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諒和葉雨婷站在臥室的窗戶邊,看着單偉被安保卿帶着人拉到了車上,很快就消失在街道的另一邊葉雨婷下意識的往溫諒靠了靠,也沒注意到兩人間的距離已經遠遠小於正常朋友的界限,從肩頭到腰胯、大腿都緊緊的貼合在一起,隔着彼此的衣褲,泛起層層的酥麻。?
“他們是什麼人?溫諒,你不要爲了單偉這樣的小人做什麼違法的事,不值得,懂嗎?”?
葉雨婷顯然有點擔心,她不認得安保卿,更連聽都沒聽過這個名字,可只看他身邊如狼似虎的一羣手下,就明白絕不會是什麼居家過日子的好男人,老師的職業道德感瞬間佔據了上風,像所有生怕學生誤入歧途、結交混混的老師一樣,訓斥了起來。?
“社會上的朋友,”溫諒有些好笑,不過也有些感動,只有不諳世事的小孩子纔會將別人的關心和愛護視作多管閒事,或者理所當然,這世上最可笑也最可悲的事,莫過於此!?
“放心好了,我做事有分寸!”?
溫諒扭頭去看葉雨婷,正好葉雨婷也在轉頭看他,薄薄的脣瓣渀佛雲一般輕輕一觸,?
入目的卻是一張幾可入畫的俏臉,呼吸可聞的距離,那粉嫩的肌膚更顯得吹彈可破,口鼻間的氣息如蘭似馨,讓人不禁意動神搖。?
兩人同時愣了一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房間內還沒開燈,整間臥室籠罩在一片昏黃當中,旁邊觸手可及的牀單渀佛在說着什麼動聽的話,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心亂如麻。葉雨婷還沒從老師的身份轉換過來,立刻就遭遇這樣曖昧的局面,身份的壓力和偏偏因爲這個身份而帶來的刺激交織在一起,幾乎讓她差點無力的軟到在溫諒身上。?
我不能……他是我的學生,不能……?
葉雨婷咬住了下脣,雙手按在了溫諒胸前。眼眸中似要滴下水珠,顫聲道:“別離我這麼近……”?
溫諒見她如此媚態,心跳驟然加速,不過還是忍着退開一步。頭轉了開去,背對着葉雨婷平靜片刻,將話題再次引到剛纔的事來,他輕笑道:“你也說單偉是小人,對付小人要用小人的法子,像他這樣的狗皮膏藥,不找人狠狠的教訓一下。就會沾上你再也甩不掉。?
葉雨婷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容易動情,也許是昨晚身子被他看去的緣故,總是感覺自己在他面前再無任何秘密和遮掩,無法像以前那樣以平常心來看待兩人間的關係。?
她喘了口氣,艱難的往邊上挪動幾步,一手按在牆上,低聲道:“可幹嗎要找這些人?這些社會上混的人,你沾上了同樣甩不掉啊。他們比單偉可要危險多了。”?
葉雨婷要是知道這幫她畏如蛇蠍的人都是由左雨溪幕後操控並助其發展壯大的話,她的表情一定精彩極了。溫大叔雖然猥瑣,卻也沒有這樣挑撥人家姐妹關係的惡趣味。他固然喜歡那個樣子的左雨溪,卻也不介意世上多幾個如同葉雨婷這樣的女孩。?
“除了女孩子,我還從沒有甩不掉的人。”溫諒說笑了一句,眯眼看着車子離開的方向,道:“更何況,所謂危險,只在於你和對方誰手中的籌碼更多一些。單偉看到了我們,還起了疑心,並且試圖利用這一點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手中的籌碼已經夠多了。這,纔是真正的危險!”?
葉雨婷看着此時的溫諒,腦海裡卻閃過剛纔他一腳踢在單偉臉上的畫面,他時而粗野霸道,時而明辨人心,在自己受辱時挺身而出。又能乾脆利索的解決所有的麻煩,凡此種種,別說是他這樣血氣方剛的少年,就是多少成年人能做到其中一點,也會多少露出點得意的神色,可溫諒從始至終顯得平靜而淡然,渀佛對他來說,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小事。?
葉雨婷幼時家貧受盡白眼,少年喪母孤苦伶仃,迴歸左家後又始終心結難解,這麼多年來其實很少感覺到這樣被人保護的滋味,一時望着他侃侃而談的側臉,眼波似雲朵般輕柔。?
“嗯,我聽你的!”?
能讓一向威武霸氣的葉老師說出這樣的話來,溫諒還是很有成就感,嘆了口氣,道:“看來今晚吃不成老師你的晚飯了,我還要去處理點事情……”?
葉雨婷溫順的點了點頭,道:“我也沒什麼胃口,改天再做飯給你吃。”?
