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相見前

見鍾望祖醒了,所有人都圍到了牀前。

柳慕汐本想上前看看他的脈象,卻被鍾妙佳搶前一步擠開了,隨後,便是夏氏和鍾三元,也搶到了牀邊最好的位置,對着剛醒來的鐘望祖噓寒問暖,將鐘鳴岐和柳慕汐隔離在外。

郭修凡本也想往前湊,卻沒有了他的地方,只好無奈的站在一旁,因爲旁邊就是柳慕汐,他就一臉歉意地對她行禮道:“剛纔妙妹多有冒犯,在下在此向柳姑娘賠罪了,只希望望柳姑娘看在妙妹救父心切的份上,原諒她這一次吧!”

“郭公子言重了,我並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柳慕汐向他回了一禮,帶着淡淡的笑意說道,好似剛纔喝斥鍾妙佳的人不是她一般。

“柳姑娘心胸豁達,果然非常人可比,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郭修凡輕笑道。

說完,他也不等柳慕汐回答,就湊上前去,一臉真誠地道:“伯父,您終於醒了,您不知道您昏迷的這段時間,妙佳心裡有多難受,吃不好也睡不香,整日哭的眼睛都紅了。幸好您及時醒了過來,否則,妙佳也不知能不能撐過去呢!”

鍾望祖聽到這話,神情頓時柔和了許多,看向自己的女兒,果然見到她眼睛紅的像兔子一般,看着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擔憂,心裡不由一暖,拍了拍她的手道,慈愛地道:“好孩子,最近真是辛苦你了,爹沒有白疼你。不過,你以後可不能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了。”

“爹爹,我也控制不住,就是擔心您嘛!”鍾妙佳撒嬌一般地說道。

鍾望祖聽到的話,不由笑了笑,剛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竟然動不了,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竟然都是銀針。

鍾妙佳這才反應過來,轉頭看向柳慕汐,用命令地語氣道:“你在那裡愣着做什麼?還不過來爲我爹爹取針?”

柳慕汐聞言,神色不由冷了幾分,也不說話,就那麼似笑非笑地看着鍾妙佳。

鍾妙佳被她看地渾身不自在,卻依舊強硬說道:“你看我做什麼?難道我說錯話了嗎?”

鐘鳴岐聽到這話,不悅地皺起了眉頭,生怕柳慕汐生氣,正要呵斥於她,卻聽柳慕汐道:“鍾大小姐,麻煩你在對我說話之前,先搞清楚一點好嗎?我是鍾少主特意請來爲鍾家主看病的醫者,並非你們鍾家的下人,你用這樣的態度對我,不覺得太失禮了嗎?再說了,我用盡全力治好了鍾家主,你不但不感激,反而對我呼來喝去,是何道理?還是說,這就是你們鍾家的教養?如果真是如此,那未免也太讓人失望了。”

聽了這番話,鍾妙佳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不由用牙齒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下脣,驚怒交加地看着柳慕汐,卻是一句話都無法辯駁。

她都扯到鍾家的家教問題了,她還能怎麼說?她知道父親雖然疼愛自己,但若是自己抹黑了鍾家的名聲,他一樣不會放過自己的,她已經看到父親的臉色冷了下來。

可以說,柳慕汐一下子就打到了她的七寸,讓她無法爭辯。

夏氏卻顧不了這麼多,在她心裡,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女兒和兒子,什麼丈夫和鍾家都得往後退。如今見到柳慕汐去竟然敢訓斥自己的女兒,護犢子的心立即發作,站起來衝着柳慕汐說道:“我們鍾家請你來看病,那我們就是你的僱主,既然身爲你的僱主,吩咐你一聲又有何不可?又不是不付給你診金,有種你別來啊,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她選擇性的忽略了柳慕汐出身普濟觀的事實。

就算出身普濟觀又如何?在這平照府,鍾家纔是最尊貴的。

鐘鳴岐一臉的寒霜。因爲鍾家娶的妻子,基本都沒有出平照府,眼界、見識甚至資質,都很一般,這夏氏就更是如此了。鐘鳴岐早就知道這夏氏是個極端不着調的人,但是,因爲她沒有什麼本事,便沒有出手對付她,只是壓制着她不讓她出來作亂,沒想到,她今天竟然來了這麼一出,狠狠地得罪了自己的貴客,早知如此,他就該關着她不讓她出來了。

