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風,陵州市中學生足球聯賽明星球員,代表陵州參加過全國玲瓏杯的比賽,雖然球隊的名次不好,但隋風的個人能力卻得到了認可。
在省體教中心,隋風一直跟隨明星教練苟韓超進行一對一的訓練,包括體能和足球技巧。
由於球隊名次不佳,隋風無法獲得足球運動員二級證書,因此打算在今年10月參加百米競速的二級運動員考覈。
同樣,他的百米訓練也是跟隨苟韓超的。
原本只等着二級運動員證書到手後,他就報考華夏體大高水平運動隊,從而成爲體大校足球隊的一員。
隋風從小到大都有一個成爲職業球員夢想,但因爲家中並不富裕,沒有錢去各職業球隊的足校學習,因此只能走這條考入體育大學的路線。
可惜厄運就在六月初降臨到了他的頭上。
隋風在一次熱身沒有充分的情況下,踢了把野球,結果膝蓋受了挺重的傷。
經過一系列的諸如核磁共振等檢查後,醫院給出了保守調養治療和手術治療的兩個方案。
可惜無論哪個方案,主治醫生都認爲隋風不再適合做特別激烈的運動了。
這對隋風來說是非常殘酷的打擊,如此一邊治療一邊休養了近兩個月,經歷了反覆的精神折磨後,隋風終於鼓起勇氣,決定試一試。
在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個別的頂尖運動員,在醫生爲他們的運動生涯判了死刑後,依然靠着自己強大的意志力,不斷的進行恢復性訓練,最終重新站在了世界的舞臺上。
何況隋風認爲,自己比他們年輕,而且傷病也遠不如他們。
可當他再次出現在帶了自己一年的明星教練苟韓超面前時,得到的卻是又一次的所謂現實的好意。
“我也是爲你好,人生的道路很長,不一定非要走體育這條路……”見隋風始終不吭聲,苟韓超又補充了一句。
“可是教練……”教練的話對於好容易振作起來的隋風來說,就像是在他心臟上捶了一錘頭那樣,異常難受。
然而他的這句“可是,教練”才喊出口,便被苟韓超打斷了。
“隋風,我知道你有天賦,可現實就是現實,從一個地方跌到了,未必就能從這個地方爬起來,我聽說你的學習也不錯,完全可以參加非體育類高考,即便沒有二級運動員加分,我相信你也能考上大學。”
苟韓超說完這番話,滿以爲能勸走隋風,卻沒想到隋風仍然試圖留下來,希望他能夠帶他做恢復性的訓練,甚至參加兩個多月後的二級運動員測考。
於是苟韓超當時就有點不耐煩了,揮了揮手道:“不是我不幫你,你的膝蓋確實不行了,何況這其實不影響你的正常生活,更不會成爲瘸子,你怎麼就這麼擰呢?”
“可是……”隋風再次言道,他很希望哪怕教練不留他,也能給他一個鼓勵,鼓勵他在足球這條路上走下去,但卻第三次被苟韓超給打斷了。
“沒什麼可是的,你也快十八歲了,說一句殘酷的話,你家裡沒什麼錢,現在你這種傷別說我了,國內都難找到願意幫你恢復的教練,何況就算有,報酬也是你支付不了的……所以……呵呵……”
苟韓超言至於此,便不再說下去了。
隋風並不是一個臉皮很厚的人,聽教練說到這個份上,他那顆本就耗盡心力才鼓起勇氣的心,在一瞬間重新跌落低谷。
連帶着聲音都有氣無力了:“好的,教練,我明白了……”
話音剛落,人又遲疑了一會,才軟綿綿的走出了訓練室,再無往日那種陽光少年的樣子。
瞧着隋風的背影,苟韓超無聊的搖了搖頭。
他今年三十出頭,從教也有八個年頭了,體育這條路非常艱難,因爲各種原因最終離開的天才少年他見得多了,儘管隋風有些可惜,但也只是可惜而已。
他纔不會爲這樣的人,而影響到自己的心情。
…………
“我就不信了!”從苟韓超那失魂落魄的走出來,隋風越想就越不甘心,然而現實是他沒錢,就算有錢也未必能夠恢復,就算恢復了想要成爲職業球員也非常難……
人在低落的時候,很容易預想出所有的困難,然後一股腦的壓在頭上。
尤其是此時的隋風,那種想要突破一切障礙,卻不得不和各種無奈的痛苦交織混合在一起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陷入到崩潰的境地。
“混蛋!”於是不知不覺走到大操場的隋風,發泄似的一咬牙,開始一邊嘶吼一邊狂奔起來。
體教中心的學生,大多是以青少年爲主,因此在操場上宣泄情緒的奔跑,其實並不少見。
不過這個時間點,整個操場上就只剩下江鳴州這一個佛系教練坐在招生展位上了,其餘那些零星的還沒招滿的,或是出去吃午飯未歸,或是在教練室休息。
於是江鳴州就獨自欣賞了一圈隋風奔跑自由是方向,再於是江鳴州的眼睛就亮了。
單隻憑藉他的C級體能教練技能,這貨就看出了隋風是個很有運動天賦的少年。
雖然這少年的膝蓋剛受傷不久,可即便不用教練之眼,江鳴州也能大致找到針對這個傷病的“奇葩”恢復法。
只不過這種恢復,比起之前普通體能恢復要難上許多,大概需要兩個月到三個月左右。
當然在沒有使用教練之眼的前提下,江鳴州無法精準的爲對方制定出恢復過程的每一步。
不過現在還不清楚這少年有沒有教練,又需不需要參加二級運動員測考。
加上今天還必須再招到一個學生,所以江鳴州暫時沒有對隋風用上教練之眼的第二次機會。
“這位同學,你膝蓋有傷,這麼個跑法似乎不大好,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就在隋風毫無規律的狂奔到招生展位附近時,江鳴州直接喊住了他,而且一上來就直切主題。
無論隋風因爲什麼而狂奔,只看他那嘶吼的模樣,比他年長几歲又再世爲人的江鳴州,很容易就看出這貨正痛苦着呢。
不過無論是因爲失戀或是因爲傷病,江鳴州都不會用那種所謂成年人的高高在上,把年輕人的情緒失控當做幼稚可笑的行爲。
哲思青年覺着任何人都有這樣的時候,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的前提下就嘲笑對方,那纔是幼稚。
正因爲如此,江鳴州沒有在此時去問隋風到底出了什麼事,而是開口就表明自己能幫助他恢復傷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