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聲控的王思琪自然扭頭去看了那聲音的來源。
這世界上太多上帝關了門卻開了窗戶的事件, 所以王思琪下意識地往溫知珩那邊看得時候,其實也並沒有多希望永遠這麼幹淨的聲音的男聲,還擁有多秀氣的臉龐。只是回眼了看到溫知珩的那一瞬間, 王思琪才知道了上帝有的時候並不小氣。
不想他擁有這麼幹淨溫暖的聲音還擁有這麼幹淨爽朗的外表。
褪去青少年時候的嬰兒肥的溫知珩, 變得越來越隨了他父親溫瑞達年輕時候的清俊了。他的眼睛並不大, 屬於略帶點西方感覺的深窩眼, 給人的感覺會非常的有神, 但溫知珩的眼睛最吸引王思琪的還是他深邃又平和的眼神。
趙雪白只眯了一小會兒,結果就被屋子裡空調開的太低的溫度給凍醒了過了。剛醒過來的趙雪白正迷迷糊糊的,努力使自己清醒過來, 朝着王思琪發愣了許久,才徹底清醒過來。
卻見着向來深沉的閨蜜竟然也會發呆, 不由得好奇往王思琪發呆的方向看去。不想, 竟然看到今天中午的那秦敏的傻女兒正在被溫知珩擦嘴, 做這些親密的動作。
趙雪白自然是認識溫知珩的,溫知珩的父親溫瑞達是A市市銀行的副行長, 經常和她的父親趙瑞傑有一些經濟上的往來聯繫。
三年前,她十八歲的成年禮上的聚會上,溫瑞達就曾帶着溫知珩有去參加。她懵懵懂懂的曾對那個清俊的少年有過好感,還曾向自己的父親打聽,只是那時候自己父親言明瞭希望自己可以和張家的嫡孫張卓睿成就一番姻緣, 所以趙雪白才壓下了自己對溫知珩的好感。
不想, 自己當初芳心暗投的人竟然如今對那秦敏的傻閨女如此親密, 當下, 剛清醒過來的大腦騰地一下就鬧開了, 心裡冷笑着:難怪是那狐狸精的女兒,這麼傻腦袋都會勾男人了。
當即, 就猛地站起身來,大跨步地走到秦舒姝那桌邊,高聲直言道:“怎麼?看你智商不高,情商可不低啊!拖着這麼傻的腦袋都能出門亂勾男人啊!怎麼跟你那狐狸精轉世的媽一個德行?
趙雪白雖然之前三番兩次的嘲諷秦舒姝,卻不曾真的把秦舒姝放在眼裡,不過只是指桑罵槐攻擊秦敏的手段罷了。說到底,還是趙雪白對於秦舒姝這個不太機靈的腦子的人還是不屑一顧的。
只是不想今天卻看見了自己昔日曾一眼愛慕上的清俊少年,對眼前這個自己絲毫不放在心上的傻瓜如此親密。不禁暗自咬牙切齒的。
趙雪白的想法很簡單,自己沒和張卓睿好上是因爲自己這三年來一直有着溫知珩,所以才和張卓睿的關係不上不下的,而自己沒和溫知珩好上,那秦舒姝這個傻子怎麼可以高攀自己的他呢?
趙家養孩子的手段是在不怎麼地,養出的趙宇文是個花花公子哥兒,各種不靠譜。養出來的趙雪白不但沒腦子,還像個孔雀一樣胡亂驕傲。他都不知道眼前的溫知珩認不認識自己,就把溫知珩往自己這邊劃拉。
溫知珩是實在是不認識趙雪白的,她當年的成人禮是在離酒席遠遠的高臺上的,再加上溫知珩不耐這酒會,更是沒怎麼注意臺上的動靜的,只顧着想給買什麼生日禮物好。所以根本都不曾在意過臺上這次酒會的主角趙雪白,到了現在更是過去了三年,溫知珩對那臺上通過擴音器變形了不知多少的聲音也早忘得一乾二淨了。
如今,溫知珩看着趙雪白那自命不凡的神情,一股子怒氣直衝上腦尖兒,頓時原本溫和的臉龐就變得冷峻下來,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含着慍氣對趙雪白厲言道:“這位小姐是哪位?怎麼在街上逮着人就罵?我們認識你嗎?現在我倒是覺得你的智商有問題!”
說罷,溫知珩低頭見自己發呆的功夫,秦舒姝已經把杯子裡的冰淇淋吃完了,於是又低頭換了溫和的語氣,問舒姝:“吃完了嗎?跟哥哥去吃飯吧?”