“柳姑娘……”他正要說什麼,卻不防被柳慕汐搶在了前面。

“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若是不走,那就真是不識好歹了。”

夏氏聽到這話,脣邊不由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不過,我花了那麼大力氣治好了鍾家主,該收的診金還是要收的,否則,豈不是對不起你剛纔那番話。我也不要別的,你們就把生死草,朱血果這兩種靈草找來送我便是,我給你們三天時間,我相信,以你們鍾家的能力,找到這兩種靈草並不難。”

柳慕汐說罷,只見她微一招手,那些銀針就像聽到什麼召喚一般,“刷”地一聲收到了柳慕汐的衣袖裡,做完這些,他轉身對欲言又止地鐘鳴岐道:“鍾少主,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柳慕汐頭也不回的走了,她才懶得去管鍾家的一堆破事,她就算是救人,也不會人人都會救的,沒道理自己救了人,還要受他們的氣,她沒有這麼寬大的胸懷。

當然,她也不會讓自己白費力氣的,不狠狠地宰他們一刀,簡直對不起自己。

“她這是什麼態度?”夏氏氣的胸口起伏不定,用手指着柳慕汐離開的背影說道。

“就是,張嘴就是靈草,我看她根本就是攜恩圖報,獅子大開口,她真當這些靈草是滿大街的那些廉價藥材啊?”鍾妙佳也恢復了過來,不滿地說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剛剛醒過來的鐘家主,皺了下眉頭,不悅地問道。他心裡有些生氣,有對夏氏和鍾妙佳的,也有對柳慕汐的。

他覺得夏氏和鍾妙佳在外人面前丟了鍾家的臉,又覺得柳慕汐未免太狂傲,氣性太大,沒將鍾家放在眼裡。

人都是自私的。跟陌生人比起來,他自然更偏向自己的妻女,也就看柳慕汐不順眼了。

“父親,事情是這樣的……”鐘鳴岐怕父親誤解柳慕汐,便主動將這幾天的事情給他說了一遍,還特意點明瞭柳慕汐的身份,是自己好不容易請來的神醫,人家好心好意來爲父親看診,卻屢屢遭到夏氏和鍾妙佳的冷嘲熱諷。若不是人家氣量大,早就氣走了,哪裡還會爲鍾望祖看病?

鍾望祖聽到這番話,對柳慕汐的不滿纔算消散了許多,轉瞬,又責備地看向夏氏和鍾妙佳。在他心裡,最看重和信任的還是自己培養出來的兒子,而不是夏氏母女,所以,他從未懷疑過鐘鳴岐的話。

因此,便對她們的所作所爲,有了一絲不滿和芥蒂。

夏氏和鍾妙佳看到鍾望祖的眼神,心中不由都升起一絲懼意。

這時,郭修凡的存在感就顯現出來了,他笑着上前道:“伯父,伯母和妙佳也是因爲太過擔心伯父,纔會方寸大失,就算對柳姑娘冷嘲熱諷,不過是試探她罷了,畢竟,她太過年輕,讓人難以信服。妙佳只不過是好心辦了壞事而已,伯父您就消消氣吧?何況,那柳姑娘也不是斤斤計較之人,只要我們事後去給她道歉,她一定會原諒妙佳的。”

鍾望祖聽到這話,臉色不由緩和下來。不知道爲什麼,他見到閨秀飯,就感覺特別親切,心情十分平靜,聽到他的話,心裡的怒火好像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竟感覺比對自己的兒女還要親近,他和藹地對郭修凡道:“修凡說的對,只要知錯能改,一切都爲時不晚。佳兒,你可記住了?”

