段驚心動魄的歷史簡直迷戀到了瘋狂的地步:《巴頓將軍》是他的最愛,《麥克阿瑟回憶錄》是他永遠放不下的書籍,《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德國潛艇》(卡爾.鄧尼茨著)。以及其他地一些盟國軍隊高級軍官的回憶錄或者協約國軍隊軍官的回憶錄都是他喜歡地書籍。按照他的理解,自己成爲一個偉大的軍人更好過成爲一個電影電視從業人員!
這一次HBO要籌拍《兄弟連》,查克立刻找到了上級。要求由他來執導本片,HBO方面很多人都知道他對二戰這一段歷史的癡迷,也沒有多做考量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了他。
誰知道在國內還好,到了新西蘭,查克就開始按照自己的思路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首先說,他把趙晟劇本中關於阿登反擊戰中E連作爲支援部隊的戲份大大的拉長了。按照他地理解,阿登反擊戰在二戰歷史上是最後一次由德國人發起的,在盟軍的市場花園行動遭遇極大失敗之後的一次主動進攻。如果只表現E連士兵的戲份,似乎不是很合適,而且在表現力上也不夠豐滿。
爲了達到自己意想中的效果,查克親自動筆,寫下了關於德國統帥部的兩集戲份,把阿登戰役用德國人的視角表現了出來,這不但是劇情上豐富了內容,而且在表現形式上,他採用了極少見的黑白膠片與彩色膠片交替拍攝的方法,對於人們地觀賞也提供了一個全新的方式。
如果說這方面的變化還算是他本人才華的展現。屬於可以接受的一面的話,那麼另外一方面的表現就很讓衆人傷腦筋了:查克爲了表現戰爭的殘酷,近乎用了紀錄片的形式來展現戰爭場面,只是人造血漿就被他用去了超過500公斤!
整個劇集中有名的,無名地角色,死亡和受傷的總人數也不過才107個人,平均每一個傷亡都要用掉將近5公斤血漿,弄得整個屏幕一片血淋淋,簡直令人作嘔!
趙晟看着在戰爭場面中弄得傷者慘叫連連,救護員滿臉噁心的畫面。無奈的用手抵住額頭:“安德魯,你……?”
“是啊,我也和你一樣。關於這個,我也曾經和他進行過討論。但是你知道他是怎麼說地嗎?他說,即使這部電視劇被劃到R級,他也不在乎!你知道,在片場的時候,我不能過多的發表意見的,第一是沒有用,第二,我也得維護導演的權威。不過。傑米。我認爲也不是絕對不能接受的,不是嗎?”
趙晟無奈的一嘆:“即使真的是不能接受地。你認爲我們現在還有什麼改正錯誤地機會嗎?”
話是這樣說,當趙晟定下心來仔細看過劇集的某些片段之後,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查克在表現戰爭場面上確實有一套!雖然是用錄像帶進行錄製,效果也許不及電影膠片那樣具有很強地真實感,但是優點在於畫面非常清晰,鏡頭剪輯得非常凌厲,而且,因爲某些戰士在前進的時候使用的是手持攝影機,鏡頭雖然有些抖動,卻更加讓人有身歷其境的感覺。
趙晟看了一會兒,終於走出了放映廳,點上一支香菸,深深地吸了一口。
“傑米,怎麼出來了?”
趙晟一回頭:“啊,大衛,你好,怎麼,對裡面放映的不是很感興趣?”
“呵呵……應該說是對自己演的內容不感興趣,你知道,我是一個演員享受的是演戲的樂趣和過程,不是具體的結果。當然,如果能像你那樣,只憑幾個鏡頭的演出就得到艾美獎,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趙晟啞然失笑,掏出煙遞了過去,後者接過來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傑米……”
“嗯?”
“對不起。”
“對不起?”趙晟吐出了口菸圈:“爲什麼這樣說?”
大衛鼻音很重的聲音在幽靜中響起:“關於節目製作的事情,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向你說一聲對不起。^^ ^^雖然你已經完成的節目的製作,而且已經播出了,但是,呵呵,你知道?哦,順便說一聲,節目很好看。”
趙晟點點頭:“謝謝。知道嗎,大衛?我本來真的是準備和你的……公司進行合作的,但是,遺憾地是。我們錯過了這樣的機會,等再過一段吧?等再過一段時間,如果我有了什麼新的構思。一定會第一個和你們聯繫地。”
大衛苦澀的一笑:“還記得我在艾美獎結束的那天晚上和你說過的嗎?”
“我記得,似乎是你的公司遇到了問題,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更不好了。我的公司原來有6個合夥人,當時有三個人提出撤資,現在,哼,又有一個人提出同樣問題!”
趙晟一皺眉:“那麼……似乎情況越來越不好了,是嗎?”
“是啊。很不好。”大衛嘆息一聲,低下了頭。
趙晟猶豫了一會兒:“如果,大衛,我是說,如果,你想買下你的公司,自己一個人買下,需要多少錢?”
“怎麼,你認爲我可以一個人買下這個公司嗎?”
“爲什麼不呢?我想,你絕對可以做到地。不是嗎?如果在經濟上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可以幫助你!”
“你是說,你想買下我的公司?”大衛也算聞絃歌而知雅意了。
趙晟點點頭:“你認爲這可行嗎?”
