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鐘,溫諒叫了許瑤紀蘇劉致和楊陽任毅張松江濤等人一起來給談羽的酒吧處女唱捧場,寧小凝從明珠回來後就被他老爸帶去了部隊,晚上是出不來了。※%一羣人還特意買了熒光棒,要不是時間來不及,怕是要定做幾套制服,印上談羽歌迷全球后援會的字樣,反正搞的挺像一回事。
許瑤向來對這種聚會最是熱心,左右看了看,拉着紀蘇的胳膊問道:“孟珂呢,怎麼沒來?”
紀蘇眉頭微微皺起,臉上透着擔心的神色,道:“我給她打了電話,說是身體不舒服……”
溫諒側頭看了紀蘇一眼,孟珂家裡發生的那些事,她估計所知不多,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有些東西,就算親如姐妹,恐怕也是寧可藏在心裡,不願透露給別人知道。
他沒有多說什麼,隨手推開酒吧大門,裡面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彷彿點燃了火星的炸藥庫,嘶吼聲、尖叫聲、歡笑聲伴隨着時不時的爭吵和怒罵,一個個穿着時尚的美女在大廳裡蝴蝶般來回穿梭,妖嬈的體態夾雜着醉人的體香,如同無形的春藥劇烈的刺激着男人的荷爾蒙,讓人很容易就迷失在這種醉生夢死的環境裡,跟門外比起來,有如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衆人找了個靠內裡的卡座坐下,劉致和輕車熟路的點了酒和果盤,滿嘴的專業術語,一看就是久經沙場的老司機,引得任毅豔羨不已,跟張松江濤等人一起,毫無廉恥的拍起了小教父的馬屁。
劉致和聽的洋洋得意,不料一擡頭,看到楊陽若有所思的眼神,暗罵一聲壞了,馬上改口開始洗白自己。正色道:“你們這就不懂了吧,我知道的這點皮毛,還是上次閒談,從溫老大那裡聽來的,要說行家裡手,他纔是真正的這個!”
劉致和豎了豎大拇指,然後對楊陽笑道:“別聽任毅他們幾個瞎講,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來……”
這就是語言的藝術了,這個酒吧劉致和確實是第一次來,但酒吧這種地方。他去的次數,只怕要比楊陽聽過的還要多的多。
溫諒被這羣沒節操的傢伙編排慣了,左耳進右耳出,全當他們在放屁。沒想到楊陽還不放過他,單手托腮趴在桌子上,饒有興致的問道:“溫諒,是這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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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致和忙隱晦的遞過來一個眼神,溫諒只能默默說一聲這個鍋我背了,笑道:“我是跟致和提過一點。酒吧嘛,讓人放鬆的地方,來玩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是就是,來來。酒來了,走一個走一個。”任毅等人也知道捅了簍子,順着溫諒的話頭,將這事忽悠了過去。正好服務員送上了啤酒,立刻興致勃勃的喝起酒來。
楊陽美眸流轉,悄悄湊到許瑤身邊。低聲道:“你怎麼也不管管他,聽說酒吧裡什麼女人都有……”
許瑤微微一笑,視線在溫諒的側臉輕輕的劃過,脣角自然而然的浮現一縷淺淺的溫柔,道:“他啊,總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
衆人喝了兩輪酒,說起了彼此經歷的趣事,以溫諒的見聞和口才,自是輕易的成爲焦點,聽的一羣人大笑不已。楊陽更是笑的肚子疼,道:“你怎麼什麼東西都知道一點呢?”
溫諒聳聳肩,笑道:“要是別人問呢,我就說這是天賦異稟,太過聰明的緣故。不過咱們誰跟誰呢,跟你說實話吧,我之所以什麼都懂,是因爲我是轉世的高人……”
“轉世?”楊陽的大眼睛眨了眨,一臉的疑惑。
許瑤煞有介事的解釋道:“知道藏區的活佛嗎,有首歌怎麼唱來着,哎呀呀呀,讓那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蒙圈,阿彌陀佛一代一代往下傳……”
聽着許瑤學着時下正紅的歌的曲調,卻胡亂篡改了歌詞,楊陽又差點笑的喘不上氣來,拍手道:“轉世靈童?”
溫諒含蓄的點點頭,正襟危坐,頗有高人的風範,道:“雖然我跟他們不一個系統,但意思差不多了。”
“哇,好厲害!”
女孩們雖然都要笑成一團了,但還是很跟溫諒面子,纏着他問一些轉世是乘坐什麼交通工具,沿途見聞景色如何云云的高智商話題。劉致和看着眼前這一幕,感嘆道:“知道我最佩服溫老大什麼嗎?”