“女兒記下了,女兒一定會好好向神醫道歉的。”鍾妙佳低垂着頭,好似十分羞愧地說道。

鍾望祖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對了,記得把靈草也帶上,我記得我們庫房裡就有現成的靈藥,放着也是發黴,乾脆給神醫了。”

“是。”鍾妙佳乖巧的說道。

“行了,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會兒,你們都下去吧!”鍾望祖閉上了眼睛說道。

自始至終都沒有雨鍾三元說一句話,這個兒子是鍾家的恥辱,他連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鍾三元除了一開始問候了幾句,但是看到鍾望祖根本不搭理他,心裡也冷了,也就不再用自己的熱臉帖人家的冷屁股了。

一行人出了鍾望祖的院子,鍾妙佳正要隨着母親去她的院子夏氏不跟鍾望祖住在一起,就被鐘鳴岐給喊住了,鍾妙佳轉身不耐煩地看着他。

鐘鳴岐道:“柳姑娘就在‘一家客棧’,你馬上跟我一起去向她賠禮道歉。”

鍾妙佳本不想去,但是看到郭修凡對她使了個眼色,只好壓下心中的不滿,不情不願地跟他去了。

郭修凡看到他們離開的背影,對夏氏和神情有些低落的鐘三元,安慰道:“伯母,三元,你們也不要太過灰心,只要你們肯按我說的做,伯父一定會對你們改觀的。”

鍾三元冷聲道:“改觀又有什麼用,反正在他的心裡,我永遠也比不上大哥。”

“如果我能令伯父對你另眼相看呢?你肯不肯將武學重新撿起來?”郭修凡道。

他確實需要扶植一個傀儡,但是,卻不需要一個扶不上牆的爛泥。

鍾三元眼睛轉了轉,道:“只要你能令我的修爲在一個月內,進入後天中期,我就相信你。”

他的資質不差,只是懶得去修煉,只願意享樂,所以,儘管十八歲了,這修爲還是在後天初期。

“好,就這麼定下了。”郭修凡斬釘截鐵地說道。

柳慕汐並不知道,此時鐘家發生的事情。

她其實並不怎麼生氣,只是藉口想要離開罷了。因爲,在鍾府,她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就好似有人在窺探自己一般,令她覺得寒毛直豎。

不過,她無意去管鍾家的事情,所以纔想要抽身而退,她就不去攙和了。

柳慕汐回到客棧後,洗漱一番,用了午飯後,便將自己今天遇到的病症記錄下來,並附上治療方法,以及自己的不足之處,同時,也記下了讓自己疑惑不解的地方,等回去後,再詢問師父,這是她出來歷練後,形成的習慣。

做完這些,柳慕汐便開始打坐,修煉《清心經》。《清心經》也算是一部靜心的功法,以往柳慕汐無論多麼的心浮氣躁,只要默誦經文,就會很快平靜下來,但不知道爲何,今天她卻總是無法靜下心來,頗有幾分心慌意亂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擾亂她的心神。

柳慕汐無法,只好停了下來。

就在這時,鐘鳴岐帶着鍾妙佳來了。

柳慕汐本來不想見他們,但是,想到這是鍾家的地盤,她還是讓他們進來了。

鐘鳴岐一進門就躬身向柳慕汐行了一個大禮,道:“柳姑娘,鍾某在此向您賠罪了。因爲在下的疏忽,竟讓柳姑娘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了,真是讓我無地自容。鍾某也不會爲自己和鍾家辯解些什麼,畢竟,這都是鍾家的錯,而有錯就要受到懲罰。現在,我已經將罪魁禍首帶來了,只要您消氣,您怎麼處置她都行。”

說完,就示意鍾妙佳上前爲柳慕汐賠罪。

其實,真正氣走柳慕汐的人,不是鍾妙佳,而是夏氏。但是,夏氏再怎麼說也是鍾家的當家主母,是不可能來向柳慕汐道歉的,不然,這鐘家就真的太沒臉了。所以,就只能推到了鍾妙佳身上,也算是替母賠罪吧!

鍾妙佳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屈辱和不甘,上前一步,微微屈膝,垂着頭低聲道:“小妹之前多有冒犯,現在想來,真是心中羞愧,還望柳姑娘能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小妹年少無知的份上,原諒小妹這次的失禮。”

柳慕汐卻彷彿沒有聽到一般,竟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鍾妙佳保持着屈膝行禮的動作,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她都低聲下氣地道歉了,她還想讓自己怎麼樣?

