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顧文遠再怎麼隱忍,這事也與自己無關,溫諒跟劉啓沒交情,犯不着去幫他,何況在廣播站胡天胡帝的荒唐事也確實是真的,怪不得別人,聽過了也只是一笑了之。
“你最近倒是挺關注校園動態的嗎?宋婉那邊進行到哪一步了?”
提起宋婉,那就是當面揭任毅的傷疤,這小子立刻耷拉下腦袋,道:“我打算放棄了……”
溫諒小吃了一驚,以任毅502膠水一樣的粘性,就是諸葛亮六出祁山也不能相比,竟然會半途而廢、中道崩殂,絕對是受到了什麼不可估量的打擊啊。
深感最近關懷兄弟太少的溫諒忙端正態度,嚴肅的道:“把最近的進展一一道來!”
任毅一五一十的說了,聽的溫諒也是頭大不已,宋婉此女真的可謂認識的人中,一等一的心無旁騖之輩。
有八卦黨的背景在,根據溫諒上次的指示,任毅的調查很是詳盡。宋婉是家中的獨生女,父母一個是公務員,一個是醫生,外公是本市小有名氣的書法家,這也說明了她那一手好字的來歷,沒有家學淵源和十年以上的打磨,根本不可能寫出那般的崢嶸逸駿。從小到大性格獨立,極有主見,對男孩不假辭色,所以也沒什麼青梅竹馬,連稱得上閨蜜的女孩也僅有兩人而已。其中一個也在一中讀書,名字叫程小語,九班的音樂委員,人長的一般,歌唱的倒是不錯。
至於愛好什麼的,除了寫字,便是學習,別的一概沒有。不聽音樂,不看電影,從歐美俄主流文學作品到金古溫樑瓊瑤亦舒張小嫺等非主流小說都沒興趣,從不追星也不花癡。更不喜歡逛街溜達買衣服。以當下對好學生的評判標準出發,絕對是整個共和國中學生的道德標兵,堪稱共青團員的驕傲。
此女不遲到不早退,不曠課不逃學,不說髒話也沒什麼惡習,剛進高中就對未來的人生有着極其明確的規劃,並按照這個規劃嚴格要求自己,一絲不苟的奮力前行。成績雖然不算頂尖。但每一次考試都有進步,絕對屬於優秀那個行列,將來不排除問鼎前三的可能性。
按理說這種人在這個年紀要麼孤芳自賞,要麼脫離羣衆,可宋婉又是個異類,她既不孤僻也不自傲,該參加的集體活動肯定參加,雖然不算積極分子,但該熱鬧的時候也絕不會故意冷場,可要是哪個男生刻意接近。言辭曖昧,卻往往又會碰一個硬釘子。自討沒趣。
用七班男生的話說,宋婉嫺靜怡人,大方文雅,比起不食人間煙火的冰山寧小凝,這位雖然長相氣質都差了不少,但在七班的人氣也挺旺的。
面對這樣一個毫無弱點,性格堅韌的女孩。別說任毅打起了退堂鼓,就連溫諒都有點瞠目結舌。
奇葩啊,不對。這何止是奇葩,這簡直是偶像啊!
溫諒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任毅在一旁屏住呼吸,眼巴巴的望着他。雖然嘴上說着放棄,但心裡還抱着萬分之一的希望——溫諒不是最擅長製造奇蹟的嗎?從入學到現在,在他手上似乎從來沒有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許久之後,溫諒長嘆一聲:“放棄吧,這個人,無解!”
任毅的心啪的一下直接掉到了馬裡亞納海溝,然後被深海怪獸囫圇嚼碎吞到肚中,連被一中男生們奉爲泡妞界第一把交椅的溫諒同學都說不行,那自然再也沒有第二個可能性了。
任毅整個人都萎靡了,軟腳蝦似的爬到了桌面上,正好紀蘇和孟珂上完一號結伴回來,看到他的臉色蒼白,訝然道:“怎麼了?”
溫諒擡起頭,顧左右而言他,道:“紀同學,孟同學,知道治療傷心最好的藥,是什麼嗎?”
“時間?”
“忘記?”
兩女同時給出了答案,說法不一樣,但意思差不多。溫諒搖搖頭,一字字道:“是找一個比自己更慘的人!”
任毅心中一動,看向溫諒,溫諒一本正經的道:“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人。想想劉啓,平時不比你威風八倍,現在呢?喪家之犬爾!”
劉啓的事早已傳開,紀蘇自然知道,不由臉上一紅,水波淺淺的大眼睛似嗔似笑的瞟了溫諒一眼,小嘴抿成了一條線,卻也沒說什麼。孟珂就沒她那麼矜持了,哎呦一聲,戲謔道:“我們溫同學消息好靈通啊,剛回來還不到一個小時呢,連這等事都聽說了,難道真的是屬貓的聞着腥,尋着味就去了?”
溫諒豎起了大拇指,笑道:“幾天沒見,孟同學的口才越來越便利了,頗有我等的風采啊。”
“那是……喂,你又變着法的捉弄我!”
有溫諒等人的風采,豈不是說自己也是屬貓的一類人了,孟珂被他帶的掉進了坑裡,不依的抱怨起來,惹的衆人哈哈大笑,連愁眉不展的任毅也沒節操的笑了兩聲。
“說了多少次,別去招他,你就不聽!”
紀蘇好氣又好笑,也不知孟珂吃錯了什麼藥,平日也不見跟別的男生怎麼樣,可偏偏就愛跟溫諒鬥口,鬥口就鬥吧,每次都會被捉弄卻還不長記性,真是讓人無力的很。
任毅是屬魚的,直腸子,吃的快拉的也快,笑了兩聲也想開了:溫諒說的對啊,劉啓那是什麼人,比自己牛逼多了,現在不照樣灰溜溜的沒臉見人?自己好歹臉還在,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吧!
正當任毅準備痛下決心,讓宋婉從此遠離自己的人生的時候,孟珂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剛纔幹嗎垂頭喪氣的,是不是追求宋婉遇到了瓶頸?”
任毅那點事在四人組裡本不是秘密,以他的臉皮自也不會死鴨子嘴硬的不承認,點了點頭,道:“癩蛤蟆吃不起天鵝肉,我打算舉白旗投降……”
“這樣啊,”孟珂略帶可惜的道:“我剛好知道她一個秘密,還想告訴你呢。既然你都要放棄了,那就不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