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懶得說你。”程曉琳白了他一眼。
“睡覺！”她說。
曹書傑也確實想睡覺了，今天晚上白酒喝的可不算少。
不知不覺中，曹書傑睡過去了。
一夜的時間過去了，曹書傑第2天早上起來，從樓上下來時正好看到母親在廚房裡做飯，佟嘉義也起來了，正和他母親聊天。
看到曹書傑過來，佟嘉義下意識的喊老闆。
可剛喊完，正在做飯的王月蘭便說道：“小佟，喊什麼老闆，這是在家裡，不是在公司裡，你喊他哥就行。”
“……”
佟嘉義有點不習慣，王月蘭說：“聽我的，你哥敢找你事，我收拾他。”
曹書傑：“……”
他也很無語，心想着我剛從樓上下來，一句話沒說呢，招誰惹誰了，剛見面老孃就要收拾我。
這日子沒法過了。
“媽，我出去遛狗，一會兒再回來，你們先吃飯就行。”曹書傑說完後，和佟嘉義打了聲招呼，牽着自己那四條狗出去了。
大哈、二哈它們倆跟着自己正好是第7個年頭，這時候也相當於人類的40歲左右，按照正常的生長週期來說，它們再過一年基本就相當於人類步入老年期。
大黑和小黑它們倆也快7歲了，但和大哈它們倆相比，顯得更壯碩一些。
看着它們四兄弟，曹書傑心裡也有些愁緒，總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一切好像都還在自己剛從京城回來的時候。
來到大壩上，曹書傑給他們四兄弟解開狗繩，放任它們自己奔跑。
看着它們在陽光下奔跑時伸展壯碩的身體和律動的肌肉，曹書傑心裡也爲它們高興。
至於未來會怎麼樣，曹書傑也不去想，在他有能力的情況下，儘可能讓它們吃得更好一點，給它們及時補充營養，也讓它們四兄弟能活的更長久一些。
時間長了，曹書傑慢慢也覺得習慣了它們的犬吠聲，習慣它們在他回家或者出門時嚎叫一嗓子。
沒多久，大黑跑回來了，來到曹書傑身邊轉圈圈。
曹書傑朝它一招手，大黑蹭着曹書傑身體坐下，一人一狗倚在一塊，在初升的朝陽下顯得特別和諧。
“大黑，你是不是也快老了？”曹書傑問它。
大黑：“汪！”
曹書傑好像聽懂它說什麼了，接着說道：“大黑，後不後悔跟着我這幾年。”
“汪，汪汪。”
“不後悔是吧，好樣的，我就知道你很有眼光。”曹書傑和它聊着。
沒一會兒，小黑和大哈、二哈它們也跑回來了。
在曹書傑四周坐下，把曹書傑拱衛在中間。
這時候曹書傑沉浸在和四條狗聊天中，不知不覺時間過去的很快，他也忘回家吃飯的事情。
還是佟嘉義上來喊他的。
“老闆。”看到曹書傑時，佟嘉義又下意識的喊老闆。
可剛喊完，這回被曹書傑主動打斷了：“喊什麼老闆，我媽剛纔不是說了嗎，以後不在公司，喊哥就行。”
佟嘉義聽到曹書傑這麼說，有些激動，這是被認可。
曹書傑指指旁邊，給佟嘉義說：“坐下，咱們哥倆先聊一會。”
“誒！”聽到曹書傑這麼講，佟嘉義趕緊坐下。
佟嘉義還在想着說點什麼好呢，他正沉浸在被曹書傑認可的喜悅中，卻聽曹書傑問他：“嘉義，想好準備結婚的事情了嗎？”
“老……哥，我想好了，你放心，我會對芳芳好。”佟嘉義習慣性喊老闆，可是剛開口就硬生生停住了，他說：“我一定會對她好。”
曹書傑扭頭看着他，足足有十幾秒鐘，把佟嘉義看的頭皮發麻，氣氛顯得特別緊張。
這時候，曹書傑心裡不可避免的想起他妹妹上輩子不幸的婚姻，但他那時候最終也沒幫上什麼忙，一直覺得很遺憾。