鐘鳴岐也有些意外,經過這兩天對柳慕汐的瞭解,他也知道,柳慕汐不是這麼小心眼的人,現在怎麼會是這種反應?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讓柳慕汐出氣,自然不會出爾反爾。

他甚至還讓鍾妙佳再繼續給柳慕汐賠禮,鍾妙佳咬了咬牙,竟然緩緩跪了下來,壓制着心中的不滿,緩緩說道:“柳姐姐,之前都是小妹的錯,小妹向您磕頭賠罪了,您就大人大量,饒過小妹這次吧?”

說着,便俯身磕了一個頭。

此時,鐘鳴岐也插嘴道:“柳姑娘,除了您說的生死草和朱血果之外,爲了向您賠罪,我們鍾家還特意贈給您一株千年紫靈芝,您看……”

“砰!”

柳慕汐忽然起身,從窗戶一躍飛了出去,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因爲她的離開,本來關閉着的窗戶被撞的七零八落,微涼的春風透過破爛的窗戶吹入了房間,瞬間讓呆愣的兩人回過神來。

鍾妙佳呆呆地直起身來,看着破敗的窗戶,疑惑地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突然就走了?”

鐘鳴岐想起柳慕汐剛纔不對勁的地方,也不由皺起了眉頭,心裡涌上一絲擔心。

“算了,我們先回去吧!看來柳姑娘段時間內不會回來。”鐘鳴岐道。

鍾妙佳有些不樂意,道:“那我這麼次的賠罪道歉怎麼辦?難道之前都白做了嗎?”

她可不願意再跪一次柳慕汐。

鐘鳴岐瞪了她一眼,道:“下一次再來就是了,直到她原諒你爲止,沒得商量。”

……

柳慕汐此時覺得自己像是在一個大火爐裡一般,整個人被燒的通紅,身體裡好像有這一種莫大的能量正在鼓動不休,好似下一刻就會衝開皮肉的禁錮,爆裂開來。

柳慕汐費了好大勁,才勉強壓制住這股突如其來的暴動,沒有在鍾家兄妹兩人面前失禮,直到實在是無法忍耐了,這才粗魯地破窗而出。她心裡有一種預感,她必須要儘快找到一處安全、幽靜的所在,或許,她突破先天的時機就要到了。

而修煉外功之人,突破先天境界時,到底會出現什麼狀況,她也不清楚,但是,想必動靜也是小不了的。

柳慕汐是真的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時候突破。她本以爲,自己怎麼也得過段時間纔是,着實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無論如何,既然突破的時機到了,她就不能白白浪費這刺激機會,否則這次失敗,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而且一次失敗後,下一次晉級的難度會更難。

所以,她這次必須要突破!

想到已經突破到先天的柳慕漓,心中升起一股不服輸的念頭。她不想再輸了,更不能輸給柳慕漓。

這是最後一次,她被柳慕漓壓在自己的頭上,等下一次,下下次,她都不會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她要站得更高,永遠俯視着柳慕漓。

柳慕汐的速度極快,遠遠超越了她平時水準,近半個時辰之後,柳慕汐站在了鍾城郊外近百里的一處偏僻的山谷裡,此地景色不錯,懸崖、瀑布、小溪,以及各種各樣的樹木和花朵,當然也少不了各種猛獸,但是對柳慕汐卻沒有什麼威脅,最重要的是,此地極爲幽靜,荒無人煙,正適合突破。

柳慕汐找了一處隱蔽的山洞,又在洞口灑了一些藥粉,這些藥粉是有迷惑作用,若是有野獸和人類靠近,可以迷惑對方的視覺,讓他(它)們覺得,這裡根本沒有山洞,轉而去別的地方。除此之外,她還灑了一些讓人吸了之後就會暈厥的迷藥,這也是以防萬一,她不希望自己在突破的危急關頭,被人打擾。