兩人回到客廳,溫諒看着有點凌亂的門口,皺眉道:“今晚你還是別住這裡了,去左局長那擠一擠吧。”?
葉雨婷簡直言聽計從,什麼話也沒說,提了包裝了件換洗的衣服,跟着溫諒下樓去了。?
在溫諒教訓單偉的同時,許瑤提着一袋水果站在紀蘇的家門口,小嘴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手握拳用力的揮了揮,自語道:“許小瑤,你行的!”?
自我鼓勵之後,許瑤按響了門鈴,等了片刻,紀蘇打開了門,她顯然沒想到許瑤竟然會出現在這裡,微微錯愕了一下,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道:“許瑤,你怎麼來了?”?
許瑤晃了晃手中的水果,笑道:“給你送吃的來了,怎麼,不歡迎啊?”?
饒是紀蘇滿腹心事,看到總是陽光快樂的許瑤,心情登時好轉了許多,忙拉着她的手,道:“怎麼會呢,我高興還來不及,快進來吧。”?
剛進到客廳,病容不減的蘇芮聞聲從臥房走了出來,見到許瑤疑惑道:“蘇蘇,這是……”?
“這是我同學,也是我的好朋友許瑤,媽,你別管了,先進去陪陪爸爸,我們說說話。”?
許瑤乖巧的叫了聲阿姨好,蘇芮顯得很高興,招呼了兩句,就轉身回臥室去了。紀蘇拉着許瑤坐到沙發上,她冰雪聰明,當然不會以爲許瑤會無緣無故的到家裡來,清秀的雙眸閃過一絲黯然,低聲問道:“你怎麼過來了,是不是學校裡傳了什麼難聽話?”?
許瑤剛想發揮她從溫諒那裡學來的轉移話題的專長,準備呵呵笑兩聲糊弄過去,紀蘇握着她的手緊了一緊,臉色雖然有點發白,但眼神卻無比的堅定:“告訴我好嗎?”?
許瑤看了她片刻,反手握住了她的手,道:“是有一些人亂講話,不過你不用理他們,謠言止於智者,傳不了幾天就散了。”?
紀蘇的手變得冰涼,其實何止是學校,連青化廠也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不時有些八婆故意站在樓梯口或者樓下大聲的談論着,那天早上的爆炸是怎麼回事,何曉波之死又有什麼內幕,紀政是如何把人逼到死路,又是如何被政府雙開,等等等等,說的有鼻子有眼,渀佛親眼所見一樣。?
曾有人說,如果每一個社區少一些三姑六婆,構建和諧社會的宏偉目標早已實現,真是至理名言。?
白天紀蘇出去買菜,一路上就不時有人指指點點,背後始終能感覺到各種各樣的異樣眼神,平日見面相熟的叔叔阿姨,也好像避瘟疫似的露出幾分尷尬的笑,然後迅速的躲開。?
要換了早前,紀蘇可能會驚慌,會恐懼,會不知所措,可一想起那個少年的身影,一想起他那句溫和中充滿了力量的“紀蘇,相信我”,少女就會不由自主的挺直腰,青澀的臉上依然洋溢着明亮的光!?
正如同那一天的天台上,大雨傾盆,那一把天青色的雨傘下,那一個少年身上綻放的光一樣!?
聽到許瑤的話,紀蘇身子一僵,她早想到學校裡會有傳聞,可當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呆呆的望了一眼臥室的方向,過了好一會才說道:“謠言止於智者?許瑤,要是這些,這些不是謠言呢?”?
許瑤擔心的看着這個女孩,伸手抱住她的肩膀,道:“別亂想了,死人只是事故,你父親身爲廠長要負領導責任,但這一切並不說明就與他有關……”?
紀蘇搖搖頭,卻沒說話,慢慢的歪倒在許瑤懷裡,許瑤就這樣靜靜的抱着她,不言不語。?
紀政突然從臥房衝了出來,看到許瑤立刻激動起來,一時竟說不出話。紀蘇忙站了起來,道:“爸,你怎麼出來了?”?
許瑤跟着站起,叫道:“紀叔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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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政這才清醒過來,笑道:“好好,你快坐,蘇蘇你同學來了也不好好招待一下,把家裡的花生水果端出來啊。”?
剛纔蘇芮提起紀蘇有個叫許瑤的同學來家裡,他先是愣了下,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耳熟,繼而纔想起這不是許書記家的千金嗎,忙跑出來一看,果然不錯。?
他不知道許瑤爲什麼這個時候會來,也不知道自己火急火燎的出來見這個小女孩會有什麼幫助,可溺水之人哪怕一根稻草也不肯輕易放過,尤其這個時候能聽到見到跟許復延有關的人,就像在黑暗的絕望中看到了一扇可以推開的窗。?
(工作上出了點麻煩,回來的太晚了,抱歉,不過我的三十天連更計劃又一次破滅,悲哀)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