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聖海。
有入神境帶路。
這一尊老者常年行走在東聖海中,藉助一處天人族仙島的傳送法陣,直接帶着陳元霸降臨在太上教,凌霄峰。
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是根本不能夠用傳送法陣的。
而且外人傳送,價值非常高昂,雖然有機會可以直接到達凌霄峰,但如果沒有緊急之事,或是他們認爲不夠緊急。
輕則被驅逐,重則被斬殺。
這一次,清源峰大造化出世,李祭原本就是爲了李振之死而去。
進入古殿之中,根本沒有時間去通知,也通知不了。
陳元霸以及那入神境的老者,告知此事之後,凌霄峰出動十尊入神境的先頭部隊帶領一批人,趕往清源峰。
要知道,十尊入神境,已經可以媲美得上一些諸侯世家的積澱了。
然而,對於太上教來講,只是先頭部隊而已。
會有如此之大的陣仗,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爲大道寒禁的出世,對於他們來講,一定要收回。
此物,原本就是屬於天人族的。
眼下落到許宗懿手中,又是斬殺諸多太上教弟的人,他們絕對不會讓對方得逞。
陳元霸被破格收入太上教凌霄峰,成爲外門弟。
那一尊漳武侯府的入神境強者也成爲客卿,可爲太上教做事。
“許宗懿,我看你這一次還能活嗎?”陳元霸面容猙獰,自己的父親就那樣死在自己的面前,當時他只覺得天彷彿都快要崩塌了一般。
這個仇,他無論如何都要報。
這一次,不僅僅是凌霄峰想要斬殺許宗懿那麼簡單。
因爲道君造化確認出世了,並且還有像大道寒禁那樣的存在。
對於太上教而言,絕對不容許屬於他們的大造化流落到他人的手中。
所以此番太上教必然會前往諸多強大的人物,哪怕是有些人得到大造化也走不出古殿。
幾乎在同一時間,消息也傳到了闡宗。
自從姬嶽前往闡宗之後,武王府的消息從來就沒有間斷過。
這一從道君造化出世,兩大統領被斬,這讓姬嶽感到非常的震怒。
然而眼下,他身在闡宗,根本無法輕易前往。
但如果是將這消息傳遞而出,只怕闡宗也會動心。
於公於私,姬嶽都覺得有必要這樣做。
姬嶽在第一時間就將此事通知太華一脈,由於事關重大,太華一脈通知整個闡宗上下。
果不其然,闡教各脈都開始準備動身,前往泉清城。
要知道,闡宗也好,太上教也罷。
他們都是出自同門,本屬一脈。
不管怎麼樣,絕對不想讓這些大造化落入旁人之手。
甚至,有些底蘊人物也出動了。
這些大造化只能夠屬於天人族的。
姬嶽則是傳遞消息及時,被嘉獎了,直接晉升爲內門弟。
要知道他原本就身份不凡,此番前往泉清城,闡宗內的大人物還準備將他帶在身邊。
畢竟有他在的話,比較好調和跟諸王侯與武王府的關係。
對於這些東西,闡宗也都是志在必得。
三天之後。
消息也傳遞到南天疆域。
許辰。
當年拐走相柳歆的人,曾經斬殺過相柳氏,大羿氏的人族。
這個名字很多人並不陌生。
他的兒,獲得道君大造化,並揚言以後要講相柳氏,大羿氏中盡數斬殺,以報父仇。
這個消息一傳出,讓不少人都覺得有些可笑。
“好猖狂的,以爲得到道君一些造化,就能夠無敵於世?還真是不把我們巫族放眼裡了。”
“看來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不行,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走吧,去清源峰看看,見識一下道君造化。”
“據道君造化只出世了一部分,最大的造化還沒有現世。”
“那就更要去看看了,當日許辰的兒?我倒要看看,比起我巫族的兒郎如何。”
“帶幾個凝神境的孩,不要讓人我們以大欺。”
原本巫族遠在南天疆域,不可能得到這個消息,有人故意爲之,如果只是許宗懿口出狂言,根本不值得他們動身,眼下既然有道君造化出世,不管是相柳氏還是大羿氏自然要派人前往走一走了。
這一次兩大氏族中的一些底蘊人物,率領部分精銳直接前往清源峰。
昔日的相柳離沒有多,泉清城距離農家許氏太行山並不遠,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是許宗懿的命。
混沌戰凰族,向來與世隔絕,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們所在,故而也沒有讓漳武侯府的老祖,列入範圍。
不過眼下,這幾方勢力,就足以讓許宗懿難以走出清源峰了。
有明有暗。
許宗懿並不知道,一張針對他的大,已經朝着整個清源峰籠罩而來。
