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墨表現的太過於詫異，場務也納悶兒了。
“墨少，你不知道啊？”
要知道這墨少一直跟在雲燁身邊，居然不知道雲燁請假了。
鍾墨：“……”被梗了一下。
他是真的不知道。
怎麼從場務語氣裡面聽出了幾分嘲笑？
要是按照平常的話，鍾墨絕對要嘴硬，但是現在他要了解一下整個過程。
於是鍾墨還是把知道啊那句話給壓下去了，他望向場務，下巴微揚。
“那爲什麼雲燁請假了，生病了還是咋了？”
鍾墨第一時間是緊張着急。
他是知道雲燁這個勞模本質的，如果沒有什麼特殊情況，一般不會離開劇組，前段時間連拍兩天都不睡覺，他可是親眼看着的。
場務搖了搖頭，“沒有，好像是有點事兒，回家了……”
他隱約記得導演提了一嘴。
鍾墨先是鬆了一口氣，又有點納悶，雲燁回家做什麼。
還有，雲燁回家都不告訴他一聲嗎？！
後知後覺的生氣。
“墨少，你這包子是帶給雲燁的嗎……我還沒有吃飯，這包子聞起來挺香的。”
場務眼睛直勾勾的望向鍾墨手上提溜的塑料袋，嚥了咽口水。
“想吃？”
鍾墨瞥了場務一眼。
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個，眯着眼睛，“是挺香的，還熱乎乎的呢。”
鍾墨害怕包子來了就沒溫度了，還特地從人家包子店要來了一個保溫瓶。
當然包子店並沒有買包子借這個說法，然而鍾墨整個人看起來太不好惹了，害怕誤惹什麼老大？
包子店還是借了保溫杯。
包子是鍾墨下車的時候從保溫杯裡面拿出來的，因此還熱乎乎的，當雲燁從袋子裡面夾出來的時候，香氣越發濃郁。
陽光下甚至能夠看到裡面的湯汁，晶瑩剔透。
場務眼睛一亮，搓了搓手。
“是啊，謝謝墨少，墨少您太客氣了，我自己能夾的……”
場務以爲鍾墨是要夾着餵給他吃，總覺得好像太客氣了一點，他對鍾墨的印象好像有點出入，這墨少人很好啊。
鍾墨筷子一轉，整隻包子就進了他的嘴裡。
“嗯嗯嗯，真好吃，不僅聞起來香，吃起來也很香呢。”
鍾墨吃的一臉享受，眼神裡面分明帶着挑釁，最可惡的是他居然還吧唧嘴。
場務：“……”
整個人僵硬在那裡，收回之前那句人好的話。
鍾墨就是故意的。
剛纔居然敢嘲笑他，他不知道雲燁去哪兒就該被嘲笑嘛。
本來心情就已經很差了。
所以爲什麼雲燁不告訴他啊！
鍾墨這是妥妥的遷怒了。
既然他心情不好，那大家都別開心了。
一邊吃着包子，一邊在場務怨念的目光下鍾墨往旁邊走去，他費勁兒的掏出手機。
鍾墨昨天一直在宴會上，那邊管的又嚴，所以一直沒開機。
他想要問問雲燁現在在哪裡。
他總覺得好像被放了好幾次鴿子了。
然而心情低落的鐘墨打開手機看到一條短信之後，就滿血復活了。
……
那條短信是雲燁給他發的，說是要回家一趟，不用給她多做飯。
也就短短的幾十個字，重點還在於不用做飯了，鍾墨卻硬生生看了好幾遍。
原來雲燁不是沒有告訴他，只是他當時沒看到啊，所以雲燁還是在乎他的吧。
耶！
鍾墨開心了，目光掃了一圈劇組，叫來了剛纔的場務。
“你，過來一下。”
場務：？
這爺要幹什麼。
場務沒吃到包子其實還是有點不舒服的，然而鍾墨是電影投資商，就算不情願，還是走過去了。
“墨少……”
他以爲這紈絝少爺又是尋他開心的，沒想到鍾墨把手機往他面前一懟。
漂亮的眉眼全都是喜氣。
“你看看。”
場務：“看了。”
黑人問號臉。
“這是雲燁發給我的。”
鍾墨見場務沒有什麼反應，皺了皺眉，這小夥子是沒有什麼前途了。
他決定稍微提醒他一下。
場務：“是嗎……”所以呢？
見鍾墨又要露出不滿的神色了，他靈機一動，“雲燁還是給您說了啊，你們關係真好。”
鍾墨終於滿足了。
他拍了拍場務的肩膀，“好小夥，有前途，好好幹！”
