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子軒回手把門關上了,往炕上一坐道:“這樣,只要你今天能贏我一把,你欠我的錢咱們一筆勾銷,我還在給你十萬,怎麼樣?”
田遠濤掏出一根菸點燃狐疑道:“真的?你不是睡不着逗我玩吧?”
米子軒跟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副全新的牌仍到牀上,然後掏出十萬塊以及田遠濤寫的借條道:“我騙你幹嘛,咱們就玩八叉,天亮前你贏一把這些都是你的。”
田遠濤激動了,看着米子軒道:“真的?你不騙我?”
米子軒笑道:“有騙小舅的姐夫嗎?”
田遠濤立刻是一咬牙道:“行,來吧。”
米子軒當莊給田遠濤發牌,但不管田遠濤壓那一門都是輸,好不容易有幾次抓到了八叉,但誰想米子軒也是,結果就是天都快亮了他也沒贏一把。
田遠濤一看時間不多了,立刻嚷嚷道:“我手氣太背,你讓我當莊。”田遠濤很清楚他要是當莊家的話,自己只要抓到八叉,米子軒不管抓什麼牌都是個輸,他還就不信自己點那麼背一把八叉都抓不到?
米子軒笑笑什麼都不說,把牌丟給田遠濤,結局自然是他還是輸,天亮了,雞叫了好幾遍,外邊傳來村人早起發出的聲響,他也沒贏一把。
米子軒看着田遠濤道:“你永遠贏不了我。”
田遠濤紅着眼珠子道:“不可能。”
米子軒冷冷一笑翻開了手裡的牌道:“看看。”
米子軒的牌面赫然是個閉十,田遠濤掀開自己的牌是個8點,他立刻興奮的喊道:“我贏了。”
米子軒冷笑道:“誰說你贏了?”說到這他把牌扣下飛快的又掀開,閉十不見了,成了八叉。
田遠濤不敢置信的看着牌,飛快的揉揉眼睛,下一秒就憤怒的喊道:“你出老千!”
米子軒直視着田遠濤的眼睛道:“我是出老千了,但你以爲今天你參加的賭局莊家就沒出老千?仔細想想吧,你玩了一天,是不是輸多贏少?其他人是不是多數都跟你一樣?”
田遠濤沉默了,揪着頭髮想了半天,情況還真跟米子軒說的一樣。
米子軒嘆口氣道:“我給幾十萬你多久輸光的?”
田遠濤蔫頭耷拉腦的道:“沒多久,也就兩三個小時。”
米子軒冷笑道:“莊家不出老千,你會輸得這麼快?你也可以說你下注下得大,運氣不好,但其他人那?他們也沒少下,有一個運氣好的嗎?全是輸大頭贏小頭吧?最後一算賬,差不多全是輸吧,就算有一兩個贏的,也不過贏個幾千塊,有贏多的嗎?”
田遠濤仔細想想,還真是這麼回事,他那狐朋狗友跟他說張二噶是個憨貨,去他那玩的人都能贏,可他在那玩了差不多一天一夜,就沒見幾個贏的,情況跟自己這便宜姐夫說得一樣,差不多全都是輸,也只有那麼幾個人贏錢,還沒贏多少。
最後田遠濤不得不承認自己被騙了,樓上、樓下的莊家全都出老千騙大家的錢,想到這田遠濤出奇的憤怒,蹭的站起來就要出門。
米子軒吐出一口煙道:“你幹什麼去?”
田遠濤氣呼呼的道:“姥姥的,我找張二噶算賬去,出老千,我尼瑪的弄死他。”
米子軒不屑一笑道:“你有證據嗎?當時你抓住人家出老千了嗎?你就一個人,他那一羣打手,你打得過他們嗎?”
田遠濤一聽這話立刻跟斗敗的公雞般蔫頭耷拉的一言不發,他沒抓到人出老千,他去了也只是被打的份。
米子軒掏出一根菸丟給他道:“你會出老千嗎?”
田遠濤蹲在地上一口接着一口的抽菸,搖搖頭也不說話。
米子軒笑道:“你不會出老千,你還去賭錢,你這不是給他們送錢嗎?這錢是怎麼來的你比我清楚,都是你自己又或者你父母累死累活賺來的,你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幾個小時的功夫就白給了別人,你甘心嗎?”
田遠濤咬牙切齒的道:“不甘心。”
米子軒繼續道:“不甘心你怎麼辦?繼續去賭?還是不去了。”
田遠濤蹭的站起來怒後道:“我尼瑪又不傻,我憑什麼把我辛苦賺來的錢給那羣狗日的送去,以後誰尼瑪的要是在賭,誰是狗孃養的。”
米子軒的目的總算是達到了,並且也看出田遠濤沒陷得太深,還沒什麼心眼,如果他真要是陷得太深,又或者心眼多還活泛的話,看到自己神乎其技的出千術,第一反應不是憤怒,而是興奮,肯定要纏着自己學怎麼出千,然後繼續靠賭博撈錢。
但是田遠濤沒有說這樣的話,反而是因爲自己被騙了很是憤怒,最後還祖咒發誓的說不在賭了,這樣的人還有救,如果他陷得太深了,又或者心眼太多,想撈偏門,那可真是沒救了。
米子軒把借條丟給他道:“撕了吧。”
田遠濤立刻詫異道:“咋?你不用我還了?”