做完這些,柳慕汐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她如今的形象十分狼狽,整個身體皮膚潮紅,隱隱看到殷紅的血絲在皮膚下面遊走,頭上的發冠也不知落在了哪裡,一頭及臀長髮就那麼散亂的披着。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讓柳慕汐受不了的是,她的身體太疼了,甚至每一處都在疼,由裡到外的疼,好像身體裡有人拿着一把鋒利的刀,正在瘋狂的破壞她的身體一般。

柳慕汐知道其他人是怎麼突破先天的,無論是師父、穆師兄還是鄭兄,都曾經對她傳授過經驗,可他們絕對沒有像她今天這樣,疼得內臟骨骼都錯位了,恨不得立即死了纔好。

難道只有修煉外功,突破先天境界時,纔會如此?

修煉內功,突破先天時失敗,頂多就是走火入魔;而修煉外功,突破先天失敗,恐怕就是直接要命了。

怪不得修煉外功的人不少,但是,成功突破至先天的武者卻非常少,恐怕大部分都被卡了這一關了。

但是,當修煉外功之人,突破到先天后,武力值一般要比修煉內功之力強,這恐怕也算是一種補償了。

柳慕汐有些明白,突破先天爲何會這麼痛了。

因爲,外功晉級先天,就是要淬鍊武者身體。就宛如打造兵器一般,將身體當成一塊鐵,放在熔爐裡高溫加熱,再不斷反覆鍛打,直到身體完全脫胎換骨,在這個過程中所受到的痛處,不足爲外人道也,能撐下來的人實在太少。

柳慕汐此刻,就處於在熔爐裡被高溫加熱的階段。

儘管只是第一步,柳慕汐就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了。

不行,再這麼繼續下去,她一定會受不了的,她必須要想個辦法才行。

柳慕汐強忍着要暈厥過去的慾望,腦袋迅速轉動起來,可想來想去,卻怎麼也找不到緩解疼痛的方法。

驀地,柳慕汐想到了《清心經》,雖然不一定有用,但是卻可以讓她浮躁、恐懼的心平靜下來,這也是她唯一想到的辦法了。

她不是沒想過“生生之氣”,可是,吊墜裡的“生生之氣”就好像是已經全都消失了一般,根本沒有一點反應。

柳慕汐強行盤膝坐了下來,開始默誦《清心經》,一開始,她怎麼也無法將精力集中到經文上來,總是被身上的痛處所吸引,大概半個時辰後,她才勉強入定,漸漸地,她的眉宇舒展開來,神情看起來不那麼痛苦了,雖然皮膚依舊潮紅,身上的疼痛也沒有減弱半分,但是,她卻好像再也感覺不到了。

就在這時,一直在裝死的“生生之氣”,也開始緩緩地流向柳慕汐的身體。而柳慕汐的身體,就彷彿是久旱逢甘霖,貪婪地吸收着“生生之氣”。

時間漸漸流逝,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柳慕汐的臉色總算是恢復了正常,但是,她卻依舊沒有從入定中醒過來,無聲無息,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像。

外面太陽高照,晴空萬里,一輛馬車悠閒地走在寬敞、整理的道路上,這裡已經接近鍾城了,道路修的極好,也極其平整,可容三輛馬車並排而行,而且一點也不顛簸。

拉馬車的馬兒,是一匹十分健壯的棕色馬兒,體型要比平常的馬兒大三分之一,極爲顯眼,馬車很大、很沉,可是它拉着馬車,卻一點也不顯得費勁,足以看出來這是一匹極爲難得的好馬。

駕車的是一名年輕、英俊的男子,男子身上有一種一絲吊兒郎當的氣質,好似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他手中拿着一隻馬鞭,有些懶洋洋的曬着太陽,當他聽到馬車裡不時傳出來一陣陣童稚的笑聲時,嘴邊也不由溢出一絲微笑。

不多時,馬車裡忽然鑽出了一個小腦袋,對駕車的男子問道:“舅舅,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鍾城啊?兜兜都迫不及待要見孃親了。”

戚一梵揮了一下鞭子,笑道:“兜兜別急,現在快到中午了,你先吃點東西墊一墊肚子,再睡上一覺,等你睜開眼的時候,就能見到孃親了。”