這幾日,他們在陽乾殿裡面行走。
遭遇過幾次不的災劫。
此刻的許宗懿,雙手握着大道寒禁,使其紮在腳下的流沙當中。
衆人所在之地,被迅速凍結,否則的話,所有人就會被腳下的流沙吞沒到深處。
不得不,他的反應非常的及時。
看着他手中的大道寒禁,太清峰師叔的眼眸前所未有的炙熱,但此物既然已經爲許宗懿所得,他自然不會有多餘的想法。
不過大道寒禁的力量,着實讓人驚歎,但可以感受得出來,想要催動此物,對於一個人力量要求,消耗都非常之大。
“越接近大造化的地方,腳下土地的變化就越大。”許宗懿臉色有些蒼白,因爲大道寒禁的施展,對於一個人的力量太高了,這已經一個時辰之內的第五次變化了。
“你好好休息一下,接下來交給我。”太清峰的師叔很是驚歎,許宗懿每每總能夠在危險出現的時候,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一路上,許宗懿認真熬煮聖品精元米,以備不時之需。
眼下,他直接喝了起來。
丹藥雖然能夠讓人在短時間內迅速恢復,但長久服用,一個人體內會有抗藥性,會讓丹藥藥效變得不明顯,二來也有可能沉澱太多的雜質於體內。
如果不是情況萬分緊急,他不會想吃丹藥。
李無極與墨雨兩人,突然發現自己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在平時,因爲境界的緣故,都能夠在暗中保護慕容蘊。
可是在同境陣之下,失去境界的優勢,反而他們都是被保護的對象。
在慕容蘊懷中的靈悟豬,時不時就發出尖叫。
一方面是離大造化越來越近了,再來危險也越來越可怕了。
如今腳下的土地都是軟的,彷彿水波一般,隨時都有可能陷下去。
前一刻還是黑土地,下一刻就會轉化成黃流沙,一旦人被吞沒,甚至都會轉化成凍土,會使人瞬間斃命。
只怕很大程度上,一些進來的人,都死在其中。
一路上,他們並沒有見到其他人。
“看來此地大造化,有兇有吉,生中有死。”許宗懿做出自己的判斷,驚歎於道君的手段。
“怎麼?”李無極問道。
“我在陽坎殿的時候,氣候嚴寒,動輒使人變成冰雕,然而卻不會使人迅速斃命,解開其中關隘,那些人都能夠活着出來。”許宗懿娓娓道來:“反觀此地,一路走來時,毫無危險,知道逼近大造化之所在,讓人防不勝防,腳下的土地吞吐着生機,但卻也吞噬着生命。”
“你這麼一,的確如此,在陽乾殿的時候,好像也是看似危險,但卻都不致命。”墨雨聞言,心中恍然。
“眼下要解開道君佈局,你可有什麼想法?”慕容蘊低頭思忖,想聽聽許宗懿的意見。
“毫無想法,只能夠走一步,看一步,你既是天生道根,應該對於此地的感知,如何解局,比我更加敏銳纔是。”許宗懿看向她。
自己獲得大道寒禁,有僥倖的成分在裡面,眼下在這陽坤殿,他有自知之明。
“合抱之木,生於毫末。”
“九層之臺,起於累土。”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爲者敗之,執者失之。”
“是以聖人無爲故無敗,無執故無失。”
慕容蘊看着腳下的土地變化,沉聲道:“也許我們一路走來,都太在乎大造化本身了,眼下看似彷彿要成功,但也離失敗很近,更要謹慎行事。”
“合抱之木,生於毫末。”
“九層之臺,起於累土。”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許宗懿手握古種,細細琢磨她的每一句話,當即蹲下身,用手觸碰到腳下的大地。
他沒有再進一步,沉浸其中。
而是用心去感受腳下這一片土地。
“你這是做什麼?”李無極有些不解。
“在巫族,他們把大地當成哺育自己的母親,守護着腳下的土地,溫養着它。”許宗懿頓了頓,道:“我想在這陽坤殿內也一樣,也許我們如今距離法陣核心很近,但土地除卻因爲法陣的原因,有諸多變化,但本質上依舊還是根本的自己,此地的陣眼核心無處不在。”
“言之有理。”太清峰師叔深以爲然。
幾人紛紛讓自己沉浸在自己對於腳下這一片土地的理解。
許宗懿閉上雙眼的瞬間,感覺自己的身彷彿被吞沒了。
他感覺彷彿有各種各樣的存在,從自己的身上走過,踏過,奔騰過,碾壓過,甚至是鏟,挖,炸等諸多手段。
大地,從來都是沉默不言,承載一切。
坤之一字。
代表大地,也代表母親。
雖然巫族與道家諸多意念迥異,但卻在有些地方不謀而合。
許宗懿沉下心來,此刻不管是魂魄,還是肉身,都在承受着痛苦。
然而他依舊要去感受,自己彷彿是天下間最卑微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