秦舒姝一見了趙雪白,就準備想走了,當下立即狠狠地對着溫知珩點點頭。
溫知珩見秦舒姝點頭,根本看不都看趙雪白的,幫舒姝拿了剛在遊樂園玩的時候買的玩具,就拉着秦舒姝看也不看趙雪白一眼的離開了。
而一邊的趙雪白還震驚於自己心心念唸的人並不認識自己、還把自己給罵了一遍的殘酷現實中,之後又震驚於那溫知珩與秦舒姝竟然是兄妹關係。一時間有些癡了傻了的趙雪白不知該怎麼說話,只得空洞着眼望了溫知珩帶着秦舒姝離去。
還在一邊坐着的王思琪見了剛纔溫知珩帶着秦舒姝怒衝衝的離開,甚至也不曾往她這邊看一眼。此時王思琪心頭也是忽然升起了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但很快,王思琪搖了搖頭,就把這種感覺拋諸腦後了。她是王家的嫡親的二孫女兒,她的家族同趙家的希望一樣,希望她嫁給張家的嫡親孫子張卓睿,而她也一直朝着這個方向努力着。只是突然在這麼一瞬間,王思琪忽然的爲自己生身在大家族裡感到悲哀了。
……
剛在冰淇淋屋裡坐了一會兒,現在出來,太陽更斜了,天也變得有些昏暗了。因爲有了剛纔趙雪白的話在,即使晚上溫知珩帶了秦舒姝去吃了她最喜歡吃的石頭居的私家菜館,可秦舒姝到最後還是一臉的不高興的模樣。
晚上,溫知珩把秦舒姝送到了秦家,幫舒姝鋪好被子,調好空調準備回家的時候,牀上躺着的秦舒姝拽住了溫知珩的褲邊。
溫知珩回頭,只見秦舒姝向來沒心沒肺的臉上,竟然也出現了雙眉緊鎖的一副愁雲慘霧的樣子。不禁回身坐在了秦舒姝的牀邊,問道:“怎麼了?看着撅着的小嘴,都能掛二兩油了。”
秦舒姝卻是破天荒的看透了溫知珩的哄逗,低垂了眼皮,失落道:“哥哥,我是不是真的很傻啊……”
溫知珩有些意外,舒姝向來是不爲這樣的事煩惱的,她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狀況,所以一直以來都是以着極努力的態度面對生活的,不想今天竟然也會犯愁迷茫。
“怎麼會這樣問呢?”溫知珩溫言反問。
“之前都不怎麼在意,只是這兩天總有人格外的有人說我。”秦舒姝的眼睛垂得更低了,眉頭也深深地皺了起來。
溫知珩撥弄着秦舒姝頭頂的碎髮,瞬時間僵硬了一下,才又恢復了剛纔的動作,繼續輕輕揉弄着她額頭的髮絲,許久,才沉了聲音安慰道:“我的舒姝怎麼會呢?這麼可愛漂亮,還聰明上進,她們那是嫉妒你才故意這樣說的呢。”
“可是讓她們那麼一說,我真的發現了自己不管有多努力,還是永遠都是這幅樣子。”說着,秦舒姝並沒有發現剛纔溫知珩的異樣,只見她的眼中呈現出了她往日少有的希冀的神色,“我也想像她們那樣,反應迅速敏捷,而不是我一直以來的這幅慢慢吞吞、磨磨蹭蹭的模樣。”
秦舒姝這麼一說,倒是讓溫知珩不由得失笑了。只見他撫在秦舒姝額上的右手,又用力蹭了蹭剛被他理順了的頭髮,直到蹭地亂七八糟地才住了手,又慢慢的理順碼整齊。笑道:“她們是反應快,可是說話卻是不經腦子的胡言亂語的,說到底,還是沒有你這樣的溫吞的性子招人喜歡。”
可是溫知珩的回答好像並沒有讓秦舒姝滿意,秦舒姝把手從被子裡伸出來,將頭上一直作亂的手揮開,噘着嘴道:“但是好像總有人不喜歡我啊!”
溫知珩倒是奇怪怎麼今天的秦舒姝這麼較真,繼續耐心地開解着舒姝,說道:“爲什麼非要所有的人都喜歡你呢?哥哥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歡的啊!”
“只是我覺得有人喜歡我總比討厭我的強……至少不會老被捱罵……”秦舒姝愁着眉眼,鬱鬱寡歡。
秦舒姝說了起來,溫知珩纔想到今天下午在遊樂場裡碰到的那個女生,不由得心中起了些厭惡心,由此倒是牢牢的記住了趙雪白。要是趙雪白知道了自己竟然是這樣被溫知珩記住的,不知該是何想。
拋去腦中的趙雪白,溫知珩撫了撫秦舒姝緊緊皺着的眉頭,將她眉頭的褶皺撫平,笑道:“你又不是錢,怎麼能要求你被所有的人都喜歡呢?更何況還有那些視金錢如糞土的人呢!”
說到這裡,溫知珩把秦舒姝伸出來的胳膊又放回了被子裡,給秦舒姝蓋好被子,繼續看着秦舒姝的眼睛,說到:“對於罵你的人,如果哥哥在,哥哥一定會保護你的;如果哥哥不在的話,你也大可放心的罵回去。那些人都是紙老虎,你弱他就強,可一旦你強了起來,他們都會想破了的氣球一樣,‘嘭’地一下就沒氣兒了。”
說着,溫知珩還真的做起來氣球爆破的動作,逗得秦舒姝的臉再也繃不下去了,咯咯笑着。
溫知珩見舒姝的臉蛋兒上終於陰轉晴了,才暗暗鬆了口氣,和秦舒姝到了晚安,輕輕的從秦舒姝的小臥室裡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