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瀟瀟瞅了瞅他的眼睛,忽然調轉身子,將身體朝向他的下體,笨拙的解開褲帶和拉鍊,不理會對方的掙扎,一把扒下了梵森的褲子,膝蓋上還纏着白紗布,其餘的地方也就只有一條白色的平角內褲,額……還有一大部分凸起。
看見此景,唐瀟瀟臉頰通紅,回過頭,咬了咬嘴脣,耳垂尖上幾乎被紅暈染遍,卻強忍着羞怯和懊惱,虎着眼睛瞪了一眼梵森,“說不說實話?要是不說實話的話,我就把你內褲都扒了,然後……彈小梵森玩!”
咳咳,好吧,重口味了。
說音一落,別說是唐瀟瀟,就連梵森的臉上都被紅暈染滿,咳了咳,以掩飾自己的失態。
連最熟悉的梵森都完全沒有意料到,素來端莊威嚴的唐大小姐,居然會從嘴裡吐出這麼彪悍的一句話!
說完這句話,唐瀟瀟當即就後悔了,如果不是逼急了,她也不會料到自己居然會說出這種荒唐的話來……這樣的私密,不是隻有夫妻之間纔會玩的小情調嘛?
可是,相對於說出這種荒唐話來,她……寧願梵森從未受過這種重傷。
唐瀟瀟尷尬的扭過頭去,聲音黯淡了下來,尷尬的低聲音道,“我只是不想讓你受這麼重的傷而已。”
一句簡單的關心,卻勝過了千言萬語。
梵森臉上的又羞又惱神色漸漸褪去,忽然地嘆了一聲,拉着唐瀟瀟,將她擁入懷裡,聲音裡透着一股濃濃的無奈和不知所措,“魂淡女人,我到底應該拿你怎麼辦纔好?”
唐瀟瀟溫順的倚在梵森懷裡,冰涼的指尖細細的描繪着他胸口的輪廓和健碩,一滴冰冷的淚卻順着臉頰流落下來,“猜到你受傷的時候,我都以爲自己的心要停止了跳動,那種感覺很難受,笨蛋!你不是很聰明的嘛?你不是很厲害的嘛?爲什麼又不會好好的保護自己,自己受傷好幾天,卻一直都想瞞着我……”
說着,唐瀟瀟淚水漣漪的擡眸望着梵森俊美而妖孽的輪廓,喃喃的道,“我唐瀟瀟不是笨蛋,我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知道你是爲了誰而受傷的。你這麼長時間對我的好,就算是一塊冰塊也都捂熱了,如果不是因爲我們之間年齡的差距,你一定是我要嫁的那個……這一次,又是爲了我,對不對?自從上次真神傭兵團老實了一年多,這根本就不像他們的作風,能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可見他們這一次的準備有多充分,你是爲我受傷的,我懂!”
“你個笨蛋……爲了我受傷,爲什麼要自己強撐着,還故意在我面前表現得若無其事,——爲什麼不告訴我?!就是因爲我們在冷戰嗎?難道我唐瀟瀟在你眼裡就那麼不堪,明知道你因爲自己而受傷,還要與你冷戰嗎?”
“可正是因爲我們在冷戰啊?”梵森忽然打趣的瞅了一眼唐瀟瀟,原本冰冷的神色裡滿是戲謔之色,驕傲而臭屁的道,“一個男人,怎麼能向女人低頭?”
提起這事,唐瀟瀟的柳眉倒豎,“怎麼,明明就是你的錯,爲什麼不能向我低頭?!誰讓你在劇組裡公然親我的?我打你一個巴掌是輕的,換成是別人,我早就一個撩陰腳上去,讓他斷子絕孫了!”
“那好啊,下次我再也不在劇組裡公然親你了,換個地方親,總行吧?”梵森的神色裡帶着幾分戲謔和調侃,讓人恨得牙根癢癢。
“你混蛋!”唐瀟瀟被這麼一句話,撩撥得炸了毛,磨牙一臉威脅的瞪着梵森。
梵森輕輕的揉了揉唐瀟瀟的腦袋,“笨蛋女人,你現在就活脫脫的是一隻炸了毛的小貓,可愛得緊。”
“滾!你纔是貓!你們全家都是貓!”唐瀟瀟被氣得張開爪子就要撓。
一把擋住了唐瀟瀟的爪子,梵森再次輕輕地擁住了唐瀟瀟,合上了雙眸,神色裡盡是滿足和幸福,“魂淡女人,以後不要再冷戰了,好不好?我們彼此答應,都不再挑戰對方的底線,我不會再度在公衆場合裡做出出格的舉動,你也不要挑戰我男人的自尊與驕傲……要知道,冷戰時冰冷,傷害的不僅僅是對方,也有自己。”
唐瀟瀟揚起盈盈的小臉,抽泣了幾下,“那你也要答應我,以後無論是榮華和危險,我們榮辱與共……不許在瞞着我,再有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原諒你!你知不知道,當知道你受傷時的那種感覺……很難受,就好像有一把刀捅了自己一下。”
“好,我答應你。”
梵森微微的露出笑臉,兩個人擊掌爲誓。
他知道,眼前這個女子,不是隻會依靠着他的菟絲花,不是沒有了他什麼也不行的柔弱女子,她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女王,是可以與他並肩傲立於巔峰的女人……
忽然想到了些什麼,唐瀟瀟終於從梵森身上爬下來,拍了拍他的胳膊,“藥在哪裡,我給你上點藥吧?”