過了一會兒，就連佟嘉義都感覺氣氛太壓抑，正想說點什麼打破這種沉悶的氣氛時，曹書傑問他：“你會對芳芳好，是吧？”
“會！”佟嘉義說的很堅決。
曹書傑一手捋着大黑的毛髮，一邊輕聲說道：“嘉義，我就這麼一個妹妹，小時候我們倆也打架，但是啊……只能是我打她。”
“要是你們結婚以後，你可不許打她，明白吧？”曹書傑顯得有點霸道。
佟嘉義連連點頭，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動手。
曹書傑這會兒也沒看他，他的目光一直往東看着，那邊是滾滾的黃河。
從大壩上就能看到如黃泥湯一樣翻滾的黃河水，他說：“我不是嚇唬人，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狠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要是讓我聽到一點不好的風聲，我真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
佟嘉義擡手擦了一下光潔的額頭，他心想着說來說去，你還在給我下‘通牒’啊。
可他也理解曹書傑所說的意思，也能感覺到曹書傑此時此刻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但是佟嘉義並沒有埋怨他的想法。
他覺得這很正常。
曹書傑的手機鈴聲響了，一看是他母親打過來的，曹書傑接通後聽到他母親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書傑，嘉義去找你了吧，你們倆怎麼還不回來？”
“媽，我們倆在大壩上聊會兒天，這就往家走。”曹書傑給她說。
王月蘭又催促他們：“抓緊回來吃飯，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
“行！”曹書傑答應了一聲。
收起手機，曹書傑給四條狗拴上狗繩，接着給佟嘉義說：“走吧，先回去吃飯。”
二人站起來往家走。
不多會便來到大壩底下，曹書傑忽然說了句：“嘉義，你問問你父母哪天有時間，來曹家莊玩玩。”
“還有，你看看你們結婚還缺什麼東西？缺的話給我說一聲，我給你們準備。”曹書傑說道。
“不缺，都有。”佟嘉義說道。
“既然叫我一聲哥，別和我太客氣，人結婚嘛，就這一次，就算委屈了你，也不能委屈我妹妹吧。”曹書傑說道。
他很不講江湖道義，甚至一番強詞奪理的話讓人啼笑皆非，但是佟嘉義能理解他說的什麼意思。
佟嘉義點頭，但是他並沒有說別的。
……
過完元宵節後，一切恢復正常。
曹書傑去公司的次數也比以前多了。
時間進入到3月份後，針對進出口貿易的問題越來越緊張了，大洋彼岸那邊頻頻傳來各種不好的消息，老特忒不是東西，這時候普通人都聞到了硝煙的氣味。
有不少工廠開始遭殃，最苦的還是上班的普通打工人。
從各地的新聞上能看出來，情況不是很好，但也能勉強接受。
不過雪萌食品廠內要好很多，現在並沒有什麼不和諧的情況發生。
只是隨着其他地區老百姓收入的降低，或者收入出現不穩定的情況，購買零食的意願也跟着降低了，這一點從發貨量上能明顯看出來。
曹淑菊把春節後開始上班到3月份這段時間的發貨量和春節前做對比，也和往年同時間段的發貨數據做對比，並最終整理成報告拿給曹書傑，報告中的數據對比很詳細，從數據上很明顯能感受到今年春節前後的發貨量同比下降很多。