“對了，包子還有很多，你剛纔不是說餓了嗎，給你吃。”
鍾墨把包子遞給場務，“以後想吃直接去店裡報我的名字，你這一年的包子，我都承包了！”
怎麼一個壕氣。
“謝謝墨少！”場務拿着熱騰騰的包子直樂呵，而鍾墨只是衝着他揮了揮手，轉身往車的方向走。
客氣了，不就是幾個包子嘛，都不算什麼事兒！
儼然已經忘記了，就在剛纔他一個包子就不留給場務的架勢。
因爲看到了那條短信，鍾墨心情極好，一路上都是哼着歌的。
文明禮讓，遇到有老奶奶過馬路不利索，他還下車扶了老奶奶，當然因爲堵着後面的車，鍾墨還被罵了。
不過，心情好嘛，鍾墨不跟大家計較。
他們長得沒有他好看，又沒有他有錢，已經很悲哀了，他就稍微對他們好一點吧。
鍾墨甚至覺得，今天倒在車子前面碰瓷的人，都格外可愛了呢。
“叔，給你十萬塊，你好好找個活做吧，別幹碰瓷的事兒了。”
而剛纔還鬆鬆垮垮的倒在鍾墨車錢直哼哼的老頭，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卻刷的一下站起來了，跑的比年輕人還快。
一邊跑，一邊還打電話。
“兒子，現在一些有錢人實在是太陰險了，我就碰個瓷打算要個一兩千的，他直接說要給我十萬，那不是要撞死我，要買我的命嘛……”
鍾墨放下寫支票的筆。
嘖嘖。
算了，不要就不要吧。
……
雖然雲燁要回去兩天，兩天不能看到雲燁，鍾墨還是有點遺憾，不過兩天其實也挺快。
說服自己之後，鍾墨也就好了。
這種好心情止步於到家換衣服的時候。
從衣服裡面掉出來兩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
鍾墨從地上撿了起來，他沒記得自己有寫什麼東西，或者別人給他什麼東西啊？
因爲好奇鍾墨還是給打開了。
紙上的自己很娟秀，一上來鍾墨就知道這封信是寫給雲燁的了。
前面是洋洋灑灑的情書，說着多麼喜歡雲燁巴啦啦……
鍾墨越看越越是來氣。
現在女孩子就這麼熱情奔放嘛？
他都沒有寫情書呢。
鍾墨大概猜到這封情書應該是雲燁給隨身帶着，他坐上雲燁的車，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給帶下來了。
盯着情書，盯了幾分鐘，彷彿能盯出一個洞似的，鍾墨突然跳起來，到衣櫃裡面隨便扯出來一套衣服穿上，拉開行李箱，往裡面瘋狂的丟東西。
撈過一邊的手機，爲了不妨礙丟東西，鍾墨給點了免提鍵。
那邊通的有點慢，還帶着點兒特殊的聲響，以及那句“栓子，你特麼的就跟鍾墨去過日子吧，別找我了！”。
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應該是拿着手機的人換了一個房間。
“哥，我叫你哥還不成嘛，你找我幹什麼，我跟我女朋友剛纔正在親熱呢……”
栓子語氣裡面滿是無奈。
“弟，哥有事兒要讓你幫忙，你現在就稍微放下一下你女朋友吧。”
鍾墨倒是沒有一點打擾別人的愧疚，很嚴肅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栓子很少見到鍾墨這樣，畢竟他總是嘻嘻呵呵的，以爲他是遇到事兒了。
“不是，墨少，你怎麼了，有問題告訴兄弟們一聲，兄弟們肯定幫你啊，不過如果是借錢什麼的還是算了吧，你跟你家老爺子低個頭……”
鍾墨前面還是很感動的，後面……
放衣服的手一頓，蹲着掐着腰，望着手機。
“哎，不是，你小子什麼意思，好像我經常借你錢一樣。”
栓子用沉默回答，是的。
算了，這都是細節。
鍾墨咳嗦了兩聲，“不跟你鬧了，我這次是真的着急，狗你幫我看兩天。”
栓子知道鍾墨家養了一隻哈士奇，整天在微信分享傻狗撕家系列。
呦，這都把兒子給丟下了？