米子軒苦笑道:“有當姐夫的讓小舅子還錢的嗎?更何況這還是賭債。”
米子軒入戲有點深,全忘了昨天他是打定主意只跟田思陽當朋友,哪怕是當閨蜜都行,但就是不能當男女朋友,現在這麼說,這不是讓田遠濤誤會嗎?回頭田遠濤跟田思陽說米子軒一口一個我是你姐夫,田思陽能不多想?
其實米子軒絕對不是故意的,他這麼說就是想以姐夫的身份勸田遠濤迷途知返,別在賭了,賭這個玩意最是害人,多少人因爲賭最後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他不希望田遠濤走這條路,他還年輕,他還有更好的路可以選擇,不應該選擇這條死路。
要是米子軒是外人的話,田遠濤可能會聽不進去。
田遠濤笑了,很痛快的把欠條誰撕了,跟自己姐夫有什麼客氣的,這時他也是真把米子軒當自己姐夫了,不是自己姐夫幹嘛一夜不睡跑來勸自己不要在賭了?
米子軒指指那十萬塊道:“這錢你拿去問問你那對象還能成不能成,能成就把彩禮給人家,不能成在找。”
田遠濤沒想到自己這姐夫如此的大方,竟然給自己十萬讓自己說媳婦,他立刻感激道:“謝謝姐夫。”然後就羞愧道:“我以後不氣我姐了,我好好幹活賺錢。”
田遠濤雖然也沒什麼心眼,但也不是傻子,這時候也看出了父母的用心,拿他結婚娶媳婦的錢就是希望姐姐能在離家比較近的地方工作,在找個眼前這種有錢又有能耐的姐夫,以後能幫襯自己。
這不今天幫自己戒賭,還給自己十萬塊錢,讓自己娶媳婦嗎?在一想到這陣子跟姐姐說的那些話,田遠濤感覺自己挺不是人的,眼淚差點沒下來。
米子軒呼出一口氣道:“行了,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回頭跟你姐姐、父母認個錯,這事也就過去了。”
田遠濤用帶着哭腔的聲音道:“知道了姐夫。”
米子軒看看他索性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底,他道:“你都會什麼手藝?”
田遠濤擦擦眼淚喊着的淚道:“我那會什麼手藝?就是有把子力氣,以前跟着我爹去工地幹活,就是幹搬磚、和水泥這類活,給人當小工。”
米子軒想了下拿出手機找到莫于飛的電話道:“我說個手機號碼,你把自己的婚事弄利索了,就給他打電話,他會在縣裡給你安排個活,讓你去不是讓你幹什麼體力活,是讓你學技術去了,工地上什麼技術活你感興趣就跟他說,讓他安排師傅帶你,有了手藝以後你到那都餓不死。”
田遠濤立刻興奮道:“真的啊姐夫?”
米子軒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道:“騙你幹嘛。”說到這米子軒打了個哈欠,實在是困得不行了,便道:“行了,我去睡會,困死了。”
米子軒留下莫于飛的手機號走後,留下興奮得還是睡不着的田遠濤,他是怎麼也沒想到這才一夜的功夫彩禮錢有了,還有了個能學手藝的工作,他是越想越興奮,越想越睡不着。
米子軒這一睡直接睡到了日山三杆纔起來,一起來就發現外邊人聲沸騰,不過聽大家的話語都透着一股子喜慶味,不是打架又或者吵架那種怒氣衝衝的聲調。
米子軒納悶這是誰家娶媳婦了還是怎麼了?
這時候門開了,一天一夜沒睡的田遠濤倆眼珠子紅得跟兔子似的,但臉上卻一點疲色都沒有,看米子軒醒了立刻興奮道:“姐夫你可醒了,這一上午我都來好幾次了,俺娘讓你趕緊洗洗,家裡人、村裡人都來了,就等着你那。”
米子軒指着自己的鼻子尖詫異道:“等我?等我幹什麼啊?”
田遠濤急道:“你說等你幹什麼?新姑爺上門按照我們這裡的風俗是要請村裡人吃飯的。”
米子軒立刻驚呼道:“啥玩意?新姑爺?你不會是說我吧?”
田遠濤一跺腳道:“不是說你還能說誰?我說姐夫你睡迷糊了吧?趕緊的,別讓大家等了,大家都等着見你那。”說到這上去就把米子軒從被窩裡給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