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雖然臉皮蠟黃,精神萎靡,一看就是酒色過度的花街柳巷中的??雙臂按在地上強撐了着要爬起來,卻都被追來的女子輕易的壓在腳下動彈不得,只好趴在那裡發出痛苦的呻吟,嘴裡流裡流氣的並不服軟,罵道:”臭娘們,你敢打我,知道老子是誰嗎,知道吳江是誰的地盤嗎,別讓我逮到機會,整不死你我跟你姓!”
那女子長着一雙丹鳳眼,鵝蛋臉,彎彎的柳葉眉,挺直的鼻子,小波浪卷的青絲披在肩頭,雖然沒有江南女子水生水長的清秀,但卻多了幾分北方姑娘那股子雍容的大氣,她冷笑一聲,幾乎不假思索的擡起右腳,狠狠的踩在了男人的手指上.
”咔嚓!”
尖尖的高跟以肉眼可見的鋒利破開指骨表層的肌膚,然後便是男人殺豬似的哀嚎.
這根手指,怕是廢了!
從兩人衝出人羣,到男人手指骨折,不過一眨眼的工夫,溫諒和姚裳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見男人捂住手指在地上來回的翻滾,十指連心,悽慘之狀令人不忍猝聞.
溫諒小吃了一驚,光天化日,衆目睽睽,這個女人當真是下的去腳,狠的下心,處事這般決斷和毒辣,不簡單??br/
溫諒叫了聲”姚主任”,姚裳如夢初醒,急忙衝上前去,叫道:”住手,快住手!”
男人聽到熟悉的聲音,極度疼痛中勉強擡起頭,看到姚裳的身影,頓時涕淚齊下,哭喊道:”姐,救我,我要死了,快救我!”
聽到他這聲喊,許瑤紀蘇等人齊齊吃了一驚.道:”是她弟弟?姚主任多大了,怎麼弟弟這麼老的?”
對蘿莉們的關注點,溫諒表示很無奈,苦笑道:”好像是舅舅家的孩子,面相老成了些……”
姚裳的表弟,當然是那次有過一面之緣的師汝陽,小名叫暢兒的傢伙,從?患依鋶杌盜?才被姚裳從淮通弄到了吳江,跟着衛衍當個司機,看着殘的跟三十多歲的大叔似的,其實今年纔不過二十.
”他幹什麼了,那女的要這麼對付他?”
以師汝陽偷雞摸狗的性子,結合剛纔女子說的那句話,溫諒搖搖頭,沒有回答寧小凝這個問題,目光在女子的臉上一掃,估摸着此女這般的暴戾.以姚裳的性格未必能對付的來,看了一眼旁邊的衛衍.道:”衛書記,你不過去看看?”
衛衍對師汝陽的觀感還不錯,也許是因爲兩人臭味相投的緣故,放到平時早替他出頭了.但今天他的心思不在這裡,帶着祝婕和姚裳多相處一會都是地雷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炸,還是早走早安心.何況發生在吳江縣的地頭.以姚裳的身份和能力,也不需要他出頭.
”打架鬧事罷了,沒什麼大礙.我下午還有個會,得先走一步.溫總,改天咱們再聯絡.”
等衛衍帶着祝婕,扔下姚裳不管不顧的開車離去,許瑤重重的哼了一聲,道:”什麼男人
!”
溫諒這下更沒辦法離開,相識一?故橇糲呂純純辭榭靄桑?br/
…………
”你是什麼人,幹嗎動手打人?”
姚裳看着師汝陽的慘狀,眼淚差點都要下來了.雖然這個弟弟不成器,但跟她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又是全家人的心頭肉,被人打成這樣,心頭怎能不發火,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少有的凜然嚴厲起來.
”你是這個小流氓的姐姐?”女子穿着高跟鞋,個頭要比姚裳高出幾公分,居高臨下的表情掛着淡淡的不屑,道:”有這樣的弟弟,想必姐姐也好不哪裡去,一家子男盜女娼,全都該打!”
”你!”姚裳氣急反笑,她畢竟是官場中人,不會像市井潑婦一樣與人鬥嘴謾罵,不管怎樣,首先得搞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冷靜了一下情緒,從地上扶起師汝陽,問道:”怎麼回事?”
師汝陽痛的呲牙咧嘴,額頭上全是冷汗,斷斷續續的道:”我從邊上經過,不……小心碰到這個女的,然後她就誣賴我……我耍流氓,我辯解了兩句,她還追着打人……”
姚裳擡頭看着女子,道:”他說的是不是實情?”
姚裳不是傻子,知道弟弟的德性,或許看人家女孩子漂亮,真的口花花也說不定,但話說回來,以他的膽量,最多口頭上佔點便宜,不會到動手動腳那麼嚴重.如果真是不小心碰到,何止於遭這樣的罪?