看完後，曹書傑並沒有說其他的，而是讓曹淑菊繼續跟蹤發貨數據。
同時曹書傑把關伯勇喊過來，也讓他關注市場動向。
關伯勇把年初的計劃定單給曹書傑講了一遍，用他的話說，這幾天的業務量確實有減少的跡象，但是還能接受。
加上剛過完春節，春節期間吃了不少好東西，春節期間串親戚走朋友，該送的禮也都送出去了，這個時候老百姓不買零食是很正常的行爲。
曹書傑點頭，讓他繼續關注這塊的信息。
……
只是雪萌食品廠內除了各部門管理人員，普通員工並沒有意識到市場的變化。
倉庫發貨這邊，有幾個員工有感覺，但是他們想着往年春節前後發貨也不多，也就沒在意。
生產量並沒有下降，市場採購那邊也繼續大批量購進原材料。
從工廠裡回來，曹書傑好像沒事的人一樣，他也並沒有給家裡人說市場出現異常的事。
反而是曹家莊的老百姓都開始準備起來，他們想着萌萌果園和兒童主題公園還有10多天就要開園了。
很多有計劃擺攤的，或者在山腳下襬攤的都開始去進貨。
曹建龍，劉國強他們還專門過來找曹書傑，和他聊這件事兒。
曹書傑也沒多說，給他們講和往年一樣，3月15號開園。
得到確切的答覆後，曹建龍和劉國強他們又喜滋滋的準備去喝點，還問曹書傑有沒有時間，一塊兒去喝一點。
“我忙着呢，我妹妹快訂婚了，你們先去吧。”曹書傑給他們說。
二人一聽也沒喝酒的心思，反而追問什麼時候喝喜酒。
曹慧芳在曹家莊幾乎沒什麼影響力，但是她哥哥曹書傑在這裡可是一言九鼎的人物。
俗話說的好，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們還琢磨着到時候過來隨份禮。
曹書傑知道他們怎麼想的，當時就擺手說道：“先說好，等我妹妹結婚的時候，你們過來喝酒行，誰要是隨禮送錢，別怪我把他趕出去。”
“曹書記，這都是鄉親們的一份心意，這個我可管不了。”曹建龍說。
“那行吧，我就不在家舉辦了，到時候也不喊你們了。”曹書傑心想還治不了你們。
他真沒什麼藉機斂財的心思，而且曹書傑也不差這點錢，主要圖着一塊聚聚，高興。
曹建龍他們也知道曹書傑的想法，最後給曹書傑說道：“書傑，錢我們就不給了，作爲長輩，我給芳芳買點東西總可以吧？”
“先說好，不能買太貴的。”曹書傑說道。
“超過1000塊錢的東西，我全給你們報銷。”曹書傑說道。
要不設置這個門檻，曹書傑不敢想他們會玩出什麼花樣來。
曹建龍和劉國強等人也沒再多講。
1000塊錢隨禮對大多數人來講並不算少，但是對曹建龍他們來說不多，再加上曹書傑這些年帶他們發家致富，農業種植合作社和衆誠養殖合作社每年給村裡每家每戶的分紅，再少的都有十幾萬，這個時候如果不卡住口子，曹書傑根本想象不出來那些老百姓會有多熱情！
“龍叔，強叔，快來家裡坐會。”曹書傑邀請他們。
二人跟着曹書傑一塊朝家裡走去。
……
另一邊佟嘉義和他父母打電話溝通了讓他們過來一趟，和王月蘭、曹建國他們老兩口見個面，雙方家長坐下來聊聊天，也商量個訂婚的日子。
正月十六那天早上和曹書傑意外談得很融洽，聽到曹書傑讓他喊哥，佟嘉義頭一次在他和曹慧芳婚姻的這件事情上感覺到自己被曹書傑認可，他在喊曹書傑‘哥’的時候，也沒那麼拘謹了。
這個時候，佟嘉義肯定想趁熱打鐵，抓緊把他和曹慧芳的婚事定下來，甚至今年能夠結婚肯定是更好。
畢竟他今年31了，曹慧芳今年週歲也28了，他們都不算小。
而且這麼多年以來，佟嘉義頭一次談戀愛，也頭一次有很強烈的結婚的衝動。