“真的嗎?”兜兜睜大了自己那雙烏溜溜的眼睛問道,臉上的喜悅根本掩藏不住。

“那當然,舅舅不會騙你的。”戚一梵笑眯眯地道。

“我就知道舅舅最好了!”兜兜說完之後,就縮回了車廂裡,“爹爹,你快把點心拿出來,兜兜要吃。”

宿衍卻沒有拿出什麼點心來,而是像變戲法一般,拿出一籠熱氣騰騰的包子,兜兜的眼神頓時落在了香噴噴的肉包子上,眼睛宛如小狗狗一般,盯着包子不放。

宿衍將包子放在桌子上,又端出了一碗粥,放在兜兜面前。以前的宿衍,可不會買這些熱騰騰的現成的吃食。但是現在有了兜兜,他就要多爲他多考慮一些了,如今,他已經升級成了一名合格的奶爸,將兜兜的照顧的很好。

“謝謝爹爹。”宿衍給兜兜用打溼的巾帕擦了擦手,兜兜立即迫不及待地吃起了肉包子,兜兜吃的眉開眼笑,但也沒有忘記爹爹和舅舅。

宿衍和戚一梵雖然已經辟穀了,但是,他們卻領了兜兜這份心意,都吃了兜兜遞過來的包子。

兜兜吃飽了午飯,正眯着眼睛打瞌睡,卻不馬車竟然停了下來,差點一頭栽倒,幸好宿衍一把將他摟在懷裡,他恐怕已經從塌上摔了下去。

“怎麼了?”宿衍問道。

“宗主,附近有人在突破!”戚一梵聲音有些鄭重地說道。

“那又如何?”宿衍摸着兜兜的小腦袋,安撫着他,緩緩說道。

以他的修爲,早就感覺到了,只是並沒有放在心上。如今對他來說,什麼都不如趕路重要。何況,只是突破先天而已,這種小事,哪會引起他的注意?

戚一梵提醒道:“宗主,那人修煉的是外功!”

宿衍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頓時消失,深沉如墨的眼睛中閃過一道流光,沉聲道:“你是懷疑那人是慕汐?”

“極有可能!”戚一梵道,“慕汐妹子的修爲本來就已經到了後天頂峰,隨時都可能突破,再加上,修煉外功,達到這個境界的人並不多,何況,慕汐妹子此時就在鍾城,所以,屬下猜測,這人十有八九是慕汐。”

不得不說,戚一梵實在太細心了,完全不符合他表現出來的浪蕩形象,也正因爲他的細心,纔會注意到很多旁人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宿衍沉吟一下,道:“我們去看看。”

若那人真是慕汐,他就不可能放在一旁不管了。修煉外功的武者晉級先天,可是一個生死劫,熬過了就活着,熬不過就是死,他又怎麼會不擔心?

“爹爹,是孃親嗎?”兜兜在宿衍懷中擡起了頭,有些期盼的問道。他剛纔聽到了孃親的名字,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只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見到孃親了。

“對,我這就帶你去找孃親。”宿衍抱着兜兜下了馬車。

戚一梵卸下了馬車,將馬車受到了儲物戒裡,又拍了拍那匹棕色的靈馬,馬兒頓時就鑽進了道路兩旁的樹林中,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做完這些,一行人才開始向柳慕汐閉關的地方飛去。

兩人到底速度極快,絕對超乎人的想象,幾乎是彈指之間,兩人就已經來到了柳慕汐閉關的山洞前。

“是她!”宿衍一雙眼睛緊盯着被綠草、石塊掩住的洞口,突然嘆息一般的說道。

但是,他卻停住了腳步,沒有進去,因爲他已經感覺到,柳慕汐如今已經到了突破的最終關頭,也是生死關頭,絕對不能打擾。

其實,就算宿衍進去了,恐怕也無能爲力,因爲這一切都只能靠柳慕汐的毅力,才能撐過這一關,別人是幫不上忙的。

戚一梵點了點頭道:“希望慕汐妹子能順利突破。”