女子哂然一笑,道:”我管你是有心,還是無心,碰到了姑奶奶,還嘴巴上不乾淨,不狠狠的教訓你一頓,怎麼出的了這口氣!”
姚裳沒工夫跟女子理論,見師汝陽實在受不了了,又是怒其不爭,又是心疼的道:”我這就叫救護車,你忍一忍……”
”救護車?”女子長的跟大家閨秀似的,可說出的話卻透着股陰狠,道:”救護車來了,他也走不了,我今天非要看着他在這裡躺夠一個小時,少了一秒都不行!”
姚裳再好脾氣,也被這番話激起了怒火,道:”不管他做了什麼,你可以報警,該拘留拘留,該?罘??動手打傷了人,還這麼不依不饒,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可以無法無天,作威作福的嗎?”
”呵,”女子淡淡的道:”好大的威風,我今天偏要作威作福,偏要無法無天,你能怎麼樣?”
姚裳看似柔弱,可你要當她可欺,那真是看錯了人,冷冷道:”嚴重傷人,你也脫不了干係,既然沒什麼道理好講,還是讓公安來處理吧!”
她拿出手機,給附近的派出所打了電話,道:”我是縣委辦姚裳,找你們王所長.對,讓他帶隊過來,這裡發生一起惡性傷人事故,需要你們協助!”
”我說呢,原來還是個縣委辦公室的主任,怪不得開口閉口都帶着酸臭味
!”
姚裳充耳不聞,接着又打了120,這才收了手機,道:”我不跟你磨嘴皮子,誰是誰非,等公安來了,到派出所去說!”
”好?業茸?難不成吳江的公安比別處多了兩個膽子?”
女子蠻不在乎的樣子讓溫諒皺起了眉,按理說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將人打成這個樣子,再大的仇也都報了,又得知姚裳的身份,還這般的趾高氣揚,想必來頭真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有了上次的碧螺春事件,借溫諒的手,姚裳給衛棲文出了大力,在他的眼中不再是衛家可有可無的侄媳婦,而是可以取代衛衍能在仕途上走的更遠,也值得用心培養的下一代可造之材,所以在必要的時候,能從省委那邊取得支持;所以現在的付民之,別說還有覬覦之心,天天都是避着姚裳走,生怕她想起以前的不愉快,給自己狠狠的穿個小鞋.
放眼蘇海,哪裡還有別人的後臺比姚裳更大?真的鬧的不可收拾,吃虧的也只能是對面這個咄咄逼人的女子!
可溫諒總覺得心頭有點不對,好像有什麼東西正藏在蒼穹之上的天幕之內,用不含任何情感的目光淡然的注視着人間發生的一切鬧劇.
他突然擡頭,對面的一座兩層茶樓上,靠着欄杆的位置,正坐着幾個女子,只看這一眼,就知道她們跟打人的女子是一路的,可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淡定,彷彿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而左邊的一個女子戴着寬大的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卻似乎看到了溫諒的目光,潔白如玉的脣邊忽然溢出一絲奇怪的笑.
”讓讓,讓開!”
幾個身穿警服的民警分開越來越多的圍觀人羣,匆匆忙跑了過來.領頭的人四十來歲,國字臉,身材壯碩,看見姚裳和她身邊慘的無法形容的師汝陽,頓時嚇得滿頭大汗,賠笑道:”姚主任,我是王大治,這是,這是怎麼了這是?”
”王所長,你來的正好.”姚裳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沒有添油加醋,只是將她所知道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王大治.
王大治一聽,這還了得,在他的轄區,姚主任的弟弟被人打成這個熊樣,以後還怎麼混,大手一揮,怒道:”反了天了,把她銬起來!”
姚裳阻止瞭如狼似虎準備撲上去的幾個民警,道:”只是請這位小姐回去協助調查,不用銬了.等查清楚了原委,該誰的責任,由誰負責.如果是師汝陽犯錯在先,我也絕不會庇護他,這位小姐,你覺得怎麼樣?”
”官字兩張口,進了派出所,誰的責任還不是由你們信口開河?”女子沒有一點的懼色,卻歪着腦袋饒有興趣的反問道:”不過我再問一次,你們真的要我去派出所?請神容易送神難,可不要到時候後悔!”
王大治看出點苗頭,貌似這女的也不好惹?允窒率沽爍鮁凵?等着姚裳做決定.姚裳剛要說話,不妨一隻手從後面按在了她的肩頭,愕然回頭,髮絲在風中舞動的畫面讓許多男人都目動神搖.
溫諒的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低聲道:”先別抓人……”
ps:(祝師暢妹子高考順利,也?廝懈呷e尤〉煤貿杉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