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復延集中全力控制常委會的時候。溫諒自然不可能??悠然口得的去學校上課。作爲整個事件的幕後策戈者,溫諒在青化廠案陷入僵局時。從不可能處入手,一步步一環環。算計大勢,盅測人心,硬是將局面推動到今日的地步,若是傳揚出去,不知道要碎掉多少人的眼鏡。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做這一切看似漫不經心,實則謀定後動,算無遺策。在微小處入手,從長遠處佈局。將青州牢牢的控制在指掌之間!
韓非子做法、術、勢三道,謂之謀略縱橫。法可以治一隅,術可以御羣下,而唯有勢纔可以控全局。而何謂勢?立尺木於高山之上,則臨千仞之溪。就是說,並不是木頭有多長,有多大,本身有什麼厲害之處,而是憑藉地利險峻,擁有了無可比擬的威勢。
也正因此,雖然溫諒的權謀還比不了許復延、周遠庭這些在官場摸爬滾打了一輩子的老狐狸,但作爲重生者,不用動半分心思,已經在勢上勝了不止一籌。他透過後世支離破碎的記憶,在波誘雲詭的官場迷霧中找到最正確的那一條路。然後毫不遲疑的走了下去,以法爲縱,以術爲橫,不問黑白,無分對錯。凡是擋在通天之路上的種種,輕則頭破血流,重則魂飛魄散,容不得半分的仁愛與慈悲。
這,便是縱橫!
左眼揚起濃烈情意,他還是潔白衣衫,溫潤如玉,站立在陽光下的那個弱冠少年;右眼暗藏詣天權勢。他卻是心如冰雪,負手陰影之下,一刀將生死分開兩半的權欲中人。
有光就有暗,有陽光,就會有到影!
上午第一節課的鈴聲響的正歡。溫諒逃也似的從學校跑了出來,腦海中還不時回想起剛纔,當自己拿出假條時,葉老師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不敢置信的眼神,怎麼看怎麼讓人心慌。
溫大叔坐在公交上,還十分無恥的想着,要不要找個時間約葉雨婷一起吃頓燭光晚餐,以後簽字時也能痛快一點,,
帝苑花園附近沒有站牌,溫諒下了車還得走十幾分鐘的路。不知是從凌晃開始就遊蕩在青州城區的灑水車惹的禍,還是某處自來水管道破裂,人行道和主幹道接壤的地方,有綿延數百米的水線,大概能淹到腳面的樣子。
溫諒走在水線邊,某種惡趣味發作,眼睛直直的從反光的波紋表面掠過,似乎想要用盪漾的眼神勾引出一條活蹦亂跳的美人魚,時不時的還撩一撩額邊的頭髮,末了再唱上一句:我們對着太陽說,髮型從不改變,我們對着長江說,哥哥帥的沒邊,
正自娛自樂的時候,一輛限量版的保時捷引??緊挨着水線從背後呼嘯而過,溫諒反應速度再快,也比不過這輛今年網上市的豪華轎車,雖然及時轉過了頭,可依然被濺起的水花將側半邊身子噴了個溼透。
青州不是經濟特發達地區,有錢人不多但還是有,但那些人自重身份,絕對沒人會開着數百萬的跑車在城區風馳電掣。溫諒知道追之不及,連車牌號都沒看見,只能高舉着手臂,對着已經去了數百米遠的保時捷豎了豎中指。
青州這時候沒到冬天,但有風吹過還是透着刺骨的冰涼,更別說現在溼衣服粘在身上,似乎連血液都要結冰一樣。看着自己這一身狼狽相。溫諒氣惱的嘀咕一聲,別讓我再見到你,不然有你小子好受!
在路邊將衣服擰了兩下,溫諒自認倒黴,心頭卻微微有了點擔憂。出門不利,莫不是常委會那邊有什麼變故?
人在重壓之下往往會患得患失,一點小問題就會引起莫名的揣測。他的腳下立亥加快了步伐,往帝苑花園走去。
網走開十幾米,溫諒突然停了下來,黑黑的眼眸略眯成一條縫隙。這個習慣他是跟劉致和學來的,因爲頗羨慕這樣子眯眼露出的那股陰冷中帶着猥瑣的味道,溫諒描摹了多次,終於學了個七七八八。
那輛保時捷竟然從道路盡頭轉了回來,這次的速度明顯降了許多,正好在溫諒身邊停下。這次溫諒就看的準了,紅字的關開頭車牌,屬於關山軍區政治部。軍區這一畝三分地的規矩,是司令部,是後勤部。。是裝備部等等。
這來頭不是大,而是很大。溫諒相信,就算有人敢套青州軍分區的車牌,也沒有人直接掛了大軍區政治部的假車牌出來逛蕩。雖然後五位數字並不是領導序列。但也蠻可以出來嚇唬嚇唬人了。巧年”卓還沒換裝。應是甲、午、未、庚、己等天干地支打典,明和諧。直接採換牌後的格式。以軍區首字打頭,蛋疼,故此注!