看樣子事情不小。
栓子小心翼翼的問道，“墨少，你還能回來的吧？”
“當然能！”
既然這樣的話，應該沒有涉及到生命安全。
栓子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點失落，果然禍害都能活的長長久久的。
“墨少，我肯定會給你看好你家狗的，你就放心的去處理問題吧。”
“栓子，謝謝了啊，這個情我就記下來，我密碼等着發給你，我一會兒就去機場，再不去的話人都要被人給拐走了……”
人？什麼人？
當栓子後知後覺的知道鍾墨這是要去追喜歡的人之後，簡直想要把剛纔還擔心他的自己揪出來胖揍一頓。
虧他還以爲什麼大事兒。
還有……
鍾墨剛纔給他說了什麼？
讓他把女朋友稍微放一下，他自己去追人去了？
呸！
栓子表示對這種行爲進行強烈的鄙視和譴責。
而那邊鍾墨已經拎着箱子出發了，臉上除了緊張和嚴肅再沒有別的情緒。
可不是大事，超級大的事兒！
他長這麼大，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大的事兒了。
稍有不慎，人就跑了啊，能不算大事兒嗎？
如果不是看到這兩張紙，他都快要忘記雲燁是個招蜂引蝶的了。
想到這裡，鍾墨走的更急了，甚至可以說是跑了起來。
……
桐市。
雲燁把木綿綿舅舅舅媽送走之後，還要給張佩芳稍微解釋了一下。
到了這一步她其實有點頭疼，又惹事兒了，不過雲燁也不後悔，幫木綿綿的忙，她還是很樂意的。
她說的比較隱晦，之前有人教她的，懂得只是一些皮毛而已，這種事情不能多跟別人談，師傅囑咐過。
張佩芳對雲燁倒是很信任，雲燁說什麼就信了，聽了雲燁的話之後還一個勁的點頭，“我知道，天機不能泄露。”
“小燁真是厲害。”
說的雲燁反而是有點內疚。
張佩芳不算一個很成功的人，就是很普通很普通的小市民，甚至有點懦弱怕事兒。
但就是這麼一個這麼有點懦弱怕事兒的人，硬生生在一個扭曲的家庭裡把原身給撫養大，怕原身受到傷害，讓原身女扮男裝，再到了最後，也終於踏出了離婚這一步。
而做出這一切的，都是因爲愛原身。
如果不是魏振忠作死的想要把她給賣掉，張佩芳這輩子都不會離婚的吧？
然而她真正牽掛的那個人，卻早就沒了。
一開始的時候雲燁還能感受到身體殘留的那點意識，在揍了魏振忠之後，就再也感受不到了，大抵是覺得她能夠保護張佩芳了吧。
雲燁心裡嘆了一口氣，不過也沒有忘記自己這次回來的主要目的，她考慮了一下說辭，就進入了正題。
……
雲燁第一個想要問清楚的是張佩芳是不是也有操控動物的能力。
她先說了動物園救人那個事兒，想要從這裡引出來。
張佩芳反應有點大，重點卻在於雲燁跳進熊區太危險了。
“你這孩子，你不提我都忘了，你知道我看到新聞的時候多害怕嘛！”
“那是熊啊，還是發怒的熊，你雖然是有點底子，但也不能直接跳下去，拿網球拍打它啊。”
雲燁：“……我那是救人。”
“我知道你是救人，救人是好事兒，但你也要保證你自己的人身安全。”
張佩芳一說就停不下來了，雲燁最後也是發現如果再這樣下去，估計是得不出什麼實質性想要的答案來。
“媽，是這樣的，熊它不傷害我，我也是最近發現的，我好像說什麼，動物能聽懂。”
雲燁在觀察着張佩芳的神色。
張佩芳露出來的除了詫異，還是詫異。
“不是，小燁啊……你不會是發燒了吧，還是看了什麼科幻電影了，人怎麼能跟動物溝通……”
“媽沒有過嗎？”
“沒有，我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張佩芳搖了搖頭。
看樣子張佩芳是真的不知道。
雲燁覺得有點棘手，卻也彷彿又在意料之中。
那邊張佩芳還在問雲燁是不是看什麼東西太多產生幻覺了，雲燁笑着告訴她是開了一個玩笑，張佩芳才稍微放鬆了起來。