“她一定會的。”宿衍摸了摸兜兜的小腦袋,語氣肯定地說道。

她絕對不會舍下兜兜不管的。

雖然宿衍很不願意承認,但是,他心裡也非常清楚,對柳慕汐來說,最重要的人,絕對是他懷中的這個小鬼。而他,在慕汐的心裡,恐怕連朋友都不是吧?說不定,她現在已經把他給忘了。

宿衍覺得自己心裡有點酸澀。

但這種酸澀也只是一瞬間,他宿衍從來學不會傷感。如果柳慕汐真的忘記了他,他不介意重新讓她認識自己。

這一次,他絕不會讓她再忘了自己。

畢竟,他可是她兒子的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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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家,\(^o^)/~麼麼噠~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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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總有那麼一個人第一百六十一章 被發現了第二百三十七章 不見了第二百三十三章 我很想你(二更)第二百四十九章 逆鱗第三十七章 姐弟第四十六章 算計第一百七十五章 你們可想見你們的女兒?第二百四十四章 等你主動投懷送抱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叫柳慕汐(9000)第四十九章 結親?第二百零三章 後悔也晚了第一百八十六章 她感覺自己不是人!第二百三十九章 不怕死的儘管來!第五十七章 教訓第六十五章 懲罰與敵意第二百一十二章 鬧彆扭!第二百零七章 同情第一百零三章 爹爹別難過第二百四十八章 重逢第八十四章 夜訪第一百六十六章 哪位是大夫?站住來!第二百一十章 不怕被人恥笑?第二百三十六章 黃家護短第二百二十九章 命懸一線第四十二章 蘇沐彥的試探第一百四十四章 儘早把她娶回家第五十六章 出氣第五十五章 冷血第一百三十三章 拆穿?第二百二十八章 你只要認識它就足夠了第一百四十六章 兩人關係曝光第一百二十二章再請她哪有那麼容易?第一百八十章 奚落和嘲笑第一百五十三章 今晚我留下來陪你第一百七十二章 神州見聞(一)第五十八章 攤牌第一百四十八章 毀壞的戒指第二百一十七章 神龍見首不見尾第二百二十章 我的命令它都不聽!第二百章 決不允許出事!第十九章 驚嚇第二百一十三章 該我找你算賬了!第二百六十六章 嫉妒第六十四章 遇(求訂!)第二百三十八章 真的會殺了她喲!(二更)第八章 與婆婆對峙第一百八十六章 她感覺自己不是人!第二百四十一章 我喜歡乖孩子第一百六十章 拐走了第一百二十四章 鬧了一個大烏龍第二百二十七章 青牛發威!第六十二章 洛冥(親們,求首訂!)第七十五章 盧夫人的病第一百一十章 莫非你是她的夫君?第二十一章 藐視第二百三十一章 豈是區區外貌可比的?第一章 重生第八十六章 柳慕汐是誰?第三十一章 何處去第二百四十五章 挾持(一更)第二十章 出發第二百一十二章 鬧彆扭!第一百三十六章 各回各家第六十三章 糾結第八章 與婆婆對峙第二百五十六章 她是柳尊者?第五十五章 冷血第一百九十二章 她到底犯了什麼錯?第二百一十三章 該我找你算賬了!第一百九十二章 她到底犯了什麼錯?第一百六十一章 被發現了第一百零六章 拒絕第二百二十八章 你只要認識它就足夠了第二百一十二章 鬧彆扭!第四十四章 柳慕漓受辱第二十三章 穆聖秋(二更)第一百七十九章 貌若天仙第一百五十二章 吃癟與求醫(大修)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要和蠢人計較第一百四十五章 這裡可是玄天宗第二百六十九章 過街老鼠第一百二十章 宋九妹第四十五章 當衆撇清第四十九章 結親?第一百四十七章 送給未婚妻了第一百五十九章 償還恩情第二百六十五章 重見天日第一百四十三章 驚喜?第二百三十四章 我妹妹回來了第五十八章 攤牌第八十七章 大開殺戒第二十四章 殺刁奴第二百三十七章 不見了第一百一十三章 召回和救命第二百零五章 漠視和認可第九十一章 自取其辱第二百一十章 不怕被人恥笑?第二章 柳慕漓來了第八十四章 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