“可行當然是可行,但是,爲什麼?不要告訴我你只是想幫助我!雖然我們是朋友。”
“當然不是那麼簡單。”在大衛說話的過程中,趙晟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大衛,你知道嗎?我曾經問過自己,將來做什麼工作最適合我的性格呢?後來,終於給我想到了一個方法:那就是,自己當一個老闆。每天只是把工作交給下面的具體工作人員去做,我呢,就快快樂樂的做我的米蟲生活!”
“…………?”大衛藍藍的眼睛似乎在黑暗中發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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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蟲你不明白?”趙晟笑眯眯的給他解釋了幾句,最後說道:“我找了很久。我認爲你是一個可以讓我實現目標地人選!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了。你是說,你買下我的公司,然後讓我來給你打工?”
趙晟有點不好意思了:“大衛,你別誤會,我剛纔只是和你開玩笑!絕對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大衛嘻嘻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傑米,你是說,我和你合作。買下公司?”
“怎麼樣。你對這個提議有什麼看法嗎?”
“也不能說是看法,但是我必須把情況告訴你。傑米,我的公司的運轉情況不是很好,有很多的欠債,銀行的,個人的,總數大約是在2千萬左右,雖然還沒有到償還期,但是我想,如果你要買下這件公司地話,這些錢也就同時等於成爲了你的債務,你明白嗎?”“2千萬?怎麼這麼多?我是說,怎麼欠了這樣多的錢?”
“公司的運轉,購置新設備,人員地薪水,保險,諸如此類,總之是很多地方都需要花錢,如果FOX方面能夠給我們提供訂單還可以,但是現在,他們那裡也抽回了大部分的合約,所以,就成現在這樣了。”
“那麼,如果我買下了你的公司,最快到期的一次還款數字是多少?錢是多少?”
“飛利浦投資公司,8月25日,89.3萬。”
“明白了。似乎不是很多……”趙晟緩緩的點點頭:“那麼,你的合夥人提出撤資,如果你買下他們的股份,大約需要多少錢?還有,我注資這件事如果到第一次還款日期之前還不能解決的話,會有什麼後果?”
“只憑這樣地一筆數目,我想我沒還能夠湊齊,我地合夥人的方面,應該也可以解決。但是,如果到了明年地2月情人節之前,還不能解決的話,我就只能申請破產保護了。”
“這樣啊!”趙晟想了想:“大衛,你能不能在我在密爾瓦基市內的這段時間裡,把你一共需要多少資金的詳細數目告訴我?然後,讓我考慮一下?”
“當然可以。我會叫公司的會計師把你需要的資料儘快的送過來。”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趙晟甚至有些不敢確定了:這還是自己嗎?頭髮被剃成了一個古怪的髮型,整個頭頂上只有小小的一圈圈頭髮,其他的都被剃光了,露出青白色的頭皮,這還不算,可能是因爲剃刀不快的緣故,趙晟只覺得頭部被刮過的地方火辣辣的那麼疼!
一頂不知道是故意定做的還是怎麼回事的軍帽,甚至連他的頭頂都套不進去,就這樣鬆鬆垮垮的戴在頭上,一陣風過來就能吹跑,身上的卡其布軍裝倒是蠻幹淨的,散發着洗滌劑的味道,從化妝室的椅子上站起來,對着鏡子照了照,衣服做得有點小,緊緊地繃在身上,甚至都有點勒得慌了。
化妝師就着鏡子看了看:“唔,波貝克先生,您還得坐下。”
“幹什麼?”
“臉上……”
“幹什麼?”
“化妝啊!”化妝師笑眯眯的說道:“您的臉上,還有您的膚色,都要化妝,唔,您太白了!”
“這樣啊?”沒有辦法,趙晟坐在椅子上,任由對方擺佈,時間一久,他居然來了困勁兒,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在睡着之前最後聽見的一句話是:“波貝克先生,您介意我把您的眉毛修剪一下嗎?”
自己的回答是什麼來着?忘記了!
“波貝克先生……?波貝克先生?”
“啊,啊!”趙晟睜開眼睛:“好了?啊!我的上帝啊,你……”鏡子中的人還是自己沒有錯,唯一的區別就是原本整齊而好看的眉毛被這個討厭的傢伙修剪成了彎彎的遠山眉。原本白皙的肌膚雖然變成了古銅色,但是這不但沒有增加他的男性魅力,反倒因爲這條古怪的眉毛顯得比原來的自己多了一分娘娘氣!
趙晟大怒:”你做什麼?看看你做得好事?”
化妝師也是滿臉的無奈:“波貝克先生,我徵求過你的意見的啊!您沒有反對嘛!”
“怎麼可能?哦,我的上帝”趙晟呻吟一聲:“我的眉毛本來很好看,看看你都對我做了些什麼啊!”
兩個人正在爭吵間,一個人探頭進來:“傑米,你可以了嗎,我還有點別的事……哦,我的上帝啊?”說完這句好話,安德魯的大胖臉蛋又縮了出去,很快的,趙晟聽見從走廊裡傳來的生憋着的笑聲!真是見鬼!
趙晟冷靜了一下:“好吧,告訴我,是誰讓你這樣和我搞鬼的?是外面正在大笑的死胖子嗎?”
化妝師滿臉的疑惑:“從來沒有人讓我做什麼啊?先生,我只是在完成我的工作!”
“完成你的工作?你的工作就是把所有的演員都變成娘娘腔,然後從這裡走出去嗎?”
“嘿!先生,你可以不喜歡我給你做的化妝,但是……”
“不喜歡?只是不喜歡?看在上帝的份上!”趙晟惡狠狠的指着他,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是最後還是重重的一跺腳,大步走出了化妝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