“什麼?”任毅很有捧哏的自覺。
“不管什麼樣的牛皮,他都能吹出一股子清新脫俗的味道……”
正鬧騰的時候,一陣閃爍的燈光照射在舞池正中間的臺子上,談羽一身黑色的中山服,抱着一把吉他,和他的團員一起,緩慢的出現在衆人的視野裡。刺眼的燈光擴散在他的周圍,舞臺下的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臉,但從那隨着外套而微微顫抖的身體,可以看出此時此刻他的心情有多麼的緊張。
不過,當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看到不遠處唯一起身而立的溫諒,正帶着笑容,對自己高高的舉起了大拇指,那一瞬間,急劇跳動的心臟立刻恢復了平靜。
“你曾經問個不休,何時跟我走……”
伴隨着手指急促的擺動,曾經影響了一代人的音符,從談羽的口中唱出了屬於年輕人才有的那股子熱血和激昂。真正的搖滾不僅僅是對現實的抨擊和對際遇的發泄,而是融合了各種音樂風格而形成的一種特立獨行的表達方式。它簡單,粗獷,激昂,劇烈,清晰,卻又達成了高度的統一,它不反對權力,但反對禁錮思想,它不反對陰冷,但反對張揚病態,它被許多人厭惡,但又被更多的人追捧。
歸根結底,讓音樂歸於音樂!
在場的幾人都聽過談羽唱歌,但大多都是第一次聽他唱搖滾,尤其是在酒吧這種最容易烘托氣氛的地方。紀蘇顯然被震到了,直到歌聲停止了好一會,才從沉浸中回過神來,道:“真好聽,沒想到……”
“是吧,我一直說,如果機會好的話,我們同學中說不定會出一個歌星哦……”溫諒悠忽想起了前世,有多少次,談羽一邊摳着腳丫子對嘴吹啤酒,一邊罵罵咧咧的說要是當年走上音樂的道路,早沒什麼健什麼峰什麼事了。這話是吹牛皮,但說到心裡,談羽對音樂的夢想或許被壓抑了多年,但從來沒有消散。
有夢想的人,總該有被賦予一次機會的權利,不是嗎?
紀蘇又問道:“你不是說談羽會自己寫歌嗎,今天這麼好的機會,怎麼不唱自己的歌呢?說不定就這樣紅了呢……”
酒吧歌手其實也沒想象中那麼容易,尤其像談羽這樣連出道都算不上的新人,一上來如果唱自己的歌,所要承擔的風險實在太大,一旦不叫座,立刻就沒了市場,想再熬出頭可就難了。所以一般情況下,還是唱一些流傳度廣的知名歌曲相對保險一些,等混出了名氣,再唱自己的歌不遲。
溫諒自然沒必要跟紀蘇解釋社會上的這些潛規則,笑道:“慢慢來,不急的……”
當天晚上的演出效果還算不錯,談羽甚至還收到了一個富婆的數額不菲的小費,酒吧經理本來是給溫諒一個面子,這會卻是真心想讓談羽過來多唱幾場。等收完手尾,爲了慶祝談羽初演成功,溫諒帶着衆人轉戰大排檔,倒不是他小氣,而是這個點還在營業的,也只有那些神奇的大排檔了。
白天還跟溫諒置氣的鄭曉龍也跟着來了,不過態度卻老實多了,不握手的潔癖也消失不見。他是真沒想到溫諒的能量這麼大,說安排一家酒吧立刻就安排了,還是市內數得着的大場子。溫諒哪裡會跟他計較,渾若沒事人似的,拍着他肩膀誇了兩句你貝斯彈的絕了,讓鄭曉龍馬上渾身舒坦,坐在小凳子上乖的跟兔子一樣。
這一鬧到了凌晨兩三點,溫諒叫了車,讓劉致和送楊陽回家,任毅張松江濤他們一輛,談羽和他的團員一輛,自己送許瑤和紀蘇。上了車,讓師傅先去紀蘇家,許瑤卻道:“今晚蘇蘇和我睡,直接去春熙路。”
溫諒看向紀蘇,紀蘇笑道:“我們剛纔就商量好了,我一個人在家也無聊,不如和瑤瑤睡好了。”
溫諒禁不住腦補了一下兩個小蘿莉海棠春睡的畫面,要不是礙着出租車司機在,真的想說一句帶我一起吧。
將兩女送到門口,目送她們進去,剛要讓出租車掉頭,許瑤又匆匆跑了出來,道:“我爸讓你進去。”
溫諒訝然道:“許書記還沒睡呢?”
許瑤伸了伸舌頭,道:“他在批文件,聽到我們回來問了句,知道你也來了,就讓我叫你,不知道什麼事。”
溫諒皺眉道:“不會是今晚你回來晚了,準備給我做做思想工作?”
許瑤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性,眼鏡一瞪,圓圓的特別可愛,道:“我可是跟他請了假的,要是秋後算賬,不教而誅,我也準備給他做做思想工作,保準今晚他別想睡了!”
“行,有你這個保證就好!”
溫諒嘴上打趣,心裡卻在盤算許復延爲了何事,深夜來找自己,最近沒犯什麼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