第一個問題已經問完了，雲燁也知道這個能力是隻有她有，張佩芳是沒有的。
第二個問題稍微有點敏感，她還是有些猶豫。
不過還是要問。
“對了媽……你好像很少談及我的生父，他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
張佩芳表情瞬間變得僵硬，本來很好的氣氛也降到了冰點。
……
張佩芳還是很盼望雲燁回來的，從那一大桌子的菜就能看出來。
雲燁跟女性相處也有自己的一套，氣氛一直很好，像這樣的還是第一次。
“媽，你沒事兒吧。”
雲燁伸出手附在張佩芳的手上。
如果不想說的話，那就不用說了。
親生父親好像在這個家裡本來就是一個禁忌的話題，雲燁記憶當中，對這個話題的討論好像就很好。
“小燁……是有人說什麼風涼話了嗎？”
還沒等雲燁開口，張佩芳嘴脣蠕動了兩下，最後只冒出了這麼一句話，聲音很艱澀。
說風涼話？
雲燁嗤笑了一聲。
誰敢說她的風涼話。
怕是不要命了。
不過雲燁隱隱的也有點想起來，好像小時候原主是被人用不少這樣的話給刺激過，當時小孩子不懂事兒，直接跑回來給張佩芳說，張佩芳還哭了好幾次。
“沒有，我現在在帝都很好……”
這一點雲燁還是要表達清楚的，“我只是隨口一問，您要是覺得爲難，就不用說了，我們現在挺好的……”
雲燁想要知道原身父親的事兒，倒不是想要父愛什麼的，而是在思考如果張佩芳這邊兒沒有這個技能的話，是不是要追溯到父輩。
不過當這種話題如果已經成爲張佩芳的痛苦的話，那就不用再管了。
有這麼一個能力是好事兒，到底是怎麼來的，在有的前提下，也不算那麼重要了。
在雲燁說完這句話之後，張佩芳明顯神色緩和了一下，沒有剛纔那樣緊繃着了。
“小燁，是媽媽對不起你……”
“你本來其實可以穿好看的裙子，跟普通女孩子那樣生活的。”
“不用，我現在挺好的。”
原身扮男裝的事兒，對雲燁來說是好處，而不是壞處。
她早就習慣男裝了，也更自在一點。
至於普通女孩那樣生活？
就算讓她做，她也做不到。
雲燁沒有說出這個想法，張佩芳自己也反應過來了。
面前的人，天生帶着光芒，也不可能平凡了。
“小燁，我總覺得有時候你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張佩芳一邊搖着頭，一邊嘀咕了這麼一句話，雲燁眉眼微斂。
好在張佩芳並沒有在這點多說，畢竟這種變了一個人什麼的太玄乎了，很多時間在大家看來就是受到了一些刺激而發憤圖強了。
“小燁啊，你什麼時候帶回個男朋友過來瞧瞧，圈子的，圈外的都沒關係，之前你不是跟那個傅尋有過緋聞嗎？”
雲燁沒想到就算剛纔問了那事兒，張佩芳也沒有忘記拉郎配。
雲燁：“……人家有老婆了。”
張佩芳聽到這裡點了點頭，“有老婆不行。”
在這方面張佩芳還是很有原則的。
然後話鋒一轉，“那你現在沒有遇到合適的對象嗎，男人主要是踏實……”
雲燁：“……”
這個話題可以結束嗎？
張佩芳又拉着雲燁說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雲燁要出門，才停了下來。
在雲燁關門之前，她聽到張佩芳飛速又小聲的說了一句話。
“小燁，你有一個好爸爸，他是愛你的……”
聲音越來越小，直到了最後都已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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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loveyou在腦中不停地迴盪着——
還有二更，耶！