“好。”梵森欣然應允,指着衛生間的位置道,“衛生間裡橡膠手套,你戴着手套,用毛巾蘸着消毒液幫我把胸口位置的傷口黑血膿水清理一下,解毒的藥劑在我上衣兜裡,刀傷藥在我牀頭櫃的第二個抽屜裡,白色的盒子裡面就是。”
“毒?”唐瀟瀟臉色一白。
梵森點了點頭,平靜而若無其事的道,“已經沒關係了,上次在奧斯卡的名利場之夜我發覺一個侍者不太對勁,就跟蹤了過去,卻沒想到這根本就是個陷阱,被他們圍攻的時候,一個下三濫的小子僥倖捅了我一刀,刀上被他淬了毒……果然是好久都沒出手了,居然連這麼簡單的伎倆都着了道。家族那邊今天給我送了解藥,兩顆解藥,一顆外敷,一顆內服,剩下的就只是刀上,完全沒問題。”
燙金黑絨盒子裡面裝着的只有兩顆一模一樣的藥丸,紫黑色的藥丸散發着陣陣的迷人藥香,按照梵森吩咐的,唐瀟瀟倒了點白酒,扶着梵森服下其中一顆藥丸,藥丸入口即化,煞是神奇。
從抽屜裡翻出剪刀,唐瀟瀟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行壓抑下橡膠手套顫抖的動作,看了一眼身邊的工具:兩條毛巾、一盆清水、消毒液、繃帶、匕首和那個白色盒子,一應俱全。
在唐瀟瀟手上剪刀即將碰觸到梵森胸口繃帶的時候,梵森白皙健碩的胸膛忽的一顫,居然完全繃緊了,似乎隱忍着什麼。
“放心好了,我會盡量輕點,不去弄疼你。”唐瀟瀟小聲安慰了一句。
梵森苦笑了一下,“不是我怕你弄疼我,而是我怕自己忍不住傷了你。這麼多年特訓,身體已經完全形成條件反射了,任何可能威脅到自身安全的器(河蟹)械在接近身體的時候,身體都會形成條件反射的進行反攻……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傷了你,行了,你來吧。”
唐瀟瀟砸吧砸吧嘴,壓抑下心頭的那一絲絲緊張,一點點的剪開白色繃帶,露出那個兩寸左右大小的傷口。
饒是她意志力驚人,也忍不住因爲眼前的一幕而吐了出來,黑色的血液和深黃色的膿水將原本不大的傷口染得皮開肉綻,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見裡面黑黃色的腐臭之肉,尤其是那些黑血和黃色膿水還散發着陣陣惡臭……
真不知道,梵森是怎麼忍下來的。
似乎看出了唐瀟瀟的緊張,一向神秘的梵森居然開起了玩笑,“我在受傷以後,吞了家族秘製的藥劑,可以暫時阻止獨行的擴散,傷口會出現這種狀況,也只是因爲毒性都被逼到傷口這裡,要不然的話,在你面前的就是一具躺屍了。”
唐瀟瀟強忍住胃裡的翻滾,“我要怎麼做?”
“很簡單,剜掉傷口附近的腐肉,露出裡面的紅色血肉,擦掉黑血和膿液,把那顆紫黑色的藥丸碾碎散在傷口上,再塗上一層白色藥膏就可以了。”
梵森說的風輕雲淡,可唐瀟瀟卻聽得心頭直跳!
拼命地嚥了口口水,望着梵森那張滿是平靜的臉頰,唐瀟瀟不敢相信的問道,“你是說……剜掉你身上的肉?!”
梵森點了點頭,輕聲安慰道,“不用害怕,也不用擔心我,就當我已經是死人了,懂嗎?”
活生生的從自己身上剜掉肉……這種限制級別的,唐瀟瀟還真有點難以接受,小心翼翼的問道,“梵森……我送你去醫院吧?去醫院,你還能打麻藥,你要是清醒着剜掉腐肉,那樣多疼啊……”
梵森的眸子裡閃爍着淡淡的冷漠和堅定,平靜而無畏的道,“我不會把自己的生死放在那羣醫生的手心裡,至於麻藥……那東西對我沒用。我的生死,由不得別人主宰。”
話音落,唐瀟瀟卻突然覺得,自己手上的這個匕首竟然是那麼沉甸甸的,因爲這是一份彌足珍貴的信任。
梵森不肯去醫院,寧願自己剜掉腐肉,是因爲他不肯讓一羣手執着手術刀的人接近自己,更加不會容許別人主宰自己的生死,因爲他不信他們;而他卻讓自己給他剜肉祛毒,讓自己手執着匕首在他胸口一刀一刀的割肉,只要自己稍微用力,或者偏上那麼一點點,這把匕首就會毫不猶豫的刺進他的心臟……
這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或許,如果死在自己手上,他也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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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不好意思,遲了幾分鐘,這邊網絡都要把我折磨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