雖然他的財富比不上曹書傑，可他本身也能掙錢，從這些方面來說，佟嘉義並不覺得他比誰差多少。
他也有足夠的信心，能過好婚後的生活。
等他父母那邊找人看了個日子，佟嘉義把看好的日子轉達給曹慧芳，也親自去了趟曹書傑的辦公室，當面給他說了一下。
曹書傑對這個不是很在意，他給佟嘉義說定好了就行。
正月二十三，2018年的3月10號，這是佟嘉義給曹書傑說的日子，也是佟嘉義的父母去看的日子。
曹書傑算了一下，距離這一天也只剩下5天的時間，稍微有點緊張，但是見面並不等於直接訂婚，他覺得還有足夠的時間準備。
曹書傑考慮了一下吃飯的地方，還是放在鎮上的福興大酒店，除了他們一家人，還有他大爺曹建林。
另外考慮到對方肯定不只是父母過來，或許還有家裡的親戚，曹書傑又給曹建龍、劉國強、曹書超他們說了一聲，到時候讓他們過來幫忙陪酒。
至於遠在安邑市的大哥、二哥他們，曹書傑暫時沒說，他想着等妹妹結婚的時候再說也不遲。
這幾天時間，王月蘭和曹建國他們老兩口一直在忙着收拾東西，也是準備和親家見面的事兒。
曹慧芳這幾天也沒在做視頻，還從宜陵市裡回來了。
她和佟嘉義的戀愛、婚姻到這個時候，更像是水到渠成，沒有太多的浪漫，兩個人三觀相合，對彼此都有眼緣，這事兒就成了。
幾天的時間一晃而過，等到3月10號這天早上，曹書傑開車去了他大爺那邊，開車把他大爺接過來。
父親曹建國早已經提前給老大哥說了今天和佟嘉義父母見個面的事。
在車上，曹建林還問他侄子，男方父母過來了嗎？
“嘉義剛纔給我說他父母都在路上，再有差不多一個小時就能到。”曹書傑給他大爺說。
對方從河間過來，能趕在9點之前到，也說明對方真的很用心，凌晨4點左右就出發了。
對此，曹書傑沒再說別的，大家都是相互的，再嚴苛也沒意思。
曹書傑把他大爺接過來後，曹建龍、劉國強和曹書超他們也都過來了。
曹書傑家裡擺的特別喜慶。
曹慧芳這會反而有點不太好意思見人。
程曉琳前前後後忙活着，也去和她小姑子聊了一會兒，給她說等會兒佟嘉義一家人就要到了。
對於戀愛結婚，似乎是每個女孩心裡的期盼，都想找到一位三觀相合的，曹慧芳覺得她是幸運的。
這個幸運並不單純是因爲她和佟嘉義相識，更多的是大哥給她創造了各種條件，嫂子教給她很多謀生的技能。
如果沒有大哥大嫂的幫忙，曹慧芳覺得她可能還是以前那個很普通的人，也不會在價值觀，個人價值、眼光等方面產生什麼變化，她可能會畢業後就找個公司上班，不會像她當時一個人大膽的開車去深城闖蕩。
沒有她哥給的底氣，她哪敢有那份勇氣。
而以她以前的想法和價值觀，即便是碰到佟嘉義，她覺得二人之間也不會產生任何共鳴，也聊不到一塊兒去。
乃至到後來，如果不是從嫂子那裡學會了視頻剪輯，學會了如何做短視頻能夠更吸引人氣，能夠通過網絡這個大平臺實現流量變現，她沒有自己掙到一個月幾萬，大幾萬，甚至十幾萬的話，她也很難想象會和一位年薪百萬的人在金錢、消費觀和眼界等方面產生一致的想法。
說來說去，終歸是沾了大哥和大嫂的光。
這個時候，曹慧芳對她大哥和大嫂很感激。
正想着給她大嫂說一聲謝謝時，門外忽然傳來鳴笛的聲音。
好像意識到這是怎麼回事，程曉琳還給她說：“我覺得是嘉義他們過來了，我先出去接待一下，你在這裡坐一會兒。”
曹慧芳應了一聲，支棱起耳朵，聽着外邊傳來的動靜，她心裡也有些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