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二章:興衰

“傳道玉簡?”中年學者高昂着頭看着那光芒,一點點自大河底部升起,照亮整個河面和大地,照在他們身上。

“那是傳道玉簡!”一個學宮門徒站起來,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光芒之中的玉簡,哪怕沒有見過實物,但是歷代夫子手中持此玉簡的畫像,文廟聖人手持傳道玉簡的神像,深深印刻在每一個學宮門徒的心中。

沖天的光芒之中,一卷潔白的玉簡在其中沉浮,其上可以看到無數文字流轉,每一個字都如同山嶽一般沉重,承載着學宮和天下的文道香火氣運。

光芒之中則可以看到一座座學宮、書院、文廟若影若現,這一座座建築當中可以看到天下學者求學的場景,可以聽到那孺子學童的朗朗讀書聲。

甚至更能夠看到聖人諸賢傳道的影像,看到曾經學宮之中,諸子賢人拜服在文聖的門下,整個學宮鼎盛時期的場景。

那聖人手持玉簡屹立於天穹的場景不斷閃現,驚得在場的每一人都渾身顫慄,又喜得每一個人熱淚盈眶,彷彿再次看到了那滿堂諸子聖賢匯聚學宮的場景。

“找到了!傳道玉簡出現了!”一名名壎都學宮學子門徒喜不自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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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吾學宮!聖人庇護吾等!”老年學者手舞足蹈,大神呼喊。

“商亢、淵,你們……”老者看向了自己的兩名學生。

但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河……河上……好像有人!”一名學子發現了什麼,指着大河之上的問向了所有人。

“啪嗒!”整個世界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只能夠聽到那水花掀起的聲音,聲音不大,但是卻清澈的穿入了每一個人的耳朵之中。

那是一隻猶如神龍一般的龍馬的馬蹄踏入河水,掀起的漣漪隨着光化流轉,旋開一圈漂亮的水紋。

這個時候,大河之畔一人彷彿伴隨着那大日升起一同出現在所有人眼前,傳道玉簡流轉的光芒溢散在整個河面和,化爲一條條光帶沿着河面傳遞。

傳道玉簡的光芒帶起了力量吹動龍馬那火紅色的毛髮,就彷彿一片火燃燒的烈焰在水面跳動。

一個男子在白色的光芒世界之中騎着一匹龍馬一點點穿過河面而來,身上的衣袍在光華之中一點點蛻變,化爲了黑紅色的夫子長袍,古樸的花紋在光芒之中緩緩舞動。

“那是?”中年學者的目光之中充滿了不敢置信和驚駭。

“怎麼可能?”老者的目光都呆滯了,彷彿什麼打破他執念的存在出現在了他面前。

“聖人?”一名名學宮門徒震撼的大叫出聲,那人的面容,和他們每日必定參拜,從小就記憶在腦海之中的聖人面容一模一樣。

那如同神明一般的男子騎着如同火焰一般的龍馬行走在河面,每走一步,河面之上就不斷生產出大片的荷葉和淡粉色花苞,隨着龍馬的接近,彷彿踏着烈焰一般的馬蹄下一片片白色的蓮花旋轉開放。

他行走在熾白的世界之中,步步生蓮,整個大河爲之盛開數裡的蓮花,天地彷彿都在爲其頌唱着讚歌。

這一幕,猶如傳說之中的神佛降世,聖人臨前。

傳道玉簡中的大道聖音愈加洪亮,那傳道玉簡的光芒隨着他的接近灼熱的猶如浩日一般升起。

看到這一幕的學宮門徒學子一個個激動得顫慄,目光之中透露出了無盡的狂熱和狂喜,上百人盡數匍匐在地上,哽咽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對於他們來說,聖人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就是他們一切的信仰。

豐聖在沖天的光華流轉之中,走到了大河的中央,伸出手,那如同浩日烈陽一般的傳道玉簡緩緩落下,落入了豐收的手中。

巨大的力量自河中掀起,掀起一圈巨浪朝着周圍擴散而去,伴隨着那傳道玉簡的靈光,朝着周圍衝擊開來,遍佈數裡之地的蓮花和荷葉隨之擺動搖頭。

豐聖看向了河對岸,一雙眸子眼中倒映出天地衆生和滄海桑田,彷彿世間只剩下了他一人。

“百年後,當有聖人持傳道玉簡出。”

“文道大昌!”

聖人之言,如同天地洪鐘一般敲響在衆人心中,深深烙印在他們腦海。

隨後,豐聖不再看向他們,手持着傳道玉簡,伴隨着一聲龍鳴,聖人座下的龍馬瞬間化爲了一條龍,大河隨之一起而動,捲起滔天巨浪向着上游而去。

那龍席捲大河逆流而上,大河之上的千萬水族隨之一同而動,彷彿要跟着其一同躍龍門、登天界一般。

最後伴隨着一聲龍鳴咆哮,龍衝上天際,風起雲涌,聖人連同龍的影子一同消失在雲頭。

光化散盡,一切平復。

只剩下那綿延不盡的荷葉和荷花,風吹過,而壎都學宮門徒學子一個個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剛剛那一幕猶如一場大夢,讓人不敢相信是真實的。

“百年後,當有聖人持傳道玉簡出。”老者默默唸叨出這句話,目光看向了天空。

“文道……大昌!”一位位學子彷彿從這四個字中,看到了希望。

壎都學宮門徒學子於那大河河畔再三叩拜,有人取那荷葉蓮花,最後於大河之畔告別,奔向四方。

數日之後,那紹國將邊境推到了原本大桓王畿邊界,大軍逼近,原本富饒昌盛的大桓王畿附近,也陷入了戰火和紛爭之中。

邊境戰火距離壎都更不過只有數百里,一旦出現意外,或者紹國的六卿以及龍衛軍出動,就能夠直接打入壎都之中,危及這座古都。

磐國和紹國的摩擦愈重,而同時高國又因爲磐國的強大和壓力,和紹國達成了共識,同時陳兵磐國邊境。

其他大大小小的諸侯部落,也開始蠢蠢欲動,失去了大桓的壓制,他們的野心和慾望也開始膨脹。

磐國公決定遷都,廢棄了大桓傳承了數百年的壎都,將桓王宮遷往了北方,連同壎都之中的數萬庶民和卿族大夫,也將會一同跟隨着桓王籍遷往北地。

壎都,這座建立了數百年的古都,最初的壎人部落之地,後來壎國重鎮,以及到大桓定都於此,繁榮昌盛了數百年,見證了人族的崛起興榮。

最後依舊抵擋不住盛極而衰,就此消亡。

連同一切,連同那壎都之內的學宮,繁華的集市酒肆,卿族大夫的瀟灑風流,王權交替的風雲故事,最後都被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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