車窗搖下,一個戴着金絲鐵架的香奈兒墨鏡的女孩斜着身子爬在窗戶上,寬大的鏡框遮住了她小半張臉。看不清容貌,但僅僅露在外面的樣子,就顯得十分俏麗。光潔行細的額頭小巧瓊玉的鼻尖,紅脣抹了層薄薄的脣膏,只看質地就不是溫諒這樣的人能買得起的高檔貨。
溫諒本以爲某個囂張跋扈的富家公子路過青州,卻沒料到是一個跟關山軍區關係匪淺的美女,看樣子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
“喂小同學,剛纔是不是水濺到你了?”整條道路就孤零零的幾個人,溫諒溼着半邊身子,這還用問?
溫諒冷冷的看着她,道:小丫頭。水濺到誰都是小事情。不過我先要告訴你,現在,你逆行了!”
這女孩竟然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逆行着開了回來,要不是現在是咕年。這片不是主城區,加上早上網過了上班時間,沒多少行人,也幾乎見不到幾輛車,鵬的你逆行給我走一步看看?
女孩聽溫諒的語氣不善,明顯呆了一下,早知道青州民風彪悍,可連小孩子脾氣都這麼壞麼?
“根據
年韋公安局交巡警支隊頒佈的《關於在市區十七條路段限速行駛的規定》,你的時速超過了限定的的公里,剛纔又逆行,嚴重違犯交通法規。同志,紅燈也沒少闖吧?駕照拿給我看看!”
女孩一時間覺得大腦有點缺氧,下意識的問出了一句讓她家族最佳商業天才蒙羞仁世的話:“青州真神奇啊,你這麼小就能當警察了嗎?”
“不神奇,你這樣的都能舁車。是閻羅殿冥王司黑白無常駕校發給的駕照吧?”
溫諒惱怒她馬路殺手的行徑。說話間很不客氣,要不是車牌前的紅字關太過刺眼,他都有心把這女孩抓起來丟到交警隊,進行一下交通知識再培。
女孩問出那句話後,就立刻知道自己做了傻事,這裡又不是國外,不可能有少年進入公務員系統。又見溫諒冷着臭臉,表情嚴肅,但說話卻有趣很多,呵呵笑了起來:“本來我是想要回來給你說聲田凹”剛纔一時興起,見路上比較安靜就開快了點,沒注意到路邊有水。但你先是豎中指,現在又冷嘲熱諷,大家扯平了,夥?。
溫諒見這女孩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借勢壓人,言語間還算講道理。他急着去見左雨溪,也沒時間跟她墨跡,道:“這身衣服,誤工費。驚嚇費,精神損失費,腰肌損傷費,看在軍區政治部的份上,我也不多要,你賠個千把塊錢意思意思得了。”
女孩的眼睛藏在墨鏡後,看不到她聽到這番話時的神色,但脣角卻帶着淺淺的笑意:“哦,了不起啊。還認得軍區的牌子。認得也就算了。還敢開口訛詐?別以爲我回國沒幾年就好騙,像你這樣的,我最多賠你五十塊就夠了她覺得這小孩挺好玩,也就故意順着他的語調開起了玩笑。
溫諒恍然大悟,不屑道:“我說怎麼覺得你腦子不太正常呢,原來是吃美帝的漢堡長大的,海龜。得,這賠償我還非要不可,咱不能賺人民幣,給國家賺點外匯也是好的。你開個保時捷還這麼摳門,果然是萬惡的資本主義社會培養出來的精英”。
女孩哭笑不得,從第一句話開始。這個小屁孩就一直佔據政府和法律的制高點,然後才從各個方面對自己進行打擊,還開口就是交通條例,也認得軍區車牌和保時捷,竟然將自己說的啞口無言。要是被家裡那幫人知道了,他們還不要笑死啊?
“你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我就帶你去吃大餐做補償,怎麼樣?”
溫諒此時可以確定這小女孩並不是什麼壞人,隨便換咋。人有這樣的身份,別說回來道歉了,看到自己豎中指別沒完沒了就是好的了。
“軍區政治部的了不起啊,開着保時捷了不起啊,開好車就是好人啊?我媽媽喊我回家吃飯了,拜拜了您。反正車牌號我記着呢,沒錢了再找你要補償
溫諒揮揮手揚長而去,留下保時捷女孩呆了好一會,才笑道:“有意思,看來青州確實有點不同,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